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第兩百三十四章 一觸即發

歷史時空

計都找到顧朗的時候,他正和江涵商量著半路伏擊計劃。幾個沙匪大勢力已經開始對他們關注了。昨日圍三謀來報,總共有三路人馬各派出了一支斥候小隊,沿著孫承和的出發路線在后面追趕。

“我已經和承和說過了。盡量甩掉他們,不用顧忌。王庭那邊,還是少摻和些人好。”

顧朗同意他的觀點:“這樣更真實。王庭那里能威懾就威懾,不然還是平安回來最為重要。他不是霍去病。”

話正說著,計都就進來了。

顧朗擔任過東宮侍衛長,對計都的特殊身份有幾分了解。當下就很奇怪:“你怎么來這里了?”

江涵更是詫異:“可是出事了?”

計都直接道:“鐘姑娘那里,你們怎么打算?”

江涵道:“她暫時沒有危險。我們打算過些日子送顧夫人進涼州城。聯絡幾個顧伯爺的舊部下。等戰事開始后,鐘姑娘便可以跟著援軍去邊城……”

他的計劃和陸詔的差不多,由袁鹿去涼州城,一來是更容易讓人信服。畢竟袁鹿的父親當年也是顧緝的部下。二來是為著袁鹿和顧朗次子的安全。這次他們琴湖人馬全體出動,勻不出人手單獨保護袁鹿。將其放在涼州城反而更加安全。

他話說完后,計都的臉色非常難看。江涵很詫異:“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他被陸詔給涮了計都氣急,語氣僵硬的道:“我以為你事先計劃不周……”將陸詔夸大其詞的顧慮說了一番。

江涵很奇怪:“這是你想的嗎?你多慮了。”他侃侃而談,“我們在涼州城里一直有探子。鐘姑娘是我們的大夫,沒人會不盡心的。她的安全沒有問題。我也是想著借此機會和涼州守軍搭上話。只沒想到那個武……”他聲音頓了頓,“這人我也知道。承慶年間的武進士。為人端方,不會欺人暗室。”鐘秀兒被安排在了那兩人的院子里,他也很驚訝。不過這不是重點,他講解給計都聽:“收集物資是完全必要的。留在邊關各城之中,一來會被瓦剌人搶走。二來戰后糧食和藥材會價格離奇的高。三來,到那時就是有錢也買不著。富貴人惜命。他們要么賣出天價,要么就留著自己用。才不會管百姓的死活。等朝廷調配的藥材發放下來,傷亡就太大了。”

計都臉色鐵青。他跑這一趟簡直就像個傻子。

二話不說,掀開帳篷簾子就走人。

江涵和顧朗都很莫名。

計都非常氣惱。他決定暫時不回那個小村子去了。再和陸詔相處下去,他非得少活十年不可。

破碎的衣服、斷裂的弓箭、損壞的水囊、狼牙項鏈……零零碎碎的物品鋪滿了整張長桌。突不花爾模一一審視,眼中含著濃重的陰郁。

烏丹臣低聲匯報:“衣服上有狼牙撕咬的牙印,還有一些碎肉和骨頭。馬匹的骨骸也找到了,只有一部分。”

突不花爾模沉聲道:“缺了很多東西吧……”

烏丹臣心中一酸,聲音有些怪異:“是。長刀、匕首、寶石、金銀……凡是值錢的都沒了。被帶走的應該還有幾匹馬。”

突不花爾模握緊拳頭,狠狠的敲擊桌面,“砰”的一聲,震的零碎物撲撲簌簌。

“他們是被殺死以后才遇著狼群的。”他咬牙切齒的擠出話。

烏丹臣完全贊同:“是這樣沒錯。”

突不花爾模的陰郁凝聚成化不開的殺意,森冷的道:“格力郎。再讓我看見你,就將你切成一塊一塊的碎肉喂我的鷹。”

烏丹臣的眼中同樣閃過殺意。那個叫格力郎的漢人一定是有同伙的,不然巴音他們怎么會全軍覆滅。這個漢人果然有問題。

“集合勇士們和個部落頭人。”突不花爾模顯露出一個地獄般的獰笑,“去夏人的邊關打草谷。”

報名的勇士很多。黛絲的婚事約定依然有效。巴音死了,對突不花爾模是個打擊。其它部落的頭領就沒什么感覺了。汗王親衛隊是突不花爾模的私人衛隊。平時也沒給他們什么好處,倒是經常一臉無視的輕視他們。故而,對于突不花爾模來說,帶有復仇意味的這次行動。對于他們,也就是一次平常的打劫罷了。

隊伍出發的時候,好多人都是嘻嘻哈哈,不甚在意。

“去哪一座城?”烏丹臣問道。

突不花爾模看看身后那一群嘻嘻哈哈的人,冷笑道:“既然人多,就去涼州城吧。速戰速決。”

烏丹臣沒有異議:“是。”

消息傳下去,眾人都很驚訝。達達忽兒代表東部四部落提出抗議:“涼州城并不是一個好選擇。那里的守軍數量最多,我們會有很大的傷亡。”

