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190、邀請

文章正文190、邀請

190、邀請

次日一大早,墨清和大平兩人騎馬馱著箱子往太湖的震澤山莊去退謝禮。(愛惜書)

云舒算著時間,覺得他們下午未時左右應該會回,可是一直到晚上關了城門,也不見他們回來。

云舒點著房中的油燈,一直守候,心中各種揣測。

是因為帶了太多錢財,路上遇到劫匪了?

不會不會,墨清武功高強,斷然不會有事。

那是找不到震澤山莊,在太湖里迷路了?

太湖三萬六千頃,其中有四十八島、七十二峰,他們從沒去過震澤山莊,倒真的有可能在里面迷路

云舒自責的自語道:“疏忽了,疏忽了,該找人帶他們去的,現在怎么辦才好?”

云舒定下神想了想,那兩個人是常年在外面奔波的,就算真迷了路,有武藝和錢財傍身,也出不了什么問題,決定明天等城門開了,就雇人去太湖找他們。

第二天,云舒早早的就起身去找鳳來樓的人幫忙,她還沒把事情跟掌柜的說清楚,就見墨清和大平回來了

云舒喜出望外,忙過去問道:“你們沒事吧?一夜沒回來,急壞我了”

大平“嘿嘿”笑道:“師父就是怕云姐姐擔心,所以帶著我連夜趕回來,因城門關了進不來,我們在城外歇了一宿,城門一開就進來了。”

云舒看到墨清和大平的衣襟上都沾有草色,看樣子,他們像是露宿在樹林里的。

已經到十一月的霜降天氣,晚上該多冷啊

“快進房,我給你們倒杯熱水喝”

待他們喝了熱水,吃了早點,全身活絡了過來,云舒才問起昨天去震澤山莊的事情。

“震澤山莊很有名,沿途問當地百姓,都知道怎么走,不到中午,我們就坐船到了山莊外,只是求見他們莊主費了些功夫。”

大人物自然不好見,哪怕墨清和大平把來意說明白了,守門的武士也不放他們進去,只說會先給大少爺傳話,看是真是假,再決定如何辦。

“那個周子輝,真不是個東西”大平說起周大少,就一臉的憤慨,“我和師父好不容易把他給等出來了,他看了眼我們,再看了看地上的箱子,竟然矢口否認,說從來沒有誰救過周小姐,更沒給過誰謝禮,就讓人趕我們走”

云舒詫異的揚起了眉頭,她設想了多種情況,偏沒想過周大少會否認此事

是怕他們貪心不足繼續索要好處?還是周家拒絕因此跟外人攀上關系?

云舒心中微怒,沒想到周家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一家人

看到大平臉上有傷,云舒皺眉問道:“他們趕你走,所以你跟周家的武士動手了?”

大平點頭,說:“是啊,周子輝睜眼說白話,我跟師父自然要他把話說清楚,別弄的好像我們死纏爛打一樣。誰知言語不和,就動了手。師父可厲害了,打翻了他們幾十個武士,直把他們周莊主給驚動了才罷休”

墨清原本在旁邊沉默著,聽大平說到他,不自在的低咳了一下。

云舒對墨清舉起大拇指說:“墨大哥打的好,那群忘恩負義的,就該打”

又轉頭問大平:“后來呢?周莊主出來怎么說?”

大平又喝了口水,說:“云舒姐,你肯定想不到,周莊主竟然都不知道他家女兒曾經離家出走過”

“什么?”

云舒眼睛瞪的滾圓,從最近的太湖沿岸步行到吳縣,也得兩天時間。周子冉離家兩天沒人發現,而且周子輝來客棧找周子冉的焦急樣子,分明是知道自己妹妹丟了,怎么偏偏周莊主不知道?

大平繼續說:“周莊主當即大發雷霆,命周子輝跪著把話說清楚,問他們兄妹到底做了什么事。周子輝一口咬定我們是訛錢的騙子,直到震澤山莊的一個管家看他被打的不行,出來說了真話。”

“原來周子冉離家出走是他們家管家安排的。周子冉在家因狗的事情鬧脾氣,頻頻逃跑,管家就想著,與其等她跑不見了,不如偷偷把她送到周子輝那里讓他哄哄,兩兄妹關系最好,周子冉一定會消氣,回來也就好了。

誰知管家剛派人把她送出去,看著周子冉的人沒看住她,真的把人給弄丟了。管家嚇的把事情瞞了下來,迅速派人聯系周子輝,幸而第二天就把孩子找到,速速送了回來。所以周莊主一直被周子輝和管家瞞在鼓里,以為周子冉被關在房里,從沒外出過。”

竟然還有這樣一層事情,難怪周子輝矢口否認,要把他們趕走了。

云舒問道:“知道真相之后,周莊主什么反應?周大少又是什么反應?”

