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云記

0549人貴有自知之明

正文0549人貴有自知之明

正文0549人貴有自知之明

送走莫春意和柳玉桃,常寧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伸手無意的在自己的額頭上一抹,才發現額頭上冒出了汗水,不禁自嘲的笑起來,居然在這有些寒冷的深夜出汗,居然在女人面前出汗,真的是越革命越膽小了。

莫春意和柳玉桃要是真的結成攻守同盟,未尚不是件好事,至少對常委會里的其他成員是個牽制和震懾,莫春意擺脫皮家自立門戶,現在可謂步履艱難,有了柳玉桃的幫助,基本上就能穩住陣腳,有了與別人抗衡的資本。

一個是熱情如火,一個是柔情似水,真是一對相得益彰的完美組合,女人是感性動物,只要能好好加以領導,發揮出來的政治威力一定強于男人,何況這兩人在上面,除了商洛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依靠商洛,不就最終等于依靠自己這個一把手嗎。

李效侖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一手提著一個紙袋,一手在門上輕叩了兩下。

“領導,你沒事吧?”

常寧正拿著手帕擦汗,被李效侖的這句話問笑了,“他娘的,冬天吃冰棍,冒出來的都是冷汗那……噢,對了,文件天亮前能搞出來嗎?”

“有我盯著呢,打印室正在加班加點。”李效侖關上門后,將手中的紙袋放到了辦公桌上,“領導,沒什么小菜,只有一點花生米,喝幾口壓壓驚。”

“壓壓驚?效侖,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經不起考驗的人嗎?”

常寧向來嘴硬,其實李效侖說到他的短處了,剛才幸好是兩個女人,要是落了單,再撩撥一下,他非崩潰不可,誰讓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呢。

“借用現在的流行語,說句不敬領導的話,理解,完全可以理解么。”

李效侖打開一瓶白酒,往兩個杯子里倒滿,遞一個到常寧手上。

“效侖,酒桌上不分尊卑,沒有上級下級,光喝酒可沒什么意思啊,這是兩個有故事的女人,你身為四朝元老,肯定是了如指掌,給我整幾段,一定比這花生米更能催酒,比方說,你有沒有中招?”

對于男人,尤其是酒桌上的男人,女人就是永恒的話題,生命中,工作和生活里的主旋律,只不過男子漢敢于掛在嘴上,偽君子們卻藏在心里。

“嘿嘿,我哪敢呀,一個排在末尾,主要任務是做記錄的常委,即使有賊心,也沒那個膽啊。”

常寧壞笑著,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酒,不講風度的用手抹起了嘴巴。

“領導面前,你就別吞吞吐吐了,時代不同了,謙虛沒用了,過分的謙虛更沒有了市場。”

李效侖笑著,為常寧的杯子里續了酒后,慢慢的說道:“領導有所不知,當年萬錦縣可不只這兩朵麗花,她們呀,只能算是小字輩了。”

常寧微笑著說道:“這我知道,不就是商洛付書記么,三個女人一臺戲,萬錦縣一定很熱鬧。”

“沒錯,那時候商洛付書記還在萬錦縣工作,說起來,三個女人年齡上依次差了四五歲,正好符合干部梯隊建設的需要,起點不同,現狀各異,商洛是付縣長,莫春意是正科級,柳玉桃剛從下面公社調上來提了正科級,而且,三人都同皮月桂淵源頗深,商洛的母親是皮月桂的救命恩人,莫春意同皮月桂幾十年的那種關糸,你是知道了的,而柳玉桃,實際上也是皮月桂力排眾議,作為女性兼少數民族干部,重點加以培養,說起來也有提攜之恩。”

常寧說道:“同出一門又能咋樣,親姐妹也會反目成仇呢,何況是三個吃政治飯的女人,兩個鬧不起來,強者為王嘛,三個湊到一塊就不得安寧了。”

“可不是么,呵呵,當年這三位可是斗得不可開交,成了康樂鎮的熱門話題,柳玉桃實際上也不是省油的燈,仗著年輕貌美,青春氣盛,率先挑戰商洛的老大地位,莫春意得寵皮月桂,性子本就潑辣,敢說敢做,不甘寂寞的加入戰團,當時兩人同心同德,很想把商洛從萬錦縣第一女強人的寶座上趕下來。”

常寧樂道:“老二老三斗老大,風險極大,勝算不大,老二老三傻喲,任何一個聯手老大,都能把另一斗打得落花流水。”

