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旭羽依然十分淡定,半點不擔心師父的聲音驚動了外人,只因他們師徒相處向來謹慎,每次師父到來都會在附近施下法術,防止外人聽到或看到他們的交往。
他太清楚師父對于土族掌權長老的怨恨,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稟報給他知道。
老人興奮了一陣,終于慢慢平靜下來,開始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五長老的本事他十分清楚,要將他打致重傷身亡,放眼整個仙族大概不超過十個,風族雖然人才輩出,但是真正有實力可能把五長老擊敗的,大概有三人,就是已經去世的族長風靜語以及她身邊的鐘靈毓秀兩大童子,只是這兩個童子也已經失蹤近百年,風族自從風靜語身亡后也已經全數銷聲匿跡,那殺死老五的所謂風族少女會是誰?
老人沉吟一陣道:“那個風族少女長得什么模樣?你把陸翔容叫來,讓他把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說一遍與為師知道。千萬不要是空歡喜一場,被人騙了!”
顏旭羽伸手拿起躺椅上的畫卷,道:“那個風族少女與這畫上的女子一模一樣,只是頭發眼瞳都是墨藍色,眉心有一塊小小的藍色圖騰。”
老人一見那畫像,便呆在當地,口中喃喃道:“是她?不會不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師父,莫非你認識畫上的女子?”顏旭羽對于寧禹疆的興趣遠比土族的恩怨要大。
老人長嘆一聲道:“這個女子,乃是風族的族長風靜語,但是她應該一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就算在世,年齡……年齡不對,畫上的女子如果是仙族,頂多剛過百歲,風靜語去世之時已經五百歲有余了……”
顏旭羽聽到這樣的年歲,臉上的神色僵了一下,悅水宮里那個小姑娘竟然已經過百歲?真是難以想象。面前的師父據說已經將近兩千歲,他一直不覺得有什么感覺,但是想到自己有意的女子竟然是百歲“少女”,就不可能不覺得渾身不對勁了。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顏旭羽開口道:“師父離開仙族到廉國已經有十多年,興許是這十多年中發生了某些變故也說不定。徒兒這便傳陸翔容入宮將事情始末細說一遍。”
陸翔容府邸離皇宮不遠,半夜里被太子傳召入宮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傳命的人離開不到一頓飯功夫,他便已經到了宮門外。
太監將他引入御書房時,顏旭羽和神秘老人已經等在那里,老人用易形術改變了容貌,看上去就不過是個仙風道骨的普通凡間老道,坐在顏旭羽下首的位置。
陸翔容覺得這個道士面生,但是也不便多說什么,老老實實按顏旭羽的要求將通江城的事情從頭開始細細說來,偷眼看那老道士神情越來越古怪,當說到寧禹疆要他在通江城中各處貼上公告,寫‘玄黃石在七步橋,僅限今夜’時,忽然噌一聲站了起身,怪叫道:“什么?玄黃石?你說玄黃石在那個風族小姑娘手上?!”
陸翔容一愣,暗道這老道人什么來歷,在太子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好生無禮,抬眼卻見顏旭羽面帶微笑示意他繼續,似是全部介意,于是答道:“小仙姑是這么說的。”
老道士渾身發抖地在原地來回走了幾遍,終于冷靜了些,問道:“你可有見到那玄黃石是什么模樣?”
陸翔容搖搖頭,老道士有些泄氣地坐倒在原來的位置上,道:“你繼續說。”
陸翔容心中覺得這老道士喧賓奪主,但是太子既然沒什么表示,自己也不好指責,于是繼續說后面的,老道士期間不斷發問,這一說一直說到深夜,他再也問不出什么問題了,這才放陸翔容離開。
臨去前,顏旭羽再三交待陸翔容,切不可將今夜只事說出去,陸翔容隱約猜到這個老道士恐怕身份有些問題,極有可能與仙族有些關系,暗嘆一聲:從前想見仙人難如登天,自從出了個小仙姑寧禹疆,似乎仙人、修道者便一個個都冒了出來,今夜宮宴聽聞幽曳仙子的弟子岳薇師姑都來了,但愿這些仙人修道人的出現,不會帶來什么麻煩才好。
御書房的門才關上,老道士腳下一頓便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句:明日待我見一見那位風族小仙姑。
顏旭羽看著空蕩蕩的御書房,苦笑一下,他也需要冷靜一下,想想是否要跟師父修習一下延年益壽之道,看來娶個仙子皇后,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啊。
不知道是否神鳥和神獸的體質比普通生物好,總之第二天醒來,風寒和感冒便基本恢復正常,不再流鼻涕打噴嚏了。寧禹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摸它們看有沒有發熱之類的癥狀,發現一切如常好,忍不住開心起來道:“你看,果然改了名字就走大運了,你們叫風寒感冒,以后尋常小病都近不得你們的身了,快來感謝我!”
風寒掃了她一眼,撇過臉,不理!感冒還傻乎乎的學著寧禹疆講話:“邪……乎……”
“是謝我,不是邪乎!”寧禹疆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正好此后她的宮女進來,聽到感冒竟然也會說話,不由得大感驚異,幸好昨夜有風寒狗嘴里吐出人話的一幕已經把她們震撼過了,所以對于感冒也能說話,詫異一下就恢復正常。
幾個宮女之中也有婉玲在,不過她們昨天被張公公嚇得夠嗆,舉止言談拘謹了好多,唯恐一個不小心要被重罰,寧禹疆看著大感無趣,吃過早餐后把宮女們統統請了出去,抓過風寒專心給它上藥。
感冒出殼已經有幾日,今天開始試著搖搖擺擺地在桌子上走動,開始時動作不太協調,走不到幾步就左腳絆右腳摔一跤,慢慢地似乎就越來越平穩了,等到寧禹疆給風寒換好藥,感冒已經可以比較流暢地連續走一段。
寧禹疆怕它從桌子上摔下來,干脆把它放到地上去,順手又把已經干透的竹籃小窩整理一下,把風寒搬進去,一起放到地上。
“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不能讓你們太習慣糜爛生活。”寧禹疆對這一雞一犬教訓道,也不管它們是不是都能聽懂。
剛剛直起身子,就聽見婉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寧小姐,芷馨小姐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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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補昨天的,摸摸今天的還有,不過會稍晚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