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庶女

第二百四十三章 玷.污名聲

窈窕庶女第二百四十三章玷.污名聲妍冰瀲滟

窈窕庶女

第二百四十三章玷.污名聲

錦素本已捧著茶盤準備退下,聽小姐這么一問,忙折了回來,“綠柳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邊說著,邊打量徐青綾的神色,試探著問道,“小姐,您有什么且吩咐奴婢做就是,奴婢定當盡力而為。”

聞言,徐青綾的視線離了彩瓷花卉茶盞,對上帶了三分懼怕,七分堅定的一雙明眸大眼,錦素自從來了她的院子,她一直是未曾重用過的,不是對她有猜疑,只不過有好多事,并不是一日兩日她能了解,并明白個中利害的。

就是綠柳,在讓她來徐府之前,也跟在她身邊將近一年。不過,對于錦素稍顯含蓄的投誠,她也不能直接拒絕了。反之,以后便難以籠絡人心。

徐青綾收回了視線,淡淡一笑,道,“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就是這幾日,老夫人那也沒傳個消息過來,我也著實有些擔心,想讓她過去瞧瞧。既然你開口了,那正好帶些陳媽媽做的點心過去看看老夫人,代我向老夫人請安。”

錦素是從老夫人身邊出來的,奉她的命令過去探望,是再好不過了。她本也有這打算,只不過她提前問起,早一步過去也好。

她也好久未曾見得老夫人一面。徐老夫人自打那次與徐家眾人在飯廳用了晚膳后,便未再眾人面前出現過,仍是免了晨昏定省。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老夫人是否單單只是為了安插錦素在她的身邊,而出現在眾人眼前,得以與衛氏相互制衡。

“正好,你又是從老夫人身邊出來的,也說得上話。”徐青綾依舊笑著,“改日得空,我必定親自去探望她老人家。”

錦素點頭應下,她雖知曉小姐找綠柳并不單為這事兒,但她也曉得小姐當下定不會重用她,此事急不得若是過于心急,讓小姐誤以為她別有用心,那她這輩子也就完了。所以,她還需慢慢謀劃才行。

見此,徐青綾方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是個知進退的。平日里,做事也算穩妥,不過,該囑咐的,她還是得說上幾句。

便又與錦素細細說了,“……待老夫人歇過午覺,你再過去吧,可千萬別擾了她老人家休息。”

“是,小姐。”

錦素應下了,徐青綾便遣她出去,“幫襯著陳媽媽先將吃食準備起來吧。”

見錦素退了出去,又喚了日紗過來,去將琉璃叫進來。

此時,琉璃正在準備徐青綾五日后出席駙馬府的賞花宴所需之物,被日紗急急喊了進來,喘著氣,慌張地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急什么”徐青綾遞了條錦帕給琉璃,掃了日紗一眼,見她退后了一步,低下頭不語,“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宴席要用的,你準備得如何了?”回頭又望向日紗,“你去幫錦素準備吃食去吧”

日紗不敢多言,急急地退了下去。

徐青綾又遣了小丫鬟出去,待只余下她與琉璃兩人時,才無奈地嗔怪道,“竟然還會著了個小丫鬟的道”

琉璃尷尬地一笑,“奴婢也是擔心小姐出什么事兒……”

“行了,我在屋中,能出什么事兒。”徐青綾搖了搖頭,“賞花宴上要用的衣裳,不用再另外購置了,就穿那條孔雀綠如意云紋羅裙。”

琉璃頷首,“小姐,您可還有旁的事情吩咐?”

“派人去院門守著,綠柳一回來了,就讓她立刻來見我。”徐青綾的話方落,便聽屋外響起綠柳的呵斥聲,“日紗,你站在門外作甚”

徐青綾目光一凜,厲聲道,“綠柳,你帶日紗進來”

須臾,小丫鬟推開房門,綠柳揪著不斷掙扎著的日紗進了屋子,至徐青綾三尺遠處,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這就是你學的規矩”徐青綾沉聲道,“竟在屋子外頭聽墻角,我想母親可不是這么教導你的我們徐府更不會養出這樣的丫鬟來,你可知此事的后果?”

日紗知道罪責難免,忙磕頭求饒,“小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磕頭聲倒是極響,只不過,多半是磕在她的手上。

徐青綾蹙眉,“你一旦做了,就要想到此事的后果”哪家主子能容得下頭的奴才有異心,她正愁抓不住她的錯處,如今,她自己撞上頭來,就別怪她無情。

床榻之側,豈能容他人安睡

“送她家去,我用不起這等丫鬟”

日紗與月紗的老子娘是衛氏的陪房,管著衛氏的一處莊子,而這對雙生兒從小便送進府來,養在衛氏院中。因她們老子娘得寵,衛氏對她們也算不錯。

不過,這雙生兒性格迥異,大的有些木訥,不若小的機靈,如今犯了事,懦懦說不出好聽的話來,雙手絞在一起,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小姐這是要趕她出府,若是讓夫人知道了,也不會幫她,對于棄子,夫人從不花費心思還不如向五小姐投誠,求著五小姐開恩,“小姐,您饒了奴婢吧是,是夫人指使奴婢這么做的。”小姐一向比夫人心善,也心軟,她說了真話,應該會饒了她。