突不花爾模嗤笑:“可那里的錢財和女人也最多。夏人總以為我們不會進攻涼州。今天就讓他們看看,我瓦剌的男兒有多勇猛。你們怕了嗎?”說到最后一句,聲音陡厲。

左相王年紀大了,沒有來。兩位山瞻王也留守在了王庭。右相王只有三十多歲,年輕氣盛,當下就附和突不花爾模的提議。隊伍中的熱血小伙子們也被鼓動了起來。個個都表示就去涼州城。

涼州城一如既往的平靜。臘月的來臨給城中添了幾分喜慶。來來往往的人們為著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這個時節商隊都已經回了老家。以往熱鬧的商街變得冷清了許多。

鐘秀兒悠閑的坐在小院子里,曬著冬日的陽光。黃飯兒滿臉不高興的對著武嵐樓道:“你要把我們關到什么時候。快過年了”

“哎呀快過年了呀。”梁洪走進院子里,故做感嘆:“真是沒想到。遠離家鄉在軍隊里,整日里和一群男人混著。我都快忘了要過年呢。”

鐘秀兒閉著眼睛養神。好似沒聽見那邊的對話一般。心底卻在冷笑,軍需司務是負責補給的官員。別人或許會忘了過年。梁洪卻一定不會。因為軍中過年要采購的物品都是由他下單負責的。

那邊黃飯兒已經相信了,成功的被扭轉了思路:“真的嗎?你們軍隊里難道不過年?”

梁洪熱情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到不是。我們過年的,但是和百姓們不一樣。我們……”他繪聲繪色的開始講解,完全吸引住了黃飯兒的注意力。

鐘秀兒嗤笑一聲。幾乎可以想象這人的表情,盡情的忽悠。

武嵐樓更是無奈。細細的收拾手下的各色豆子。臘八快到了,他打算在院子里的小廚房煮些臘八粥。

一個士兵走了進來:“隊長。有一個女子帶著個孩子說是要見你。”

武嵐樓大吃一驚。手上的簸籮一抖,撒了一地的豆子。

梁洪面色一喜:“是不是弟妹找過來了?”

武嵐樓明顯很激動,追問那士兵:“人那,在哪兒?”

士兵笑道:“隊長不開口我們沒敢領進來。在軍營門房那兒呢。”

話沒說完,武嵐樓人已經沒了影子。

鐘秀兒詫異的睜開眼,疑惑的看向一臉笑容的梁洪:“……這個時候來探親?”

梁洪的心情看著應該很好,破天荒的沒有岔開話題,而是正正經經的回答了:“前一段時日,武兄弟老家寄了信來,說他媳婦突然離家了。武兄弟一直很擔心。現在有了消息,自然是好。”

鐘秀兒怔了怔,疑惑的問:“帶著孩子大過年的跑來邊關?”她琢磨了一下剛剛報訊士兵的話,“……好像沒提到有隨從吧?”

梁洪面色一僵。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疑點。不過他仍舊往好的方面想:“或許是在落腳的地方打理。弟妹先找了來也說不定。”

鐘秀兒好奇的道:“那他夫人為什么要背著人離家呢?來看自己的夫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梁洪面色越發僵硬了,含糊其詞:“這我也不清楚。”

鐘秀兒撇撇嘴。明擺著是有內情,不說就算。

過了一會兒,武嵐樓垂頭喪氣的帶著一個婦人過來了。該婦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身后跟著個丫鬟。

鐘秀兒驚訝的睜大了眼,這不是顧朗的夫人袁鹿嗎?

武嵐樓的神情夾雜著失望和激動,對著梁洪介紹:“這是鐘姑娘的親戚,特意來尋她的。”

梁洪愣了愣:“鐘姑娘的親戚?”語氣充滿了懷疑。

“是的,是的。”武嵐樓很尊敬的將袁鹿請進正屋,順道給梁洪使了個眼色:“咱們進屋說。”

而鐘秀兒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迫不急待的接過了袁鹿手中的孩子,低聲道:“您怎么來了?”

袁鹿回以她一個微笑:“進屋再說。”

于是四人進屋說話。黃飯兒被安排了任務,坐在院門口守門。

“梁大哥。”一進屋子,武嵐樓就迫不急待的壓低了聲音:“這位是顧嫂子。顧朗小將軍的夫人。”激動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梁洪吃驚的張大了嘴。呆呆的打量袁鹿。袁鹿微微一笑:“梁司務看著有些眼熟,是蜀州梁家的人吧。我記得廣平二年公公過壽,見過你一位本家叔父。最喜歡喝烈性的燒刀子酒。滿宴席的嚷著要喝。后來公公讓管家特意給您叔父上街買了一壇子過來……”

她不動聲色的說了幾件外人不知道的往事。最后取出一枚雕刻著雪地白狼的玉佩:“這是夫君的信物,兩位總該認識吧。野狼隊頭狼才有的配飾。”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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