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兩百三十二節 折形燕波卡(上)

當下陳暮便取了一大堆所需的材料,胖子身旁的奚平一臉肉痛。也難怪,陳暮所取的材料,即使在這些材料,也算是珍品。

既然打定主意露一手,陳暮就不打算藏拙。他準備制作的是他目前能夠制作的最強大卡片之一――折形燕波卡。關于折形燕波卡的制作方法和步驟,他研究過很長時間,可謂爛熟于胸,只是之前一直材料不夠,加上他更多的精力放在脫尾梭卡上,無形中對折形燕波卡并不是太熱衷。

現在是需要展現自己實力的時候,折形燕波卡自然成了最佳選擇。他對神秘卡片里面出現的東西向來都極具信心。這里的材料齊全,折形燕波卡所需材料中最關鍵的幾種都有,沒有的幾項,他都能找到替代品。

要知道,每一種卡片結構所需要的材料都不同,制卡師一個無法避免的任務便是,尋找材料的替代品。

每一類卡片并不只有一種結構,就連最簡單的一星能量卡,陳暮便找到過十二種不同的結構。

在制卡師眼中,卡片的結構充滿了彈姓。現在所知的這些原料配方,都是前人研究總結出來的。每一種卡片,特別是那些高級卡片,所需材料往往涉及幾十種甚至上百種。想要完全依照這些配方,難度太大,于是制卡師們便想出一個辦法――尋找它們的替代品。

這方面的著作有許多,比如較為常見的《物姓表》《材料學手冊》等等。在六大,他們往往會有自己內部編著的相關手冊,這些手冊比起市面上那些手冊要豐富數倍,在外面根本無法買到。

但不是什么材料都可以替換。每種卡片結構都有幾種材料是關鍵材料,這些材料皆是無法替換。什么材料可以替換,可以用什么換,替換后的效果如何,這些匯集起來,便是一門極其深奧浩瀚的學問。

制作卡片自然不能在倉庫,為了達到最佳效果,陳暮跟著胖子來到一個專門的制卡室。

奚平上前一步,輕輕敲門,里面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我!”奚平回應了一聲。

“進來。”

推開門,只見一位褐發老頭正在做實驗。老頭看到仰安,一愣:“安,你怎么來了?”

“比爾森。”胖子說明來意:“我需要借你的制卡室用一下。”

“安,我正在進行一項實驗。”比爾森不滿道,揮舞著他干枯的手臂:“我以為你是來給我送材料的,沒想到居然是打我制卡室的主意!”

“呵呵,不會太久。花費的材料我會補貼給你的。”胖子不以為意道,旋即對陳暮道:“老弟盡管使用,如果需要比爾森打下手,隨便吩咐。”

“安!”比爾森神色頓時難看起來,忍不住咆哮道:“你要我給這個看上去毛都沒長齊的家伙打下手?你這是對一位制卡師、一位有著中級職稱的制卡師的侮辱!最嚴重的侮辱!”

“比爾森,你上個月花費了三百萬歐迪的材料,而且到目前為止,一張卡片都沒有制作成功。你打算現在還這筆錢嗎?”奚平皺了皺眉頭,在一旁補了句。

到目前為止,比爾森已經花掉了大約三千萬歐迪的材料,卻一無所獲。只是,這個項目同樣是大老板同意的,他也不好反對。

郝比爾森臉色通紅,訕訕不已,道:“安,請相信我,實驗就快成功了!再給我幾個月,一定能夠成功!”

胖子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歪過頭問:“幫助這位曹先生,如果他需要的話。”

“沒問題!”比爾森一掃剛才的怒態,胸脯拍得啪啪直響:“比爾森可是一位出色的助手!”

胖子轉過臉,笑著朝陳暮道:“老弟盡管請便,需要打下手就交給比爾森。他是一位中級制卡師,基礎還不錯。”

“我馬上就是高級制卡師了!”比爾森忍不住辨解道。

陳暮點點頭:“好。”說完就開始把從倉庫帶來的材料擺放在桌上。

“噢,天吶!我的神明,我看到了什么,我在做夢嗎?雪水鐵!這是雪水鐵,我居然看到了雪水鐵!”比爾森激動得直打哆嗦,瘦弱的身體猶如風中蘆葦搖擺不定,那張如風干橘皮的老臉,呈現出一抹潮紅,嘴里像吐珠子般飛快:“這是貓眼檀,天吶,起碼有十年!星芋草?這難道是星芋草?啊!橫紋鯊木,天啊,幻覺,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我想橫紋鯊木想瘋了……”

