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孫思邈一直都在極力地挽救吳醉劍的性命,不過,了兩天之后,在第三日的清晨,吳醉劍還是沒能點熬過去,在昏迷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息。
吳醉劍,死了。
一直都在關注著此事的各大世家,同一時間都得到了這樣的訊息,大家都不約地把眼睛擦亮了起來。
吳醉劍的死,無疑地,會成了一根點燃侯、柳兩家最終對立的導火索,很多東西,終歸會在這一刻被撕破。
不知侯君集會有什么動作?不知柳一條對會做出什么樣的回應?同樣的,也不知道皇上對這件事的看法?
“其實,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岑文本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吳王李恪一眼,道:“從程處默,到劉德威,還有中間太子殿下的一些參與,哪一樣,不都是在偏向著柳一條?皇上他老人家,不希望柳一條有事。”
“照先生所說,父皇他是有意要對付侯君集了?”李恪眉頭一挑,臉上綻出些許的喜意,侯君集是太子的一大靠山,若是侯君集倒了,他吳王也就有了一些的機會。
“殿下此言差矣,”岑文本將茶碗放于桌上,看著李恪微搖了搖頭,道:“侯君集是秦王府的舊臣,從皇上踏馬征戰開始,便就跟在了皇上的身邊,戰功顯赫,且又情分深重,所以,除非是侯君集蓄意謀反,否則。皇上是不會重治于他的。”
“既然父皇既不想柳一條有事,又不會重治侯君集,那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李恪看著岑文本,開口言道:“還請先生能夠教我。”
岑文本輕捋下頜地胡須,輕聲言道:“依著皇上原本的意思,應是調解為上,吳醉劍先踏傷了柳老實的右腿,而柳一條又暗中給他返還了回去。一腿換一腿。不能說是公平。但是兩家卻都有錯誤在身,都有傷患在側,若是由皇上出面,雖然不會真的讓他們和平共處,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不會發生太大的沖突。”
“但是現在,”岑文本接著說道:“吳醉劍死了。雖然里面有侯君集的過錯,但柳一條也確是沒有前去為他救治,且,歸根結底,這件事還是由腿傷而起,依著侯君集的性子,定會把所有的罪過全都歸結到柳一條地身上,侯、柳兩家地局勢。至此。已成死局,皇上若是還想調和,怕是難了。”
“嗯。”李輕點了點頭,吳醉劍一死,侯、柳兩家確是再沒了和好地可能,其實,吳醉劍即使不死,李恪也不認為他們兩家的情況會有什么改變,說不定還會更糟,要知那吳醉劍,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少了一條腿,滅去了一生的前程,而且還錯過了一個可以娶回豫章的大好機緣,吳醉劍怎會甘心?說不得,他的死,對柳一條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那依先生之見,侯君集與柳一條之間的爭斗,結果會是如何?”李拱手向岑文本請教。
“若是一般地大戶地主,在兵部尚書的面前,斷是沒有生理,”岑文本輕吟道:“不過這柳一條,卻是難說,微臣隱約覺得,他像是給侯君集布了一個套,等著侯君集去鉆,他的那二十箱金子,怕是會另有玄機。”
說柳一條謀反,那全是一些無稽之談,岑文本不信,李恪不信,在這長安城內,沒有幾人會相信這般的說法,一個肯把‘柳氏耕犁’‘柳氏水車’還有‘柳氏肥坊’拿出來的人,怎么會去行那謀反之事?提高他要謀反朝庭的國力,這不是有病么?
