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干戈斧鉞耀天日16益都城里斗法會，燕王府中美名傳

趙忠和道衍和尚只不過對答了幾句機鋒，卻怎么扯到勘破生死上去了？

有句老話：ldqo;來則歡喜去時悲。(私密小說，激情無限！)。rdqo;

趙忠問道衍：ldqo;甚么處來rdqo;？ldqo;怎么來rdqo;？道衍回答：ldqo;來處來rdqo;，ldqo;歡喜而來rdqo;，其實就正暗合了這句老話。ldqo;來處來rdqo;，講的是ldqo;出生rdqo;；ldqo;歡喜而來rdqo;，講的是未學佛法前的一點ldqo;塵心rdqo;，凡夫俗子嘛，總是喜生惡死。而到了最后回答ldqo;怎么去rdqo;：ldqo;陌上花開，緩緩歸去rdqo;。雖然ldqo;去rdqo;了，但并不ldqo;傷悲rdqo;，很云淡風輕，講的卻正是學佛后的一種感觸，即勘破生死。

dash;dash;確實很有禪味。

聽了趙忠的問話：ldqo;小和尚年紀輕輕，就勘破生死了么？rdqo;

道衍答道：ldqo;愿我六根常寂靜，心如寶月映琉璃。rdqo;

ldqo;愿我六根常寂靜，心如寶月映琉璃rdqo;，出自北宋王安石的一首詞，調寄《望江南。全詞是ldqo;皈依法，法不可思議。愿我六根常寂靜，心如寶月映琉璃。了法更無疑rdqo;。乃是一首ldqo;禪詩rdqo;。

單就ldqo;愿我六根常寂靜，心如寶月映琉璃rdqo;一句而言，意思是說：ldqo;愿我的六根能夠不為境轉，寂靜而無諸煩惱。心就好像月光照琉璃，不再被世間的表象迷惑，而能明了諸法的本性rdqo;。

道衍為什么沒有正面回答趙忠的問話，卻引用了這句詞呢？原因很簡單，首先，正如趙忠的問題，ldqo;小和尚年紀輕輕，rdqo;。他確實太年輕了。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在這個歲數就完全地勘破生死。

其次，反過來說，既然他沒有勘破生死，卻又怎么ldqo;陌上花開，緩緩歸去rdqo;？不是矛盾了么？出家人不能打誑語，你沒到這個境界，卻說出這個境界的話，是什么意思？豈不真就成了景慧所說的ldqo;學人不會rdqo;？

所以，他引用了這句詞，言外之意：ldqo;我希望我的六根能夠清凈，能不被世間的表象迷惑rdqo;，也就是說，他希望能夠做到ldqo;陌上花開，緩緩歸去rdqo;。

如此回答后，既沒有打誑語，既不會讓人覺得他ldqo;學人不會rdqo;；同時，又能將這個ldqo;話頭rdqo;一筆帶過，不再糾纏。

而且，他的這個回答還有兩個好處。一個表現出了他的急智，一個表現出了他的博學多覽。作為一個和尚，通常都是誦經而已，沒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和文化興趣，是不可能知道王安石這首詞的。

果然，趙忠聞言之后，非但沒有輕視他，反而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笑著與景慧說道：ldqo;我自少年時便長在北地，甚少南下。早就聽說江南人杰地靈、佛法興盛，高僧如云、大德林立，只是可惜緣分不夠，至今連一個都沒有見過。今日總算有緣，能夠見到兩位禪師，果然名下無虛！rdqo;

談談說說，一行人進入城中。

總領益都佛道衙門是個正六品的衙門，在益都大大小小的衙門中，算是比較重要的，所以，衙門所在地并不偏僻。入了城后，沿著主干大街，一路向前，接近城中后，轉入左邊那條街，走不幾步，就到了衙門口。

