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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因緣海眼（上）

“你是小娟嗎？你是一切智因緣佛母嗎？”雖然一切智因緣佛母已經無比明確的用師尊二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徐長青還是面帶一絲疑色，詢問道。

徐長青是個相信感覺的人，在世俗和盛卿萍的感情便是源于感覺，到了昆侖仙境后，即便很多事情都是事先謀劃、布局掌控，可一旦事變，出現變數，那么事后補救通常都是以自身感覺做引導，常常能夠補救得非常圓滿。在他看來，一個人的思想能夠通過無數種方法來引導、掌握，讓其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決定，唯獨只有感覺，只有源自大道本心深處，那一絲玄之又玄、不可言喻的感覺才是直指天心的那一點靈犀。

如今，徐長青見到可能是黃娟化身的一切智因緣佛母，聽到從她口中道出師尊二字，但徐長青卻發現心中沒有了那種感覺，沒有了當日在須彌靈山第一次見到她的那種親切感覺，這不禁讓徐長青對其身份感到懷疑，直接詢問了兩個極為無禮的問題。

“是也不是。”一切智因緣佛母給了徐長青一個極為模糊的答案，隨后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師尊隨弟子來。”

徐長青聽后，點點頭，示意一切智因緣佛母在前帶路。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切智因緣佛母的道場大殿之中，原本在這里聽道的人都在因緣佛母的吩咐下離開了，整個大殿顯得空蕩蕩的。加上周圍的水靈之氣，整個環境的氣氛有那幾分冷森。

因緣佛母將徐長青置于本該是她坐的正中上座。她與無相尊者分坐兩邊，仿佛下座弟子一般。

“現在你應該可以說了吧？”徐長青坐定之后，神念在法座上掃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后，便沉聲道。

“師尊，果然和她說的一樣，一眼就能看出弟子的情況。”因緣佛母似乎對徐長青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之處而感到高興，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正如弟子所說的那般，弟子既算是一切智因緣佛母的化身，但也不能完全算是佛母化身。”

說著話，便看到因緣佛母身體忽然震動了起來，周身的衣服瞬間消失，她也渾身的坐在了徐長青面前。緊接著徐長青便看到她身上被一層金屬光澤所籠罩，在其體表處浮現出了無數的佛家真言種子字和曼荼羅佛陣。密密麻麻的湊在一起，布滿其全身，周圍祥和的水靈之氣也變得躁動起來，充滿了肅殺之氣。

“傀儡人？”徐長青見到因緣佛母的變化，神色一怔，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么。道：“這是欲身金剛？”說著，眼睛和神念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因緣佛母，感嘆道：“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東西，而且還做得如此完美，如果你不自己顯形的話。恐怕就連我也很難看穿你的本質。”

在上古洪荒時期，洪荒大能的一舉一動都是各個異界神域模仿的對象。上古玉虛宮制作黃巾力士做為宗門仆役、護法自然也有其他異界神域效仿。不過絕大多數異界神域制作出來的類黃巾力士都只有其形，不見其神，只有少數一些異界神域的黃巾傀儡做得非常不錯，有的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佛界的欲身金剛便是其中之一。

鎮元子的殘缺記憶中也有欲身金剛的一席之地，但對其具體到底是什么一個構造則是空白一片，有的只是對其一句簡單的評價，而這句評價有些繞口，大概意思就是像真人的假人。對于這句評價，徐長青一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在戰魔崖見到了玉虛三世家恢復制作的上古黃巾力士后，認為上古佛界的欲身金剛或許也和上古黃巾力士類似，只是制作的個頭更小一些，和真人更像一些。然而，現在見到了眼前的因緣佛母，徐長青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如果因緣佛母不主動挑明的話，以他的眼力和神念竟然絲毫看不出眼前之人乃是一個傀儡人。

“沒想到師尊你也知道欲身金剛。”聽到徐長青道出自身來歷，因緣佛母也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隨后很快恢復正常，說道：“弟子并不是無上見聞法主的傀儡化身，其實弟子是一切智因緣佛母的傀儡化身，弟子的神魂來自于一切智因緣佛母，但又不屬于一切智因緣佛母，更不屬于無上見聞法主，所以師尊你才會對弟子的身份感到疑惑。”

眼前這名一切智因緣佛母的繞口解釋不但沒有解開徐長青的疑惑，反倒讓他感到更加費解，并皺眉道：“既然你的神魂源自一切智因緣佛母，為何我看不到你和她有任何因果聯系？”

