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斗在隋末

第三十八 郁悶的霍飛白

第三十八郁悶的霍飛白

季小淘這邊找的急,侯岳那邊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侯岳跟在侯君集后面出來,兩人正看著斗雞,那侯君集卻是眼尖,瞧見邊上有一條小巷子,陰暗深遠的,有幾家門口還掛著縫制的紅肚兜,遠遠的就挺顯眼,侯君集是個玩慣了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這便是叫做半掩門的一種暗娼,這時,侯君集的花花腸子就起了,喚著侯岳同去。

侯岳又哪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侯小公子要去,他自然只得舍命陪同君子,侯君集也不說清楚,他知道這岳三哥有點怕老婆,雖然岳三哥不承認,只說這是自己疼老婆的表現,可不就是一回事嘛,侯君集暗暗搖頭,深覺岳三哥夫綱不振。

兩人就一頭鉆進暗巷,侯君集拍了一家掛有紅肚兜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老媽子,抬眼問道:“兩位公子找人?”

“老媽媽,我兄弟二人路過這里,口渴了,想跟你討碗酒吃。”侯君集說著,這就是半掩門的一種契口,平日就算是有人真的口渴了,那也是討水喝,斷沒有討酒吃的道理。

老媽媽立刻眉開眼笑的將二人迎進去,招呼二人坐下,就掀了另一邊門上的簾子道:“三娘,路過的客人討酒吃,這大冷的天,你去溫了酒端上來。”說著,便出了門,還小心的將門關緊,侯岳怎么瞧怎么詭異,不知侯小公子唱的是哪出。

“誒……”就聽里面傳來脆亮女聲,然后聽到一陣杯碗盤蝶的磕碰聲,過了一會兒,一個青衣女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碎花布包著的頭發,額上的留海微卷拱在眉邊,微瞇的眼睛,透著一種柔媚,嘴角翹著,很有絲兒恬靜,她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壺酒,兩樣小菜,放在桌上,低低柔柔的道:“兩位客人慢用。”

福了福,便要回轉,那侯君集卻是伸手一拉道:“我兄弟二人喝酒沒味兒,還煩小娘子留下做陪。”侯小公子完全是一幅花叢老手的樣兒。

那小娘子便順勢在一邊坐下,捂著嘴笑道:“你們有兩人,我倒底要陪啊一個喝呢?”

“你陪他就行,陪他就行。”侯岳忙不疊的道,到了這時,他再傻也知道這是什么所在了,傳說中的半掩門啊,心里有些興奮,也有些墜墜然,要是讓小淘知道,怕是要跟他鬧個不休了。于是這廝就開始患得患失了,心里琢磨著倒底是隨一回俗好呢,還是堅決抵制誘惑,不受封健荼毒。

就在這時,卻聽后院傳來‘嘣咚’兩聲,隨后就聽隔壁院子有人大叫:“抓淫賊,這兩廝想害我嫂嫂的名聲,我饒不了他們,今天要么花錢消災,要么就把兩條腿留下。”隨后又是嘣咚的幾聲,顯然是從隔壁跳到了這邊院子。

不知為什么,一聽這亂哄哄的吼叫,再看看那侯小公子正逗著小娘子喝酒的情形,侯岳心里一顫,腦子運轉加快了,馬上就想到了做局訛錢的,便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立時便見門邊蹲著兩個漢子,手里還拿著粗木棒,顯然是只等里面小娘子的招呼,便可立馬沖進去。

那兩人顯然沒想到侯岳突然開門,一時躲閃不及,嘿嘿笑一聲,其中一個甚是機靈道:“隔壁院子跑來了賊人,我們怕傷著了客人,便來助陣。”說著,兩人便朝著后院沖去。

好險,侯岳暗松一口氣,見那侯小公子還在扯著那小娘子喝酒,便一把抓了侯小公子的后衣領:“走了,走了,這酒以后再喝也罷。”

