李明濛好奇的看著呆呆不語的兩人,對易寒這句話半信半疑,他怎么看這位叫脫俗的小姐怎么也不像是易寒的娘子,但她對易寒的話又沒有半點否認。
“易兄——易兄——”
李明濛連連喊了幾句,易寒才回過神來,依依不舍的收回眼光,心中驀然,這是怎么奇妙的一種感覺,簡單的一句話,兩人的距離瞬間就拉近了。
心有靈犀的,脫俗低頭似在品味著什么,對于男女之愛比起易寒她更不堪,更生澀,一時之間這個嬌蠻不講道理的女子變得異乎往常的安靜。
脫俗害怕了。她從來沒有害怕的東西,可是現在她害怕了,她腦子里頓時亂成一團,突然她想遠遠逃開,對方的若有若無眼神卻像一根繩索牽扯著她的內心,讓她割舍不下,彷佛這跟繩索一斷,她的心也跟著被掏空。
這個驕傲的女子,就算在易寒真情表白的時候,也不愿意自己的內心坦露出來。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愿意,她的心已經被臣服,卻渴望對方追逐著她,圍繞著她。
脫俗突然不言一語轉身像只被驚慌的兔子撒腿奔跑,留下易寒一頭霧水。
李明濛若有深意笑道:“易兄,你們兩公婆是在干什么,看的我都糊里糊涂了”。
易寒見李明濛眼角那神秘的笑意,心知肚明,想必,這明濛已經看出什么來了,沒有回答,李明濛也不再問,兩人往無相寺方向走去。
兩人信步走了半個多時辰便來到這無相寺,今日的無相寺門口卻出奇的靜,曉日壓著重檐,四圍遠眺,數里之外的城池村落清晰可見,別有樸素,頓時讓人滌盡塵心,飄飄意遠,心曠神怡,所有煩惱心事都煙消云散。
門口,一輛華麗的馬車,歇在寺廟外墻處,幾匹神采奕奕的駿馬。
站著一群人,當頭一個俊美公子,身穿華麗黃衣,面若冠玉,唇若涂朱,目光眉彩,奕奕動人,看他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有豐神澄澈,顧盼不凡的雍容風姿,隨后跟著四人,都三十許,神情冷漠,眼神銳利,一看就讓人感覺屬于身手不凡的人物,那俊美公子旁邊站著一個舉止嫻雅的美人,不是隋旖又是何人。
易寒往李明濛看去,只見他臉色大變,俊俏的雙腮漲著紫青,眼神激昂怒泄。
易寒與李明濛走近,兩伙人都站在門口,那俊美少年朝易寒看了一眼,易寒也隨意的朝他望了望卻轉過頭去。
李明濛一直等著隋旖看,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他變得特別大膽,眼神沒有半點遮掩,隋旖身子輕顫,沒有說話,卻情不自禁的往俊美公子身邊湊近。
見到這一幕,李明濛怒火中燒,眼神露出恨意,恨不得將這對狗男女生生撕裂。
那俊美公子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對著隋旖輕輕安撫道:“莫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隋旖弱弱的點了點頭。
李明濛見此情景,想那隋旖對自己如此冷漠,卻對那俊美公子如此溫順,心中怒火中燒,當下就控制不住自己。
易寒趕緊握住他的手,低聲道:“莫要激動”。
此刻的李明濛那里還能聽到他的勸語,怒目一瞪,指著俊美男子,冷道:“你離她遠一點”。
隋旖一驚,卻不知道因為李明濛的舉動而驚訝,還是因為害怕他。
俊美公子微微一笑,未待令下,他身后的一個男子卻指著李明濛,冷喝道:“大膽”,其余三人均一臉不屑。
李明濛氣憤填膺,那還會理會那么多,腦袋一昏卻沖了上去,易寒見此情景,明知不敵,卻也不能棄好友于不顧,沖了上去想將李明濛拉回來,那漢子卻已經動了,剛猛一拳帶著烈風朝兩人擊來,易寒怎么說也是練過幾年功夫,怎么會不知道,這一拳若打在身上,依兩人的身子骨必當場斃亡,可勢以如此,躲無可躲。
隋旖見此突發事件,驚呼一聲,“不要”。
李明濛見隋旖眼神露出驚慌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心中竟有一個念頭,能博她如此,就算一死也是值得的,易寒可冤枉了,他可以看出這拳留有余勁,還有后招,這第二個要打的人就是他。
就在這時,一條紫色的身影從遠處激射而來,人未到,幾點銀光先至,銀光準確無誤的打中那漢子的拳頭之上,漢子拳風一滯,在李明濛胸口衣衫處卻卻硬生生停了下來,李明濛卻被這拳風震的往后退了幾步。
隋旖情不自禁跑了李明濛的身邊,見他雙眼有神,松了一口氣,關切道:“你沒事吧”。
拉住李明濛手臂的易寒卻被受到牽連,跌坐在地上,易寒嘩眾取寵道:“隋小姐你該關心的是我”。
隋旖感覺這個男子聲音有些熟悉,卻沒有細想太多,朝他露出微笑道:“謝謝你”,為何謝他,卻連自己也糊里糊涂。
突然身后卻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摔疼了嗎?不如我來疼愛你如何”,接著耳朵一疼,卻被一只嫩白小手擰了起來。
易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疼叫一聲,大聲道:“最好的疼愛是手放開!”。
撲哧笑聲傳來,那小手松開,卻又擰著易寒的另外一只耳朵,笑道:“還敢不敢隨便勾搭人了”。
隋旖臉色一紅,這話說的應該是她,好奇望去,見易寒忍著疼痛卻不敢掙扎的模樣,忽覺好笑,回頭飽含深意的看著李明濛,李明濛被看的老臉一紅,輕聲道:“我什么事情都依你”。
