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色撩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夜色撩人

紀氏聽到‘陛下’兩個字,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是了,我也聽說過這位鐘司藥。就是她提出女子不宜過早生育這一說法的。”

酈氏嫁人的時候也是十五六歲,而齊靖的那個姨娘年紀就要大些,故而她特別不愛聽這些話。臉一沉:“不過讀了幾本醫術罷了,盡會弄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嘩眾取寵。陛下從不生病,身子好的很。說是她調理也不過白占個名兒。”

蕭曼笑道:“酈姐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她替陛下調理的是婦科,有好些講究的說法呢。我就是給她調理了一段時日后懷上的這一胎。鐘司藥是有真本事的。”

“真的?”紀氏眼睛一亮。對于后宅婦人來說,再沒有比子嗣更重要的事了。她雖是新婚,卻也不可大意。

酈氏的眼睛也亮了亮,心動了幾分:“那咱們也請她幫著調理調理。”婦科調理,的確還是女人之間說起來更為方便。

蕭曼歉然的笑笑:“鐘司藥是宮中女官,我是進宮見陛下的時候,陛下讓她幫我診脈的。”而且問診的過程十分羞人,連夫妻間的房事多少都要問,她要不是求子心切,還真拉不下臉來。

酈氏卻不在乎,子嗣之事,何其重要。不過是個司藥。她們請不來鐘秀兒,夫君們難道也請不來嗎?

晚上回府后,酈氏便向齊靖提起了這事。齊靖一陣踟躕。嫡子他當然想要。福壽公主脾氣大的很,說一不二,嫡長子沒出生前,妾室和通房一律不準有孕。迎夏定了姨娘的名分后,反而要時時喝避子藥。如今身體也越來越不好。那沒幾分血色的臉,齊靖看著看著也就不太情愿讓這樣的女人給他孕育子嗣。

蕭曼今日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樣子,他也看見了。說不羨慕是假的。誰家的女人快要臨盆了還滿大街跑老跑去的。偏她就敢,孫承和還湊熱鬧的說他現在一只手就能保護住媳婦兒。這么不穩重的夫妻倆,偏生太醫說蕭曼腹中的孩子長的非常好,蕭曼本人也養的很壯實。照這樣說來,幫她調理身體的鐘秀兒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想想這也是應該,女人家的事女大夫自然更會調理。

想到這里,他也有了幾分心動。只是讓他去找葉明凈說子嗣的事,齊靖是萬萬拉不下這個臉的。他嚴肅了一張臉:“這事再說罷。你又不是沒生過孩子。還沒懷上,操那份心干什么。等懷上了我再進宮請鐘秀兒來幫你調理。”

酈氏十分失望,卻又無法反駁。蕭曼今天說的也是調理,沒說能包生兒子。她只得自己在房里生悶氣。

那邊紀氏在房里也向江涵提起了這事。她是新婦,臉皮薄,話說的吞吞吐吐,臉上的紅霞都快燒到脖子上了。

江涵先是怔了怔,隨后忍不住笑了:“你也不用問別人,這事我是知道的。可不單單是女人的事。調理你一個也不頂事。”孫承和當時得了法子后,支支吾吾的對他咨詢過,故而也知道幾分。

紀氏又急又惱,氣的哭了:“夫君就知道羞妾身,妾身也不是那沒臉沒皮的人,這是大事,只能顧不得了。夫君若將妾身看成那等輕浮之人,妾身也無話可說……”眼淚‘啪啪’的滾落了下來。

江涵訕訕然:“我沒和你開玩笑。”有些話實在是不太好說。鐘秀兒的原話是:男子之精,貴在質量。若要生育健康之子者,夫妻間房事應適量。不得飲酒、不得體虧,還要適當禁欲。零零種種一大堆。他和孫承和對照了一下,發現只要他們在上林苑封閉式訓練,就基本能達到這樣的要求。剩下的只要配合女子的葵水周期計算就行。

他嘆了口氣,過去哄紀氏:“鐘司藥和承和說的時候我也在,男子也是要忌諱些事物的。比如不可飲酒,不可暴食。我也想要孩子,怎么會在這事上大意。更不會恥笑于你。”

紀氏抽抽噎噎:“是妾身糊涂了。”

江涵安撫了她好一會兒,紀氏方破涕為笑,兩人帳中旖旎,別有一番風味。

等紀氏睡著了,江涵躺在一邊,睜著眼睛出神的看著紅綃帳頂。他的妻子一如想象中的一樣,溫柔可人、美貌端莊、大方得體。一門心思全在他身上,如同水一般幽幽柔柔。只是此時夜深人靜,他突然想起,有這么一個女子,同樣十六七歲的年紀,卻從未見她哭過。

是了,從小到大十二年間,他從未見葉明凈哭過。

同一時間,東陽侯府。杜婉端了一碗補湯行至陸詔的書房門外。

守門的小廝不敢懈怠,忙敲門稟告陸詔。陸詔親自出來迎接,示意小廝接過丫鬟手里的托盤,攙了杜婉進書房:“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杜婉滿目溫情:“夫君辛勞,婉兒睡不著。”

陸詔扶她坐下,溫言道:“天這么黑,身邊只跟了兩個丫鬟,路上摔倒了怎么辦?你身子不好,以后還是早些睡吧。”