哪想徐青綾立即變了臉,“胡說些什么,快將她的嘴塞上,莫叫她胡言亂語。”

她并不打算這時候與衛氏撕破臉,不說白姨娘的事情還沒有半點頭緒,就是四五年前,讓她差點香消玉殞的兇手,可還活得好好的。

徐青綾看著被堵上嘴,發出殘破喊聲的日紗,就是這般容易變節的丫鬟,她也不得用她。今日,能背離徐夫人,他日便同樣會背叛她。

見日紗的喊聲漸漸弱了,徐青綾掃視了一圈,屋中的眾人,臉色不一,有害怕的,有鄙夷的,她微揚起唇角,略微提高了嗓音,“今日的事情,大家可都記住了既然來了我的院子,你們的主子便只有一個若是誰有異心,下場便同她這般”

眾丫鬟慌忙跪下應是,“給我閉緊你們的嘴,我不想從別人那聽到此事”

在屋中所有人齊聲應是的當口,屋外的鴉青色衣角慌忙閃過,徐青綾側耳聆聽,一串略顯笨重的腳步聲匆匆遠去。

“都起來吧該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徐青綾緩了聲,“將日紗先帶下去。”

待丫鬟們帶著日紗離去,徐青綾便對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吩咐道,“琉璃,你先去查探一下,到底是哪個婆子離了院子。”

琉璃應下后,知道事情要緊,忙轉身打算離去,卻被徐青綾攔了下來,“不慌,隨她去吧”見琉璃猶豫地杵在那不動彈,徐青綾莞爾一笑,道,“放心,讓她先將此事告知母親也無妨。”

“是,小姐。”琉璃在沉吟片刻后,應聲退下。

“待會兒,你去母親院中,將此事細細說與她聽。”徐青綾并未讓綠柳去搶先機,趕在那婆子前,將衛氏對事情的看法轉圜回來,只是問起她今早所辦之事,“出了什么事,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綠柳比她早出得門,本應在她之前便回來了。

聽小姐詢問,綠柳憶起今早發生之事,便娓娓道來,“……碰到了陳管事……”

原來,今天,綠柳早早地便去了大廚房,本是打算在陳管事未到之前,再去大廚房撒潑耍懶,硬要上一碗半碗冰糖血燕,以落實自己從夫人院中的二等丫鬟成了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后,便拿喬,開始仗勢欺人的印象。

也好讓陳管事將手頭的事情安排妥當后,去大廚房一打聽,便知曉她的性子,讓他覺得身邊有她這樣一個丫鬟的徐青綾成不了大事,再在往后的日子里,發生點“小事”,坐實這一印象,好讓陳管事做事無甚顧忌。

沒想到,她正與管事娘子爭執之時,陳管事卻先到了,目睹了她硬搶冰糖血燕的那一幕。這倒也無妨,陳管事卻仗著他是負責采買的管事,將她痛責了一頓不說,更是說了小姐的不是。

“李大同家的,這冰糖血燕是燉給哪位主子的?”陳管事命人將綠柳與管事娘子從廚房中帶了出來,便問道。

“回陳管事的話,三小姐近日身子有些虛軟,是夫人特意吩咐廚房,燉給三小姐的。”廚房中的采買是大頭,陳管事是管著她們的,若是得罪了他,萬一原材料供應不上,那廚房可得開天窗了。

雖然她同樣對近日里得寵的五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綠柳不敢造次,不過,相比較之下,李大同家的仍然決定恭順地回答陳管事的問題。

陳管事掃了一眼自始自終低垂著頭的綠柳,追問道,“夫人可說還有給旁的主子的份兒?”

李大同家的看了綠柳一眼,心中納悶方才與她恨聲的綠柳怎么就沉默了,“只有三小姐的,連夫人與老爺都是不吃的。”

“昨日,我看五小姐面色紅潤,不帶一絲病態,綠柳姑娘這般奪人救命之物,又是何意?難道是五小姐容許你這般做的?”陳管事面色陰沉,“你可知這血燕有多金貴?連夫人與老爺都舍不得吃”

聞言,綠柳猛地抬起頭,怒視著陳管事,她不敢壞了小姐的大事,不敢當面維護小姐的名聲,只是反駁道,“陳管事,您怎么說都是外院的管事,而我只是內院的一個小丫鬟,您犯不著為著這事錯怪我吧”

內院是由當家主母來主持中饋,而外院的一切,都是由徐正宏決策,徐大管家統管的。內外院雖然只是一墻之隔,卻是不能逾矩的,外院的管事管不到丫鬟頭上,而內院的管事媽媽也管不著小廝。

綠柳是暗指陳管事越權了,管不著她頭上

陳管事面容一僵,“真是牙尖嘴利的丫鬟,這就是五小姐做的規矩?我看還得讓管事媽媽再好好教導你一番,……”