侯小公子不甘不愿,只是卻拂不過侯岳的意思,便只得跟著,兩人剛走出門,還站在門坎上,就見有兩人從后院沖過來,后面還跟著四人拿著棍子在追,形象十分的狼狽。

侯岳和侯小公子一看,樂了,因為當先一人正是霍飛白,這會兒,這廝哪還有當日風度翩翩的樣子,提著一邊的袍襟,頭發也散亂了,一抬眼,看到侯岳和侯小公子,這廝便大叫:“兩位侯兄弟助我。

侯小公子雖然同霍飛白不對付,但他本是個愛鬧事的主,這樣的情形不參一腳才有鬼,于是,情形立時從原來的四打二變成了四打四。

同霍飛白在一起的那人身手相當不錯,一個人就抗下了兩個,侯小公子也抗下了一個半,另半個就交給侯岳和霍飛白,侯岳這家伙雖然本事稀松,可他有陰招,拿著個板磚,時不時地的偷襲得手,對方眼見情形不對,其中一個便閃了出門:“兄弟們頂住,我去叫人。”

侯岳四人幾次要沖出去,只是那守門的頗為勇悍,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小巷子里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幫子熊人,連幾個嫖客都對付不了,渠少,這回,我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這等下作的生意可不會接,記得,兄弟門的酒錢可不能少。”

“二哥放心,絕不會少各位爺的酒錢。”接話的顯然是那個渠少。

侯岳在里面聽著,卻覺的說話的人有些耳熟。

只一眨眼工夫,外面的人就進屋了,侯岳四人只得圍成一個圈,心里都暗暗叫苦,這情形,今天是討不得好了。

可侯岳卻看著當先進來的一人,有些愣了,高大魁悟的身形,手上的十字形武器,不是二哥侯海又是誰。于是一個喚“二哥”,另一個喚“三弟”。

都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沒的打了。

“怎么回事?”侯海板著臉,這些人暗里的勾當他當然清楚,只是現在即然惹到自己的兄弟,那就要討個說法。

那渠少是個矮個子青年,頭上扎了布條,眼角還有個刀疤,一看就是個狠角色,這會兒,他一踢邊上一個漢子道:“二蛋,你說。”

那二蛋便唯唯諾諾的上前。將事情一一道來。

而事情要從妙客說起,所謂妙客,其實就是斯文敗類,他們肚子里有些才學,詩詞歌賦什么的也能拿點上手,但因為各種原因,他們常常依附于妓者生存,干的是一些牽線,拉皮條的事。

而因為妙客的才學,他們往往能接觸一些上層人物,凡是上層人物,都好面子,妙客便能抓住他們的心理,然后將他們引起暗娼處,然后做局,玩仙人跳,最后逼的這些人只能花錢消災,當然本地人,這些妙客也不會去碰的,所以他們的眼光都盯在外地人身上,而不幸的,飛白同學和他的同伴就成了這些人眼中的肥羊。

聽二蛋說著,霍飛白一臉悻悻,這回丟臉丟大了,倒是他那個同伴,卻是至始至終含笑,甚至到后來,還能同原先開打的幾個人談笑風生起來,那份城府于氣度都讓人暗暗咋舌。

最后,渠少帶著人給霍飛白等人道了歉,連隔壁暗娼的老媽子也過來請了回罪。至于侯岳和侯小公子,這兩人本就是來竄門子的,雖說對方也布了局,但卻是個未遂,算不上罪,只是侯海拍著侯岳的肩,眼里意味很是不明的道:“三弟,以前看不出啊,你也是性情中人哪。”

侯岳聽了十分郁悶,現在覺得自己就是渾身嘴巴也說不清,只希望事情別傳到小淘的耳里。

這時,霍飛白的同伴說道:“今天這事,多虧三位侯兄弟,小弟心儀三位風范,想請三位吃個酒,也好結交結交。”

侯海意外的遇到自己的三弟弟,那興致也高,便欣然同意。

這時,侯岳才想起出來有一會兒了,小淘怕是著急了,便道:“幾位稍等,我去跟我家娘子打個招呼。”便撒著腿往茶鋪子方向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