杜婉柔聲應諾。成親以來,陸詔對她一直很好。溫柔體貼。身邊的通房丫頭在她出嫁前就打發了。正經婆婆改了嫁,不怎么有立場管她。加之是親姑母,疼愛她還來不及。東陽侯府里的下人對她尊敬有加、東陽侯夫人孫氏對她關切備至。連一向嚴肅的太夫人對她這位長孫媳都是偏頗疼愛。事事順心,母親說她的福氣真真是好。

這一些都是陸詔帶來的。大哥和她說過,陸詔幼年在府里過的并不是很好。如今成了朝中新貴、前途無量。東陽候府中再不會有人敢于置喙他們夫妻。杜婉嫁過來這些天,的確過的舒舒服服。

只可惜她的心里還是有幾分黯然失落。陸詔對她很好,溫柔體貼。偏偏就是這份溫柔體貼讓她日漸焦慮。太溫柔了,哪怕在最親密的床第間都那么溫柔無暇。她覺得自己的夫君如同云端霧中之人。永遠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杜婉知道自己,雖不如大哥那般聰明,卻也不是那等蠢笨的女子。她見過新姑父看姑姑的那種目光,柔軟的可以滴出水來。陸詔就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她想再近一些,和她的夫君再緊密些。

“表哥,你這般忙碌可是朝中之事繁瑣?”杜婉換了稱呼,出嫁前母親教導過他,對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忙的事要有所了解。即便不能幫忙,也可做朵解語花。

陸詔依舊溫文而笑:“婉兒,朝中之事繁瑣枯燥。何必說那些。”伸手半抱住她,“可是白天在家中寂寞了?”

杜婉渾身發軟,嬌聲低語:“沒有,太夫人和嬸嬸對我都很好。”男子在外面做的都是大事,好女子是不應有閨怨的。

陸詔輕笑:“婉兒若是悶了,不妨去藍橋巷的宅子找岳母說話。”

杜婉驚喜:“真的。你陪我去嗎?”沒有夫君相陪,新婦不好總往娘家跑。

“自然是真的。”陸詔輕吮她的耳垂,“等天涼快,岳父岳母大人就要回衡陽了。母親和三叔也一同去。趁著現在在京中,多去見見。不會有人說什么的。”

杜婉欣喜,被他吻的柔化成一池春水。陸詔吻上她的脖子,輕輕而笑:“是為夫的不是,冷落婉兒了。今日補償一下可好?”

杜婉羞的滿臉通紅,聲如蚊納:“這是書房……”

杜詔目色深沉,身體力行,直到杜婉無力的癱在了他身上,方噴薄而出。

抱著她回到內院臥房,丫鬟和媽媽們接手。兩人清洗換衣,杜婉疲乏不堪,躺上床后很快睡著了。陸詔躺著出了一會兒神,也閉目睡了。

一個月后,蕭曼的肚子突然有了動靜。腹痛開始的時候她正在花園散步,孫承嘉和孫承思的夫人得到消息后,嚇的差點吐血。這個活祖宗,都快要生了還天天去花園東跑西跑,怎么就沒個輕重呢急急忙忙往花園里跑,結果撲了個空。丫鬟們回答,五少奶奶自己扶著肚子走回院子去了。

娘啊這個活祖宗妯娌兩個臉都嚇白了,拎著裙子換了方向跑。

慶國公夫人吳氏和孫承和的老娘魏氏比較有經驗,得到消息后在第一時間就是往小兩口的院子里沖。到了院子里一看,氣的渾身發抖。

孫承和扶著蕭曼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蕭曼陣痛來了,就靠著夫君歇一會兒。陣痛過去了再繼續走。一邊的媽媽丫鬟們,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五少奶奶進屋去。

“胡鬧”吳氏大喝一聲,“還愣著干什么?快扶少奶奶進產房。接生婆呢,去請了嗎?”

蕭曼身邊的管事媽媽哭著道:“接生婆已經去請了。也派了人去宮里報訊。熱水燒上了。產房里一應都是齊全的。五少奶奶就是不愿進屋,夫人,您幫著勸勸吧”這真要出了事,她們這一屋子的人全都別想活命。

魏氏臉都青了,沖到孫承和的身前怒斥:“你跟著胡鬧什么快放開你媳婦”

孫承和哭喪著臉,皺著眉頭:“娘啊。鐘司藥說了,這剛剛開始疼的時候千萬別心慌。得多走動走動。”

魏氏險些一口氣沒喘過來,捂住胸口手發抖:“你,你這逆子這個時候還走動。你想你媳婦出事啊”

蕭曼一陣子陣痛剛剛過去,白著一張臉強笑道:“母親不用擔心。媳婦早已派人進宮通稟了。秀兒她一會兒就到。”

吳氏劈口就問:“她開干什么?”

蕭曼一臉理所當然:“來幫我接生啊。”自從聽了鐘秀兒的話,健健康康的懷上了孩子。她已經奉鐘秀兒為神明。

鐘秀兒給接生吳氏的一口氣也差點沒喘上來。祖宗這靖海侯府到底是怎么養姑娘的

今天一定讓蕭曼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