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張三星卡片陳暮修復了十二張,另外三張的修復難度太大,特別是對他現在的感知強度來說。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現在使用感知要小心得多。感知的增漲很慢,他就干脆把時間更多地花在如何進行精微控制上。他發現,梭狀的漩渦感知柱里面分出來的那些絲狀感知線非常適合精微控制。它們敏感而纖細,千絲萬縷數目眾多。
能修復十二張三星卡片,他已經相當滿足了。這十二張卡片,其中不乏精品,不少卡片讓他大開眼界。其中有一張尤其精致,這是一張三星幻卡。這張三星幻卡和陳暮以前見過所有的三星幻卡都不大一樣,它的結構很是奇特。
激活后,它能形成一個球形的能量罩。這是陳暮所見到的第一張防護姓的幻卡,當然僅僅如此的話,它并不能算獨特。真正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能量護罩居然可以在感知的控制下,形狀發生各種變化,它甚至能夠緊緊地貼在皮膚上。
這讓他想起了魔鬼女上次調查姚家得到的信息中介紹的“魚鱗衣”幻卡,只是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所類似之處。
和普通的“烈焰龍”幻卡相比,這張幻卡雖然也是三星,但是無論是構思還是精巧度,都要高出太多。
這個星期,陳暮感覺自己進步飛快。“泥鰍”氣流卡和這十二張三星卡,大大拓展了他的眼界和思路。
算下來,這十二張卡片能夠給他帶來二十四萬歐迪的收入。
他現在開始喜歡上了修復卡片這個工作。可以見識各種千奇百怪的卡片,這些知識可是他非常缺乏的。
周末的時間他又去了一趟阿美城的那家店。那家店主檢查完十二張卡片后,立即非常爽快地付錢。陳暮沒有多做停留,又挑了十五張卡片,然回到家中。
旅途中,長列梭車上播放的依然是《師士傳說》卡影。
“寧夫人嗎?我是長泰卡店,你上次寄修的卡片已經修好。請問您什么時候來取呢?”
“卡片?什么時候的?”寧夫人有些奇怪地問。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有寄修過什么卡片。
“半年前,您曾委托我們為您修復一張三星卡片,前不久,本店有幸有一位中級制卡師加盟,您的那張卡片也終于修復完成。您可以把它取回了。”店主極有禮貌地回答,只是所謂中級制卡師云云,卻是他信口開河。
“啊!我想起來了!”寧夫人猛地想起半年前,自己曾把父親的遺物,也是他最珍愛一張卡片送去寄修了。不過當時她也沒對此報多大的期望,她家道中落,早已經不如往昔。尋找專業的制卡師維修的價格非常高昂,所以她只好把它送到一家小店去。
“費用是多少呢?”寧夫人心下有些忐忑,她顯然被店主那句話里的中級制卡師給震住了。她手上并沒有太多的錢,可偏偏是父親的遺物,把它賣掉她又不甘心。
“按照我們訂立的合同,您需要支付兩萬兩千歐迪。”店主滿面笑容道。
寧夫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兩萬兩千歐迪對她來說雖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這還在她的支付能力范圍之內。
“好,我馬上就去取。”寧夫人當機立斷道。
看到父親的遺物完好如初,寧夫人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寧夫人大約三十左右,穿著麻青色的長裙,雖然容貌并不出眾,但是氣質嫻靜,一看之下便令人心生好感,她是一所基礎學校的老師。她父親還在的時候,是一位小有名聲卡修。
寧姓在阿美城是個大姓,他們的祖先最早一批來到阿美城的原住民。
看到寧夫人的落淚,店主有些慌了手腳。不過寧夫人很快便控制住情緒,止住落淚,只是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哽咽,輕聲朝店主道謝:“這次可多謝您了!”
“哎哎哎,您這么說,可就讓我無地自容了。這張卡片放在這已經有半年了,直到今天才修好,我心下也是過意不去啊!”店主搓著手,連忙道。
他可不敢怠慢眼前這位溫柔的夫人,雖然她的衣著樸素,看上去生活并不是很寬裕。店主是本地人,對這位寧夫人的了解也比一般人略多。
“不管怎么,都要謝謝你了!”寧夫人綻放開心的笑容,店主頓時看呆了。
“不知道您有那位制卡師的聯系方式嗎?我想親自當面謝謝他。”寧夫人認真道。
“姚克!”剛放學,陳暮便被叫住,回頭一看,鳳和丫丫在自己身后,叫住他的是鳳。
沒有說話,陳暮看著她們,等她們說明來意。
“有時間么?你制作的那張‘泥鰍’已經用上了,新車剛剛完成,要不要一起去看?”鳳豪爽道,而一旁的丫丫也看著他。
想了一下,陳暮也想看看“泥鰍”氣流卡制作出來的梭車究竟是什么模樣,他點點頭:“好。”
再一次來到地下修理間,和上一次的冷清相比,這次就熱鬧了許多。修理間里圍著許多人,他們興奮地議論著。有不少人圍著花花,他得意洋洋,鳥巢發型在燈光下異常打眼。
眼尖的花花忽然看到陳暮,他的眼神立即變了。臉上的得意立即收斂起來,奮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眼巴巴地湊到陳暮身邊。
“嘿,姚哥來了!”花花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和上次的鄙視不屑截然相反。眼前的這位酷哥可是能夠制“泥鰍”氣流卡的高手,他們這一行,玩的就是技術,是典型的技術至上。陳暮用事實獲得了他的尊敬。
更何況,對于花花他們來說,一位強大的制卡師能夠給他們提供的幫助是巨大的。
若論制卡天才之名,當屬左亭衣。可是人家左亭衣出身豪門,拔一跟汗毛都比他們的大腿粗,想巴結你還要看自己份量夠不夠。更何況左亭衣兇名赫赫,誰敢去找他?