這個時辰，街上正是人多時候。他們這一路上走來，前頭雖有衙役開路，但仍走得不快，足足用了兩刻多鐘。景慧和道衍等人大開眼界。

景慧暗道：ldqo;真是沒有想到，這益都城里與俺早先猜測的完全不同！本以為鄧賊殘暴，去年益都又才經戰事，必滿目蕭條、車馬稀疏，卻實在沒料到，居然這等熱鬧繁華！雖不能說摩肩接踵，但卻也揮汗成雨。rdqo;嘖嘖稱奇。

其實，如果他早點來，看到的還不是這樣情景。益都開始熱鬧起來，不過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兒，主要的功臣當然是吳鶴年。

自吳鶴年接替顏之希任了益都知府后，在鄧舍的支持下，接連實行了好幾道的新政，一方面大力招徠流民、恢復農業，一方面與萊州等沿岸港口聯手，加大了和遼東、朝鮮、南韓等省的商業貿易。

為了吸引海東，主要是朝鮮、南韓的富商多來益都做貿易，吳鶴年專門調低了稅收，對本地急需的物品甚至不收稅，乃至倒貼。

dash;dash;，倒貼，是鄧舍的主意，用ldqo;遠航補助rdqo;的名義，針對一些急需、缺乏的物品，比如糧食、種子、耕牛、布匹等，由左右司適量地給予商人一定補助。也就是說，當遠來商人所帶的貨物中有這幾樣東西的時候，不但不交稅，衙門還會補助倒貼一些錢。說白了，這也就是后世的ldqo;退稅rdqo;政策，多用來鼓勵出口。只不過，現在用到了ldqo;鼓勵進口rdqo;上。

就這么一個舉措，便吸引到了大量的海東商人。消息傳開后，甚至還吸引來了不少的江浙富商。

商人是干什么的？無利不起早。(私密小說，激情無限！)如今亂世，到處割據，走一趟遠門，就算不說安全問題，只收稅，簡直就是關卡林立、稅種如毛。一文錢的東西，有時候交的稅都不止好幾倍、乃至好幾十倍。忽然有這么一個地方，不收稅，還倒貼，當然趨之如騖。

并且，與益都做買賣還有一個好處，不用走太多的陸路，直接走海路就可以。比如從平壤、又或者南韓，順風揚帆，快的話，半天就能到萊州。抑或者從江浙，也用不了太長時間。海路不遠，同時海東又有水師，足以保證安全，不用顧慮倭寇、海盜等問題。所以，相比陸上的生意，反而更加安全。

既安全，又省錢，不交稅、或者少交稅，商人們怎么不如潮水而來？

不錯，浙西一帶現為張士誠的勢力范圍，而鄧舍剛搶占了徐州、宿州，肯定已引起了張士誠的敵視。可以預見，也許很快他就會下命令，禁止沿海與益都的貿易往來。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張士誠缺少水師，他管得了陸上，管不了海上。有足夠的利潤在前吸引，不怕浙西人不犯險走私。

不管什么時候，總是有要錢不要命、膽大包天的人。

并且，即便張士誠真的能將出海貿易完全禁止，也不怕。還有臺州等地呢。臺州方國珍的地盤雖然比較小，只有三郡之地，但至少有一條，不缺糧食。只要鄧舍肯把ldqo;遠海補助rdqo;提高，不怕他們不來。

而至于方國珍會不會禁止轄下的居民出海？

首先，他本就是海上起家，ldqo;分守三郡，威行海上rdqo;，不讓出海，不就等于斷了他的根基么？早在鄧舍還沒有打下南韓時，他就曾遣使去過平壤。所為何去？還不就是為了通商！他地盤本就不大，再不讓出海通商，面對咄咄逼人的朱元璋、張士誠，以及福建陳友定，他拿什么來堅持下去？

其次，方國珍這個人，首尾兩端，又想保持自立，又不敢得罪強者。

從他和朱元璋的來往就可以看出：早在前年，也即至正十九年，因見朱元璋逐漸勢大，他就遣人去金陵，ldqo;以溫、臺、慶元三郡來獻rdqo;，想把轄下的三州之地獻給朱元璋，并想留下他的次子為質。話說的很漂亮，可也就是說說而已，因為在同一時間，他卻還遵奉蒙元年號；并且又同時，早在至正十七年，他就與張士誠ldqo;結為婚姻rdqo;。

