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人衣袖一揮,頓時空中出現一塊巨大輕玉浮金仙磬,此磬之上雕漆無數文字,那些文字卻模糊而不可見,洪鈞熙熙,金光照的易寒差點睜不開眼睛。
方真人淡道:“此乃神女榜,上錄三界六道之仙女也,庸常之輩便不錄其中......”
易寒問道:“仙人,為何上面的文字我瞧不清楚”。
方真人道:“你乃凡人,自然看不清楚,此榜乃是天庭初塑,采水玉,水精眾仙家用大神通所塑......”
方真人又嘮嘮叨叨的講出神女榜的來歷,易寒也干脆不搭話,讓他講過癮,突然聽見他講了一句,“卻還有一塊榜文,上錄神女在人間所化凡人”
易寒突然來了精神,卻也越糊涂,問道:“那我剛剛所見到的仙女難道是你用大神通變出來哄我的”。
方真人撫須,淡淡一笑,一臉高深莫測,“仙家之人必須修五化、五通、五解,才能保持趣凡入圣,超圣入神,超神入化,而解形骸,與天地同住,與造化為徒,不可言知,不可測識的玄妙境界,天理循環其中玄妙卻也不是你能懂的,你剛剛所見仙女不假,卻也只是她們一縷分神,是為各司其責而存”,手指朝下點點了,“真正的仙女卻在凡間,五解修滿之日便是她們重回天庭之時”。
易寒還是想不通,問道:“真人,那為何你卻不用修五解”。
方真人道:“誰說我不用,男女仙人卻不能同存于凡間,我是下一批的啦,這剩下三女我卻沒有本事讓你見到,你回去吧”。
易寒剛想要問,方真人揮揮衣袖,易寒只感覺從空中直墜落地,啊的一聲,沉入海底。
易寒猛的睜開眼睛,望望周圍卻發現躺在自己床上,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一場夢,我道那有這等新奇的事情,仙女不呆在天上卻呆在凡間”。
陽光照射入屋,卻已經天亮,起床匆匆梳洗一番,今日卻不知道玄觀要讓自己陪她去哪里。
一會之后,沐彤尋來,院子里的人已經見怪不怪,凡是女的,必定就是找易寒而來,無一例外,易寒依然蹲在那個地方吃著早飯,一臉精神煥發,身上穿著凝兒給他新做的衣衫,今日要與玄觀同游,卻不能穿的太隨便了。
沐彤走進,嘴角勾出一些神秘的微笑,贊道:“你今日倒打扮的挺俊雅的”。
易寒心中得意,笑道:“那是當然,我本來就是這塊料,老藏著掩著也不是辦法”。
“好吧,跟我走吧,小姐早就在等你了”。
尾隨沐彤走出院子,一會之后,易寒卻發現不是往玄觀閣的方向而行,問道:“沐彤姐,你好像走錯路了”。
沐彤笑道:“沒錯沒錯,你跟著我走就是了,一會跟丟了見不到小姐可不要怨我”。
易寒心中暗忖,“搞什么把戲,見她神神秘秘的,莫不成大清早的就想找個無人的地方與我云雨一番”,腳上卻緊跟著沐彤,似乎真怕跟丟了,這李府之大,回廊復道,比起金陵城內的小巷甬道也不遑多讓。
走了些路,繞了幾個院子花園,來到一處,卻是一個馬廄,幾個馬夫打扮的人正在忙碌著些活兒,前方不遠處一輛雕輪秀簾的馬車,罩子是用上好絲綢裝裹,雕刻著花紋圖案的幔帳,旁邊還有一匹白色的駿馬,并未拴著,悠閑的吃著上好草料。
易寒心中暗喜,玄觀想的真是貼切,我騎駿馬護駕她坐車,美人伴著佳公子。
“小姐,他來了”,車簾掀開一角,車內之人正是玄觀,一雙美眸朝他飄來,帶著柔柔愛意,“沐彤,你把白龍牽回馬房,今日就不用它了”,卻并不是對易寒說話。
沐彤把那剛剛正吃著草料的白色駿馬牽走,易寒大步上前攔住問道:“這白馬不是我來騎的嗎?”
