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侯岳和季小淘沒想到地是,當他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發現,那劉通一臉蒼白,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羅二公子和侯小公子正陪著一個一身鎧甲的小將坐在那里喝茶,昏黃的油燈光線,明明滅滅的,使得各人的臉看上去都有些虛浮。
互相介紹之下,才知這小將居然是燕云十八騎的小十八,想來是被田莊的大火引來的。看樣子還立了功,逮住了出逃的劉通。
“三嫂,這茶葉炒起來喝不錯啊,明年春茶出來時多弄點,給小弟備一份,我好送給老太君。”吃一塹,長一智,之前老太君的冷落算是讓他看明白了,現在的他,沒老太君的支持,那在家里啥也不是,所以,這家伙現在學乖,抱緊老太君的大腿。
此刻侯小公子正翹著二郎腿,一副理所當然的道,反正在這家伙的字典里,沒有客氣二字。
季小淘翻翻白眼,就那么一小把茶葉,她還準備留著同自家老公偷偷償鮮,沒想到卻被這兩人給掂記上了,這一掂上就沒她自個兒的份了。
對于侯小公子的話,她自然應著,又讓青草去備好熱水,而她又忙不疊的幫侯岳拿出換洗的衣服,然后推著侯岳進了洗澡間,反正這些人也等一會兒,不在乎這么一時半刻的。
隨后季小淘又帶著青草進了廚房,主仆二人,掐菜,洗菜,炒菜,好一通忙亂下來,終于將飯菜端上了桌,這時侯岳也洗好澡了,那肚子正叫的慌,連忙招呼著大家吃飯,這忙了大半晚,肚子早就餓了,每個人都至少滿滿二碗的下肚。
等到大家都吃好,收了碗筷,正在廚房整理之即,季小淘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么忙亂的一個晚上,怎么就沒見到青梅啊,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青草,你去青梅屋里看看,別是出了什么事吧,怎么這么亂也不見她有什么動靜?”季小淘收拾碗筷,對著正在擦碗的青草道。
“不用去看了,之前我回來燒水的時候就去看過了,青梅姐姐不在屋里。”小青草正掂著腳尖將手里的碗筷放進碗廚里,此刻便回頭說道。
“不在屋里?那去哪兒了?”季小淘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來,拄著掃帚棍子,估摸也許是看家里人都跑空了,也跑出去找他們去了吧,可這天都見亮,怎么也不見人回來,別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青草,走,我們出去找找。”季小淘說著,將掃帚放在門后,然后拉著小青草出門。
剛一出廚房就看到侯岳朝這邊過來,侯岳看著季小淘急匆匆往外走的樣子,便好奇的問道:“有什么事啊?這么急。”
“青梅到現在也沒見她人影,屋里也沒有,我想可能出去了,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這丫頭又是堂姐送過來的,萬一出個什么事,這不是不好同云堂姐交待不是。”
“別找了,咱們這廟容不下她那座大神。”侯岳一臉不快活的道。
“怎么了?”季小淘好奇,她家侯岳性子那是很不錯的,一般來說不會輕易去說人,可這會兒這句話說來,那也就不是一般的不高興了。
“還怎么了,今晚上,青梅跟著劉通一起走的,不過,這姑娘心思沉,就算是劉通,怕也被她算計了,這會兒,估計在馬賊窩里窩著呢。”侯岳說著那怨念就更深了。
心里實在是不快活,剛才在廳里,那劉通都招了,而讓侯岳想不到的是,田莊的整個布局者居然是一直不顯山不顯水的趙信,這個在外人面前很低調的東家婿還真是個人物。
原來,昨晚那場火就是趙信買通劉通去辦的,而在放火之前,正如大家猜測的那樣,里的糧和物資已經搬空了,趙信些舉可以算是一石二鳥,其一,為了莊上人的生活,侯家必然還要再送一批,其二,侯岳的調查已經引起趙信高度的重視,而此時劉通連夜離開田莊,那么侯岳之前所查得的線索就可能因他的離開而斷了,以前的事情,趙信都可能推到劉通身上,劉通自然而然就成了替罪羊,這亂世,要找一個人還真如大海撈針,最后的結果,最大的可能是不了了之,可以說,趙信的算盤打的很精哪。