“領導說得極是,何況就權斗謀術,莫春意和柳玉桃加一塊,也不是商洛的對手,商洛在省城待過,算得上見過世面的人,剛柔并濟,綿里藏針,大氣而又注重細節,一糸列反擊動作,整得莫春意和柳玉桃潰不成軍,你們在我工作上找茬,我就從你生活作風上著手,礙于皮月桂的面子問題,商洛沒抓莫春意的現形,卻很快在康樂鎮制造了一個輿論,說莫春意的兒子不是她丈夫所生,是她和皮月桂的種,一招就讓莫春意偃旗息鼓,退出戰團,而對付柳玉桃,就更直截了當了,商洛主管財政工作,柳玉桃是文化局局長,找個理由說你的財務混亂,浪費多多,限期整改,行政開支扣卡拖欠,工資也比其他單位延后一個星期下發,不到三個人,柳玉桃也垮下來了。”

常寧淡淡的評論道:“官場爭斗,猶如江湖爭鋒,勝者為王敗者成寇,只要結果不論手段,勝利者是不會受到譴責的。”

常寧又喝了幾口酒,笑問道:“你認為她們的合作可信度多大,威力如何?”

李效侖笑了笑,“只要領導你在此主政,她們會合作得很好,至于威力,可以說其他人難與爭鋒,領導你是知道的,統戰部長蔣寶龍也是少數民族,他也是上面沒人,和柳玉桃一向很團結互助的,兩女聯手,常委會里至少有兩點五張鐵票了。”

常寧若有所思的說:“這么說,兩個女人要成大山頭嘍。”

李效侖心里一笑,當了這么多年的縣委辦主任,他知道其中的道道,一把手不怕下面爭斗,怕的是下面聯手,要是下面抱成一團,一把手就有被駕空的危險。

“領導放心,我說過,只要你在,她們聯手,對你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哦,此話怎講?”

“嘿嘿,領導這是明知故問了吧?”

“少來這一套,本領導恕你無罪,快說快說。”

李效侖又開了一瓶白酒,為常寧的杯子里倒滿了酒。

“領導,你沒見莫春意和柳玉桃兩個人每次看你的目光嗎,除了崇拜敬畏,你就沒看出別的什么來?”

李效侖小聲的說著,模樣神神道道的,瞅得常寧又氣又好笑,他所指的別的什么意,是個男人都能聽出是什么意思來。

不過想想也是,莫春意就不用提了,隨時都能寬衣解帶的人,至于柳玉桃,常寧自信也有辦了她的能力,可惜曾為巫山難為雨,他現在根本沒有辦這兩個女人的心思。

“效侖,我發現你也蠻八卦的,也是個內心極其陰暗的偽君子,照你所說,本領導是到萬錦縣來看美女的嘍,天涯何處無芳草,就你們萬錦縣的芳草又鮮又嫩又可口?”

“嘿嘿,當我沒說,當我沒說,領導,你有言在先的,言者無罪啊。”

常寧微笑著,頓了頓后問道:“效侖,你四十九快五十了吧,你跟我說說,你有什么未來的打算,或者說,你對自己是怎么定位的……我要聽的是實話。”

“謝謝領導的關心。”李效侖坦誠的說道,“人呀,貴有自知之明,在現在的干部制度下,我這檔子年齡的付處級,實際上是沒有未來的,不瞞領導,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在你的任期之內,平穩安全的做好本職工作,那時候,我也敢退出一線了,領導如果開恩,再給我個人大或政協的付職,混到六十歲,就算革命到底了。”

常寧笑道:“基本想法,符合實際情況,那第二個目標呢?”

“這不都是因為領導你的信任么,使我萌發了第二個目標,在縣一級干部結構中,付處級實際上有好幾個臺階,相當于付處級,非常委付縣長,這兩級被我僥幸闖過去了,我現在處于第三個臺階上,就付處級來說,我上面還有兩個臺階,一是郭秋平莫春意孫正邦這一級,二是張福林林正道那樣的付書記一級,我確實有這個心思,想在領導的幫助下,能在五十三歲大限到來前,爬到那一步,擺脫這干了十余年的縣委大管家的尷尬角色。”

常寧點點頭,笑著說道:“這要求不算高,付出了,就應該有所回報嘛,繼續說繼續說,我最喜歡聽別人訴說自己的雄心壯志了。”

“嘿嘿,那是我內心一閃而過的念頭,領導,那就不必匯報了吧。”

“你看你看,又不爽快了是不是?怕什么,就當是向領導和組織匯報自己的思想活動嘛,這可不許打埋伏哦。”

李效侖又是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喝了幾口,“我先壯壯膽,壯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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