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成雙

第三十七章 夜半話聲

住宿的問題暫時得到解決,莫然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暫時放下了,雖說知道借住在吳媽媽這里不是長遠之計,但是起碼爭取到了時間可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好好地做一番打算。

莫然側過身子將視線放到了那一張嬰兒床上,吳媽媽說那是她兒子在牛牛出聲以前自己親手做的。房間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楚,唯有通過從窗戶透進的隱隱月光,看到那小家伙安睡的迷蒙身影。

不由得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昨日愁已去,今日幸運來。對莫然來說,穿越到這里并沒有什么損失,反而了卻自己在現世的頹廢生活,在這里還了自己一個心愿,有了真正屬于自己的親人。雖然沒有十月懷胎,但是卻是自己拼命才生下來的孩子,那是從自己身體剝離出來的骨肉。

想著想著莫然漸漸地覺得眼皮有些沉重,她側回身子平躺著,聽著身旁來自吳媽媽平緩的呼吸聲,心中幸福感滿滿地溢了出來,她很想轉過身去抱著吳媽媽睡覺,從小到大她都渴望著能像其他女孩兒一樣,幸福地抱著自己的媽媽睡覺,可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看似平凡的愿望,卻從未實現過……

突然,背后一股涼風襲來,莫然想要扭過頭去卻再一次感受到有人的靠近,她閉上眼睛假寐,心中卻有些了然。

當曾如玉掀開簾子悄悄潛進屋內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安靜溫馨的一幕,她微微抽動了一下唇角,白色的褻衣在迷蒙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核人!她輕抬腳步無聲無息地靠近莫然,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隨后將手慢慢地伸向她……

莫然猛地睜開眼睛,一個起身坐起,嚇得曾如玉后退好幾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莫然,又不敢發出聲音。

輕輕地翻身下床,緩緩走到曾如玉跟前,莫然對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出去談一談,曾如玉此時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轉身率先而去。

“說吧!你要多少?”

深更半夜摸進自己入睡的房間里,并將手伸向自己其目的已經很明顯,莫然不喜拐彎抹角,出了臥房便開門見山地問曾如玉。

“什么?”

“在我面前不需要偽裝,我知道你是為了錢。”

“呵呵……你們有錢人就是這樣,以為自己有了錢就什么都可以用錢打發了。”

此時莫然已經沒有心情跟她玩兒這無聊的對話游戲,頓時覺得煩躁無比,她并不討厭曾如玉因為一些原因而導致思想有些偏激,但是她卻十分看不起自己不去努力,只懂得自怨自艾的人。

“有錢人?有幾個人天生就有錢的?如果自己不努力不爭取,難道你真的指望天上會掉銀子?”

說完莫然已經毫無耐性跟她繼續,毫不掩飾她的不耐,重重地冷哼一聲便坐下:“其實吳媽媽說的沒錯,你還這么年輕沒必要為了一些過去而把自己逼成這樣,你完全可以走出這個家庭,去過你的新生活。”

見曾如玉眼中有些什么情緒在流動,莫然接著說道:“而且……你不是很討厭這貧困的家,窮苦的日子么?”

“以你的姿色,想要找一個能養活你,能給你好日子過的男人其實不難。”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再也不敢指望男人!”

看到她眼中閃過的痛楚與糾結,莫然突然有些明白了,在她身上一定有發生一些什么故事,否則吳媽媽也不可能一直這么心甘情愿地照顧她,就算被她辱罵也毫無怨言!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而這個中間的主人翁,吳媽媽的兒子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如玉……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

“難道不是嗎?一看你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太太。”

“呵呵……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我又為何會找不到落腳地,又為何孤兒寡母的流浪在外?更何況我現在還在月子里!”

曾如玉詫異地看著莫然,她明明就穿著上好的衣衫,有著一個可愛的兒子,臉上也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最重要的是她還有錢!那她還有什么不好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我的難處便是我根本就沒地方可去,若不是在途中遇到一個好心人,我現在很可能早已經死了,帶著我肚子里的兒子死在大雨里!”

“……”看著莫然眼中閃現的悲痛以及無奈,曾如玉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莫然說著話。

“而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有錢人家的夫人,反而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什么”

“總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你的命運會怎樣,便只能靠你自己去把握,你是想繼續這樣徘徊在過去與痛苦之中,還是放下一切從新開始,其實只在于你自己怎么想。”

“重新開始?”

曾如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茫,她此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錯誤的,究竟要怎樣自己才會快樂!是不是放下過去就真的可以快樂?

“如玉,我看得出來其實吳媽媽真的很擔心你,她總覺得她欠了你很多,所以為了你也為了吳媽媽,讓彼此團結起來一起努力好嗎?”

“婆婆……”

“吳媽媽真的很關心你,下午在集市里她一直都在念叨,家里有一個很漂亮很好的兒媳婦,兒子走了這么多年還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卻是刀子嘴豆腐心……”

莫然將下午吳媽媽對她講的一些話,經過加工便說給曾如玉聽,看著她臉上漸漸緩和的神色,莫然心中有一種感覺,曾如玉會改變,她依舊會變成吳媽媽口中的那個好兒媳,溫柔美麗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婆婆她……老了。”

突然間曾如玉口中喃喃地吐出這么一句話,讓莫然自然而然地止住了話,她看著曾如玉有些失神的模樣,給她時間和足夠的空間,希望她能慢慢走出來。

“短短的幾年時間,婆婆就滿頭白發就這么老了!”

兩行清淚從曾如玉如凝的臉龐滑落,她用雙手無助臉龐,無聲地痛哭。不知何時蹲在地上的她,將下巴抵在膝蓋上,低下頭把臉掩埋在膝蓋里,唯有那顫抖的雙肩顯示著它的主人,此刻是多么的悲傷,多么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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