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第兩百零六章陸府(上)
當天晚上,葉初陽詳細的和弟弟以及顧茗說了他為什么要搬出來單獨住的原因:“我是想著,咱們總住在母親這里,身邊伺候的,都是母親的人。想私下里打聽個消息都辦不到。你們瞧瞧阿征、阿恪。他們兩個的消息比我們靈通一百倍。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有專門伺候的下人幫著跑腿?”
顧茗自然沒意見,也輪不到他發表意見。聰明的閉上嘴不言語。葉融陽說不過兄長,可心里到底是不快活,任憑葉初陽好話說了一籮筐也照舊悶悶不樂。
要說二皇子葉融陽,雖然是公認的脾氣溫柔。可他好歹也是天子驕子,女帝陛下的小兒子。要風就不會給雨的主。心理上唯我獨優的氣勢不比葉初陽差。而且,他身為小兒子,遇著事了更喜歡找長輩依靠。于是,便瞅了個葉初陽被計都單獨指導武藝的機會,偷偷溜了來找葉明凈。
葉明凈得知是小兒子一個人來了,有些驚訝。葉融陽和她撒了一會兒嬌,扭扭妮妮的傾訴:“母親,我不想讓大哥搬走。”
葉明凈笑瞇瞇的回答:“不想就不讓唄。你忘了母親說的話了?若是你不同意,早早是搬不出去的。”
葉融陽皺皺鼻子:“可是大哥說的很有道理……”巴拉巴拉的將葉初陽勸他的話全說了。絲毫沒有出賣了自家大哥的自覺。
葉明凈笑的歡暢:“是這樣啊——早早說的果然有些道理。那暖暖為什么還是不想呢?”
葉融陽哼哼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不舒服。”
“嗯——,這倒是個問題。”葉明凈故作難辦的思索了一會兒,“要不這樣吧。你若實在不愿意,干脆就不講理好了。”
葉融陽長大了嘴:“不,不講理?”
“對啊”葉明凈認真的道:“既然心里總是不舒服,就說明他的道理沒說到點子上,什么時候心里舒服了,什么時候再同意他搬走。若是道理說不過他,就干脆裝聽不見。他講道理你不聽,他若兇你你就哭著賴上。這就是不講理。”
葉融陽遲疑的問:“這樣可以嗎?”
嘖嘖葉明凈越看越歡喜。多老實的孩子。要不支他幾招,還不被早早給指示的團團轉?笑嘻嘻的抱住他親了一口,蠱惑道:“傻孩子,管它可不可以呢。有用就行了唄。”
葉融陽似懂非懂的點頭。
二皇子殿下發脾氣了。這是上書房最新的新聞。二皇子殿下發脾氣的特征是生悶氣,主要對象是他的大哥。從一早起床開始,直至下午從演武場歸來,都是用后腦勺對著大皇子殿下,還時不時的用鼻子噴出一聲響亮的“哼”,以示他非常不滿。
葉初陽和他說話,他愛理不理,當做聽不見。然葉初陽一旦和別人交談,他又用‘被拋棄’的控訴眼神緊緊盯著不放。害的薛征和王恪不自覺的打哆嗦,都不敢靠近皇長子殿下十步以內。就怕引火燒身。晚上的時候,不管葉初陽說什么,他都是“我不聽、我不聽”,蒙了被子用屁股對著他。
兩天下來后,葉初陽有些吃不消了。死亡視線也就算了,關鍵是葉融陽不松口,他搬出來住這件事就毫無進展。于是,這一日下午練騎射。他自告奮勇和弟弟一組,拉了他來到靶場一角,好聲好氣的勸:“我不都和你說原因了么?就是想在身邊添置幾個小太監,好幫著咱們辦事。不是嫌棄你。別置氣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葉融陽一聽,又是他沒法反駁的話,抿了抿唇,一扭頭:“你別花言巧語了,分明就是不要我。”
葉初陽耐下性子辯解:“哪里是不要你。咱們不是還一樣每天讀書,練武、騎射么?又沒分開。也就是晚上不在一塊兒睡了。晨練難道咱們不在一塊兒的?讀書難道分兩個房間?還是騎射不在一起……”他口干舌燥,將能想到的都說了。
葉融陽仍然扭頭:“我不聽,你就是不要我了。”
葉初陽郁悶:“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葉融陽嘴一扁,抽抽噎噎起來:“你罵我?我就知道,你嫌棄我和你不是一個爹,你就是嫌棄我了。”
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葉初陽頭疼之極:“暖暖,你到底要怎么樣?”
葉融陽眨巴著含了淚花的大眼睛:“我要大哥別不要我。”
“我沒不要你。”葉初陽強調。
葉融陽眼睛一亮:“那你不搬走了?”
得問題又轉回原地。葉初陽唉聲嘆氣。不過看著暖暖這般不舍他,心中倒也暖洋洋的。
“你這般舍不得大哥可不行。”他換了個角度勸解,“你是男子漢,男子漢就得有擔當。不能總纏著哥哥。”
“那我就不當男子漢”六歲的暖暖小朋友理直氣壯的宣布。
葉初陽沒了轍。只能繼續三個人窩一間寢宮混日子。
葉融陽在母親大人的支招下,大獲全勝。
轉眼到了休沐的日子。葉初陽到底還是忍不住,在街上轉了一圈后,征求兩個同伴的意見:“咱們去阿均家瞧瞧吧?”
