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王道友所言極是,以羅師兄眼下的名望,何止是你我二人的師尊如此高看他,恐怕圣谷中的絕大多數結丹期修士都隱隱將羅羽當做同輩之人了,畢竟此人才如此年輕便擁有這般成就,他日成就金丹的希望也一定極大了。”
聽了王奕若有所指的一番話后,段鵬也心有同感的神色復雜起來,聲音中既有些妒忌、又有幾分佩服的味道。
不過兩人雖然一問一答的邊說邊笑著,但腳步卻一點不慢的走出了石屋。
這片峽谷地域中的一切事務都由二人負責,故而王奕和段鵬不用探查什么便知道羅羽出現在哪兒,于是兩人相視一笑的身形閃動,化為不同顏色的遁光朝下方峽谷處激射而去。
要進來此處陡峭的峽谷,只有通過由兩座險峽夾縫天然生成的一條窄路,也是唯一的必經之路。
此時的羅羽,正雙手倒背的站在峽谷斷裂處,神色平淡。
不過,趁著眼下站著也是站著,他目光慣性的打量起四周環境起來,并有意無意從一些路過此處的修士身上掃過,似乎對此地的任何事情都挺好奇,又似乎一副漫無目的的樣子。
在他身側不遠處,便是兩座拔地而起的綠茵茵高峰,抬頭望去看不見盡頭,細細感受一陣,反倒有種巨山傾倒般的壓迫感油然而生,可見此峰之險惡。
就在兩座巨峰間的隱匿處,一道如天塹般的兩色光罩嚴絲合縫的將峽谷斷口籠罩在其中,瑩光四射,氣勢不凡,顯然是出自極高明的陣法師或頂級修士之手,用來守住這詭峰間的一線峽,實在是固若金湯之極。
一陣后,羅羽發現進出此地的形形色色修士均是手持一種特殊的禁制令牌,灌輸自身靈氣后,就可絲毫不費功夫的穿過此兩色光禁,這和翠霞派駐地發放的驅魔令效用大致相同。
盡管羅羽的樣貌沒多做改變,但刻意隱藏了修為氣息后,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名普通之極的練氣期修士,故而并未有什么人關注到他。
然而,正當羅羽發出傳音玉簡后不久,心里正盤算著那兩人收到沒有時,忽然神色一動的看去。
只聽兩色光罩表面傳來一陣山澗清泉的潺潺聲,接著兩道金燦燦的身形在波紋蕩漾的光罩表面一沖而出,靈光一閃的落地后,那兩人便直接斂去遁光,同時一高一矮兩道精壯漢子的身影出現在羅羽面前。
“慚愧啊!讓羅師兄久等了,倒是我們二人招待不周,沒有及早將道友領進此處啊。”
那身形矮小的漢子便是段鵬,才一現身,目光便筆直落到了羅羽身上,并最先容光滿面的笑著打了聲招呼。
緊隨其后,另一位中年修士王奕,也客氣的急忙上前沖羅羽行了一禮。
這兩人才幾日不見,便對自己的態度和之前比較起來,似乎發生了驚人轉變似的,羅羽轉念一想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便全都明白了。
“在下閉關耽誤了時日,應該是羅某給二位添麻煩了才是,兩位道友又何須如此多禮,再說了,羅某如今不過是練氣期的修士,要是讓其他人發現二位這般隆重的樣子,豈不是等于自報身份了。”
這兩人對自己一下恭敬起來的原因,多半和最近那些傳聞有關,羅羽雖然覺得理應如此,可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如今羅羽偽裝的練氣期修為,卻讓兩名筑基期修士如此隆重對待,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問題的。
羅羽原本只以為,這兩人會暗中派出一名心腹修士,低調的接應自己一二。
“那有什么?在這棲蓮山大營中,不知有多少練氣期修士的身邊,跟著許多筑基期的護衛,他們大都是各大派長老們的嫡系血脈被送出來歷練的,此地的修士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羅兄不必擔心什么的,況且,經此處來往的修士大半都是我與段兄的手下之人,他們斷然不會多嘴的亂說什么,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羅師兄待在棲蓮山的這段日子定會深居簡出吧,若沒什么交集的話,僅憑一面之緣,誰又能懷疑什么。”
