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宮罪妃

第五十章 揭心事

優柔寡斷地將這件事情掩藏了這么長時間,當夫善的慘死,集安的失蹤,那個神秘人試著與邢之接頭的等等這些令人困惑而心驚的事情漸漸展露面孔的時候,我終于決定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他。

“王爺……”我剛叫兩聲,他就睜開了眼睛看著我,鎮靜的目光一反平常的暴躁,讓我頓時怔住。

他坐起來,問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壞事。”

我有些慌并且語無倫次起來:“王爺,不是我有意瞞著,只是夫善說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那她全家都得死,還說尤其不能讓你知道。我聽她這話想是和王爺有關,于是才叫集安跟我去貢布府,為了拿夫善手上的鐲子,那鐲子是她最后見我那一面想要給我卻又沒給成。夫善說要將鐲子交給一個人,那天她不知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話,就被帶走了,當時慌慌張張,話也沒說清楚。我到貢布府拿到了鐲子,想給王爺,又怕真害了她全家,所以瞞到現在,與夫善接頭的人已經去找過邢之了,集安現在又不在了……”

“先停了!”他喝斥著揮了一下手,“你先把氣兒理順了再說!”

我噤了聲。

他看了看我,起身點了燈,又坐在床邊穩了穩性子問道:“什么鐲子。”

我想起那鐲子還在衣袖里,于是忙下床取出來給他看。

從他端詳那鐲子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隱含著什么意思。

可能是他怕嚇著我更跟他說不清楚,竟然耐心地將我抱在懷里道:“到底遇見了什么事情,現在全都給我細說了。”

“王爺會生我的氣。”我望著他說,想給自己弄一個免罪的話,比如無論我說什么他都不會怪我,那樣我就放心了。畢竟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但是他聽這話又喝斥起來:“知道我會生氣還要瞞到現在!”見這話一出我抖了一下,他便又壓下火氣道:“我沒生氣,你快說。”

我便一邊看著他的臉色一邊把情形細講了一遍,應該是很細致了,連那個與夫善接頭的暗語,以及顛吉今日告訴我的這人已經找過邢之也都跟他說了。

“究竟是哪天可還記得。”他聽我說完問道。

“就是王爺給我這個的那天。”我握住胸前的軍印,“夫善剛被人捉走,王爺就來了。”

“夫善,”他像是自言自語地念了一聲,“知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

“她是東托葉城的,還給我唱葉城的歌來著。”我說。

“那個接頭的人來找過你了沒有。”

“沒有,”我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人已經找過邢之。”

“那人什么樣子,你那侍女可曾跟你說過?”

“沒有。”

他又細看了看鐲子,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問道:“剛才那個宮娥問你怎么摘了鐲子,是不是這個?”

“嗯。”我點點頭。

“她怎么會知道的,你還讓誰見了這東西了。”

“聽王爺說要將我接到府里來,她和圭越收拾我的東西時看見的。她們不知道這鐲子是怎么來的。王爺,讓我擔心的是集安,當時我叫他幫我從夫善手上取下來的。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綾妃,“綾妃也看見了,她只是覺得好看。我就是怕集安……”

“你知道這東西是非多,怎么還戴著招搖!讓那么多人看見。”他語氣中又出現了責備。

“就今日戴了,因為圭越她們看著我,我就想在她們跟前顯得這就是個普通的鐲子,所以裝作無事才戴上的。”我說

“這鐲子的事情,不要跟別人講起,尤其別讓誰知道了這東西已經到了我的手里。”他囑咐道,“這幾個見過的若是再問你,你就說丟了。至于哪里來的,憑你說撿的還是從家里帶來的怎么都成,如若不成就裝糊涂,就是別實說。如果是奴才多嘴問,你就罵回去,叫她們閉嘴。你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怎么到別人跟前也這樣。”

“王爺,要不要去東凌門查查集安的下落。”我不安地說。

他冷笑了一下沒理會我。

“王爺,”我又求他,“集安也許不知道那死去的南若小姐就是夫善,但那晚是他幫我取下的鐲子,現在他不見了,必是落到那些人手里了,那些人肯定知道這東西在我手里了。”

“知道了又怎樣。”他反問我。

“他們肯定盯上了我,肯定會來找我的。”我有些急了。我就因為這個才將所有一切都告訴了他,怎么他竟然這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那就讓他們把你抓去,”他看著我面無表情地說,“然后把你關進小黑屋子里去,不許吃飯,不許睡覺,每天打你罵你,嚴刑逼供你。”

我和他對望了一會兒,起身去拿床下的衣服,誰知被他搶在手里:“干什么。”他邊問我邊揚起手不讓我夠到。

我邊搖頭邊道:“薔薇沒有路了,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才告訴王爺的,王爺如果都不管我那我怎么辦,我父親把我送來這里也不管我。”

“你還敢跟爺耍性子!現在是該誰生氣的時候。”他問。

“薔薇都說了知道自己錯了啊。”我委屈地抓住他的手,“不該瞞著王爺。”

“誰說你父親不管你,現在每天跟我要人。”他的語氣突然淡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父親是要干什么,那時候來呈國時并沒有留我。現在都已經成這樣又要接我走。”

“那我現在放你走,你走不走。”他問。

我搖搖頭。

“為什么,你不是想回瑤國。”

“王爺只是說說,也不會真放我回去。”我說。

“嗯,說得好。”他點點頭,“明日我就將你送到那些人手里,讓他們把你關進……”

“王爺放我走我就走,不放我走我就不走了。”我改了口。

他用手指點著我的頭說:“下次若是再這樣有事瞞著我擅自行事,絕不饒你。”

“嗯。”我點了點頭。

“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他問。

“沒有了,都說了。”

他頓了頓忽又問:“你可知自己什么時候就被盯上了。”

“不知道。”我望向他,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我這個。

“夫善跟你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已經被盯上了。一直盯著你,去暗秀坊,去貢布府,就是此刻還在盯著你。雖說我現在還不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今晚興許就有人在看我動靜,我此刻無論做什么,鬧不好就中了有些人的套。”他說著便躺下。

“王爺,那個鐲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問。

“我如何知道,竟是些裝神弄鬼的人做的東西。”他冷笑了一下。

“夫善說如若將此事告訴王爺,她全家都會沒命,是誰會殺她全家。”我看了看他。

他立刻會意了:“那是她主子要挾她,爺沒那個閑工夫去要那幾條狗命。”

我沉默了下來。

“薔薇。”他叫我,沖我伸開手臂。

“嗯?”我邊應著邊躺上去。

“聽我的話,以后別摻和這些事情。”他說著便摟住我。

“哦。”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