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3709-3710突發大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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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9章突發大案(上)

早鍛煉的這番話,嚴重地影響了陳太忠的心情,上班后不久,他就將白鳳鳴叫到辦公室,拿出了移動大棚的資料,要他去核實一下造價。

白區長挺奇怪的,納悶這個事兒怎么能輪到自己頭上,聽區長解釋了一番之后,他才微微一笑,“你想的沒錯,工程上講的就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盧天祥的報價,很可能有他的道理……關鍵是咱做甲方的,要把數據敲定了。”

他分管建委多年,最是知道這個標準的重要性,兩家的價格能差到這么多,材料上肯定區別就不小,“這個大棚其實就是個簡單的鋼結構,我安排建委出個標準。”

“這個標準就不好搞,”陳太忠苦惱地搖搖頭,“要是真的按建安工程那一套搞,那費用可是大了……我有時候真的有點后悔,不該強調事事都招標的。”

他心里真的是五味雜陳,首先他是有點懷疑,盧天祥是否辜負了自己的信任,其次,徐瑞麟說的那個價格,讓他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再次就是……區里搞的這個,真的是賠本賺吆喝,這就決定了,承接這個活兒的人,不能指望有合理的利潤,有微薄的利潤就行了。

可與此同時,區里對質量還有嚴格的要求,這給人的感覺,難免就怪異了一點——你把質量的要求微微降低一點,就節省老鼻子錢了,何至于為這點錢唧唧歪歪?

移動大棚原本就是個新鮮事物,確實有摸著石頭過河的必要,而且這個質量稍微降低一點,未必一定會出事,而高一點的話,也不能確保出不了事——一旦來了泥石流,磚砌的房子都保不住。

反正陳太忠現在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他沒有怪徐瑞麟的意思,說出來總比被蒙在鼓里強,但是他確確實實地認為,有些事情,未必合適招標,適當的一言堂還是有必要的。

“不招也正常,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白鳳鳴理所當然地回答。“招標的目的。是規范采購物品的程序,總不能讓招標左右了決策層面的事情。”

反正是有嘴皮子官司打了,陳太忠點點頭輕哼一聲。他依舊提不起來興趣——我也是為了大家好,想讓北崇發展得快一點,怎么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白鳳鳴見他情緒不高。眼珠一轉又是一計,“要不這樣,材料咱們招標,代工公司,由區里來指定,這應該就沒問題了。”

這建議可取,陳太忠才待點頭,猛地就又想事來,“咱自己招標的話。這個購買和保管的成本,一定比別人低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無奈,但卻是實情,在相同的規模下,公家控制成本的能力遠遠低于私人,政府采購通常以量大來打壓價格,但是私企也有這種量的話。悲劇的人依舊是公家。

至于說保管也存在成本,那就更不用說了,公家的倉庫……可不就跟自家的一樣嗎?

“只要你重視的話,應該沒問題,”白鳳鳴卻是很有信心地回答。這倒也是公家的特色,遇上勇于任事的領導。一旦重視,下面人真的不敢胡來——偶有遺失,自己掏錢補回來的可能都是存在的。

“那你去做吧,”陳太忠笑著一抬手,這牢騷發出來,心里就舒服了不少。

“這個錢打算走哪個口子呢?”白鳳鳴卻是不著急走,他要落實一點事情,“剛才我聽譚勝利和徐瑞麟說,移動大棚可以走星火計劃。”

“嘿,我說這小子今天這么積極,”陳太忠氣得哼一聲,合著那個異端也看上了這個單子,想幫著科委爭奪話語權,“這個不歸他考慮,就是特色種植養殖辦公室,還有計委……統一規劃。”

“計委管理是不錯,”白區長笑著點點頭,心里卻生出一點點的失落,這個項目讓計委拿去事小,但是眼瞅著計委越來越回歸自己的位置,他感到了不安。

計委這個口兒,說小就是個務虛的部門,說大可是啥都能管,照這么發展下去,將來的城區改造,計委都可以取代建委,成為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這也是計委可以伸手的領域。

真沒想到,孟志新上升的勢頭這么厲害,白區長想到自己為此甚至犧牲了常務副的位子,卻換來這種不確定的前景,他真的有點不能淡然處之,“我盡快把這個預算估出來。”

“真需要招標的話,建委也得出人做評判,”陳區長見他神情有點木訥,說不得安慰他一句,然后嘆口氣隨手一拍桌子,“想做點事,怎么就這么難呢?”