葉融陽翹了翹嘴,嗡聲嗡氣的道:“人家家里正忙亂著呢。”
顧茗也道:“過一段日子再去也是一樣的。”
今天領隊的是計都。葉初陽偷瞥了他一眼,道:“我從沒見過人家辦喪事,聽說挺熱鬧的。”
計都嘴角頓時一抽,無語的和他對視。葉融陽瞧了瞧自家親爹,心中閃過一絲愧疚。是了,大哥到現在還沒見過生父一眼。心里一定不好受。置氣歸置氣,沒道理讓大哥受委屈。就扯了扯計都的衣角:“我也沒見過辦喪事的。”
計都再度抽嘴角。不明白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為什么這倆孩子要弄這么復雜?開口道:“作為朋友,相互拜訪本就是正當往來。殿下見陸均,是為著同窗情誼。至于喪事,只是碰巧碰上了而已。難道說,朋友家辦喪事,就該遠遠避開,過門不入?那還成什么朋友。”
葉初陽眼睛瞬間一亮。對啊是他想左了。按計劃,本就是要來陸府拜訪的。沒道理碰著人家辦喪了,反而避開。那成什么人了?還是同窗嗎?思維一理順,立時就有了底氣。只是這么一來,就得以暖暖為主導了。他拉過弟弟:“暖暖,怎么樣?一起去瞧瞧?”
葉融陽當然說好。馬車便向著東陽侯府駛去。
東陽侯府里,陸詔一家正在接待客人。趁著休沐日,杜憫帶著妻子過來探望杜婉。他本人先和陸詔去書房寒暄,杜夫人則來到內院,看望杜婉。
房里彌漫著一股藥味。杜婉面色灰黃,手臂細的和竹竿差不多。無力的歪在床上。挽著家常髻子,蓋一床粉色繡彩蝶的錦被。形容憔悴。
杜夫人心酸的落下淚,“妹妹,怎么幾天不見,就又瘦了”
杜婉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嫂子,大哥呢,怎么不來看我?”
杜夫人坐到她床頭,握了她的手,冰涼如水,眉頭微蹙:“你大哥自然也來了。和妹夫在前面說話。一會兒就來看你。怎么身子這么弱,補氣血的藥吃了嗎?”
杜婉輕輕呼了口氣:“勞煩嫂嫂操心了。藥是每天吃的,實在是我這身子不中用。”
杜夫人嘆了口氣。瞧瞧周圍,發現屋里的人已經很機靈的都出去了,只有她們姑嫂。便道:“大夫說了。你這病是思慮過重。得放寬了心才能養好。太夫人臨終吩咐的事我都聽說了。不怕的。橫豎是個姨娘,孩子一生下來就抱到你身邊養。和親生的也差不多。再者,你是嫡母,就是孩子名聲言順的娘親,誰能說什么?妹夫是和明理的,為人心細,這么些年瞧著也不好色。你是他的親表妹,嫡妻原配。他最敬重的還不是你?你就放寬了心。再不濟,就算是妹夫一時糊涂,還有你大哥呢,斷不容他寵妾滅妻的。”
她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推心置腹。小姑子雖說沒有明面上的婆婆,可一直身體不好,子嗣無望。在內宅說話到底就弱了三分。親娘又隔得遠。這些話,也就只能她這當嫂子的來說給她了。
杜婉慘然一笑:“嫂子,你不用說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杜夫人暗自思忖,那她想要什么?留子去母?這可不好。不到萬不得已,走這一步可不妙。孩子長大了總會計較。不過,留著親娘到底也不是個事,孩子懂事了,有了念想,就保不準有岔子。她想了想,小姑子的顧慮也對。便壓低了聲音,隱晦的暗示:“你也不用愁。這婦人生產,本就難說。說不定那人就沒這造化呢?”
杜婉苦笑了一下:“嫂子,你不懂。”落寞的垂下眼簾。
杜夫人一陣膈應,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出不來。這小姑子還在做姑娘的時候就這樣,成天傷春悲秋、吟風頌月的。要她說,就是被公公和婆婆給慣壞了,其中還有她的夫君。弄得這么個仙女脾氣。半分當家主母的魄力都沒有。我不懂,那你倒是說出來讓我懂呀憑它是天上的星星,你說出來大家才能想辦法不是?“你不懂”,這是說我笨呢,還是說我傻?說了一車話,你就吐這么輕飄飄的三個字。神仙也難幫忙啊?
膈應了半天,想想還不能不管。這要是自己親妹妹,她早罵上了。偏偏是小姑子。還是她丈夫愛若明珠的小姑子。吹不得碰不得。平了平氣,再度柔聲勸解:“傻妹子。有什么不開心的,要說出來。你不說,誰知道你受的委屈呢?”
“嫂子——”杜婉哽咽一聲,眼淚如珍珠一般滾落。她能說什么?說陸詔太過上進?好男兒本該如此。說陸詔對她沒有真情?誰都不會相信。她只能涕不成聲:“嫂子,你不明白。”
杜夫人差點想翻白眼。
女帝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完結,后面還有一個大高潮,就是陸詔借用早早和葉明凈大對決。現在發新書的原因,是因為新書要養肥。養肥需要時間。
但是,大家也不要冷落了它。下月的粉紅可以投給《國色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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