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七彩蓮花
賀雅菲,實是韓端心頭難言的痛。弄不清對她抱了一種什么樣的情感,相識本就在偶然間,蒙人家介紹到[周氏]打工,賀雅菲年長幾歲,各方面非常照顧。很快地,韓端就把溫婉可愛的她當做姐姐看待。似乎一切都在無意中,沒有任何的鋪墊,在特殊的場景下兩人迅速突破了男女間最后的底線,那么順理成章。成熟、誘人的身體,對青年男子有著天生的誘惑,大概男人的劣根性作怪,韓端不敢承認自己對她是迷戀的,卻也不能說是排斥。話轉回來,真正讓自己傾心的的,是她的堂妹,就坐在不遠處的賀雅楠,中間只是隔了一道門。但想到曾經與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女子就快要嫁做他人婦,心情實在復雜。感情最是沒有標準答案,無論學業還是商業,哪怕復雜的社會,都要來得更直接,但要摻雜了感情的問題進去,一切就變得難以輕下定論。當然這不僅限于男女之間的那種瓜葛,其他親情、友情也是如此。千百年來,華夏人就以一種獨特的民族文化,詮釋著紛繁復雜的世界,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彰顯著與其他種族不同的人生理念。“無心哪有情,無情哪有恨,無恨哪有愛,沒有愛恨情仇,又哪來的心中千結?……”幾次鬼門關前徘徊,經歷過與年齡不相稱的生離死別,韓端早以為任何事情都能輕松面對。但這一切,就被“賀雅菲”這看似無奇的三個字給徹底攪亂了。翻騰的心好不容易有所平復,不愿繼續聽到“賀雅菲”這三個字,以免刺痛隱隱作痛的心。韓端搜腸刮肚,把話題叉到別的地方。他打起精神。一雙手滑動在周松梅那仍然細膩光滑的頸部。后者隨著他地動作。輕輕發出舒服地吟聲。這時韓端突然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卻又那么執著。順著鼻腔直達肺腑,有種說不出的愜意感。起初認為周松梅身上散發出的味道,韓端頗為驚奇,以前接觸過幾次,并沒記得她有這樣的異香呀。盡管香味讓他神難守舍,韓端還是小心翼翼地掩飾,不欲周松梅知道。這可顯得非常不禮貌。醫人的敏感,很快又辨別出了其中的不同之處。這是一種藥材的味道啊。到了這個時候,與天性有關的求知欲就讓韓端來不及細想失禮不失禮地了,鼻子輕輕聳動。“怎么了,小端?”周松梅察覺到他手上慢下來。后來聽到他吸到鼻子的聲音。韓端一點也不結巴了,停止手上地動作:“周阿姨,空氣中好象有一股藥香啊。是什么呢,讓我好好想想……”周松梅把椅子輕輕轉動了一下。好奇地看著韓端,這小子的鼻子用什么做的。韓端腦子不停地旋轉,搜索起藏在腦海深處的杜龍藥學寶藏。他突然叫了起來:定是種生活在極寒之地地藥材。肯定還非常稀有!”“你怎么會知道?”周松梅的眼里不再是驚奇,而是代之一種無法想象的表情。她站起來走到旁邊的一個小柜子前面,拿出鑰匙打開,取出一個長長地木盒。周松梅一按之下,小盒子緩緩彈開,一股難以言喻的香氣飄了出來象有一股紫檀的氣息,還有別地,都是好東西呀,普通人家是不可能見到的有一味非常奇怪地藥材吧,是自己在藥房和何爺爺的收藏里沒見過。忽然一聲,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從腦子閃過,就如同一只無形的怪手給作了切換,韓端的思維突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七彩蓮花]……能散發出如此芳香的氣味,一定就是它了。這個名稱閃過,一切不曾有過的知識又涌上腦海,似乎等他完全記住,這才又變回了自己。“[七彩蓮花]!”韓端脫口而出。周松梅大吃一驚:“小端真是見多識廣啊,這正是用[七彩蓮花]配成的藥丸,恐怕很多中醫大夫都不一定認識,你這樣就能聞出來?”“七彩蓮花——!?功能養陰培元,用于先天虛弱,……”韓端激動地接過了藥丸,一點沒考慮是否有賣弄的嫌疑,就剛才沖進腦海的那些夸夸其談起來。他突然跳了起來:“周阿姨,難道……這是給雅楠服用的?”