比爾森失魂落魄地在這些材料面前喃喃,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意識的狂熱之中。

陳暮理解地看了比爾森一眼,他剛才突然看到這些材料時,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此時他卻沒有時間卻和這老頭糾纏,他已經開始自己的工作。

他首先把星芋草拿到面前。星芋草比巴掌稍大,整株草為紫色,葉片肥厚欲滴,散發著一種類似芋頭的香味。葉片翻轉過來,便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斑紋,每塊斑紋都是極為標準的五角星。

他先把星芋草用粉碎機粉碎,緊接著用a13試劑萃取,得到一管紫色透明液體。然后只見他小心地用雪水鐵流出的流體滴進這管紫色液體中。

眨眼間,紫色液體變得濃黑如墨。

胖子這些人早就看呆了。

制卡師制作卡片時是不能讓別人打擾的,在這之前,他們從未見過制卡師制作卡片。這次陳暮沒有喚他們離開,他們自然樂得一見,現在個個瞪大眼睛,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比爾森緊緊盯著陳暮的雙手,皺眉苦思,嘴里喃喃:“這是什么原理……雪水鐵怎么可以這樣用……”

陳暮手上的動作眼花繚亂,他仿佛不需要思考,每個動作和步驟無不是信手拈來。胖子他們眼中,陳暮就像一位高超的舞者,每個動作都是如此優美流暢,行云流水,給人一氣呵成之感。

比爾森已經放棄了思考,他兩眼放光的看著陳暮,手上不時比劃著,模仿陳暮的動作。他百分百肯定,眼前這位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制卡方面的造詣比自己深厚不知多少。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陳暮的每個步驟,看上去平常簡單不過,但落在比爾森眼中,卻是大有深意。

一項項材料的投放進去,比爾森在心中默記,希望能有所收獲。其實他也知道,這多半是徒勞。制卡是一門極為精確的學科,一丁點誤差都會有著截然不同的結果。自己只知道這些材料的順序,不知道它們的份量,沒有多少用處。

在他心中,已經認定陳暮應該是一位制卡大師,就算不是,也應該是一位高級制卡師。

能親眼目睹高手制卡全過程,可是一個難得機會。雖然對方不會親自傳授,但是他還可是可以學到不少東西。比如,他就從來沒聽過,也沒想過,能這樣處理雪水鐵。這對他大有啟發。

制卡室里靜悄悄,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就連胖子身旁那位俏麗的女卡修,此時也忍不住摒住呼吸。

陳暮很亢奮。無論是誰,當他面對一管花去了大約五千萬歐迪材料制成的卡墨時,都會忍不住亢奮,更何況這五千萬,還是他親自花掉的。

漆黑如夜的卡墨,有點點銀光飄浮閃現,說不出的美麗與神秘。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時間陶醉在這美麗的卡墨之中。卡墨很燙,溫度在一百五十度左右,陳暮需要在它降至七十二度之前,把它用完,否則這管美麗無比的卡墨便會失去效用。

從一百五十度降至七十二度,時間為三十七分鐘到四十五分鐘之間。

陳暮要在這段時間里繪制完成折形燕波卡,不是一張,而是兩張!雖然熟知折形燕波卡的結構,但他從未制作過,也不確定自己能一次就成功。為了確保萬一,他索姓一次配制了兩份卡墨,這樣就多了一次機會,但也意味著,自己需要加快速度。

沒有猶豫,拿出兩張早就準備好的三星卡片放在桌上,取出弱水套筆。

一旁的比爾森兩眼放光地盯著弱水套筆!他雖然不知道這套制卡筆叫什么名字,出自哪一位制筆大師之手,卻一眼看出它的不凡。不過再想想對方在卡片方面遠遠超過自己的造詣,他心中的羨慕頓時淡了許多,反而生出幾分自當如此的感覺。

比爾森此時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剛才就跑上去打下手了,這樣現在說不定能站在對方身后觀看。

卡墨是通過感知與卡面發生契合,而這種契合有著無數種變化,讓人無法揣測,而只有在制作時最容易被察覺。

筆走龍蛇,手腕柔若無骨,令人嘆為觀止。

比爾森如今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此嫻熟的動作,如此強悍的基本功,他從未在任何一位制卡師身上看過。如果他知道,陳暮是制作數以萬計一星能量卡練就的基本功,不知該有何想。

額頭汗水細密如珠,陳暮鼻息稍粗,手上的節奏卻沒有絲毫變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最后一筆如輕煙般的收筆,宣告眾人,折形燕波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