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是妾,沒有封號的,只能穿庶民服裝。
庶民穿的布料便是、紗、絹、布。
在小綠新婚這天,姨娘同周夫人打扮起來,在服裝上那相差級別太大。可惜的是,周夫人徐姨娘的很多貴重的漂亮首飾當時被搶了,幸而有在陳嫂房里收的一些不算太好等著打賞的,所以也只能湊合著戴戴。要不然,就是那頭上的裝備,二人的區別就立馬顯現出來。
當然,周夫人平日里為了不顯得壓姨娘一頭,所以很是刻意低調,不待客,家居燕服基本在衣料上不太張揚,徐姨娘看來以前的衣飾也是極盡可能地華麗,可是一到面見其他夫人,或者有正式宴會,比如現在的婚禮,那從外在的服飾上就能一眼判斷出誰為妻誰為妾了。
這種視覺沖擊帶給文箐的感覺是相當地大的。雖然不可否認姨娘美是極美的,可是兩人就是相處再好關系,地位擺在那兒,在人前的展露一眼看到底,誰高誰低。所以說,為什么那么多小說里妾要爭風,這長期的壓力要是沒有影響,那這人心理承受能力實在好,要不就是那個妾根本不在乎。
這個時候,周大人能起來走幾步了,婚禮這天,周大人被扶了起來,穿了他的常服,五品同知大人,讓文箐也長了見識了一把。比如說:品官常服用雜色纻絲、綾羅、彩繡。但是各官吏衣服不許用玄、黃、紫三色。就是床上的帳幔,帳篷,轎子馬車上裝飾也如此。如果有違者,將連染造之人都要受懲罰。織繡龍鳳文那更是謀逆的大罪。
周大人所著便是五品或者七品都能穿的,烏紗帽,衣為青色,盤領右衽袍,纻絲,當然也可穿紗羅絹,小雜花紋,大約為一寸五分大小。束帶。袖寬三尺。
記得明朝的官員衣服上個好大的圖片補丁似的,原來真叫“補子”,就是背后也有一個。對于五品的官,就是熊羆。
對于服飾的話,因為用途有很多,不同場合,穿的就很大不同。文箐也當時也不好去找陳嫂要看周大人那些衣服。
要說某個朝代對服色要求,崇尚,比如:夏尚黑,商尚白,周尚赤,秦尚黑,漢尚赤,唐尚黃。
對于記憶中,總覺得明朝尚赤,也就是崇尚紅色,確實,那是作為大的朝慶典之類的朝服,便是外穿赤羅衣內著白紗中單。以后再慢慢與君細細道來。文箐現在只是好奇,窺得一點皮毛,加上不知哪里灌輸來的模糊印象,她了解到的實在有限。反正一點一點積累吧。
最最關鍵的是:不論是小說或者電影電視劇,哪怕是昆曲戲劇里看出來的明代服飾,全是經過美化改良的版本,而明初又是一個極節儉的,而且要求制式必如明禮制規定中相符,否則便是越制,所以亂穿亂改不得也。這是文箐看完這場小型服裝展以后的感受。
唉,俗話說的“母憑子貴”,妻則憑夫貴矣。周夫人的品銜隨了周大人,服飾自然也是隨了他,所以說,這難怪古代“以夫為天”了,可不是嘛,不僅僅是衣食父母,要是放21世紀,那更是一切虛榮與傲驕的本錢啊。
這些衣服裝扮粗略講了講,反正結婚上的穿著這點皮毛周大人了些。講完了,其他的略講一下出嫁前的小事情了,文箐參與得不多,因為有跟屁蟲文簡在,所以大多就是提前從陳嫂嘴里迸出來的參差不齊的星星點點。
因為備婚這段時間里,阿靜忙著照顧周大人,阿素只管著廚房里的一切,倒是少有時間來交流。周夫人忙著和陳嫂準備來準備去,這個時候就偶爾感嘆一兩句。
好了,小綠也找人來開過臉了,可惜當時沒見著,因為下人房里,文箐也不能帶著文簡去擠著參觀。又找了什么美容類的東東糊了臉,美容了一把。據說,新娘的手是最要好好地保養又保養的。
陳嫂嫌屋子小人多,道:“小姐,你還有好些年呢,別著急。到時就知道了。”
這話,讓屋子時所有人都樂得哈哈大笑。文箐被笑得個大紅臉出來,不就是好奇嗎?想知道古代保養品質量如何,怎么做的?買的是什么個價格?想來《紅樓夢》里那一套一套的,自己是看不著了,想也想不起來了。當年還是小時候看過一次,丟于腦后了。
唉,其實,她是聽阿素說起過,有“婚書”這以一回事。當時她就好奇是個什么樣兒的。結果到了小綠臨出嫁,也沒找到好時機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想利用最后兩天去問了,結果還被陳嫂這么一說,沒轍了。等以后其他人出嫁再說吧。
反正里外給小綠收拾了兩天,小綠出嫁大早上,天都還沒亮呢,聽說請了陳嫂特意去給小綠梳了頭,婦人髻,插了兩只銀釵,戴了耳環,細細的似琉疏,樣子挺好看的。