周松梅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這小子簡直是個怪胎啊。勉力壓制住驚詫莫名。提到女兒的病癥,周松梅的好奇心就淡了許多,口氣也就顯得有些不情愿起來:“是啊,你猜得完全正確,這確實是給雅楠服的。”韓端如同戰士見到新式武器,獵人見到心儀的獵物般,無暇顧及周松梅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盒內物。是啊,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藥啊!精致的木盒分成了幾格,有幾個格子里放的是煉制好的藥丸,外面包了一層薄薄的油紙。單獨的一格,內盛一朵只剩了三瓣的花朵,韓端伸手把花取出來,放到鼻底,深深地嗅著。沒錯,確實[七彩蓮花]的氣味,只是經過了焙制,花瓣都呈淡黃色,而不傳說中的每瓣顏色各異。周松梅看著欣喜若狂、如獲至寶的男子,瞪大著眼睛,簡直不忍打斷他。思維忽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被另一個人的記憶所把持,韓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里泛起說不出恐懼感。一直在打量著韓端,見他臉上神情古怪,周松梅搞不懂。至于這樣嗎?“怎么。有什么不妥嗎?”韓端又拈起一粒藥丸,也不打開薄紙,隔著輕輕摩弄,隨著溫度稍稍升高,揮發出一股獨特的味道。瘋狂過后,韓端使勁搖了幾下腦袋,確信還是自己,這才重新鎮定:“周阿姨,雅楠一直都在服用這種藥丸嗎?”“是啊。雅楠幾年來就是靠它維持,方子是她舅舅尋了一位隱者開的。藥材也是他才費盡周折出去買始時半年服用一粒就行了,可現在有時一個月就得用……韓端心中似乎抓到了點什么,正想繼續問下去。門外忽然傳來清脆的叫聲:“小嬸,你在里面嗎,我可要進來啦。這個地頭還真是有點邪乎,聽聲音。不正是韓端最不愿想及的賀雅菲。周松梅匆忙地奪過盒子,來不及蓋好就塞進柜子里,輕輕帶上小門。聳聳肩示意韓端繼續為自己按摩。嘴里卻已然笑了起來:“這孩子,還不快進來。”幾乎就在同時。賀雅菲已經施施然闖了進來。韓端暗暗搖搖頭,為什么一家人還要這樣提防呢?有錢人自有有錢人地苦惱,他不在周松梅地位置上,自然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思。父親如今只是名義上的董事長,作為獨生女兒,她是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她只有一個女兒,卻又姓賀。同樣做事,女人要比男人付出的更多。不說周、賀兩家的關系,就是這每一家內部,也都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她除了管理好公司事務,家族的穩定也是一項重要任務。雅楠用什么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萬一傳出來,說不定就會有什么不利安定團結的新聞。給韓端看,是因為他發覺在先,而且周松梅心里認定他是無害的,一時沖動才拿了出來。賀雅楠和紀紅琳緊隨在賀雅菲地后頭進來,見到屋里的情形,二個女孩驚詫莫名:不是鑒賞書法地嗎?只有賀雅菲不以為奇:“我就知道小嬸在里面躲清閑呢,我進來不會打擾吧。”周松梅笑著站起來:“這丫頭也學會貧嘴啦,說曹操曹操到,我這正跟小韓提到你快做新娘了呢。”聽到取笑之語,賀雅菲臉上并沒顯露出女性聽到消息時應有的嬌羞之色,淡淡一笑,反而拿眼睛掃了回過頭來的韓端。匆匆一瞥,眼神中卻蘊著難以描述的復雜含義,韓端一時之間卻無法讀懂了。心里頗為尷尬,不是因為正在做地事,只為了這猜不透的賀雅菲。賀雅菲一到,家里頓時熱鬧起來。韓端沒有想到,在公司里干練的職業女性,在家里卻象個活寶,鬧得如此歡實。從她一進來,韓端心里就打鼓,賀雅菲有時也偷偷注意他,目光偶爾相遇,卻裝作不經意地躲過去。“韓端,你干嘛呢,這么神不守舍地?”賀雅楠覺得韓端有點不對頭。“沒什么呀。”