因為他遵奉蒙元年號的問題，朱元璋在去年的時候派人去質問他，質問他為何ldqo;不奉正朔rdqo;，也就是為何仍用ldqo;至正rdqo;，而不用宋政權的ldqo;龍鳳rdqo;年號。

他回答說道：ldqo;當初獻三郡，為保百姓，請上國多發軍馬來守，交還城池。倘遽奉正朔，張士誠、陳友定來攻，援若不及，則危矣。姑以至正為名，彼則無名罪我。果欲從命，必須多發軍馬，即當以三郡交還，國珍愿領弟侄赴京聽命，止乞一身不仕，以報元之恩德。rdqo;

與之前獻地一樣，他這幾句話也是說得很漂亮。

可朱元璋何等人物？世之英杰！豈會因此就就迷惑住了？當時就說道：ldqo;姑置之，俟我克蘇州，彼雖欲奉正朔則遲矣！rdqo;

總而言之，拿方國珍自己的話來說，他一門心思打定的主意就是：ldqo;智謀之士不為禍始，不為福先。朝廷雖無道，猶可以延歲月；豪杰雖并起，智均力敵。然且莫適為主，保境安民以俟真人之出，斯吾志也。rdqo;

ldqo;保境安民以俟真人之出rdqo;是什么意思？依舊用他自己的話來解釋，即：ldqo;姑莫順從，，以觀其變rdqo;。

由此，可見他的ldqo;心持兩端rdqo;。

鄧舍雖遠，可實力很強，能夠與察罕帖木兒打個平手，兼又有水師，隨時可以順海南下。可以說，也是有資格的ldqo;真人rdqo;候選人之一，方國珍自然不肯得罪。故此，完全不必擔憂他會不會也和張士誠一樣禁下轄出海、與益都貿易。

事實上，鄧舍之所以提出ldqo;遠海補助rdqo;，很大的程度正是為了浙西、以及臺州的海商。無論怎樣，遼東、朝鮮、南韓都是他自己的地盤，地盤內互通有無當然無，可怎么也比不上吸引江南的商人過海前來。

農業的恢復，商業的發展，又再加上益都乃山東的首府，投入到這里的資金肯定也是最多，種種原因結合在一起，造就出了現在的繁華熱鬧。

景慧心中的想法，他的嘖嘖稱奇，暫且按下不說，只說他與道衍跟著趙忠來入佛道衙門內，登堂入室，抬眼觀瞧，只見室內已坐有多人。

除了一個小吏打扮的外，其他人清一色全是光頭。

見趙忠來到，室內眾人無論僧俗，俱皆起身。彼此相見。有作揖的，有合十的，一邊行禮，一邊互相打量。

一個三旬上下的僧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問道：ldqo;不知哪一位是景慧和尚？rdqo;

來到衙門后，趙忠把隨從、跟班都留在了外頭，只領著景慧與道衍進了室內。景慧合十還禮，說道：ldqo;貧僧景慧。請教禪師法號名諱？rdqo;

ldqo;名者身外之物，何必執著。rdqo;

景慧與道衍對視一眼，兩人皆心中想道：ldqo;好和尚！問過俺們誰是景慧，換了俺們問時，卻非但不肯回答，反更扯到執著云云。早知俺們來后，定會有場斗法，只是你這禿頭又何必如此著急？rdqo;

景慧師從梵琦，梵琦的名望很高，不管是交流也好、抑或不服氣也罷，益都的和尚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其實也早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也正如他們的不滿，這個僧人確實著急了點，居然不等他倆落座，連口茶也不讓喝，就這么開始了ldqo;斗法rdqo;。

景慧心中冷笑，面上如常，反問道：ldqo;請教和尚，何為執著？rdqo;

ldqo;執著是癡，癡即執著。rdqo;

ldqo;如何戒執著？rdqo;

ldqo;諸法無我，我無諸法。rdqo;