易寒大聲喊道:“她是明濛的相好,你不要誤會啊,快松手,注意你的淑女氣質”,眼角卻偷偷朝那俊美公子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臉色一沉,一臉不悅,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易寒卻在設一個局。
這話一出,隋旖頓是俏臉霞飛,垂下頭去,不言一語,后退幾步與李明濛保持一定距離。
從脫俗出現那一刻開始,四個漢子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脫俗,神色凝重,他們把她當做一個高手來看待而不是一個女子。
脫俗朝隋旖望去,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隋旖俏臉羞的通紅,弱弱道:“他在胡說”。
脫俗臉色突的一變,對著易寒冷道:“你敢騙我”,手上用勁。
易寒哀嚎一聲,喊道:“明濛,你還是不是男人”。
李明濛被易寒一激,終于豁出去了,鼓起勇氣,驟然一把就把隋旖抱住。
隋旖惶恐,驚道:“你干什么”,使勁掙扎,力氣卻如何比得過李明濛這個大男人。
嘿嘿,色狼說,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
俊美公子一臉期待,他在等隋旖向他求救,只要她的眼光朝這邊望來,自己就馬上下令將這干人等格殺。
隋旖不停的掙扎,漸漸的,力道越來越小,終于溫順的被李明濛抱在懷中,羞憤交加,心中卻是一萬個愿意,看來那位算命先生說貴人,應該是他。
見李明濛得手,易寒心里替他高興,理直氣壯的朝著脫俗冷道:“還不快松手”。
脫俗松開手,笑嘻嘻對著易寒道:“看來我剛剛是誤會了”。
易寒冷哼一聲,“你不應該道歉嗎?”
脫俗嫣然笑道:“道歉那夠,要不我給你個香吻作為賠償如何”。
易寒一愕,卻是半信半疑,這妮子該不會又找機會捉弄我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種機會絕對不能錯過,頭以四十五度角抬起,等待脫俗的香唇。
這一次,脫俗香唇在易寒臉上輕輕點了一下,哄道:“不準生氣了哦”。
易寒心里偷樂,又怎么會生氣呢,脫俗親完,神情突然一變,指著俊美公子等人,冷聲道:“你們敢打我夫君,不知道他家夫人很厲害嗎?”,這個夫人指的就應該是她自己了,卻不知道短短半個時辰,脫俗為何會有如此轉變,竟承認易寒是他夫君。
脫俗依然帶著紗笠,在場除了李明濛與易寒沒有人看過她的容貌,俊美公子眼神閃過狠光,自己的女人被搶,這莫名女子又對自己如此無禮,心中有些怒氣,來的正好,朝四人使了個眼色。
四人同時走上前,看這架勢準備同時出手,易寒怕脫俗打不過,諷刺激將道:“四個大男人同時向一個弱女子出手,難道就不羞愧,那四個漢子卻神色凝重,心中已經把脫俗當做一個高手來看待。
脫俗見易寒如此關心自己,轉頭望向他,甜甜的笑道:“你放心,對付他們我一只手就夠”。
易寒嘆息一聲,“娘子,你太不低調了”。
四人頓時感覺受到了侮辱,朝脫俗沖來,脫俗嬌喝一聲,迎上前去,卻果真如她剛剛所說只用一手臨敵,另外一手卻垂下不動。
咋一交手,就纏斗在一起,脫俗以袖斗拳,雙方斗的是激烈異常,脫俗衣袖舞的是剛柔相濟、吞吐自如,身形飄灑輕快,矯健優美,那四人以四角之形將脫俗圍在中間,拳路剛猛,兩人前后夾攻,另外兩人在左右兩側照應,一旦有人危險,就欺身救援。
衣袖拳風交叉回旋,五人越打越快,場面華麗萬分,脫俗以一敵四竟也絲毫不落下風,胸有成竹,沉穩異常,一旁的易寒卻看著額頭直冒冷汗,一臉焦急。
四人車亂戰,本來以為脫俗的本事能輕易將這四人收拾,剛剛卻夸下海口,說單手就能戰勝四人,相斗百招,終究是因為女子,特別是面對這剛猛的拳法,有些后繼無力。
與對方四人合擊一碰,脫俗連續后退幾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紗笠落地,露出絕美的容顏,四人見此良機豈能放過,欺身上前追擊,俊美公子在見到脫俗容貌時,卻疾呼出聲:“住手”。
脫俗臉色緋紅,嬌道:“哎呀,丟死人啦”,俊美公子見到她這嬌俏動人的神態,更是不堪,癡癡的盯著脫俗。
易寒連忙來到脫俗身邊,關切道:“娘子,沒摔壞吧”。
脫俗撒嬌道:“有點疼”。
“那里疼,我幫你揉揉”,打到一半,兩人卻打情罵俏起來。
脫俗輕輕笑道:“你真貼心,這個時候還能想占我便宜”。
易寒頓時錯愕,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你是我娘子,我是之間還談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
脫俗伸出一只手來,道:“扶我起來”。
所有的人當場崩潰無語,這個嚴肅的戰斗時刻,脫俗與易寒居然還有這個閑情逸致。
易寒輕輕的將脫俗攙扶起來,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排掉脫俗身上的灰塵。
俊美男子見兩人郎情妾意,眼神之中冒著又妒忌又憤怒的神色,脫俗低聲道:“有人妒忌了,我來逗一逗他可好”,易寒給了她一個拿你沒辦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