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瑣事于商會
(三零)第七十二章瑣事于商會
臘月初十這天,裁縫杜七娘把季小淘定做的衣服送來。三零。又花心思為小寶哥做了一雙虎頭鞋,小淘看著歡喜的很,付銀子的時候,又賞了些布帛絹帕等物品,等杜七娘走后,鵝兒卻在小淘耳邊嘀嘀咕咕的,說那手工還沒有她好,價錢卻不低,明年還是自己縫制的好。
“行,明年這些活兒就交給鵝兒,只是鵝兒自己的嫁衣也要準備嘍。”季小淘看著鵝兒那一副肉疼的樣子便打趣道,這丫頭,過日子一向勤儉,小淘還有腦筋發熱亂花錢的時候,可這丫頭卻是恨不得一個錢掰成兩個花。想著這丫頭也十六歲了,倒是該幫她物色一下,幫她尋個好歸宿,那霍飛白每次來竄門子,都要口花花的逗這丫頭一陣,鵝兒每次都讓他逗的兩頰飛紅,看得小淘直搖頭。
對于鵝兒來說。霍飛白絕非良配,以霍飛白的身份,鵝兒嫁過去也是妾室的份,何況霍飛白現在房中就有兩個陪侍的丫頭,還三天兩頭往花街酒肆中竄,天天醉臥美人膝,雖外表文質風流,實質上也就一紈绔。
不過,想想,鵝兒的年紀還不是很大,做丫頭的十歲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倒不用太急。
那鵝兒聽小淘提起嫁衣,便一臉飛紅,只說:“小婢不嫁,就侍侯著夫人和小公子。”
正說著,侯岳從屋子里出來,只聽到嫁不嫁的,也沒聽清,便問:“什么嫁不嫁啊,難道鵝兒要嫁人了,夫家是誰啊?”把鵝兒更是燥的臉紅,直說夫人公子欺負人,逃也似的躲到廚房里去了。
季小淘笑彎了腰,倒把侯岳弄的一頭霧水,小淘便站起身,拿了剛做好的冬衣在侯岳身前比劃。
正比劃著,那院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霍飛白,這家伙純一副水仙的自戀性子,不管什么時候總是一身白袍,腰間還掛了一只玉笛,步伐呢也總是悠閑的很,總之用后世的話來說,那就是很裝那啥的。
“我說你們夫妻倆,青天白日,咋就在院子里寬衣解帶了呢。”霍飛白一副看好戲的道。
看著這霍飛白,季小淘就有氣,恨不得學那《明好》里的素姐一般,偷偷的弄了麻袋套頭,拿棍子下暗手抽打一翻,這家伙不但自己留連風月,還竄掇著侯岳去,好在孝期這借口很好用,跟萬靈藥似的,什么事遇到它都能解決。三零。
“怎么,霍公子又沒處吃飯了,家里兩個丫頭的病還沒好嗎?”季小淘沒好氣的回敬道。這幾天,霍公子每到要吃飯的時候總會出現在侯岳家里,明擺著就是來噌飯的,說起他屋里兩個丫頭的病,季小淘就有些好笑,這霍公子日子過的瀟灑的很,租了兩棟屋子,中間打通,身邊跟了兩個丫頭,一個書童和看門的章三。
前些天,八仙樓來了一位當家的頭牌,最近在大興城很是紅火,那就是從馬邑過來的云茹小姐,當年侯小公子就在她的手上吃了大虧,霍飛白以前就最迷她,為這,還整過侯小公子,這會兒聽說她也到了大興城,哪還不趕緊的湊上去,飛白公子,琴,詩,畫三絕,再加上又多金,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自然成了云茹小姐的入幕之賓,這段時間,這家伙幾乎就是以八仙樓為家,便冷落了家里兩位丫頭。他這兩個隨侍的丫頭早就是他屋里的人,平日也常常明爭暗斗的,這會兒一見有外敵,便立馬一致對外,只是人家云茹小姐也不是她們兩個丫頭能對付的,最后這兩丫頭便裝病消級怠工,家里飯食都是章三在做,可章三做的飯菜,對于挑慣了嘴的飛白公子來說,那就是豬食,所以,干脆,這些天,霍飛白便天天來侯岳家噌飯。
季小淘倒不是心疼飯菜,只是氣他老是竄著侯岳去會會那云茹小姐,因此便常常拿話嗆他,一來二去的,兩人說話就總帶著點火星味兒,那霍飛白心里直嘆,侯三公子家有悍婦。
這會兒,霍飛白叫小淘說得一臉悻悻,直說:“多謝學士娘子關心,她們病都好了。這不,早上聽鵝兒姑娘說侯學士要去武功縣嗎,我正好要去武功縣會友,便來邀了同行。”說著,那霍飛白又道:“我回屋準備一下,侯學士上路前喚我一聲。”說著,很有一點落荒而逃的味道,渾沒有來時的悠閑。
侯岳看著霍飛白離去的身影,便皺了眉頭對小淘道:“你干嘛到提那兩個丫頭,你這么落了霍學士的面子,指不定回去就要找那兩個丫頭出氣。何苦來哉。”
“怎么。你心疼啦。”季小淘沒好氣的瞪了侯岳一眼,昨天一早的,就看侯岳隔著墻頭同霍飛白的一個侍女談的火熱。
“唉唉唉……你這什么話,沒事找事了吧,人家的侍女,我心疼個什么勁,只是這都是鄰里的,也不能太讓人難堪吧。”
