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青柳)
飄泊在異界的日子里第三百二十一節
第三百二十一節
“帕爾蒂娜大嬸。()謝謝你的奶茶。”
晴兒喝了一口香濃的奶茶，微笑著向面前的中年女人道謝，她們一行徑直飛到草原深處之后，晴兒覺得沒什么興趣，而艾婭也不愿意在私人空間里呆著，索性要步行穿過草原。
昨天傍晚，他們路過這里，準備向草原人購買馬匹或者一輛馬車代步，但熱情的草原人不僅賣給她們四匹馬，還挽留她們在帳篷住了一晚。
帕爾蒂娜大嬸是莫尼卡的母親，母女倆十分相象，只是母親由于長年的勞累和風吹日曬，皮膚已經變得黝黑粗糙，頗顯蒼老。
“不客氣，我們這里簡陋的很，沒有什么可招待客人的，您吃飽就行。”
帕爾蒂娜大嬸露出和善的笑容，在她年埡，能有一名高級武士和魔法師追隨的人，一定是很有身份的。
莫尼卡則和熱日姆在帳喁喁細語，從女孩微紅的面孔和青年眉飛色舞的神采便可看出。他們此時非常的快樂。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伙子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帕爾蒂娜大嬸，村長大叔他們出事了！”
“卡爾姆，別慌慌張張的，慢慢說！”熱日姆見帕爾蒂娜母女倆臉色大變，一把將伙子按住。
卡爾姆緩了口氣，定下神道：“族長大叔和巫師大人帶著我們和那些帝國人講理，可一言不合，那些帝國人就大打出手，巫師大人已經受傷了，而族長大叔正在和他們理論。”
“對不起，尊貴的客人，我們有事處理，要出去一會兒。”
帕爾蒂娜大嬸急忙向晴兒等人道了聲‘失陪’，匆匆的離開。
帝國人？難道是莫特帝國的人？
晴兒心中一動，示意小白他們留下，自己出了帳篷，遠遠的跟在帕爾蒂娜等人的身后。
在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小山坡的另一面后，晴兒出現在山坡上，只見幾百名牧民正圍成了一個圓圈……在圈子的中間，有一個穿著莫特服飾的貴族管家，在他身旁還環伺著十余名衣甲鮮明的莫特士兵，而在他的對面，那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是這個草原部落的族長、莫尼卡的父親伯德，在他身后不遠處是一名灰袍老者，他匍匐在草地上，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浸透了。看情形不太好，正是昨天晚上和伯德一起接待晴兒一行的格薩爾巫師。
雙方此時的爭吵已經有些激烈了，尤其是那個管家……手舞足蹈的就像是一只活猴子，而伯德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他們周圍那些牧民也顯得越來越憤怒，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而莫特士兵的手已經按上了劍柄。
如果真的沖突起來，即便是牧民們人多勢眾，也絕非是全副武裝的莫特士兵的對手，晴兒不由得為那些赤手空拳的牧民們捏把冷汗，雖然她可以強行出手替牧民們解決眼前的麻煩，可草原人終究要自己面對，除非她能把莫特帝國給滅了。
還好，伯德并沒有失去理智中，他吆喝著讓牧民們保持冷靜、后退，而那個管家上約束著士兵不要拔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雙方都不想在這個時候暴發沖突。
不過，接下來雙方的談判并未取得一致的結果，而那個管家氣哼哼的跨上馬，帶著莫特士兵揚長而去，伯德則回身安撫牧民。將格薩爾巫師抬起，半扶半抱的準備送回部落，晴兒輕輕皺了皺眉，從坡上迎面走下來。
“尊貴的客人，您怎么到這兒來了？”
看到晴兒一個人從坡上下來，伯德嚇了一跳，草原人對客人看得比自己還重，萬一有了閃失他會一輩子不安的。
“格薩爾閣下是不是受傷了，我會一些治療魔法，應該可以效勞。”晴兒說著，來到那兩個扶著格薩爾的漢子跟前，“你們把他放平……還有，將身上綁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解開。”
格薩爾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哪位的杰作，用碎布條捆了個亂七八糟。