王奕見羅羽的目光往四下顧盼了起來,他心領神會的一笑之下,卻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倒是羅羽沒想到了,但卻聽起來合情合理,難怪兩人一接到自己的玉簡后,想也沒想的就飛了出來。
而果真剛才還在這附近出現的幾名修士,此時仿佛識趣的遠遠避開了羅羽三人。
“呵呵,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等還是先將羅師兄引進去再說,畢竟羅師兄一路趕來此地,奔波勞苦,自然需要好好調息一番的。”
見羅羽看出了些什么,一旁的段鵬蔚然一笑,滿臉善意的開口道。
只是話雖如此說,但矮小漢子還是覺得慎重一些為好,何況羅羽的身份真要暴露了,大有可能在棲蓮山掀起軒然大波的,他現在可是許多低階弟子心中崇拜之極的人。
故而此人笑瞇瞇的把話說完,在見到羅羽含笑點頭后,三人便不作停留,直接在一道紫蒙蒙光華的包裹下,迅速飛進了兩色光罩中。
此兩峰間的峽谷小路看似不長,但竟也有百余米,進去以后不禁讓羅羽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目光一望之下,原來在這片不大的山坡上,竟有上百名練氣期修士居住在此地,人影攢動看的一清二楚,段鵬和王奕兩人算是此地的兩位頭領,也俗稱‘金甲衛’,這一路行來,不少修士見到他們二人都要畢恭畢敬的打聲招呼,甚至對羅羽這名練氣期修士享受此等待遇沒絲毫興趣的樣子,還真是應了之前的那番話。
而因為這片山坡的面積有限的很,就算排滿了也頂多能容下二三十間石屋,這樣一來,平均每間石屋中,至少有三到四名修士擠在里面。
這些人倒是魚龍混雜,大小門派,家族勢力,散修等等都應有盡有,雖然這些人出生不同,但目的都是想從生死間賺到許多好處。
不然,以修仙者的孤傲性子,豈會冒著生命危險長久待在此地。
羅羽聽到此處時,難免心生疑問了,一間石屋中同時有數名修士打坐修煉,那太夸張了吧,要知道修仙者在打坐修煉時,最忌諱的便是有其他修士在附近,那極容易影響修煉者心里和與外界靈力的溝通轉化。
一聽羅羽的不解之言后,段鵬當即輕笑著解釋清楚了。
原來這些石屋雖然面積不大,但里面卻仍舊開辟出了更窄小的多個房間出來,每間房外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型禁制,修士間相互不會受到什么影響的,而說起來,這容身之地越小的話,許多修士反倒覺得更安全些。
這倒是個道理,羅羽聽懂后也笑著點頭。
沒多久,紫光中三人漸漸飛過了大片石屋,目光不由得要居高臨下的看去了,隨后,羅羽跟著二人一路飛至山坡的最上面,三人這才同時降落下遁光。
和別處不太一樣的是,這長寬十余丈的坡頂花草遍地,景色秀美怡人,還有兩間約是下方普通石屋兩倍大小的石寨,一上一下僅隔了數丈高差。
“羅師兄,本來我二人是準備將這最上面的石寨讓給師兄居住修煉的,不過有點麻煩的是,這棲蓮山中一旦有‘備戰法旨’發出時,那些傳旨修士一般都會先去最上面的石寨傳達,為了不影響羅師兄的清凈,也防止被他人看出些什么,就只能讓師兄暫且委屈一下,到下面這間石寨修煉吧。”
這時,王奕和段鵬兩人邊說邊解釋的將羅羽領到了下面那間石寨中,站在屋門前繪聲繪色的講道。
看這二人的樣子,似乎一切早都已安排好了,無需羅羽多操心什么。
“二位多心了,羅某這次來到此地,主要還是以尋找兩位師祖交代的五彩靈樹為重,根本沒想過要修煉什么的,所以在哪居住下來都是一樣,只是這間石寨除了羅某外,不會再有其他人吧?”