沐彤笑道:“這白龍是小姐的專屬坐騎,還沒有被別人騎過,你想的倒沒”,朝馬車那邊指了指,“嗯,看見了沒有,那里有你的位置,自然不會把你給忘了”。
望去,玄觀正臉帶笑容朝他招手,易寒大喜,原來玄觀是打算與我共坐一車,一路上好方便暖語溫存,我還是把她想到不夠貼心了,她哪里舍得情郎在外頭曬太陽啊。
心中暗暗竊喜,一會我還需假意推脫一番,待她軟言央求,我再假裝勉為其難,卻不能讓她看出來,一臉儒雅斯文,雍容雅步走上前,淡道:“玄觀,要我與你同坐一車,卻不是很方便”。
玄觀疑惑問道:“我沒有打算讓你與我同坐一車啊”。
易寒一訝,心中暗忖,“難道她猜透我的心思,卻要我反過來央求她,我堂堂男子漢,卻怎能如此卑微”,擺出雄姿英發的模樣,淡道:“那你招手叫我過來是為何啊”。
玄觀從車內拿出一套衣衫扔向他,輕道:“換上吧”。
易寒一邊攤開衣衫一邊看著玄觀喜道:“你親手給我做的”。
玄觀輕輕搖頭,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待易寒看清手上衣衫,卻是一臉不高興,這明明就是一件下人的衣衫,你倒好穿著這般鮮艷,卻讓自己的男人穿下人的衣衫,今日玄觀卻穿了一件緊身綢緞的淺藍長裙,梳了個垂云髻,臉施薄粉,檀唇一點粉,卻是一番大家閨秀的裝扮,與平日的淡雅有些不同,卻不知她是不是專門打扮給我看的,其實玄觀打扮不打扮,其容貌氣質卻也讓人驚艷。
易寒拿著那件衣衫不拒絕也不穿上,玄觀柔道:“委屈你了,今天就給我當一天馬夫好么”。
這溫柔的聲音頓時讓易寒陰霾全掃,笑道:“說什么委屈不委屈,能給你當馬夫也是一種榮幸,這金陵城不知有多少男子想當而當不了”。
玄觀笑道:“你呀,剛剛還一臉不甘情愿,現在又變得這么熱情,也沒見變臉這么快的人”。
易寒卻沒有說話,當著玄觀的面就脫掉外衫,玄觀驚叫一聲,惱道:“你這人怎么這般不莊重,當著我的面就脫衣服,想要羞死我嗎?”,素手一縮,簾布落下閃進車內。
能逗得玄觀露出如此嬌情,卻是一個驚喜,易寒一邊換上衣服一邊笑道:“我們都這種關系了,怕什么呢?”
車內傳出聲音,“你快換上衣服,我們從后門離開”。
易寒駕馭著馬車,按著玄觀的指示,從后門方向走,把守后門的護院,看見馬車過來,卻什么話也沒問就打開后門放行。
易寒第一次駕馭馬車,技術顯然不過關,馬車顛簸搖晃,惹得車內的玄觀連連傳出嬌哼之聲,卻嗔道:“早知道就讓你當轎夫了”。
易寒笑道:“轎子卻要四個人來抬,最少也要兩個人”。
玄觀道:“我偏偏要讓你一個人來抬”。
易寒哈哈一笑,“算了,我們下車吧,你要去哪里,我背著你過去就得了,省的你嫌著嫌那的”
“你這潑皮,不與你講話了”。
易寒使勁甩鞭,馬車跑的飛快,顛的車內玄觀苦不堪言,道:“前面就是大街了,你慢點,省的撞上人”。
易寒放慢速度,笑道:“你都說不與我講話,為何又反悔了”。
玄觀道:“馬兒,馬兒,你跑慢點,省的撞著了人”。
易寒一鞭甩在馬屁股之上,馬嘶嘶叫了起來,易寒道:“馬卻要聽我的”。
玄觀掀開車簾,望了出來,道:“易寒,前面路口往左拐”。
易寒問道:“玄觀,我們不是要出城郊游嗎?這是要去哪里”。
玄觀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著玩,我們要去方府,一會你最好老實點,今天來哪里的人都是大有來頭,卻不能輕易得罪”。
易寒淡道:“放心吧,我一個馬夫誰會鳥我”。
玄觀嘆道:“你就是乞丐我也不放心,現在我有點后悔了,早知道不帶你了,原本想趁機與你聊些知心話,哪知你一路上盡氣我,墨蘭可跟我說了,在無相寺你就是扮作乞丐去欺騙她”。
玄觀翻攪舊事,易寒也忍不住老臉一紅,問道:“墨蘭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玄觀你替我向她多講幾句好話”。
“扮作乞丐來欺騙人,真虧你想的出來,當初墨蘭跟我講你的身世時,我還暗暗替你可憐,讓他在府內盡量與你方便,卻不曾想到你原是骨子里這般壞的人”,玄觀這番話似怨似責,卻不知真惱還是假惱。
易寒笑道:“我想接近你嘛”。
玄觀道:“要接近我,你大可以光明正大”。
易寒反問道:“若是當初我想見你,你會見我嗎?”
玄觀答道:“似你這種潑皮,我都懶的招呼”。
易寒笑道:“這就對了,我當初若不耍些手段,又怎能見到你,今日我們又怎么會這般郎情妾意,無因便無果”。
車內的玄觀幽幽傳出聲音,“那夜你若不是給我彈奏一曲,讓我發現你便是那個與我心意相通之人,今日我依然會是原來的玄觀,而你......”
他當然是化為塵土了,玄觀突然道:“停下”。
易寒停下馬車,轉頭望她,問道:“為何”,見她一對眸子深情的看著自己,難道要我吻她,嘟著嘴緩緩伸長脖子,玄觀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撲哧笑道:“到啦,你這模樣想把金陵城的女兒家都嚇跑不成”。
易寒不悅道:“我這模樣怎么啦,怎么看都是豐神俊朗,飄逸出塵”。
玄觀嫣然笑道:“我若有帶鏡子定讓你好好瞧瞧自己,別說女兒家,就是母豬也落荒而逃”。
易寒眼前一亮,驚喜道:“玄觀,你什么時候也會說這樣的俏皮話了,實在讓我太驚訝了”。
玄觀雙頰盈盈襯出桃花一片,素手一遮嬌態,輕道:“我怕了你啦,再盯著我看,便讓你去當轎夫”。
易寒啞然失笑,這算什么威脅,柔道:“好啦好啦,玄觀的臉像猴子屁股,卻不能讓別人瞧見”。
這話玄觀聽著,徹耳根子通紅,薄怒道:“我跟你拼了”,狠狠朝他腿上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