但是那二十箱的黃金,卻是很難讓人解釋,那不是小數,上千斤的黃金,絕不是柳一條這個剛當上一年地主地小人物能拿得出地。
“本王也有這種感覺,雖然侯君集很強勢,但是本王卻總覺得,那柳一條不會輸。”李隨聲附和,柳一條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自信的很,好像全天下,沒有他做不來地事情一樣。
“今天下午,刑部會審,到時皇上也會到場,觀審的人,定不會是一個小數,殿下到時也不妨一去。”岑文本抬起頭,輕聲說道:“看看那柳一條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哪一種藥。”
對柳一條的手法,岑文本很好奇,不知他會用什
,來擺脫眼前的困局。
其實,不止是岑文本好奇,房玄齡,長孫無忌,王珪,甚至連李世民,長孫皇后,所有關注著這件事的人,心里面也都有一個很大的疑惑,等待著柳一條去將謎底揭開。
在刑部大牢里,柳一條住著一個單間兒,寬敞,明亮,且桌椅床被也都一應俱全。
柳一條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做牢,也可做得這般的愜意的,看來這個錢,還真不是一般的管用,怪不得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有那么多人為它癡迷。
柳一條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嘴里面偶而地還會哼上兩聲小曲兒,悠然自得,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少爺,”這時,在牢頭的帶領下,柳無塵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到牢房的門口,便彎身與柳一條施了一禮。
“嗯,無塵啊,來來來,過來陪我喝上一杯,一個人吃酒,好生無趣。”柳一條熱情地招呼柳無塵在一旁坐下,拿出一個空杯,提壺給他滿上,輕聲向他問道:“家中一切都可還安好?”
“有賀蘭少爺在家坐鎮,又有李紀和一行護院在一旁守護,家里倒沒有什么意外。”柳無塵向柳一條禮了一禮之后,便提擺在柳一條的旁邊坐下,拱手輕聲向柳一條回答道。
“嗯,那就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里的老少和剛懷了身孕的楚楚了,他們要是出了什么事,柳一條真的會發瘋的。
“不過,少爺,”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今天早上家里得了消息,那個吳醉劍,在今天凌晨的時候,死了。”
“什么?!”柳一條猛的一驚,手里的酒杯都不覺得放下,怎么會這么快?難道有孫思邈在,也有能讓他多活兩天么?
原本想著,有吳醉劍這個半死之人在一旁吊著,侯老頭也不敢輕舉妄動,待這場官司一了,侯老頭就是再強,也便都再不足為懼。
可是,在這個時候,官司還沒有開始,那吳醉劍,竟死了?
時機不對,那侯君集,不知又會做出什么樣的瘋狂舉動來。
“少爺放心,從早上,一直到剛才無塵來時,家里邊都是一切如常,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舉動。”柳無塵看柳一條面色變幻不定,便在一旁開口說道:“賀蘭少爺怕少爺您在牢里會遭到什么意外,特地讓無塵來提醒少爺一下,凡事小心,莫要遭了別人的暗算。”
“嗯,讓你們費心了,我會注意的。”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便開口向柳無塵吩咐道:“無塵,你現在即刻回去,跟賀蘭少爺商議一下,把家中的下人全都先調到李紀和的府上,然后你隨著賀蘭少爺一起,帶著家里的人全都到公孫將軍府暫住兩日,待少爺身上的官司了了,再行回來。”
吳醉劍死了,侯君集必然會有所行動,憑著李紀和那幾個護衛的身手,并不足以與侯君集對抗,柳一條可不想讓家里人放在危險之處,那侯君集,可不是一個善茬兒。
而在柳一條認識的為數不多的人中,也只有公孫武達的將軍府,還能暫避一時。
“是,少爺,”柳無塵微低頭應是,然后又起身躬身給柳一條行了一禮,看著柳一條說道:“少爺在這牢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無塵先告退了。”
“嗯,”柳一條起身,將柳無塵送出了牢門之外,之后,又回轉到酒桌之上,自己斟倒了一杯酒水,仰脖將之灌下。
下午就是會審,能不能一舉將侯老頭打趴下,以后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安穩,就看今日了。
柳一條喝了一杯酒水,整日提心吊膽,防左防右的日子,很累,柳一條也想早點將它結束。
而且,再過一陣子,春粟就要成熟,農忙的日子也就要來臨,柳一條也不想再在這里跟他們多做墨跡。
又喝了一口酒水,柳一條好似醉了一般,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耗了這么久,也該結束了,聽說下午李世民這個明君,也會過來觀審,到時的場面,一定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