聽問起來,韓端心里更萌發對這姐妹二人不起的念頭,卻只有心虛地回答。自己這樣,算個什么東西嘛。“雅楠,別光盯著他,難道姐姐我還不如他長得好看嗎?”賀雅菲主動替韓端解圍,“去把麻將拿下來,咱們打麻將。”周松梅是此道中地高手,韓端則對這方塊不感興趣,被賀雅楠扯到一邊作伴,余下四人恰好湊成一桌。如此反倒免除了韓端的尷尬,跟賀雅楠擠在沙發的一角喁喁私語,看會兒電視,也頗不寂寞。這一玩直到半夜時分,等周松梅打起呵欠,譚群才說著散去。“紅琳,你跟雅菲姐在這兒住下吧,正好讓老譚帶韓端回去。”“不行啊,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到車站接人呢,老譚家有親戚要過來。”“那這樣好了,紅琳跟小譚一輛車,我拉韓端回去。”“什么啊,你們都不住下。”賀雅楠似是非常失望。“要不讓……”紀紅琳看看韓端,剛想開玩笑,見周松梅還在一笑吟吟地看著,一吐舌頭打住話頭。“小端呀,你可真行,快把我家小楠泡到手了吧?”賀雅菲開著車,側臉看看韓端。“雅菲姐,哪有……”就是面對段印平那樣地高官,韓端也不覺得說話這樣困難。“這有什么好謙虛的?”賀雅菲輕描淡寫地說道,“雅楠長那么漂亮,家里條件又好,正是男孩子競相追逐地對象啊。”“我可沒想過錢……”每吐一個字都挺困難,情急之下只好說出自己的心聲。賀雅菲的話飄出了淡淡的醋味:“那就是因為我家雅楠年輕有活力姐是不行了,人老珠黃,跟人家水靈靈的小姑娘簡直沒法比。”“雅菲姐,你年輕漂亮,不比任何女孩遜色,只是……”名花有主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韓端自己都覺得有越描越黑的感覺。似是喜歡看韓端局促的樣子,賀雅菲笑著答道:“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滿足了。好了,不逗你了,省得到時雅楠說我欺負妹夫。”這一聲玩笑的“妹夫”,聽得韓端腦子里一聲巨響。是啊,自己正在追求賀雅楠,再跟她的姐姐這樣算什么啊。韓端極力去不想曾與賀雅菲之間發生的過去:“雅菲姐,聽周總說你快辦喜事了,定在什么時候,小弟還想去要一杯喜酒喝呢。”賀雅菲見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問自己,在心里暗恨了一聲“死木頭”,反問道:“小端,你就這么盼著我嫁出去嗎?”“不是啊……只是……”韓端恨透自己這張嘴,不知道怎么才能表達出意思。賀雅菲別過頭去不語,人也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到我住的地方了,要不要上去喝杯茶?”韓端這才發現,剛才只顧了想事,車子其實早就開到了賀雅菲的住所下,而且已經熄了火。“雅菲姐,還是不要了吧。”賀雅菲幽怨地嘆了口氣:“人家就真的就那么招人討厭嗎?好吧,不勉強你了。”說完之后,懶洋洋地發動起車子。汽車開動的一剎那,對面一輛車子開過來,雪亮的車燈把車內照亮,賀雅菲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韓端趁機偷眼打量,突然發現,有一行晶瑩的淚水從賀雅菲的臉上流了下來,外來的光線照射之下,反射著七彩的光。韓冒失地問了一句:“雅菲姐,你怎么了?”賀雅楠趕緊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卻不肯回頭看韓端:“沒什么,風吹進了眼睛。”車窗一直關著,又哪來的風啊。韓端心一痛,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是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雅菲姐,你上次的那、那種茶喝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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