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雖然沒有出去現場觀察，可是他也聽到了通天塔中唐少哲的首次播放內容。

其實有關這個內容選擇，當初兩個人是有些不同意見的。

唐慕的意思是直接利用好這個渠道，向儒家在地方上煽風點火的行為開炮。以通天塔的無線傳輸優勢，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片大文章傳達出去。

儒家子弟再如何動作，也只能是通過口口相傳的造謠來混淆黑白。這種方式雖然有些效果沒錯，但卻經不起邏輯推敲。更可怕的是，其中的漏洞還相當多。

若是沒有通天塔這樣的信息渠道，口口相傳的謠言往往讓人真假莫辨。即便是其中的內容本身就充滿了自相矛盾，也不會被人挑出來攻擊。

但是當一條證言以最快速度向著最廣闊的區域發動傳播時候，謠言其中的劣勢就會顯現出來。特別是被謠言中傷者可以自辯，而謠言傳播對手卻無法在最短時間反應過來的時候。

畢竟口口相傳的謠言需要時間來發酵，而通天塔卻可以直接將信息一瞬間送到每個人的耳中聽到。這中間存在著時間差，完全足以讓造謠者手忙腳亂。

但是唐少哲卻否決了唐慕直接反駁的提議，而是決定先在大眾的心頭建立通天塔的良好印象。信息拓展渠道，最重要的不僅僅是速度快捷，還有權威信賴。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后者的重要性還要遠遠勝過前者：權威性確實比速度性更重要！

按照唐少哲的計劃，那就是先用一點時間奠定通天塔的受歡迎程度，然后再抓住機會一次性的完成權威性的簽章效果，二者缺一不可。

在權威性凸顯之前，有關通天塔的受歡迎程度完全可以從娛樂性上找方法。與此相關的經驗，后世電臺中唐少哲可是見識了太多太多。

后來唐慕與唐少哲交換了意見后，也很快被國師大人所說服。相比與他，經歷了工業時代各種技術洗禮的唐少哲明顯要強出太多了，唐慕的經驗缺乏根本沒辦法很快彌補上。

坐在國師府辦公廳內從頭到尾聽完了這段播音之后，唐慕心中暗暗為國師大人的精彩表現而喝彩。只憑這一段，就足以掀起全國范圍內的通天塔追捧潮流了。

“太好了，主公的第一步已經走成，接下來就需要看第二步程序是否順利了。”唐慕放下紙筆后輕輕揉揉酸麻的手腕，隨后慢慢吹干紙上的墨跡。

待到筆墨干燥之后才慢慢拿起奏折，一字一頓的再度念誦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方才拿起國師大人的印章，緩緩的在上面拓下了“唐少哲”三個字。

滿意的笑了笑之后，唐慕這才緩步出門，與方白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后轉身離開。

以前唐慕想要去皇宮大內，基本上屬于癡心妄想的范疇。別說是他，就算是他老爹不奉詔也休想輕易踏足一步。但此時僅僅身為國師府幕僚，還屬于白身的他卻方便了許多。

無論是宮內的太監女官，還是宮外的侍衛，全都認得這位跛了一條腿的年輕公子——人家可是國師府的首席幕僚，每天都能在唐上仙的跟前說上話。嘖嘖，那還了得嗎？

所以當他下了馬車漫步來到宮闈門前，直接就有相應的伺候太監笑瞇瞇的迎上來：“哎喲，原來是唐公子駕到了，小人真是眼拙腿慢少了禮數，給您請安！不知唐公子今日前來可有什么吩咐嗎？莫非，國師大人又有什么新折子要呈上來？”

當唐少哲外出布局通天塔的一年多時間里，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訴朱棣的時候總是先傳訊給唐慕，再由他撰寫好奏折送呈上來。

長此以往后，朱棣干脆就在宮門口設置了專人負責接待唐慕。有時候還會專門將唐慕也召進宮闈當中里面接見，當面問他一些有關唐少哲的消息。

所以別看現在唐慕還算白身，但卻是可以經常性面圣的那種人。皇權時代，是否能夠獲得皇帝的親近，那就代表著無上的榮耀和權力。

哪怕他本人根本不將此種權利當做什么驕傲的事情，也備不住其他人上桿子的巴結他。

所幸唐慕也不是尋常人，很快就熟悉了其中的各種彎彎繞門道，應付的輕而易舉。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唐慕對其中的味道可是了然于心。

“哈，原來是海公公，今日是公公當值么？好久不見，正想要請公公小酌幾杯呢！”

聽到唐慕的客氣，對面的老太監早就笑的見牙不見眼了。先不管人家說這話是真還是假，至少讓人心里舒服了很多很多。

不說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單說人家這等身份還這么客氣就太了不起了，于是海公公的老腰當即就矮了三分，整個臉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那怎么敢當呢？唐公子您太客氣了！若是小人有福氣，明兒個不當值，能請唐公子喝兩杯么？”

“哈哈哈……海公公這話說得離譜，若是海公公有暇，趕明兒咋們不妨聚一聚？”一番寒暄過后，唐慕這才說明來意：“今兒個還真有封奏折，需要公公盡快交給陛下。”

“當然當然！”老太監眉開眼笑的接過奏折，一點點都不敢怠慢：“圣上早有訓示，但凡國師大人求見或有奏折呈上，那必須是第一時間就送過去。唐公子盡管放心，小人這就去。”

唐慕笑呵呵的頷首，又隨手送出了幾個唐少哲留下的小玩意，讓周圍的太監和侍衛們全都眼熱不已。

雖然不過是幾件小東西，放在現代也就是街邊小店里面都可以隨手買到的零食、玩具、飾品等等，可在本地人眼中卻無一不是神奇之物。

為了唐慕辦事方便或交流情感，唐少哲專門給他留下了一大批各式各種包羅萬象的小玩意兒。最初時候就連唐慕都被深深的吸引住了，見得多了才算是不再那么稀罕。

但是把這些東西隨手送了人請出去，那卻是不得了的好東西。以這些小禮物開道，唐慕想做任何事情不表露國師府幕僚的身份都無往而不利。

“那就托付給海公公了，在下回去等消息就是。”望著老太監姍姍離開，唐慕心滿意足的點點頭，這才轉身返回國師府。

待到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唐慕抬頭看了看天色，早晨的一片烏云不知何時已經被吹得干干凈凈：“嘖，這是要變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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