倒是忘了,陳區長比我還郁悶呢,白鳳鳴念及此處,心中塊壘消去不少,以區長的強勢,都不得不顧全大局,我還計較個什么?

他才一離開,譚勝利就推門進來了,陳區長見到他,真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冷著臉就發問了,“有事兒?”

“我這個……給區里活動回來點錢,”譚區長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囁嚅著回答,“區長,您有空聽一聽嗎?”

“坐,”陳太忠馬上一伸手,臉上也浮起個笑容來,“有多少錢啊?”

他做這個動作,自己都想到那個“坐請坐請上座,茶敬茶敬香茶”的典故了,但是沒辦法,誰讓北崇缺錢呢?誰能搞來錢,那他就要笑臉相迎——尤其是撥款,越多越好。

當然,他對譚區長的活動能力深表懷疑,但是就是那句話,千金買馬骨,咱要表現出重視的態度——但是你也別活動得太少哦。

“七十萬,省科技廳的撥款,”譚勝利小心翼翼地回答,但是臉上還是禁不住露出了一絲得意。

尼瑪……陳太忠順手抽出一根煙來,好占住自己的嘴巴,然后他深吸一口,憋了好一陣,才緩緩地吐出那口煙,“這個錢,要得不容易吧?”

“是不太容易。本來他們只想撥二十萬的星火計劃,就是這個移動大棚的試點,二十萬起碼也夠搞十幾個樣板了,”譚區長笑著回答,“今天我打電話向穆廳長匯報了,聽說咱北崇要上一千畝,他說會考慮多撥五十萬。”

穆樺是科技廳的大廳長,陳太忠去地電開會的時候。見過此人一面。不過那貨當時基本上不說話,他對此人也沒啥印象,“這個人我見過。”

“這個七十萬呢。是少了一點,”譚勝利苦笑著發話,他當然也知道。陳區長都打算投資小兩千萬搞這個大棚了,這七十萬算個毛線,“但這是撥款啊……區長,咱區里科委近兩年,省里市里的加起來,也就撥了三十萬。”

“你一個電話,他就加五十萬,還算有魄力,”陳區長點點頭。這話也不知道是夸獎還是什么,總是怪腔怪調的。

“他愛人是我的學生,我們平常也有接觸,您也知道,我干過兩年民辦教師,”譚區長老老實實地交待自己的關系,“往常有些事情不好求他。但他還是很信任我。”

“他跟你的學生……是二婚吧?”陳區長禁不住要瞬移一下,“我感覺他五十多了。”

“是二婚,”譚區長覺得,陳區長今天的表現有點奇怪,但還是不能不回答。

“那這撥的七十萬。回頭讓科委購置移動大棚吧,”陳區長不想再為這點小事操心了。“你要來的錢,你做主,大棚想怎么租,你自己斟酌,收入走自收自支,不用上交。”

他覺得自己這個態度也算不錯了,你用北崇的名義要了七十萬下來,但這是你的本事,我讓你花,一分都不占你的,哥們兒是被別人摘桃子摘苦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而且這個自收自支,也是很體貼人的,少了一道財政上的盤剝,也不用等上面返還,其實都有點違反政策了——星火計劃是國家農業扶持項目,誰聽說過收錢的?

“可是穆廳長……他有個想法,”譚勝利支支吾吾地發話,“臨時決定撥五十萬,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訴求。”

總共也就是七十萬,你還想啥呢?陳太忠真的是有點無語了,惹得火了,哥們兒還就不稀罕了,他真的有這個底氣,不過考慮到這是撥款不是投資,他決定忍一忍。

區里能活動到撥款的,必須要鼓勵——就是千金買馬骨了,這真是北崇的一大短板。

“什么訴求呢?”陳區長又吸一口煙,沉聲發問。

“嗯,就是……這個移動大棚的發展,他們早期也很看好的,建議咱們搞的,”譚勝利笑一笑,“這個,他們想掛個名。”

“掛名?”陳區長眉頭一皺,然后冷冷一哼。

“其實跟電視上的冠名權一樣,”譚勝利笑著解釋,他還真的不愧是分管廣電的,這理由張嘴就來,“無非就是加個在科技廳的指導下,花錢買個,五十萬不少了……”

他還待再解釋兩句,看到陳區長冷冷的目光,終于是閉嘴了。

3710章突發大案(下)

“說完了?”陳太忠等了一等,又哼一聲,“別跟我說,我了解得不比你少,我就問一句,他搶了咱北崇的政績……這個值多少錢?”