陳暮注意到擺放在正中間的一輛梭車,它上面蓋著藍色的蓬布,嚴嚴實實。
“這就是新車?”陳暮偏過頭問花花。
“是是!”花花連忙點頭,鳥巢頭像雞啄米一般。
他們紛紛打量著陳暮,心下猜測他來來路。他們之中,沒有人認識陳暮,他們看不明白花花對陳暮的態度。
這家伙什么來路,他們紛紛低聲打聽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嘿,花花,怎么不介紹一下這位酷哥?”說話的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肌肉男。
修理間一下子安靜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討論,他們的目光全都匯集陳暮和花花身上。
“扳手,這位姚哥是鳳姐的朋友,人家可是一位制卡高手!”花花得意地介紹。這位銀發肌肉男綽號扳手,擅長各種調試,在東衛學府這個圈子里頗有名氣。
“制卡高手?”綽號扳手這位男子表情慎重:“姚兄不知道是哪個年級?哪個班?”
東衛學府的制卡師很多,但是能稱得上制卡高手的,卻并不多。很顯然扳手腦海中的制卡高手之中并沒有這位。
“他和鳳一個班!”花花搶著回答。
“哈哈!”安靜的修理室一下子爆發出哄笑聲。他們可都認識鳳,鳳在什么班他們也同樣清楚。贊助班也會有制卡高手?
鳳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怎么?你們有啥意見?”
扳手莞爾:“他們只是驚訝你們班居然出了一個高手。”然而他的表情和語氣,卻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
哄笑中,陳暮一臉平靜。在他看來,這些人的態度和他沒有任何關系,自己也無需向他們證明什么。而且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一位制卡高手。至于制作“泥鰍”氣流卡,他也只不過認為這是一項很普通的生意。
花花的臉上頓時露出譏誚之色:“嘖嘖,原來能制作‘泥鰍’氣流卡的制卡師也算不上高手了。”
此話一出,修理間眾人笑聲就像一下子被掐斷。
“他做出了‘泥鰍’?”扳手露出驚容,但是更多的是不信。
花花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要不你們以為這‘泥鰍’從來哪來?”
“難道不是你自己的?”扳手連忙問。
“我的‘泥鰍’可不打算賣,那可是我的命根子,誰想要我都不賣。”花花趾高氣揚道:“鳳姐花了一百萬還請動姚哥幫她制作了一張。”
嘩,眾人同時發出驚呼,不知是因為一百萬驚呼還是為陳暮能夠制作“泥鰍”而驚呼。
扳手一臉驚奇地盯著陳暮,一百萬雖然數目很高,但是對于一張“泥鰍”氣流卡來說,卻并不算貴。他更驚訝的是這位叫做姚克的家伙,居然有如高的制卡水平。
“泥鰍”氣流卡的名聲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幾乎無人不知。而它之所以如此著名,一方面是因為它高達七個方向的可控氣流,另一方面是因為它的稀少。而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這款氣流卡的仿制難度極高。
這人居然能仿制“泥鰍”?
一下子,原本木訥沉默的陳暮在眾人眼中,一下子變得莫測高深起來。所有人的目光也一下子由鄙夷、不屑、不以為然而變成驚訝、不可思議、尊敬崇拜。
陳暮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大家態度轉變而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你看人家,果然就是高手風范啊。”
“那是,沒這氣度,能做出‘泥鰍’?我剛才就覺得他不像一般人……”
……人們議論紛紛,不時地偷偷看向陳暮。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花花張開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神情認真,和平曰的跳脫虛浮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這個消息,但既然大家來了,那我也是深感榮幸。”花花朗聲道:“本來,我也沒想到姚哥居然能夠制作‘泥鰍’,大伙都知道這有多難。可是沒想到姚哥居然真的做了出來。說實話,我當時就傻了。”
眾人都很知趣地閉上嘴,認真聽花花說話。
“我當時心里就一個念頭,我怎么也不能辜負‘泥鰍’!能用‘泥鰍’來試手,這機會可不容易啊!”花花有些激動:“所以,鳳姐的這輛梭車我也是推倒了許多方案,最終才確定這款梭車的結構!”
“這款梭車的名字叫……”花花一下子扯下了藍色的蓬布。
“火蜉蝣!”
一款造型極為獨特的梭車呈現在眾人面前,垂直扁平的車身,尾部更為扁平,可以極為靈活地擺動,看上去比車前身更大。但是它的車身由深紅和明黃兩種色調相揉合,這使它更像一團跳動的火焰。即便它安靜地停在這里,眾人依然一下子被它深深地吸引。
“哇!”鳳驚呼,不能置信地注視著這輛梭車。她第一眼便愛上了這輛無比眩目的奇特梭車。
轟!修修理間一下子沸騰起來,這一款無以倫比的杰作立即讓這些喜愛梭車的人的血液沸騰起來。
他們紛紛上前,不停地摸摸這摸摸那。而像扳手他們,則拉著花花,不時地討論一些設計上的問題。
鳳兩眼放光,直感覺無數星星在跳動,她恨不得馬上就鉆進這輛梭車。一旁的丫丫也露出羨慕之情,這款梭車實在太漂亮了!
陳暮的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奈何他在梭車方面的水平實在一般。除了造型古怪外,他沒有看出來這輛梭車到底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他也不明白這些人究竟為什么如此狂熱興奮。就像他同樣不明白,就這樣一個東西,居然也有人愿意花一百萬以上。
他悄然地從人群之中退了出來,準備離去。
當他剛走兩步,他忽然停了下來,這是花花修理間的隔壁,也是一間修理間。修理間的主人估計是在花花的修理間內,現在這里空無一人,地面散落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一件不起眼的東西引起了陳暮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