旁邊的幾個漢子有些臉紅，連忙上來七手八腳的將那些布條解開，晴兒檢查了一下，主要就是皮外傷……傷并不重，嚴重的是失血過多，那些布條看似捆住了傷口，對于止血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她微一抬手，一道乳白色光芒應手而出，格薩爾身上的傷口在白光中迅速的愈合……高級治療術的效果絕對比中、低級治療術的效果好，而且在晉升為魔導士之后，信手拈來，毫不費事。
魔法師！
牧民們并不缺乏見識，看向晴兒的目光與昨天晚上又有所不同。
地上的格薩爾發出一陣呻吟聲，眼睛慢慢的睜開，混濁的眼珠緩緩轉動。似在尋找什么。
“格薩爾大人，是林魔法師閣下救了您，她是一位光系魔法師。”伯德見狀連忙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格薩爾的目光轉向晴兒，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我……謝謝……”
“格薩爾閣下，你現在失血過多，不宜說話，喝了這瓶藥劑后，睡一覺再行動。”
晴兒說著，取出一瓶暗紅色的藥劑遞給伯德：“將這個給他喝下！”
伯德猶豫了一下，魔法師的藥劑據說都很古怪，不過……想到剛才晴兒釋放的治療法術，再看到格薩爾也微微頷首，便取下瓶塞，將那瓶散發著濃烈腹氣的藥劑給格薩爾灌了下去。
到到格薩爾喝下最后一口藥劑，晴兒抬手釋放了一個‘睡眼術’將他送入了魔法睡眠之中。
伯德見格薩爾的眼睛突然一閉，頭一垂，還以為那老爺子過去了，當即嚇得臉色大變，晴兒連忙安慰道：“族長，格薩爾閣下已經睡著了，你派人將他送回去睡一覺，醒來后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
“謝謝，謝謝。”
伯德仔細看了一下。格薩爾果然發出了輕微的酣聲，他連忙吩咐兩個特民將老人家給送回部落，他陪著晴兒不急不徐的步行回去，在路上，晴兒對方的沖突也有了一些了解。
巴爾薩維斯草原原本有自己的光榮傳統，也有自己的國家。但是，在千年之前，莫特帝國征服了這片土地，推翻了草原王國的統治，各部落又回復了各自為政的原始狀態……也是從那時候起，草原成了帝國的附庸。世世代代為莫特人放牧、培養戰馬。
“帝國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草原子民的盤剝，巫師大人就是據理力爭才被他們用皮鞭打得遍體鱗傷，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他老人家很可能就挺不過去了。”伯德一臉悲憤的說道。
晴兒點點頭，這種情況……若想徹底的解決，恐怕只能靠自己，在來到臨時居住的帳篷跟前時，她突然說道：“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人，只有奮發圖強，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說罷，她掀起帳篷鉆了進去。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
伯德怔怔的站在帳篷門口，喃喃自語了一段時間之后，才沉思著離去……
本來晴兒大清早就要走的，可艾婭卻還沒有玩夠，而且帕爾蒂娜大嬸和莫尼卡又熱情的挽留，尤其是還宰殺了一只小羊專門為幾位客人做了手抓羊肉，弄得晴兒不好意思說離開這兩個字。
在吃完午飯后，艾婭帶著悟空和小垃圾去看那匹專門為她買的小馬，晴兒一個人慢慢的走出帳篷，和煦的陽光灑滿大草原，原處傳來牛羊的叫聲和馬兒的嘶鳴聲。
身后轉來輕輕的腳步聲，不用回頭，晴兒已經知道正是莫尼卡。
“有什么事嗎？”晴兒問道，從女孩的腳步和心跳就知道是有什么心事。
“我——”
莫尼卡有些遲疑，晴兒反倒是奇怪了，昨天見這姑娘還是很爽快的，怎么現在倒吞吞吐吐起來了。
“說吧。”
她鼓勵道。
“我想跟你學習魔法。”
莫尼卡終于鼓起了勇氣。
“學習魔法？你為什么不向黑山法師求教？”晴兒問道。
“他……他長得太兇了！”
莫尼卡低下頭答道。
太兇了？難道長得太善良也有錯嗎？
晴兒被這個強大的理由弄得一陣無語。
“你伸出手。”晴兒說道。