小綠把周夫人當娘家人,給周夫人,周大人,徐姨娘在周大人的房間里都磕頭拜了禮。又給文箐姐弟了磕了主仆頭之禮,文箐慌張得忙把周夫人事先準備給她的荷包遞了過去,道了聲:“新婚燕爾,百年好合”。
在這種跪拜下,手忙腳亂的,原來準備的詞都忘了,說沒說錯都不知道。后來自己總結:就不是個當主子的料,沒有當主子的意識啊,要不然怎么會慌成那樣,真是露怯啊,看來幾百年的文化差異那是N大的。
倒是文簡受了禮后,掏出荷包道:“喏,給你這個,姐姐讓我說:花好月圓,結發白首。哦,永結同心……”好一副少爺模樣,說得還公公正正的,讓文箐汗顏不已。叫一個生理年齡比自己小了三歲的三歲小孩給比了下去,這何顏以堪啊?吐血啊吐血。明明教的不是這樣的,不過當時說得詞有些多,他記住的是這三個,至少每句都是應景的,沒說錯,所以還是件好事。最最主要的是這個弟弟,不居功,還記得讓自己落個好。
這些,卻叫周大人都樂得開懷,周夫人更是高興,道:“老爺,這可像你啊。”
姨娘笑得露了牙齒,嗯,蠻白的。陳嫂在旁邊直夸少爺少姐如何如何。小綠又拜謝。這禮叫新娘出嫁辭行。大的主子三人都給了紅包。文箐姐弟就被哄走了。
外面是鬧哄哄的周大人估計是新郎來接人了。女人們大多在后院里,文箐也被算作女人了。唉,明明還是個兒童,古代叫什么來著,哦,“垂髫”。
文簡要到前面看熱鬧,被姨娘抱了,說怕人給擠著了,或者傷了。哄不過來,文箐只得過去幫忙,想偷看都不成。明明是發生在眼前的事,自己卻得當作他們在天邊。
后來,不知為啥,把周大人給背了過去,聽說是到得廳堂上,小綠又和新郎一起拜。看來這是夫婿給翁姑行禮。這過程有點亂,人太多了,所以文箐被禁止到前面去,聽的都是豆子與栓子通過間歇性的觀禮得來的內容跑來轉述的,相當相當的零亂和不靠譜啊。
還說周大人轎子這回事,小綠是該李誠背上去呢,還是由新郎給整上去,因為風俗不同。最后周夫人道:“就由新郎吧,咱可是把人交到他手里了。”
總之,曾經在21世紀里并無八卦意識的文箐,到了這里,再一次在無聊的生活中,只覺這些有助于自己了解周圍世界,所以就如嬰兒吸奶一般的熱情來吸收這些亂七八糟在她以前不會搭理的一些常識或者閑侃。
聽到要上轎,文箐等廳里人聲少了些,把栓子與豆子拉住照顧文簡,也跑到門口去看了一眼明代的轎子,是不是真那么回事?要說她為何這么急著去看,這里有個小故事。還是高中時,去玩,就有一個抬喜轎的節目,結果文箐倒霉悲催地抽到了新娘坐轎這個,那個轎啊,真是晃啊,小啊。可等她這回一見這個轎。也算是自己有了歷史記錄了。至于里面到底晃不晃,安穩不安穩,目前她的體會紀錄為“0”。
結果一看,發現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嗎?喜橋?紅色,帶頂?!美的你!
簡單的說來是這樣的一種轎子——黑色油漆的,齊頭平頂,皂縵。
人家說結婚的喜轎在以前電影電影劇里都是可以的,紅色啊,畢竟結婚就這一次。老朱可不管這個,厲行節約。不過結婚嘛,那就
在轎柱上各角掛桃紅的彩球。算是喜慶了。等過了這婚禮,小婦人你要是想坐的轎回來歸寧,還是那烏七麻黑的平頂轎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11路走回來的。
唉,這不是小說里說的,抬妾室進門小側門的那樣:一頂青衣小轎就抬走了。姨娘著的桃紅衣裙娶了進門
只是,小綠不會從人家側門進,畢竟是正式啊。而且她著了桃紅淺紅,也不是妾室內。
所以,一個時期一種時尚,一套禮儀。
至于后面的夫家禮儀,沒看到,打聽也不好意思打聽了,被陳嫂那么笑話過以后。更何況,陳嫂也跟著去了。唉,沒人聊。
總之,小綠由周夫人給做了兩套衫裙,也算是風光出嫁了。周家是花了一千二百貫買了一些新婚嫁妝,幾匹布料,還有送她舅姑的一套。除了身上戴的首飾,又另送一套頭面——什么是頭面?就是一顆腦袋上的裝飾物全算,包括耳環。又給了六百貫鈔,全下來是二千貫,包括安排酒宴,吹打鼓樂什么的,花了一百八十貫左右。
陳嫂和阿靜,阿素都送了點兒小物件,也算是熱熱鬧鬧辦了一場婚宴了。
而文箐,對一些事有了些了解,對一些事卻發生了好些興趣,卻如同上次周夫人解決債務事件一樣,諸多問題現在還不能問出嘴,且待后來再慢慢逐一了解。
喜氣,在鞭炮中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