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方羨慕地看了一眼柳一條手上的‘陌農令’。
他能叫出‘陌農令’的名字,自是也很清楚這‘陌農令’的作用。
‘陌農令’若是僅有免稅這一個作用,雖會讓他動容,但是卻不會讓他羨慕,靠著‘陌農令’每一年省去的稅收雖都不是小數,但是他楊伯方卻還不會將它太過放在心上,讓楊伯方心動的是,‘陌農令’的另外一個作用。
楊伯方看了蘇炳仁一眼,不知這老蘇頭兒都已將‘陌農令’送出了,卻為何還不讓他說出這‘陌農令’的另外一個作用?莫不成是怕柳一條會用它來做一些投機倒把之事?
柳一條把‘陌農令’收放到懷里,輕坐到椅上,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淡淡地笑著,像是已完全把‘陌農令’的事情給放到了一邊。
見此,蘇炳仁不禁暗中點了點頭,看柳一條自接到‘陌農令’后,表現得雖然也是頗為欣喜,但更多的,則是對‘陌農令’的好奇,也并沒有真正地將‘陌農令’放在心上。
由此便可看出,柳一條此人雖然愛財,但卻并不貪財,對這錢財之物,看得似乎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樣重要。
“蘇老大人的賀禮小子就厚顏收下了,過兩日小子的婚禮,還請蘇老大人能務必到場。”柳一條沖蘇炳仁拱手而笑,收了人家的賀禮,自是要請人吃一頓酒席,這是一種最基本的禮數。
“那是自然,柳小哥的大喜之日。老夫自是不會缺席。老夫可是還想見見柳小哥地新媳婦兒呢。”言罷,蘇炳仁撫須大笑,不過看到蘇晨地臉上有些不愉時。這才諾諾地收斂了一些。
從蘇安的口中,蘇炳仁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一些蘇晨曦地心思,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這小丫頭,對這柳一條,怕是有些動心了。
曦兒有心上人。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他的這個寶貝孫女兒,時運有些不濟,若是能早些與柳一條相遇,日后能與柳一條結為連理,倒也不失為是一個好的歸宿。
現在,老蘇頭兒看了柳一條一眼。他對柳一條雖然也是十分的滿意,但是若想讓他的寶貝孫女兒去于他們柳家做一個小妾,卻是萬萬不能。
“舅舅,”李承乾坐在齊國公府地正廳。拱手向長孫無忌行了一禮,開口問道:“這‘柳氏水車’孤已經依著舅舅的意思。著各個縣郡的‘柳氏犁坊’加緊趕制,并加大了‘柳氏犁坊’的工匠人手,水車應已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是這水井,卻不是一天兩天便能掘得出的,您說這次的旱災,能夠平安度過嗎?”
“太子殿下。”長孫無忌頷首還禮,輕言道:“現在,咱們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這掘制水井,是利在千秋之大舉,不管能不能順利地度過此次的旱災,太子殿下在百姓地心中,都將是一個天大的恩人。這也是皇上命太子殿下負責此事的主要目的,皇上這是在為太子殿下贏得民心啊。”
長孫無忌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李承乾一眼,接著說道:“所以,此次地差事,不管能不能挽救這次旱災,皇上都不會怪罪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只要能做好自己的本份,爭取救取更多地災地,便算是完成了這趟皇命。沒有人會誹議你,怪罪你。”
“舅舅說得是,多謝舅舅的教導。”李承乾點了點頭,也算是安下了心來。
“還有,對于那個柳一條,”長孫無忌說道:“微臣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就從他在這幾個月里的所作所為來看,這個人不簡單,太子殿下要盡量將他收攏到手中,以還恩報恩之名,多多與他親近,不管他是要經商,還是要為農,都莫要輕視于他,切莫要讓他入了那吳王之手。”
“老三?”李承乾的眉頭一挑,輕點了點頭,自老四李泰走了之后,眼下能與他有一爭之力,且并能威脅到他的,也就只有這老三李恪了。
不過,李恪雖是他們李家血脈,但同時卻也是前朝煬帝之外孫,父皇對他雖也是頗為歡喜,但是誰能說得準,父皇對這李恪就沒有些許的忌諱?