譚勝利登時語塞,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他也清楚穆廳長的想法,這個項目能出彩,而北崇也準備好了資金,科技廳就來摘個帽子戴一下,真的是算政績的……如若不然,那多出的五十萬,哪是一個電話就能決定的?別說他是廳長老婆的老師,他是廳長的老婆也扯淡。

但是這政績,其實也是花花轎子人抬人,科技廳只想搭趟車,這有一個敢于嘗試和方向正確的評價,可實打實的業績,還是要落到北崇——一家出了七十萬,一家出了小兩千萬,孰重孰輕……這用得著說嗎?

七十萬買個冠名權,真的不虧了,穆廳長大約是這么認為的,譚勝利也是這么想的,但是聽了陳太忠的反應,譚區長才反應過來:獨出心裁和上級指導,這是不一樣的。

“那您的意思是?”他謹慎地發問。

“算了,由他吧,不過是七十萬,”陳區長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掛個名兒可以,別說他主導的,要不然咱不認,你覺得呢?”

“這樣……也挺好,”譚勝利的目的也是掛名,而且有七十萬在自己手上揮霍,也是挺滋潤的事情。于是他又問一件事。“區長,這馬上六一了……這個希望小學?”

“六一是不行了,爭取六月上旬吧。”陳太忠搖搖頭,荊紫菱已經答應了,花五十萬。在陽州建三座希望小學,并且在北崇一中建一個閱覽室,這三座希望小學,有兩座就是北崇的,還有一座是陽州市區的,待定。

不過千百度做為國內首屈一指的搜索引擎,公益活動太多了,今年六一,小荊總是要在西北某省會城市捐贈二十所希望小學。屆時會有分管副省長參加,北崇這里就不得不往后推。

又過兩天,移動大棚的成本算出來了,基本上就是一畝一萬三左右,這個事情,盧天祥鬧了一個很大的烏龍,他核算成本的時候。很多東西是按批發價走的,但是這個批發價之下,還有個成本價。

這成本價,不是真正的成本價,反正就是經銷商不賺錢。也要這個價格賣你,圖的就是走量。量上去了,經銷商賺的是廠家的返點——當然,這個價錢只能對信譽比較好的買主。

要不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盧天祥的攤子不算小了,也是見多識廣,硬是在此事上栽了一個跟頭,他非常愧疚,“我這個報價,給陳區長你丟人了,愿賭服輸,這一單我不要了。”

“就算你不要,現在也不能說,”陳區長老大不耐煩地指示,“只要你參與,他們就不敢瞎報價……你是不是覺得我利用你了?”

“別人想被您利用,他們得有這份榮幸呢,”盧天祥的立場很堅決,表忠心的言語,真的不怕肉麻,“其實徐瑞麟搞的那個方案我看了,有些接口非常地不方便。”

“他也意識到了,”陳太忠點點頭,徐區長那個一萬二,把成本壓得太低了,不是不說不能那么搞,但是那么搞下來,移動大棚就變成半移動的了,“今天這個招標信息做了公告,晚上北崇臺還會播放,讓大家都知道。”

其實北崇臺的新聞,主要面對的不是投標商,而是要讓北崇人都知道,區里目前在搞這么一個活動——有意大棚種植和養殖的群眾,都可以去鄉里報名。

最近鄉鎮里關于移動大棚的宣傳,也非常積極,你有意養殖,報上來咱就可以跟區里爭取——數量就是那么多,報得早了有,報得晚就沒了。

關鍵是這一畝地的大棚,一年才一千塊錢租金,這便宜不占白不占,有些人考慮著,我雖然會一點,但是交了租金還得買苗種,這就沒錢了,該怎么辦呢?

這時候,就有外人找過來——我知道你有這個技術,這個錢我借你了,一年二分的利,便宜,不過你得幫我把我家的大棚也看起來。

似此種種,不一而足,但是鄉鎮里的宣傳未必能到位,而很多人也希望能通過區里的電視臺來確認一下,這個消息是否真實。

陳區長要區里播報一下這個新聞,如此一來,申請的戶數可能會很多,要擇優錄取,但這個公平是要講的,他表示說,今天晚上我也去電視臺,跟大家說一說這個事。

沒錯,咱北崇區政府就是這么負責任,你看到的一點都不假,一畝地的大棚,一千塊抱回家——只要你敢租,我們就敢租給你!