“哦,我不能讓人家難堪,可他們呢,天天在外傳侯學士家有悍婦,家里愣是連一個妾室也沒有,那俊秀的丫頭也是只能看不能吃,弄得我出去,老有那老學究莫名其妙的跟我說什么婦德,婦言,婦行的,關他們什么事啊,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季小淘說話跟掃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一通。
侯岳這會兒算是明白為什么小淘今天火氣這么大了,感情都是他那般損友惹的禍。可這事說起來也不怨別人,要怨只能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家里有兩小錢的,別說是他現在好歹有個從四品的頭銜,就是一般的商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的,就拿他二哥來說吧,這才進京多久啊,那李三娘的夫君柴紹就送了他兩上美婢,也沒誰覺的不正常啊,反倒是他們夫妻倆在這時代成了另類了。
“那這也沒法子,這世間有得必有一失,我們過自己的小日子,管他們說什么呢,我總不能去對他們說,不是我家娘子不同意我納妾。是我自個兒不愿意,那真落到人耳里,先不說別人信不信,說不準又傳出什么更難聽的話了,所以說娘子受累了,這悍婦之名你早就坐實了,想開點吧。”侯岳說著,自個兒也覺得有些好笑:“按這說法,后世的女人,人人都是悍婦。”
這悍婦之名,季小淘在柳城就有了,早就能坦然受之了,只是最近,住在巷子里的幾個老學究,老態聾鐘的樣子,偏偏擺著一幅道學的樣子說道她,她又不能沖著人家發火,心里憋的慌。
侯岳這話,季小淘也樂了,笑打了一下侯岳的手背:“你這話要是在后世一出,說不準要讓女人的吐沫淹死。”
“對了,家里還有多少銀子?這回去武功縣,最好是要買點農具,上回去看的時候,許多佃戶家里都沒什么農具,等明天開春怎么翻耕啊?“侯岳問道。
“最近鞭炮店里的生意不錯,我把余款提了出來,你拿到武功縣,跟二叔計算好,把咱們那份子取出來,再買些農具就是了。”小淘說著,就進屋提了一個小布包出來,里面是她整理好的帳冊和這些日子回籠的資金。
整理好,侯岳叫上霍飛白,兩人打馬出了城,直奔武功縣。
到了武功縣,霍飛白就同侯岳告辭直奔友人家,而侯岳則直接去了二叔家里,結果家里一個人也沒,找看門的一問,這陣子生意紅火,作坊忙不過來,侯二叔和侯云幾乎天天都窩在作坊里。
到了作坊,就看作坊外車水馬龍的,都是附近幾個縣提貨的商人。侯二叔忙的腳不粘地的,侯云邊忙,那眉頭還皺的緊緊的。
“云堂姐。”侯岳喚了聲。
那侯云抬頭看到侯岳,一臉驚喜:“三弟,你來了,正巧,我和爹有事正要找你們呢,小淘呢?沒來啊。”侯云說著,就把手上的活交給邊上的管事,帶著侯岳進里面一個小廳,又喚了侯二叔過來。
“小淘忙著煙花店的事,哪有時間往這里跑。”侯岳回到。
進了廳坐下,那侯云就道:“最近,這鞭炮的生意太火了,只是太過惹人眼,我怕這么下去會出事。”
這一點,侯岳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現在,他們家雖然不怕別人出歪招,可只有終日抓賊,沒有終日防賊的,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不管任何事情,利益均沾才是最保險的,侯岳琢磨著,就學后世一招,加盟。當然這時侯不能叫加盟,就叫煙花商業協會。
最終幾個一商量,完成了加入商業協會的細則,然后將幾個縣的大商人都集中起來,那些商人早就眼紅侯家作坊的生意,這回見也能分一杯羹,雖說仍沒達到理想的要求,但侯家如今正是當紅時,便也接受的了條件,算是各有所得。
處理完這些事,第三天,侯岳就帶著農具到了田莊,交給管事的老者后就去了縣衙,找蘇大人,結果卻被告知,蘇夫人病故,蘇大人請假回鄉了。
那蘇夫人侯岳只見過一面,沒成想這人說走就走了。就又邀了霍飛白一起回家,到了家,侯岳便把蘇夫人的事同小淘說了說。
小淘想著,這蘇夫人救了小刀,如今小刀更是她的義子,這人走了,她們這邊也該去祭奠祭奠,臨夜的,侯岳又寫了一篇祭文,第二天,將小寶哥交給鵝兒,侯岳和小淘就前往鄠縣。
(祝書友們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