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誰的玩物
她顯然低估了他厚顏無恥的程度,給他支根桿子,他就準備爬月亮上去了,還想玩玩?玩玩就玩玩
兮若面上一派惶恐無助,明眸微垂,柔柔弱弱,可心思卻是百轉千回,一雙黑面蛟皮靴并玄色衣擺移入視線,似朱玉般的唇綻開完美的弧度,聲音略略抬高,抽抽搭搭的,“我家將軍大人乃當世梟雄,豈容旁人恣意輕薄他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說罷抬眼對牟刺凄然一笑,看他現出些許愣怔,隨即眉眼彎彎,狡黠盡顯,微微錯開與牟刺之間的距離,緊接著屈起右膝卯足力氣瞄著牟刺胯下而去。
牟刺已有防備,這一下雖有些出乎意料的激烈,卻也輕松避開,身形微移,眼見使出全身力道的兮若向前跌去,牟刺灑然展臂將她撈回到懷中,刷的一聲打開折扇,一手懷抱美人,一手翩然搖扇,當真風流俊逸,端出志得意滿的表情道:“中土有句話叫打是親罵是愛,但觀公主此番舉止,莫非是向本宮示意公主已然芳心暗許?”
許——許你個大頭鬼,牟刺攬著她的腰身,卻不將她扶好,她的身子依舊保持著向后傾倒的姿勢,想要自己直起身子,奈何雙腿依舊虛軟著,進退維谷間,眼角瞥見墨羽殺氣騰騰的盯著牟刺攬在她腰上的胳膊,兮若暗笑在心,她的想法中,像墨羽這種驕傲蠻橫的男人,一定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調戲,這多損他的顏面啊,再加上自己先前的言語刺激,這墨羽定是沉不住氣的
兮若覺得墨羽生氣是因為顏面受損,可墨羽生氣的真正原因,兮若卻是連想都沒想過的,瞧著時機正好,立刻端出一副貞烈女子受辱之后痛不欲生的表情,目光凄然的絞著墨羽,哀婉道:“將軍大人,妾身今日遭此大辱,折損將軍威名,無顏茍活于世,自當以死謝罪,卻不舍與將軍大人……”
說到這里只能以哽咽掩飾,她是實在說不下去了,身子是一陣陣的寒,佯裝對變態色胚癡情一片,實在太考驗她的承受力了,不過效果已經達到,再勉強自己就實在是自虐。
牟刺眼角抽了抽,笑吟吟的偏頭對上站在眼前的墨羽,聲音還算順暢道:“嫂夫人險些跌了,本宮替墨兄扶扶。”
墨羽冷淡道:“墨某以為大殿下忘了若兒已嫁為人婦。”
牟刺看著墨羽欲將他活剮了的視線,訕訕的笑,倏地收回攬在兮若腰身上的胳膊,并著不及收起扇子的那手一起舉高,朗聲道:“眾目睽睽的,本宮什么都沒撈著干呢,墨羽可不要冤枉了本宮的清白啊”
牟刺收的快,兮若本就要傾倒的身子未做防備,順勢跌去,緊閉了眼,卻未迎來想象中的摔痛,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熟悉的清新味道鉆入鼻翼間,恩,還挺好聞的,不過,近來好像都沒聞見他身上那刺鼻的脂粉味了,再想想,也不奇怪,他有隱疾了嘛
墨羽視線掠過始終緊閉著雙眼的兮若,隨即偏頭斜眼睨著笑吟吟的牟刺,良久,涼颼颼的道了句:“墨某知大殿下的清白。”
‘清白’二字咬得格外清晰,牟刺挑了挑眉,審讀的視線對上了墨羽隱忍的冷容,心知肚明,他二人各藏各的算計。
跟在墨羽身后的鳳仙桐冷笑出聲,“皆說是個野物,又養在陋地,卻原來也有如此本事,隨隨便便的三言兩語就挑起了墨將軍與牟刺大殿下的間隙,如此看來,傳聞中的那些個事兒倒也不好直言有無,本宮瞧著,這狐媚的招式,果真肖似那不安分的南華女人,嘖嘖,妹子有這樣的本事,也不枉父皇這一番苦心了。”
即便知道此時口無遮攔對自己沒什么好處,反倒彰顯了她的尖酸刻薄,可鳳仙桐就是看不慣墨羽和牟刺為了兮若而較勁,倚著公主的身份,底氣竟也十足。
兮若突然睜開了眼,她雖信奉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有些事情卻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即便是掌握著她生死大權的父皇也不能詆毀她的母妃,鳳仙桐那個瘋女人憑什么就能肆意糟踐她母妃?
