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江南淪陷,陜西、山西兩省相繼起義,清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大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原本還穩固的江山會在一夜之間會變成如此模樣,可事情發展到現在,自然需要找一個人來負責任,于是被北洋派陷害的盛宣懷就成了替罪羔羊,不但革除了一切官職,還被軟禁在了山東。這一切都是徐世昌和袁世凱事先預料好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臨時將北洋軍調回天津,故意制造江南兵力空虛的假象,因為在他們看來,現今清廷之內除了袁世凱以外,唯一一個能夠支撐大局的人便是盛宣懷。以盛宣懷的能力和威望,完全可以穩住清廷陣腳,盛宣懷不除,袁世凱便很難出山,即便出山了,也無法掌握清廷全部實權。
隨后事情的發展,如徐世昌預料的那樣進行著,清廷雖然派遣了駐京新軍前往江南,但是依舊完全無法扼住革命軍的勢頭,于是清廷便將視線放在了精銳的北洋軍身上。這時徐世昌便上折子,要求讓袁世凱官復原職,而載灃和奕匡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愿意讓袁世凱這樣一個強權人物回來,毫不猶豫的便駁回了徐世昌的折子。
于是徐世昌、段祺瑞、馮國璋等北洋軍將領立刻以清廷未給軍餉為由,斷然拒絕南下平叛。北洋軍的這個借口拿捏得非常微妙,若是清廷國庫有錢,又何必推行那鐵路國有政策,可是為了堵住北洋軍的借口,載灃和隆裕硬是將宮廷內的金銀器具融化掉化作金銀錠來充作軍餉。雖然有錢了,但北洋派的真正目的并未達到,于是干脆耍賴聲稱軍餉不足依舊不愿意出兵。
清廷被逼無奈,最終只好順從北洋派的意思,請袁世凱出山,讓其官復原職。繼續任內閣大臣兼欽差大臣。然而袁世凱很清楚這都是虛職,跟他心中所想的職位相差甚遠,于是便繼續以養病為由,婉拒出山。眼看著革命軍越來越強盛,清朝就要亡國了,載灃和奕匡最終無奈的答應袁世凱的要求。讓其擔任內閣總理大臣,節制陸海軍,此刻袁世凱正式掌握了清廷地軍政大權,成為了清朝的無冕之
袁世凱回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派兵南下,而是以護衛清廷為由,將早已厭倦官場的載灃趕下了攝政王的寶座,然后又將奕匡軟禁在親王府里。對朝廷各級官員來了一次大換血。直到他感覺京城已經穩定之后,便立刻將段祺瑞從江北都督的職位上調過來,率領北洋第一軍開拔南下,協同早已在南方等候地馮國璋一同攻打南方革命軍。曹錕所領北洋第三鎮以及已被龍進寶掌握的北洋第一鎮兩部人馬,分別被派往了陜西和山西兩地,鎮壓革命軍。
段祺瑞和馮國璋不愧為當世名將,曹錕和龍進寶也當得起悍將之名。北洋軍更不愧是中華第一軍。不過十余天的時間,山西、陜西兩地的革命軍便被完全鎮壓,而安徽、江蘇等地絕大部分都被奪回。革命軍可謂是節節敗退,就連整個革命軍軍事實力最強、由黃興請自坐鎮的武漢,也在北洋軍到來之后,迅速的被奪取了漢陽、漢口兩大鎮。
然而就當眾人全都以為袁世凱會揮兵渡江,把江南全境收服之時,一封封電報卻落在了各軍統制的手里,上面只有八個字“停止進攻、原地待命”。北洋軍的這一舉動不但讓清廷感到詫異無比,就連革命軍也茫然一片。而袁世凱給出地借口卻是革命軍太強,北洋軍損失慘重,需要朝廷增加軍費。
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借口,可是清廷卻又不得不正正式式的拿它當回事,立刻發行愛國公債,以求盡快湊到袁世凱所需的銀子。另一方面,革命軍也感覺到這是袁世凱給他們的一個談判信號,而鑒于北洋軍的強勢,同盟會內部也紛紛表示應該和袁世凱談判。只不過革命軍一直都跟袁世凱沒有交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對此外道盟也沒有辦法。雖然外道盟也曾試圖在北洋軍中發展弟子,但是收效甚微。除了袁世凱對北洋軍的掌握實在太嚴密以外,還有徐世昌這個深諳下九流旁門手法的人從旁輔佐,從而使得外道盟在北洋軍地人全都是些嘍羅,根本無法接觸到將官級的高層。在南北各方勢力都要找一個合適的談判中間人時。他們的視線又全都集中在了上海陳家身上。
陳家自從嫡旁兩系分家之后。對中華政商兩界的影響日益減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現在失去了南方祖產。陳家嫡系依舊是中華最有勢力的商人。陳家和各國洋人之間的關系足以影響整個中華政局,也正是因為陳家的關系,各國領事才會對革命軍起義且建立軍政府一事表示默認。此刻南北雙方希望談判,和雙方高層都有聯系的陳家自然也就當仁不讓成了雙方首選地中間人。
袁世凱也極為看重陳家的態度,姑且不論陳家的財力和威望,就單單陳家和洋人的關系就足以讓袁世凱動容,更何況陳家背后還有一個讓他顧忌三分的徐長青。龍進寶是徐長青的記名弟子一事,在北洋軍的高層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成為左右朝局的一方諸侯,并且還能吞并北洋第一鎮人馬,就足以讓袁世凱為之動容。而且徐長青的另一個記名弟子江三保也在王士珍麾下任職,并且被王士珍當作了傳人來培養,短短數月已經掌握了王士珍手下兩萬北洋陸軍。有這樣兩個人在北洋軍中,即便袁世凱知道修行者不能太過插手世俗界事情,也不得不對其格外重視,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最終將談判的秘密地點選擇在了陳家沖。
對于袁世凱會將談判地點定在陳家沖一事,徐長青在雙方和陳家聯系之前他就已經知曉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