佛家講的執著主要有兩個，一個ldqo;我執rdqo;，一個ldqo;法執rdqo;。所謂ldqo;我執rdqo;，即固執常一不變的主宰之ldqo;我rdqo;，從而產生種種ldqo;我見rdqo;；所謂ldqo;法執rdqo;，就是固執外境實有，從而產生虛妄分別的ldqo;法見rdqo;。那么，如何破執著？如何戒掉執著呢？簡單說，放下就行了。ldqo;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dqo;。

所以，這僧人回答ldqo;諸法無我，我無諸法rdqo;。

聽了他的回答，景慧二話不說，邁步上前，舉起手，狠狠地在他光亮亮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罵道：ldqo;蠢材！你回答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兒？指望這點悟性，還想生死解脫？rdqo;

說也好笑，本是這僧人氣勢洶洶地問他，兩句話不到，卻成了景慧氣勢洶洶地教訓這僧人。這僧人面帶愕然，退后了兩步，捂著腦門，下意識地說道：ldqo;那么請和尚指示，如何破執著？rdqo;

ldqo;你問我。rdqo;

ldqo;如何戒執著？rdqo;

ldqo;諸法無我，我無諸法。rdqo;

室內的眾益都僧人面面相覷。景慧的回答與那僧人完全一樣，可偏沒人能說他半句不是。為什么？禪宗就講究這個。這個回答方式，也是打機鋒、參話頭的一種手段。

室內短暫的冷場后，最先開口的這僧人氣勢已消，眼見不是景慧的對手了。又一僧人開口說道：ldqo;戒執著如此。如何是解脫？rdqo;

景慧和尚瞧了這僧人一眼，不回答，咄咄逼人地反問道：ldqo;誰縛汝？rdqo;

ldqo;如何是凈土？rdqo;

景慧和尚仍不回答：ldqo;誰垢汝？rdqo;

ldqo;如何是涅槃？rdqo;

ldqo;誰將生死與汝？rdqo;

接連三個反問，景慧的氣勢幾乎到了頂峰。這第二個開口的僧人額頭出汗，不知該如何回對，勉強又跟了一問：ldqo;如何得出三界去？rdqo;

景慧橫眉立目，ldqo;咄rdqo;了一聲，聲如響雷：ldqo;你即今在甚么處？rdqo;仍舊是反問。這第二個僧人被他的獅子吼一震，頓時心神失守，驚駭之下，張口結舌，無言以答。

第三個僧人接上了陣，開口問道：ldqo;如何是祖師西來意？rdqo;

ldqo;莫謗祖師好。rdqo;

ldqo;意旨如何？rdqo;

ldqo;我不會。rdqo;

ldqo;祖師西來rdqo;，問的是達摩西來。達摩西來為的是什么？為的是傳佛法么？ldqo;為傳佛法rdqo;也是一種執著。達摩西來只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沒有必要究其意思。所以景慧回答：ldqo;莫謗祖師好rdqo;。這第三個僧人沒理解他的意思，追問ldqo;意旨如何rdqo;？就是ldqo;什么意思rdqo;？景慧懶得和他多說，干脆回答：ldqo;我不會rdqo;。ldqo;我不會rdqo;，你自己領悟去吧。

禪宗本就講究ldqo;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rdqo;。已經說到這等程度了，卻還不領悟，虧了整日學佛！也難怪景慧不屑與之多言。

這第三個和尚雖不解其意，但聽出了輕視，面紅耳赤地下去了。

第四個和尚挺身而出。

連著三人斗法，已見識到了景慧的厲害，這第四個和尚劍走偏鋒，不肯再問景慧，改而問道衍。dash;dash;道衍年輕，才剛二十出頭。這第四個和尚以為他是景慧的弟子，開口問道：ldqo;不落文字，祖祖相傳，傳的是個什么？rdqo;

道衍一笑，答道：ldqo;你問我，我問你。rdqo;

ldqo;萬法歸一，一歸何處？rdqo;

ldqo;饑來吃飯困來眠。rdqo;

ldqo;趙州云：lsqo;我在青州，作一領衣衫重七斤rsqo;。意旨如何？rdqo;

ldqo;生也猶如著衫，死也還同脫绔。rdqo;

