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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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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脫困
高速運轉起來的城防司令部就像一個巨大的蜂巢。無數的士兵如同工蜂一般在圣巴特里亞這個大城市中四處尋覓著，頗有幾分瘋狂的氣勢，而坎帕瓦自然充當著那只蜂王的角色——雖然他的性別與蜂王的性別正好是兩極……
一夜之間，整個圣巴特里亞便呈現出一派異常緊張的情勢——這是一般平民所無法具體感知的，真正對此有著敏銳知覺的是這座首都之府的高等貴族階層，以及遍布在城市各地的黑道組織。貴族們有所感知是因為奧布里三世的震怒，以及城防部隊、安全部等各方勢力的快速出動，而城市底層的騷動則是因為無數的大小組織都收到了城防軍的協查通告——整個城市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將每一條最細微的信息匯集于城防司令部。
伊萬看著下屬遞交上來的情報，始終樂呵呵地笑著，慈祥無害，但所有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笑容只是他的一張違善面具罷了，想要從外表上看出他的心思，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完情報，伊萬從中間抽走幾張紙后，將余下的所有情報遞給侯立一旁的得力助手，吩咐道：“把這些將給城防部送去。”
伊萬的助手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領了東西轉身就走。
待得助手離開他的辦公室后，伊萬拎起被自己抽出的那幾張紙來。薄薄的紙在他指間輕輕搖曳幾下，突然間從頂端燃燒了起來，黑色的火焰快速燃燒著，情勢詭異，沒幾秒鐘，幾張紙便燒得連灰燼也沒剩。在此期間，伊萬始終樂呵呵地笑著，瞇成一條縫的眉目間似有幾分狡詐的流光閃逝。
顛簸顛簸顛簸，搖晃搖晃搖晃……
露西妮依舊在馬車上顛簸前行，這已經是她醒來后的第三天了，經由金紅的“轉播”以及精神力的試探，她早已經搞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狀況——
這是一個小型商隊，七八輛大型貨運馬車裝載著各式貨物，約有二十來人負責整個商隊的正常運作，所有的馬車中只有她們所在的這輛馬車有私藏人口，其它的馬車都是正規的貨運馬車。
三天時間中，所有的女孩都沒有清醒，每天早晨，會有一名女性前來為所有女孩塞入一顆食丸以保證女孩們的生命安全。
剛醒來的時候露西妮就檢查過，她發現這些女孩都中了迷香，雖然只是低級的迷香，但已經足夠讓這些沒經過特殊訓練的孩子們昏迷五到七天的時間，而且清醒后，還會讓她們維持兩到三天四肢無力、頭重腳輕的后遺癥——絕對是倒賣人口的絕佳必備良藥！
也許是對自己的藥物十分有信心，這三天中，除了每天定時的喂食活動外，沒有任何人前來察看女孩們的情況。如此形勢正好讓露西妮逍遙自在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露西妮并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也不是沒有能力逃跑，維持現在這樣的情況是她認真思考后的結果。
經由仔細察探，她發現，幾天來，商隊都是在荒郊野地里行進，根本沒有接觸到任何有人煙的地方，而且，從商隊成員的談話中得知，這樣的野外行軍還得再有個三天時間才能到達市鎮。
如果她現在就下藥將所有人迷倒，就算她不理會這些人販子與這些被販賣的女孩，光自己趕路，也得經歷兩三天左右的顛沛流離才能到達市鎮，更不用說，她還不認識路……與其自己辛辛苦苦、莽莽撞撞地趕路，還不如讓現成的“馬車夫”帶她前進咧。
奧布里三世沖眾大臣發完火的半天時間后，坎帕瓦總算收到了來自安全部的情報，不過，這份情報卻讓他額冒青筋。好容易壓下火氣，坎帕瓦按規矩將文件歸檔，滿懷心事地繼續辦公。直到狀態正常地將這一天的所有事務都處理清楚后，他才離開城防軍司令部。
這一天下班，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到自己在圣巴特里亞的私有住處，而是回到了杜朗家的大宅。
身為現任杜朗家族族長最疼愛的幼子，坎帕瓦在杜朗家擁有諸多特權，任意進出大宅的主書房便是特權之一。
常來杜朗大宅的人總有一種錯覺：德烏薩杜朗似乎永遠都在主書房之中。無論什么時候來到杜朗大宅，無論什么時候闖進主書房之中，總能看到德烏薩杜朗身在其中。坎帕瓦進入主書房的這一天也不例外。