大平樂呵呵的說:“周莊主自然是氣的不行,下令狠狠的責罰周子輝和管家二人,連周小姐都一并罰了,讓她跪在院子里抄書十遍,不抄完沒飯吃。周子輝聽了,只求替周子冉的罪一并受了,讓周莊主不要罰他妹妹,但周莊主不肯,說她就是被寵壞了,若不教訓教訓,以后只怕不知道個輕重。”

聽完,云舒皺起了眉頭,心中暗嘆:事情被他們捅破了,周子輝一定恨死他們了吧?

她微微沉住氣,又問:“周莊主又是怎么對待你們的?”

聽到云舒問這個問題,大平眉飛色舞的說:“周莊主跟周子輝兼職不像是父子倆,周莊主雖然發脾氣的時候有點恐怖,但是對我們確實謙和有禮,一點也不拿架子,對我們又是賠罪又是致謝,讓我和師傅大吃一頓之后,還留我們住在那里,說是親自派人來接姐姐你過去一聚。師傅怕你等不到我們回去擔心,不肯留宿,周莊主只好放人,說今天再派車來接我們。”

聽完前因后果,云舒側頭思索起來,只怕事情變的復雜,買下胥母山的事情要泡湯了。

墨清這時才開口,問道:“云舒你在擔心什么?”

云舒輕輕嘆氣,說:“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們這一舉動捅破了一個既要被揭過的秘密。我們無心做了壞事,周大少、周小姐、管家及其他相關人都受到責罰,心中必然是對我們心存怨恨。就算周莊主是個知禮之人,誠意感謝我們,但是買下胥母山之事,只怕會在暗地里受到不少阻撓,沒什么成算吶。”

墨清和大平聽了,附和著點點頭,一時都發起愁來。

云舒轉而笑道:“不過也沒什么,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就算買不下胥母山,我一樣有辦法,而且,事情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云舒心中的確做了兩手準備。

若買不下好地方建茶園,那么開春的時候,她就租個園子,弄些人手,先收了當地其他茶園的新鮮茶葉,再炒制加工,繼而轉賣。僅這一加工轉賣,東西就完全不一樣了,價格自然也不一樣,她照樣可以從中謀利。

只是,她擔心頭一年這么做可以,第二年若有人知道她高價轉賣,必然會哄抬原料的價錢,甚至不給她提供茶葉,若能有自己的茶園,一邊種植開墾,一邊加工轉賣,會省卻不少擔憂和時間。

當天中午,震澤山莊就來了兩輛馬車到鳳來樓接云舒眾人過去。

護送兩輛馬車的武士有近二十人,每輛馬車除了車夫,還各配了兩個做事熟練的仆婦伺候。

云舒、丹秋帶著云默坐了一輛馬車,墨清、大平、毛大叔坐了另一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向震澤山莊而去。

云舒靠在軟軟的車廂里,吃著香脆的梨子,十分感慨。

如今的耕種條件決定人們靠天吃飯,八至九月是吃鮮梨的季節,到了十一月還能吃上梨子的人家可不多,更何況這梨子還是脆嫩多汁,絲毫不見皺皮或壞爛。

馬車咕嚕行了大半天,直到入夜才趕到了太湖邊的一個渡口。

渡口的橋旁掛著兩排燈,近水面停著一艘不小的船,因天黑看不清楚具體樣子,但是那如樓一般的陰影已讓云舒覺得有壓力了。

渡口旁守著一名中年男子,見車隊來了,連忙迎上來,對云舒身邊的一個仆婦說:“趙嬸子,你們可算把人接來了,莊主查人來問好幾遍,快請貴人進莊吧”

那仆婦掀開車簾,云舒帶著云默下車走到渡口,仆婦見狀要扶云舒上船,卻被從后面趕來的墨清接過手,親自扶著云舒上船,而丹秋也是由大平親自牽上船的。

來到船艙里,墨清、大平等人自覺站在云舒周圍,把婦孺圍在了中間。看到他們警覺的樣子,云舒的心往下沉了沉。

墨清和大平一左一右保護著女人和孩子,神色很嚴肅,云舒不知是之前她說周子輝會記恨他們,讓這兩人太緊張,還是他們警覺的發現了什么狀況?一時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大晚上的在深湖之中,小心些總是沒事。

晚上的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只聽到水嘩嘩的聲音。

迎接云舒的中年人主動說起話來:“貴人們還沒吃飯吧?莊主在莊內擺了盛宴,只等諸位過來,我們馬上就靠岸了。”

云舒沖他笑笑,沒有多搭腔,只把云默摟在懷里,摸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