按說劉通也是一個心思活絡的人,只要火一起,那他找老丁頭喝酒的意圖就不言而喻,這一點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只是劉通明知會被拆穿還這樣做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在繼續呆在莊里了,撈一票走人才是他的目的。
劉通心思活絡,還頗有一種未雨綢繆的意識,他之所以在田莊有這樣的地位,那完全是扯著侯二叔的虎皮,這自然得益于他無意中得到的幾個煉丹的方子,可這煉出來的丹效果實在不咋滴,于是,他已經能感覺出侯二叔對他的不信任了,因此他就起了離開的心思,而他這心思自然落在了一直在暗中窺視的趙信眼里,趙信心思深沉,圖謀也不小,在未達成目的之前,他是決不能爆露自己的,而劉通是一塊很好的擋箭牌,于是,這這二者算是一拍即合。
劉通拿錢辦事,趙信繼續隱藏,二人各得其所。
然而,人心是這世上最難測的東西,劉通雖然打算一走了之,但對于趙信來說,這人活著,就是危脅存在,只有人死了,才以讓他安心,于是,一個半路殺人滅口的狗血劇無可避免的上演了,而好巧不巧,田莊的大火引起了軍營注意,于是小十八帶了一隊人馬趕來田莊,路上正好碰到劉通,還救了他,而這時,劉通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而讓他憤怒的不僅僅是趙信的殺人滅口,還有一個原因是青梅。
劉通知道,青梅和趙信之間有著曖mei,他曾多次看這兩人在一起嘀咕,而他對青梅也是覬覦已久,可青梅這事,侯云雖說有口風出來,可卻是光打雷不下雨,讓他那個心急啊,于是在趙信讓他放火燒糧倉的時候,他趁機提出要帶走青梅的要求,趙信咬咬牙答應了,可最終,劉通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青梅在出莊不久后,就趁他不注意跑了,隨后又跑來殺人滅口的,若不是小十八帶人正好遇上,嘿嘿,劉通人會兒估計已經在交閻王那里喝茶了,這口氣他怎么也咽不下,自然就把趙信咬了出來
趙信的局布的不可謂不妙,若是劉通真的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為他的死而消散,可或者說是冥冥中的一種注定吧,劉通沒死,那么,就該趙信倒霉了。
用劉通的話來說,趙信根本就是馬賊,他的所有做為就是圖謀田莊,要將田莊變成馬賊的老窩。
季小淘聽了這些,那心里也一陣窩火,她性子較侯岳來得急,來的燥,田莊的背后,有這么大的貓膩,怎么不讓人惱火,侯岳最近為田莊的事,那頭上都熬出了白發,讓小淘看著一陣心痛,而一直讓他們小夫妻印象不錯的青梅也在這里面湊了一角,更是讓人心中說不出的膩味。
不過,窩火是窩火,可心情也一松,田莊的事情基本上已摸著頭緒,下來就是著手整冶了,只是她心里也有擔心,便不由的問道:“那這事,云堂姐知道嗎?”季小淘擔心,若是侯云在這里面也扮演一角,那就真不好處置了,弄不好侯家會出現大動蕩。
“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在那劉通說出這事于趙信有關后,我便讓侯君集去把她叫來了,這會兒,她正氣的拿刀要去殺了趙信,不過被我和侯君集攔住了,你一會兒去勸勸吧。”侯岳有些感嘆的道,這事對侯云傷害很大。
季小淘點點頭。卻又挽著侯岳胳膊,說道:“即然事情明了了,趙信還是交給侯二叔他們吧,瞧你這陣子累的,莊里的事倒底還是侯二叔做主的。”
“我自然明白,只是二叔他一直迷著煉丹,云堂姐氣的快發狂了,而這趙信處事周密著呢,還不能馬上下手。”侯岳揉了揉眉心道,郁悶的嘆了口氣,蹲在一邊的花壇邊抓腦袋,頭痛啊,據那劉通所說,趙信借著田莊招人的機會,已經陸陸續續的把一倍份馬賊給分散的轉移進了莊子,而且這些馬賊的住房混在原來莊民的中間,若是一個處置不當,那對田莊來說就是一個災難,好在,小十八救了劉通之時,已將當時追殺的人全部抓獲,送往軍營了,劉通沒死之事,趙信暫時還不知道,這留給侯岳謀劃的時間,可是,這時間絕不會太長,幾天后,若沒有人回來回報,同樣會引起趙信的疑心的。
聽了侯岳的解釋,季小淘也覺的頭大了,這馬賊和莊民混在一起,就算是有小十八帶的人馬,可也沒法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