雖說她心中有氣,但比起小姐的大計來,那自是不重要的,當下便少了幾分氣勢。

對峙一番后,最終,陳管事甩袖離去,面色不說好看,但也沒有陰沉下來。而綠柳則被陳管事罵的狗血淋頭,卻不能大聲反駁,心中頗有些窩火。

當下氣性未消,卻不敢當著徐青綾的面發出來,也不敢將陳管事的話原原本本地說與她聽,只含糊其辭,大概說了,“……陳管事將奴婢攔了下來,訓斥了奴婢一頓,便耽擱到現在。”

徐青綾斜睨了一眼,跟著她將近一年,便送進徐府來的丫鬟,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綠柳的性子她還是一清二楚的,受不了別人給她氣受,卻是能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忍下怒氣來。

但是這怒火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隱忍著。往往這樣的時候,小丫鬟們總是離得她遠遠的,怕因此當了出氣筒。

為了那些丫鬟免受無妄之災,徐青綾笑道,“我且問你,世間有人辱我、欺我、謗我、笑我、輕我、騙我、賤我,我又該如何處治乎?”

綠柳心中有氣,正當沒處發,聽小姐問起,便沖口而言,“自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要叫他好看”

徐青綾莞爾一笑,“只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可否這般為之?”

綠柳一怔,細細琢磨著小姐話中的意思。

“更何況,不用你過幾年再看他,我們只需要幾個月的功夫。”徐青綾收了笑容,正色道。

綠柳沉吟片刻后,回了徐青綾這么一句話,“讓小姐這么一說,奴婢心里舒坦多了。”

徐青綾頷首,“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該去母親的院落了。”

“這事情可是千真萬確?”衛氏沉聲問道。

今個兒,總算是在夫人面前長了臉,婆子面上喜色難掩,卻是強忍著,恭順道,“夫人,千真萬確老奴是半點謊話都不敢說,日紗姑娘偷聽五小姐說話時被剛回院中的綠柳姑娘給撞了個正著,五小姐讓人拿下了日紗姑娘,說是要將她送回她老子娘那。這會兒,該是關在柴房,擇日便將她送出去”

“五小姐好大的膽子,日紗可是夫人給她的人,她怎能私自就處置了。更何況,有可能是日紗恰巧經過,被綠柳給誤會了,對,誤會了,根本是沒有錯的事兒,怎么就鬧到要送到她老子娘那了。”桂媽媽搶在衛氏面前開口了。

日紗月紗的娘與她一向交好,他們兩口子管著一處莊子,每年不少賺銀子,但是畢竟是遠離京畿的,自家閨女窩在莊子,始終沒什么出息。所以,托了她,又與她不少銀兩使著,將兩丫頭早早便弄進了府中。

兩丫頭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她又一向孝順。她想著在夫人身邊,最多不過是到了年紀,尋個小廝或是外頭的人家嫁了,夫人是萬萬不能將她們給老爺做姨娘的,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腳嗎?

她尋思著如今府中小姐身邊沒有空缺了,正好,五小姐被老爺從別院中接回來,與夫人提了,讓她們跟著五小姐,有自己人在,到時也好通報消息。

畢竟,五小姐終究是要嫁人的,給姑爺當姨娘那是再好不過了,還能幫著夫人看著五小姐。沒想到,這才幾日,竟然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五小姐要將她們攆出府去

想起兩丫頭的老子向來是個狠角色,要是知道,不說他是否敢對她怎樣?光想到,要將這些年得的錢財,盡數還回去,她是怎么都不肯的。

想到此,桂媽媽說得更起勁了,“夫人,您可得為日紗做主啊,好好的孩子,怎能讓五小姐這般平白無故地玷.污了名聲呢”

衛氏正為無端失了一個眼線心煩,而這枚棋子顯然不聽話,臨到最后,還將她牽連在內。又聽得桂媽媽潑婦般的哭聲,心頭更是來氣,“行了,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收了日紗老子娘多少好處嗎?”

日紗終是棄子,她不可能為了保全她,與自己的庶女正面撞上,畢竟,此時正在與文昌伯府的庶長子議親,且若是這樁婚事成了,到時候少不得要她幫襯著。

文昌伯府再怎么落魄,也是大駙馬哥哥家,何況長公主與先皇后又是閨中密友,四皇子的勢力現如今也不可小估,她不能只將寶壓死在三皇子那,總得尋些旁的出路。

如此思量著,更是覺得至少在徐青綾出嫁之前,不能與她撕破了臉。

桂媽媽被衛氏說中心事,頓時,面有菜色,可是,她仍不死心,掙扎著道,“夫人,日紗在您身邊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又學了一手推拿的好手藝,您看要不您勸勸五小姐,讓她從寬處置,反正也不是大罪,最多將日紗降一個等級。”

聽桂媽媽出了主意,衛氏也念起了她的好來,往常犯病之時,都是日紗日日夜夜地在前伺候著,從不敢懈怠。臨去徐青綾院落之前,又將法子交給了其他丫鬟,這才讓她昨日犯病時,沒有痛暈過去。

若是跟庶女說說,也是能行的,何況,日后,徐青綾嫁了人,還得讓她替她看著她,與她通些消息。

況且,話說回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貶為三等丫鬟這樣的懲處,也足以抵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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