那廂牟刺聽了鳳仙桐如此挑撥,不甚在意的搖起玉骨扇,端出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研究起墨羽的神色變化。
墨羽眸子里厲色一閃,他對鳳仙桐特別點明兮若是奉德昭帝之命前來迷惑他的這個說法很是不滿,感覺到兮若繃緊了身子,他不動聲色的將她扶好,靜默不語的目送穩住身子的兮若脫開他的懷抱向鳳仙桐走去。
今日的鳳仙桐依舊是奢華的闊領收腰宮裝,明燦燦的金簪步搖,精心妝點的看不出本色的面容,可兮若一眼看去,卻瞧出了鳳仙桐此刻的寡淡蕭瑟,原本很是豐潤的身子似乎也清瘦了許多,倒是顯得那宮裝有些寬綽,掛在身上不顯華美,反而有些邋遢。
反觀兮若,只是普通的素色長裙,不施脂粉,可站在鳳仙桐面前,卻愈發襯出了鳳仙桐的風塵俗艷。
兮若距鳳仙桐一步之遙停了身子,冷然的望著鳳仙桐,一字一頓道:“這個世上你可以說任何人的不是,唯獨我母妃,不是你這種連做人最基本的榮辱都不懂的瘋女人可以詆毀的。”
這樣的兮若竟勾出鳳仙桐一陣瑟縮,可兮若身后站著的是墨羽和牟刺,她絕對不會在他二人面前出丑,想著自己的身份,微微抬高下巴,傲然的看著兮若,不屑道:“你和那南華女人一樣下濺”
啪的一聲,兮若抬手重重甩上了鳳仙桐的臉,似乎還打掉了幾多粉渣子。
鳳仙桐捂臉錯愕的瞪著怒極滴兮若,牟刺搖著扇子緩步挪到墨羽身邊,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搖頭晃腦道:“原來十七公主像喜歡墨兄一樣喜歡著她的皇姐,嘖嘖,瞧瞧,下手多深刻,這都愛到骨子里去了。”
墨羽嘴角抽了抽,牟刺說了這句尤不甘心,視線在墨羽和鳳仙桐臉上來來回回游移了幾次,又嘖嘖有聲的說了起來:“墨兄臉上一個花痕,十四公主臉上也有個一樣的,緣分,登對啊墨兄,考慮考慮吧,本宮聽聞這十四公主可是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對了,她府中聽說還儲了位墨公子,傳聞長得極像墨兄,可見十四公主果真一片冰心啊”
慢慢斂了眸中的戾氣,墨羽淡淡的瞥了一眼偎在他身側的牟刺,冷然道:“既然大殿下欣賞十四公主,又如此憐香惜玉,墨某人愿替大殿下牽線拉媒。”
牟刺向后跳了一步,縮了縮脖子,撇撇嘴,碎碎道:“玩笑,玩笑罷了,墨兄切莫當真。”
鳳仙桐先被兮若打了個眼冒金星,隨即又聽見牟刺的推辭調侃,加之這些時日心中的苦楚,怒火頃刻熾烈,向后連退兩步,抽出腰間馬鞭,啪的一聲甩開,盛怒中不計后果,鞭梢直奔著兮若日漸清麗的面皮而去,一件野物罷了,憑什么敢打她;憑什么奪了墨羽側目;又憑什么可以一天比一天令人驚艷,她恨——恨得牙癢癢
眼看鞭梢就落在兮若臉上了,墨羽突然出現在兮若身后,伸手一拉將她納入自己懷中,戴著烏金戒指的手穩穩的揪住鞭梢,暖陽下,那戒指卻閃著令人心寒詭異光澤,鳳仙桐一顫,隨著墨羽用力一扥,整個人被甩了出去,撞到身邊的車轅子,之后滑到在地。
一直站在遠處的藍玉見鳳仙桐被甩開,小跑的來到鳳仙桐身側,跪在鳳仙桐身邊伸手去扶她,嘴中還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可有傷著哪里?”
鳳仙桐伸手推開藍玉,胡亂的抹了一把嘴角硌出的血跡,抬眼憤恨的望著小心翼翼護著兮若的墨羽,聲嘶力竭道:“墨羽,你竟敢如此對待本宮,就為了這么個賤人?”
墨羽冷淡的瞥了一眼狼狽的鳳仙桐,云淡風輕道:“墨某曾同公主說過,不許動墨某女人的臉,想必公主還記得,還有,這個女人不是什么賤人,她是墨某八抬大轎娶回來的正室夫人。”
說罷攥緊從鳳仙桐手中奪來的馬鞭,再張開手的時候,那馬鞭已經斷成幾截,從他的手心滑落。
鳳仙桐望著掉在地上的馬鞭殘尸,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又哭又笑道:“什么正房夫人,不過是個玩物罷了,本宮也是你的女人,你如何忍心這般對待本宮?”
墨羽勾唇一笑,莞爾道:“即便是玩物,她也是墨某一個人的玩物,至于十四公主您,可是全天下男人的女人,相對而言,還是墨某自己的玩物珍貴些”
鳳仙桐臉上現出了再多脂粉也蓋不住的蒼白,掙扎的爬了起來,恨恨的瞪著墨羽,咬牙道:“墨羽,今日之辱本宮他日定會加倍奉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宮奉勸你一句,那賤人既是鳳家出來的,且擔著父皇旨意,就永遠不可能是只屬于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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