陳太忠要廖主任幫忙寫了點稿子,把要點列出來,煽情的話就沒必要寫了,哥們兒臨場發揮,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眼瞅著五點半了,窗外嘩嘩地下著雨,陳區長手里拿著稿子,就琢磨著,這天氣也不好,我去電視臺轉一轉吧,順便再審一審電視臺的稿子——區黨委的,還是要強調一下的,大家現在張嘴閉嘴區政府的,這個不太利于團結。

來到電視臺,他掃視一眼,有點奇怪,“那個……主播都不在?”

北崇臺兩個女主播,一個姓王,一個姓何。還有個男主播,一年在電視上露面不會超過二十次,“這不是說了,不能無故脫崗嗎?”

“小王請假,帶孩子去朝田參加鋼琴比賽了,”電視臺長訕笑著回答,“小何昨天是夜班,她家在市里。一般這會兒就到了。大概是下雨的原因,估計晚來一會兒。”

話音未落,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陳太忠一看是五個九,接起電話來,“什么事?”

“咱電視臺的主播何霏。死了,被人奸殺的,”廖大寶沉重地回答,“警方初步判斷,是入戶搶劫加奸殺,死亡時間,應該在三點左右。”

這都是什么事兒嘛,陳太忠聽得腦袋嗡地一聲就大了,“這個……兇手抓住沒有?”

“沒有。是鄰居聽見了呼聲,報的警,”廖主任支支吾吾地回答,“趕過來之后,敲門沒人開,撬開門以后,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嗯。”陳區長覺得廖大寶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不過他以為小廖初聽有人如此慘死,心情受到點影響,“這個,讓咱分局去個人了解情況。他們要是不行,咱分局接手。總要查出來兇手……對了,你跟王媛媛說一聲,讓她穿套穩重的衣服,來一趟電視臺。”

“這種大案,市里不會讓給咱分局的,”廖大寶長嘆一聲,也不掛電話,卻也不再說話。

“你趕緊去通知王媛媛,這邊等著播節目呢,”陳太忠沒好氣地說一句,然后他沉吟一下,才又問一句,“你這是還想說什么?”

“這個……據說,”廖主任艱澀地咽一口唾沫,“據說何霏住的那套房子,戶主是楊孟春。”

“我艸,”陳太忠等了半天,居然聽到這么個消息,一時間禁不住臟話出口,然后他覺得口腔里有點干燥,“這個等一等再講,你先去通知小王。”

他嘆口氣壓了電話,看一眼剛掛了電話的臺長,“小何出意外了,有合適的女主播嗎?”

“小何死了,”臺長魂不守舍地回答,卻是引起周邊一片低聲的驚呼。

“我不會放過兇手的,這個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查他到天涯海角,”陳太忠沉聲回答,“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個女主播來,晚上區里有重要新聞播報。”

對北崇人來說,陳區長上臺之后,這個北崇新聞從可有可無,變得是必須要關注了,尤其是有些重要新聞,白天都有飄字提示的——今天白天也飄字了,晚上有重大新聞。

他在發火,電視臺的人心里也不舒服,終究是有同事死了——這消息還不能播,真是他媽的鬧心,兔死狐悲的,誰還能把心放在工作上?

“計委的王主任……她的發音很標準,形象也非常好,”臺長怯生生地表示,“區長,我們是否能請她來?”

“那就是她吧,”陳區長點點頭,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不多時,王媛媛過來了,她穿著一件繡花的白色短袖襯衣,手里卻是拎著一件藏青色的女式西服,看起來是做了兩手準備。

然后她就拿著稿子,試著念一念,電視臺幾個人一聽,都紛紛點頭,說王主任的聲音和發音,都非常地標準,不過因為何霏慘死的消息,現場氣氛還是比較壓抑。

陳太忠卻是在這段時間里,落實了何霏和楊孟春的關系。

何霏的父親是搞工程的,想辦法給她在電視臺找了一個工作,現在已經去朝田發展了,何霏的愛人是跑運輸的,不小心出了事故,賠得傾家蕩產,現在兩口子關系不好,她就一直住在市里——她家在北崇有老宅,但一家人基本上都住在市里。

至于說她跟楊局長的關系,以前大致有人嚼谷過,何父在北崇的幾個工程結款,得了楊局長一定的幫助,不過后來也就沒人再說了。

倒是何霏的丈夫喝多酒之后,時不時說她是狐貍精,勾引野男人啥的,這個話大家也就隨便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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