“看來師尊你只是知道欲身金剛這個名字，但并不知道欲身金剛的具體情況。”因緣佛母微笑著解釋道：“欲身金剛既然能夠和玉虛宮的黃巾力士齊名，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其實每一具欲身金剛都是一個完整的活物，有肉身，有神魂，一切和活人無異，但在被煉化之前，所有的欲身金剛都是沒有任何思想的活死人。只有施法者將神魂加持到欲身金剛的神魂之中，將神魂之中的思想、情緒等等一切拓印到空白神魂之中，欲身金剛才能夠真正被啟用。弟子的思想、情緒以及記憶等等一切全都源自一切智因緣佛母，但弟子的神魂和肉身卻又是完全獨立的神魂，是一個獨立于外的化身，所以師尊你才沒有從弟子身上看到任何的因果線。”

“原來如此。”徐長青點點頭，明白了原因所在。眼前的姻緣佛母其實只是一個擁有一切智因緣佛母思想、情緒以及記憶的傀儡化身而已，只是因為這個傀儡化身的特殊性使得她更像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她既不是一切智因緣佛母，一切智因緣佛母也不是她，所以徐長青見到她之后心中才沒有生出那種特殊的親切感。至于，她會對自己以師尊相稱，則是因為受到了一切智因緣佛母記憶思想的影響，除此以外，徐長青和她的關系完全是一個陌生人的關系。

在了解了情況之后，徐長青也不禁搖了搖頭，心中對這和黃巾力士齊名的欲身金剛感到不以為然，并且也明白了為何鎮元子的記憶中對著欲身金剛只有一句話的評價。在他看來這欲身金剛制作得的確很完美，其制作方法或許他永遠也無法像解析黃巾力士一樣將其解析出來，可它的缺陷也正是因為其太過完美了，完美到無法控制。

像是欲身金剛這種存在，同樣擁有修煉的基礎，同樣擁有修煉的知識，也同樣擁有獨立的人格，或許在一開始它會因為種種情況受制于人，但到了后面它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擺脫被人控制的局面，到時沖突便無法避免，情況好的，會和平解決問題，情況糟糕的未嘗不會出現反噬本體，取而代之的結果。

想到這里，徐長青也記起了在鎮元子的記憶中曾有一段佛界發生動亂的記憶。在記憶中的那次動亂，佛界各個宗乘莫名其妙的自相殘殺了數百年，佛界幾乎因此衰敗成了下等異界神域，差點消失于天地，直到整個動亂結束都沒有人清楚其中原因，只是佛界所有宗乘都將煉制類似黃巾力士的傀儡化身視為禁法，直到洪荒破碎，此禁都沒有解開。雖然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泯滅于歲月之中，化為塵埃，但從事情的前后情況，以及欲身金剛此法的弊端，不難判斷這次佛界動亂定然與欲身金剛有關。

徐長青也因此臉上多出了一分陰沉之色，看向眼前因緣佛母的眼神也多了一分警惕，他不清楚黃娟是否知道欲身金剛的弊端，只能假定黃娟不知道，所以這欲身金剛留在其身邊的危險性就大多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見到徐長青沒有遮掩的外露眼神，因緣佛母似乎猜到了徐長青為何會對其產生敵意。就和之前徐長青質疑其身份時一樣，她的臉上不但沒有露出反感之色，反倒顯得非常高興，說道：“師尊不必擔心，無上見聞法主在得到弟子的時候，也同時得到了一本筆記，筆記中記載了欲身金剛的弊端以及當年佛界內亂的一些事情，所以主一開始就已經非常清楚弟子存在的弊端了。她讓一切智因緣佛母賦予弟子的神魂思想、知識、情緒等等一切，但卻并沒有按照筆記中記載的方法給弟子下禁制，控制弟子，她是以同道同修來對待弟子，將來等到佛母回歸本體的時候，弟子就是一切智因緣佛母。主對弟子的恩情等同再造，弟子自然不會反噬其身，所以師尊完全不必擔心。”

雖然因緣佛母此刻的神色、語氣無比真誠，一旁做為黃娟手下的無相尊者也微微點頭贊同，但徐長青依然沒有將提防心完全放下。因緣佛母也知道以徐長青的性格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一些看法，所以只能苦澀一笑，低頭不語。

“你既然在這里，那么一切智因緣佛母又在哪里呢？”徐長青沉聲詢問，跟著又補充道：“我說的是小娟的化身。”

“佛母現在被困在因緣海的海眼之中，無法脫身。”因緣佛母急聲道：“所以弟子才會讓無相去尋找師尊，請師尊出手，救出佛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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