“對,就是皇子三殿下李恪。”長孫無忌自是看出了李承乾心中所想,開口說道:“太子殿下莫要以他的身份而輕視與他。要知,正是因為他身上的這一點前朝血脈,使得朝中的前朝士族大家,都在
全力支持于他。其中,以中書侍郎岑文本最為著力。
見李承乾這些時日,因得了李世民的器重而有些得意,忘乎所以,長孫無忌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一下。
“以岑文本的眼光,自是不會看不出柳一條此人的價值和才能,若是微臣所料不差,岑文本定會著皇子三殿下親去三原,著意拉攏。”長孫無忌看著李承乾說道:“李恪的年紀雖輕,但是卻能說會道,才能也不在太子殿下之下,若是讓他得了手,那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一大損失了。”
說完,長孫無忌把茶碗放下,輕輕地看著李承乾。
“舅舅說得是,孤受教了。”李承乾恍然,彎身沖長孫無忌拱了拱手,說道:“三日后,是柳先生的大婚之期,到時孤會親去為他道賀。”
“嗯,如此甚好。其實若不是公務繁忙,微臣也想去會一會這個柳一條。對于他這個為了不做官,而寧愿往自己頭上扣一個商賈帽子的人,微臣也是十分的好奇。”長孫無忌點頭輕言。
“舅舅你也看出來了?”李承乾向長孫無忌問道。
“呵呵,豈止是微臣,這長安城內,看出他之伎倆的,不知凡幾,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也奈何不了他而已。就是皇上,最后不也是放他回老家去了嗎?”長孫無忌撫須輕笑:“僅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的不凡之處。明勢理,有謀略,比一般的年輕人,強了太多。”
這倒是真的,李承乾輕點了點頭,若不是柳一條有個商賈的名頭在,父皇大概早就會給他加官進爵了吧,怎么還可能會放他回三原?
父皇一向都是主張唯才是用,眼見著有才之人,卻不能大用,柳一條怕是第一個吧?
柳一條起身把蘇炳仁及楊伯方三人送出門外,之后便著新到的下人馬成,去將他剛寫好的喜貼送將出去。而他自己,則轉身去了西側的田地之中。
“東家,”李德臣得著信兒,從地里邊快走了出來,拱手給柳一條見禮,行舉之間,比以前更有規矩了些。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道:“李老丈辛苦了,新地中的水井掘了多少了?”
“回東家的話,”李德臣拱手稟道:“這新地中的一百五十口水井,都已經掘了差不多有一丈,現在鄉親們都已經找到了掘井的竅門兒,挖掘的速度明顯比以前快了許多,想來再過十天,這些井,便都能見著水了。”
“嗯,還是照著以前的規矩,你去通知一下,第一個掘出水來的,獎錢八百文。最后一個掘出的,獎錢三百文。”柳一條點了點頭,開口向李德臣吩咐道:“另外,還要勞煩李老丈去詢問一下,咱們這四百多佃農里面,有沒有懂得種植茶樹的?有的話,將他們到叫到這里來。”
“是,東家。”李德臣沖柳一條行禮告罪一聲,便轉身去回了田地。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又領著大約有十幾個佃農來到了柳一條所在之地。
“見過東家。”這些佃農見著柳一條,紛紛彎身行禮。
柳一條點頭還禮,打眼掃了他們一眼,都是一些四十幾歲的壯年漢子,便開口向他們問道:“你們都懂得種植茶樹?”
“回東家的話,”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佃農出來回道:“說不上懂,只是前些年我們幾個曾在山里幫著別的東家管理過茶園,對這茶樹的習性,多少知道一些。”
“哦,你叫什么名字?”柳一條看這佃農說起話來條理清晰,神態舉動都很顯穩重,便開口向他考問道:“那你來告訴我,這茶苗兒,最適宜在幾月份移栽種植?還有,我們現在站著的這片土地,適不適宜栽植茶樹?”
“回東家,小人姓翁名玉。就小人所知,這茶苗兒最佳的移栽時間,是在每年的十月下旬和來年開春的二到三月份兒,這個時期栽種的茶苗最宜成活。”翁玉彎身回道:“東家的這片土地,地勢高聳,通風朝陽,用來種植茶樹,自是沒有什么問題。”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這個翁玉所說,與他心中所想,幾是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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