莫尼卡遲疑的伸出手……晴兒伸手捏住她的手：“你先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一下身邊的魔法元素。”
莫尼卡依言閉上眼睛，從晴兒的掌心泛起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包裹在莫尼卡的手上，緊接著，白色的光系魔法光芒散去，被隨后的黑色魔法元素代替，接著是風系魔法、土系魔法、水系魔法、火系魔法、木系魔法。
如果此時貝林斯特如果見到，一定會為自己的教出的學生感到驕傲。通常做魔法測試的時候。必須借助特殊的魔法道具，只有大魔法師以上的職業者，才能夠憑自身的實力進行魔法測試。但是，一般的魔法師由于本身屬性限制，只能進行單一的魔法測試，很難做到全面，象晴兒這種體質的魔法師，也算是萬中無一了。
過了一會兒，各色魔法光芒全都斂去，晴兒問道：“莫尼卡，你有什么感覺呢？”
莫尼卡張開嘴就要說，可話到口邊，卻又一下子哽住，遲疑的答道：“先是一種堅強……對，很堅強的感覺，仿佛所有的困難都不在話下，然后是一種溫潤、清涼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不錯！竟然是罕見的水土雙系魔法天賦，莫尼卡，雖然有些晚了，但如果你有機會學習的話，將來還會是有所成就的。”晴兒說道。
“大人，您愿意收下我這個學生嗎？”莫尼卡問道。
晴兒沉吟了一下道：“莫尼卡，你知道，我不會留在這片草原上的，你如果跟我學習魔法，就必須遠離家鄉，”
遠離家鄉？
莫尼卡沉默籽，雖然她知道學習魔法一定很難，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大草原。
“我明天早上走，你如果是想法了，可以告訴我。”晴兒轉身走回了帳篷。
傍晚時分，門口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個沉穩，另一個有些虛浮……片刻之后，格薩爾那蒼老的聲音外門外響起：“格薩爾，伯德求見林魔法師閣下。”
“請進！”
晴兒揚聲道。
進來的果然是格薩爾和伯德，晴兒也大概能猜出兩個人是為什么來的。
“請坐。”
晴兒看了看格薩爾的氣色……臉上已經有了幾分血色，只是畢竟年老體衰，即便是服用了補血藥劑，恢復起來也沒有年輕人快。
“格薩爾閣下，你可不應該下床，如果有什么事找我，就讓人通知一下就好。”
“林魔法師太客氣了，老夫是特地向閣下表示謝意，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格薩爾趕忙道謝。
“不客氣，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晴兒淡淡一笑。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格薩爾低沉的聲音說道：“閣下大概已經聽伯德說過草原的歷史。雖然我們在帝國的統治下已經生活了千百年，但每一代的草原人都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責任，想把同胞們從帝國的奴役下解救出來。可是，我們流過血，也流過汗，犧牲了無數的人，還是沒有擺脫帝國人的奴役！魔法師閣下，我聽說莫尼卡有學習魔法的天賦，能否請您收下她，讓她隨侍你的左右？”
“格薩爾閣下，伯德閣下，你們想過沒有，即便有魔法師的天賦，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魔法師，還有很長路要走，大草原絕不會因為出現一名魔法師而變得強大起來。”晴兒淡然說道。
“我知道，我可能這輩子等不到了，但我的兒子可以等、孫子可以等，只要留有希望的種子，大草原的生機就會世世代代的綿延下去。”格薩爾飽含感情的聲音有些感染了晴兒，這讓她想起一個古老的故事——愚公移山。
“林魔法師閣下，您帶莫尼卡走吧，我們雖然就這一個女兒，但是……我舍得，只是要給您填麻煩了。”伯德說道。
“不麻煩，能夠等到這么一個優秀的學生，也是我的幸運。”
晴兒含笑道……雖然她還沒有修煉到‘得天下英才而育之’的無上境界，但如果能夠親手將一只潛力股提升到績優股，也是一種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