羅羽神念掃了一眼里面空蕩蕩的情形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這自然沒有了,那些個練氣期的修士,如何有資格和羅師兄在一塊修煉,我們二人知道羅兄要來后,一直將此石寨空著,對外則聲稱上下兩間石寨,分別由我二人獨自一間,羅兄就算常住在里面,也不會有誰敢打擾的。”
“不錯,羅師兄如今真是一戰成名了,消息雖然傳的慢些,但此地大半修士也聽說了羅師兄和金問天比試較量的事情,他們都對羅師兄敬畏好奇的很,要是不小心在此地遇上認識羅師兄的翠霞派同門,一旦被認出來了,倒也是個不小的麻煩,我二人早就下了命令,沒有傳令是不準其他修士擅自靠近此地的。”
一聽羅羽不愿和人同住的心思后,段鵬和王奕立馬客氣異常的紛紛解釋道。
這話倒是有點拍馬屁的樣子,兩人才沒幾句就提到了自己的金問天之間的復雜關系,顯然心里有許多疑問和好奇,羅羽看了看兩人似乎對自己有許多事情要長談的樣子后,他不禁心中苦笑一聲。
“那就多些二位道友了,這次羅某一路奔波的來到棲蓮山,法力消耗了不少,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二,而段道友和王道友身居要職,這大戰在即應該也事情繁多,羅某就不再麻煩二位了,在下獨自一人在里面修煉即可。”
羅羽心里已猜到幾分,這兩人多半是好奇外界那些傳聞,有關自己和金問天一戰的虛實。
但說起來,只有當時在場的寥寥數人知道真實情形,兩人間并沒有比試出個實力高下來,只是在道法上,羅羽優勝一籌罷了。
不管如何,羅羽也沒心思在這二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戰績,行事低調才是其風格,他不如搶先一步開口委婉地回絕這二人。
聽了羅羽的這番說辭,這二人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心如明鏡似的,自然無需羅羽多說什么,便將心里的那些話都憋了回去。
“也好,羅師兄就先安心在此地修煉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和我二人直說無妨。”
段鵬臉上稍有些遺憾之色,但很快恢復如常的笑道。
接著這二人略微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宜,隨即便都不再多停留,恭送羅羽進屋以后,才雙雙回到了自己的修煉處。
羅羽緩步進去石寨中,先是在屋內大廳隨意查看了一番,沒發現任何異常后,便熟練的在屋中布下數種禁斷禁制,使得屋內的一切波動都被掩藏了起來。
片刻后,布置完禁制的羅羽,在幾色光華的籠罩下盤膝而坐,面露沉思之色的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在羅羽來到此地的后幾日中,這棲蓮山各處彌漫的大戰前緊張氣息越來越濃,不少修士都在細心地做戰前準備,紛紛深居簡出了起來。
不過具體是哪一天攻打黑禽山脈,就連段鵬和王奕也對此毫不知情,只是看這二人也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和按照眼下的棲蓮山修士統籌行事一分析,似乎隨便哪一天都有可能突然開打的。
而羅羽在這短短數日的時間里,基本和段、王兩人商議好了偷取五彩靈樹的具體事宜,并一起施法祭煉過那件‘金風玉露盤’,巧的是,三人第一次配合便圓滿成功,而此后更是沒一次出現過問題,這讓羅羽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三人之前沒一點合作的經驗,但真到了用的時候卻如此默契,難道是天意如此。
當然了,這畢竟是個好消息,讓段鵬二人滿臉大喜過望之色,溢于言表。
羅羽見到這兩人露出如此興奮的神情,他心里倒是一驚一愕,難不成那兩位祖師除了給與自己結金丹的報酬外,也還給他們二人的弟子某些天大的好處了,不然也不至于這般欣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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