道衍的禪風與景慧不同。景慧咄咄逼人，他則較為柔和。與這第四個僧人一問一答，對答如流。

室內諸人皆撫掌贊嘆，一直沒說話的第五個僧人邁步出列，開口問道：ldqo;玄奘大和尚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一知是什么？rdqo;

ldqo;最初不覺，忽然動心。rdqo;

ldqo;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dqo;，這是一個典故。玄奘法師西去取經，當時印度有人問佛教徒：ldqo;見道時是什么境界？rdqo;佛教徒回答道：ldqo;無所見、無能見，能所雙亡，即無所見的境界，也無能見的作用。rdqo;但既無所見，也無能見，又如何知道是ldqo;見道rdqo;了？因此這一問就把人問住了，膠住了好幾年。

直到玄奘法師來到，答以：ldqo;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dqo;。這才解決了這一論辯紛爭。見不見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是，問題就又出來了，便如這第五個僧人所問：ldqo;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一知（又）是什么？rdqo;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ldqo;知rdqo;，本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如何用語言來形容？道衍和尚答以ldqo;最初不覺，忽然心動rdqo;。非常貼切。

室內諸人，包括之前的四個和尚無不合十贊嘆，高誦佛號：ldqo;阿彌陀佛！rdqo;

斗法至此，告一段落，可還不算完。不能只益都和尚問，景慧、道衍也想問。剛好，第五個和尚有問出了一個問題：ldqo;如何是禪？rdqo;

道衍答道：ldqo;猛火著油煎。rdqo;不等其繼續發問，反問道，ldqo;如何是禪？rdqo;

這第五個和尚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拿手點了點空中。

兩人相對一笑。

ldqo;如何是禪rdqo;？這個問題很泛，回答可以多種。ldqo;猛火著油煎rdqo;，著重點是在學禪就需要有大毅力來抗境的侵擾。ldqo;以手點空rdqo;，重點卻是放在了ldqo;看破紅塵rdqo;。道衍與這和尚的回答，雖然各自的著重點不同，但都很對。

道衍又問道：ldqo;如何是佛法大意？rdqo;

ldqo;無云生嶺上，有月落波心。rdqo;

ldqo;佛法如此，較之儒、道，有何區別？rdqo;

ldqo;踏遍青山，行至水窮。rdqo;

ldqo;有何同？rdqo;

ldqo;如咬硬石頭。rdqo;

ldqo;踏遍青山，行至水窮rdqo;，三教的道路不同；ldqo;如咬硬石頭rdqo;，相同點是在想要有成就，都需要毅力。

ldqo;如咬硬石頭rdqo;，正好與道衍和尚之前所說的ldqo;猛火著油煎rdqo;相對應。

兩個和尚彼此越發惺惺相惜。

道衍合十，說道：ldqo;阿彌陀佛。rdqo;

那第五個和尚應道：ldqo;善哉善哉。rdqo;

彼此相視，又都是一笑。一切的意思全都在這一笑之中，不必多說了。

趁這ldqo;斗法rdqo;暫停的機會，趙忠見縫插針，笑道：ldqo;幾位禪師你來我往，或棒喝，或拈花，機鋒相對，妙語連珠。實令我旁觀者心動神馳。，各位，且先請落座，飲些茶水，然后再探討佛意，如何？rdqo;

先有益都僧人的技不如人，繼而又有道衍與第五個僧人的惺惺相惜，兩邊各退一步，也都需要休息一下，接著再戰了，因此皆應道：ldqo;好。rdqo;

這邊落座，室外有一人，偷聽已久，趁此空隙，轉身就走。出了佛道衙門，轉入城中主街，來到一處大宅子前，也不用通報，只管入內。

在他身后，陽光耀眼，映在這宅子的門楣上，其上懸掛有一個金字橫匾，寫著：ldqo;燕王府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