坎帕瓦好好地掩了房門后，沒有行禮、沒有問候，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小紙條遞到德烏薩面前。
年邁的德烏薩慢慢地戴上眼鏡，將小紙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后輕輕笑了起來。
“這老家伙真無聊。”德烏薩摘下眼鏡后笑著說道，“無論過了多少年，他總愛用老一套方法做事。”
坎帕瓦聞言挑了挑眉，“父親，您的意思是伊萬給的情報不完整？”
“也許是，也許不是，”德烏薩說著，用打火器點燃了小紙條，看著它在自己指間快速燃燒著，待紙條燒得差不多了，他才將它丟入桌前的垃圾筒中。做完這件事后，德烏薩便搖著搖椅閉起眼來，不再言語。
坎帕瓦看著父親的態度，略有所思，好一會之后，他似乎領悟到了什么一般，靜悄悄地退出門去。
坎帕瓦走后，德烏薩才睜開眼來，望著書房的門若有所思。他這輩子所有的孩子中。唯有坎帕瓦的性情與其他人都不一樣，剛直不屈，火爆沖動——也不知遺傳誰的——也正因此，他最寵愛這個孩子，同時，卻也是最不寄希望于這個孩子，也許正是由于不奢求他繼承家族重任，所以才格外縱容和疼寵吧……
伊萬的伎倆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虛之以實，實之以虛罷了，對付這樣的招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唯有費雷羅對露西妮有所不滿又有什么意義？陛下要的是露西妮的回歸，而不是要追查事情真相，只要露西妮被安全送回“綠韻莊園”，又還能有誰有閑情追著事情的始末不放手？
國家機關高速運作的效率十分驚人，不過兩天時間，露西妮的行蹤便已經被找到了，所有的資料第一時間被送到了奧布里三世的案頭，足有一個指節厚度的資料是從露西妮與翠西分手后開始記錄的，包括馬車的來源、車夫的來歷、選中露西妮的原因、使用的手段、參與的人員、受牽連的組織個人、人口販賣組織過去的案底、例行的販賣路徑、目前行程、解救方案……可謂揚揚灑灑一大堆。
奧布里三世只隨手翻閱了一下案頭的這些文件，便覺滿頭黑線，對于坎帕瓦這種事無巨細的報告方式實在有幾分無奈。看也不看厚厚的報告，奧布里三世只說了一句：“別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我只要她回到‘綠韻莊園’。”
露西妮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迷糊之間聽到小販的叫賣聲，她便覺得萬分興奮，一下坐起身來，將精神力探出馬車，然后清晰地“看”到商隊正緩緩進入一座中型城市，光“看”城門大小與路面情況，露西妮初步推斷這座城市的規模應該與埃里托斯差不多。
這只商隊顯然經常出入這座城市，也沒見他們商量，一進城門，馬車夫們便駕著馬車嫻熟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不一會兒，就停在一處旅館門前，二十來人的隊伍在此分成了兩波人，大多數人進店住宿，剩下八個人則負責將馬車趕到旅館后門的倉庫之中。
在大多數人進店住宿的時候，露西妮便放出金紅，讓它調查這幫人的住宿地點，待得夜深人靜，整只商隊只剩下兩個人在倉庫之中看守馬車時，她便行動了——不行動不行啊，聽這些人的口風，明天一大早就要將這批女孩運送一部分到這座城市的黑市去販賣！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抵達城市了，“馬車夫”的利用價值已經到此結束啦！
露西妮一邊遣了金紅將送到旅館之中，將那些留宿的商隊成員迷倒，一邊用精神力控制著將兩名看守放倒——以她現在的精神力強度與控制力，做這件事輕而易舉。
有心算無心，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就算這行人中有不少都具備三極的實力，但面對露西妮特意調制的無色無味快速起效的，他們只能束手就擒。
做完這一切后，露西妮跳出狹窄的車廂，一下馬車，她便情不自禁地伸了個大懶腰——整天被關在車廂中，骨頭都要酥了！
“主人，接下來做什么？”金紅下藥下得開心，一掃近日來的低沉郁悶，看它不斷磨蹭著利爪的模樣，頗有幾分殺人滅口的意思。
露西妮輕彈了它一記，從愚者之戒中取出衣物換下自己身上的粗麻衣料，再用早調好的藥劑洗去外露皮膚上的著色劑——為此，她第一次察覺到愚者之戒“會隱身”的巨大好處：不怕被人搜走！
還原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之后，露西妮整了整衣襟，拎出一張軍卡在金紅眼前晃了兩圈后說道：“咱們去地方駐軍尋求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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