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怡朝著房門走去。正剛剛沐浴準備睡覺的她此時披散著秀發,穿著的是一身粉紅色的格子睡衣,看上去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慵懶之美。當她伸手將房門打開時,看見外面站著的是位穿著比較邋遢的年輕男人,仔細一看,她不由瞪大美眸驚呼道,“你是……范輝?”
門外所站著的年輕男子正是范輝,他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和棉鞋,就是不知道這一身有多久沒換,顯得有些臟亂。不過范輝本身就是個無業游民,整天在范村里游蕩著吃喝嫖賭的無所事事的家伙,前陣子范偉和佳怡一起去范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邋遢模樣,不過今天看上去比上次更甚。
“呵呵……弟妹,你,你好。”范輝凍得有些哆嗦道,“我,我有事想要找范偉。”
“哦,快進來吧,范偉就在里面呢。”方佳怡見他凍壞了,不由急忙開門道,“來,快進來。”
“還是不了吧,呵呵,我身上太臟,一會怕把你身子也給弄臟了。”范輝憨笑著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方佳怡。
方佳怡俏臉一紅,范輝這話說的可夠曖昧的,雖然她知道范輝不是那個意思,但是聽起來還是讓人有些不舒服,“沒關系,都是一家人,不在乎什么臟還是不臟。”
聽見方佳怡這話,范輝有些感動的點點頭,這才走進了屋子里。
“范偉?范偉,你瞧誰來了?”方佳怡笑著低身將拖鞋拿出來放在了范輝的腳邊,這才轉身朝客廳邊走邊道,“快過來,你有兄弟來了。”
范偉聽見方佳怡的話后,有些意外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便朝著門口過道走了過去。當他看見站在過道邊雙手插在口袋里,模樣邋遢而狼狽的范輝時,有些驚訝道,“二哥?你怎么來平安縣了?”
“呵呵,二哥找你,有點事。”范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鼻子上凍出的鼻涕尷尬道,“來的有些意外,嚇到你了吧?”
“瞧你說的,怎么會嚇到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范偉說到這里,扭頭朝方佳怡道,“佳怡,去,準備幾盤小菜,我和二哥有話要說。”
方佳怡微笑著點頭道,“好,我馬上去廚房準備,你們去餐廳稍等哦。”
范偉應聲后,便拉著二哥范輝走進了餐廳。這時候母親李慧娟走了過來,發現來人是范輝后,也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又回去了客廳。范家也許以前和母親有很大的關系,但是自從她和父親范濤離婚后,范家和她已經沒有了什么瓜葛。而范偉不一樣,他只要一天姓范,那就是范家的人。
“來,二哥,抽根煙。”范偉從旁邊抽屜里取出了包煙扔給了范輝,微笑道,“你可真是厲害啊,一個人跑來平安縣?二伯知道你來我這里了嗎?”
二哥范輝打了個哈欠,憨笑著接過那包香煙,看了看牌子,從里面抽出根點燃抽了口,才滿是羨慕道,“范偉,你可真是厲害,二哥一直沒服什么人,咱們兄弟中就服你一個!同樣是有錢,但是你哥范健那是靠他爹才有點小錢,平日里就知道顯擺裝闊,實際上我很清楚,他那就是在故意給我們看呢,他壓根從心里就瞧不起我們這些兄弟!可你不一樣,你白手起家,靠自己的本事賺來了這么多錢,還一點沒有架子,從心底里真正的把我們當兄弟,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其實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很清楚。我其實今天來這里找你,就是因為你這個人是真心的,所以才會來。”
“大家都是范家人,同一輩當然都是兄弟了。”范偉笑著擺擺手道,“窮和富又如何?血緣在那里,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親人都不互相幫助,那還叫什么親人?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地方,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范輝點了點頭,又深抽了口煙。他抽煙的動作很像小痞子和混混的樣兒,雖然范偉很不喜歡,不過還是忍住沒有說。
“這煙很貴吧?我曾經見范健在我面前顯擺過,好像要一兩百塊錢一包。”范輝手中摸了摸這煙盒,不由感嘆道,“有錢真好,有錢了,你的什么尊嚴,什么信心,什么能力就都來了,窮鬼就只能裝孫子,哪怕你再能干,一樣是土貨而已。”
“話可不能這樣偏激,二哥,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煩惱,只是你沒有看到而已。”范偉剛說到這里,圍著圍裙的方佳怡已經端了兩盤熱好的菜走了過來放在了餐桌上。范偉笑著將旁邊的五糧液白酒打開,給范輝和自己倒了一杯,敬酒道,“來,二哥,話咱慢慢聊,先敬你。”
范輝沒有二話,和范偉碰杯后頓時閉眼皺眉便悶了一大口,范偉有些無奈的也喝了一大口。
“好,夠兄弟!果然是男人,我沒有看錯你!你比你那哥哥范健喝酒,可要爽快多了!”范輝一拍桌子,滿意的點頭笑道,“弟妹也是好人,一點也不介意在范村發生的事,還給我們準備下酒菜,真是過意不去。”
“別這樣說,二哥,那件事和你根本就沒有關系,你不用為那件事負責啊。”范偉笑著搖頭道,“事情不都查清楚了嗎?”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還是很感動。”范輝的目光充滿了堅定,又是猛的將半杯白酒全部喝光,指著自己認真道,“我范輝雖然沒有本事,常常被人所看不起,說是家里養的廢物,街邊的混混流子,沒出息,沒本事,這些我都無所謂,但是我最起碼有做人的尊嚴和骨氣!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我很清楚!說實話,弟妹確實很漂亮,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但是我知道像我這種人不但配不上她這種天仙般的女人,而且她是你的女友,我這人再他媽的混蛋,弟弟的女人我絕對不會碰!所以那天當我被冤枉的時候,我心里很痛苦,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甚至充滿了絕望,想一死了之。我百口莫辯,他們都以為是我干的!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忍再忍就能解決的,那天如果不是你站出來,如果不是你相信我是無辜的,恐怕范孝就可以又高枕無憂的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