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00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正文100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聽了白鐵心的話,丁國明吃了一驚,“林開寶怎么了?”
“他擅作主張,找古廣明攤牌了,讓他去邱玉寶那里把方案偷出來。”白鐵心一邊說,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丁國明稍稍松了一口氣,“老白,你認為,古廣明靠得住靠不住?”
白鐵心斷然說道:“關于這個古廣明,你倒大可放心,就我們紀委現在掌握的材料,足夠他把牢底坐穿的,他是個明白人,他的小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讓他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卻做。”
“哦,那就好……你是擔心他,搞不到方案?”
白鐵心又是搖頭,“那也不至于,邱玉寶是有名的馬大哈,兩人在同一個辦公室,古廣明想搞他,應該還是綽綽有余,何況我早有安排,在古廣明行動的時候,我會設法把邱玉寶引開的。”
“怎么引開邱玉寶呢?”
白鐵心笑道:“邱玉寶在市府辦分管信訪工作,明天上午,我們紀委有個關于信息工作的座談會,你丁付書記完全可以帶著他過來參加嘛。”
丁國明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我先不通知他,等明天上班后再說,打他個‘時間差’……噢,對了,古廣明能打開邱玉寶的保險柜嗎?”
“呵呵,邱玉寶的保險柜,又不是你們市委機要室的保險柜,那是防君子的,防不了小人,古廣明早就記下開柜的密碼了。”
丁國明嗯了一聲,“那你還擔心什么?”
“怎么說呢?”白鐵心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常寧的一糸列動作,仿佛就象一個巨大的圈套。”
圈套?丁國明心里怔了一下,“老白,這么說,你也有這個感覺?”
白鐵心點著頭說道:“反正我一直在懷疑,懷疑常寧是有意設的局。”
“說說你的根據。”
“第一,常寧向來在經濟上十分清廉,不可能為了撈一把而耽誤自己的政治前程,第二,即使想大撈一把,也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哪有他這么大張旗鼓的,第三,……總之,疑點多多啊。”白鐵心一口氣說了不少。
丁國明一邊聽著,一邊不住的點著頭,“老白,我也有你的這種感覺,可是反過來仔細一想,你說的這些疑點,完全可以反過來理解啊。”
“呵呵,倒也是,我都快想糊涂嘍。”白鐵心苦笑道。
丁國明微笑道:“也許,是我們想得太多了,剛才和朱省長通了電話,他一下子就指出了我這個優柔寡斷的病。”
“哦,朱省長怎么說?”白鐵心最關心的,就是朱永軍的態度了,因為朱永軍能決定他的前程。
“老白,你和我,還有林開寶,我們三個人,誰和朱省長最親?”丁國明問道。
這個問題令白鐵心頗感意外,“老丁,這還用說嗎,朱林兩家有五六十年的交情,當然是林開寶最親了,不過你老丁也不差,放眼整個之江省,本地出身的干部,朱省長對你最好了,至于我么,當然比不上你和林開寶了。”
點了點頭,丁國明說道:“所以么,唯朱省長馬首是瞻的林開寶,如果沒有朱省長的指示,他能這么積極嗎?”
“說得是啊,難怪他這么積極。”白鐵心道。
“因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既然是敵對政治斗爭,哪能有未戰先退的道理。
丁國明的話,白鐵心深以為然,既然跟著朱永軍,如果不聽他的,那以后還能得到信任嗎。
“你掌握的那個黃小冬呢?”白鐵心問道。
丁國明一聽,又微笑起來,“和你手上的古廣明異曲同工,套上了韁繩的馬,不得不往前跑唄。”
算盤打得如意,丁國明的計劃目的明確,一方面讓古廣去邱玉寶那里偷取方案,另一方面讓黃小冬去常寧家里偷取方案,兩邊如果對上了,那這個方案,應該是寧州鋼鐵廠轉讓的最終方案,如果方案上的轉讓價格,真象傳說中的十六點五億元,那就是裸的國有資產賤賣,然后,把這個方案往有關部門一送,就是一枚重磅炸彈,足可以把常寧炸得粉身碎骨了。
丁國明的安排十分歹毒,他要在寧州鋼鐵廠轉讓的簽字儀式之前,當著上級領導和眾多媒體引爆炸彈。
想了一會,丁國明拿起電話。
“常市長嗎?我是丁國明啊。”
“呵呵,老丁你什么意思,什么常市長啊,用得著這么客氣嘛。”
“哈哈,小常,是小常,沒有打擾你吧?”丁國明笑道。
“什么話,越說越偏了,你老丁代理主持市委工作,想打擾誰就打擾誰,有什么指示就請說吧。”
丁國明說道:“是這樣,三天后的寧州鋼鐵廠轉讓協議簽字儀式,你有什么要安排的?”
“老丁,我有言在先,寧州鋼鐵廠轉讓的整個過程,我是不會參與的,丁書記出訪前有過交待,一切聽你的安排嘛。”
“嗯……寧州鋼鐵廠的轉讓,是名聲在外啊,說好聽點,是引進外資,發展經濟,說不好聽點,寧州鋼鐵廠是個爛泥潭,這些年造成了國家十幾個億的損失,家丑那,你說怎么辦,上上下下都知道寧州鋼鐵廠的轉讓,簽字儀式不搞得象樣點,說不過去嘛。”
“說得是說得是,老丁,我沒意見,你安排吧。”
“那行,我就勉為其難了。”
“呵呵,你辦事,我放心。”
“你看,要不要召開常委會商量一下?”丁國明問道。
“關于這個么……我看用不開會了吧。”
“那好,就先這樣吧。”
放下電話,常寧搓著雙手,呵呵的笑起來。
常寧的辦公室里,除了常寧,還坐著兩位付市長,馬中和陳茂云。
“果然是疑心病特重,他是在試探你啊。”馬中笑道。
常寧揮著手笑道:“這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戲已開演,他想收是收不了了。”
陳茂云問道:“萬一朱省長下令叫停呢?”
“應該不會。”常寧一邊想著,一邊說道,“省里面的形勢,你們也是知道的,朱永軍是管黨務出身的,當省長實在是難為了他,當初讓他當省長,不過是為了過渡一下,以便按部就班的把他送到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可現在呢,前有王書記堵著,旁邊有個新來的付書記張華順虎視眈眈,朱永軍的日子,也不好過哦。”
馬中點頭道:“我原來還擔心,朱永軍和張華順聯手,讓王書記為難呢。”
“呵呵,我原來也有這個擔心,不瞞兩位,朱永軍和張華順兩個背后的人,恰好是我家老爺子的死對頭,他們真要是聯手對付王書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政治就是這么奇妙,敢情人家張華順調來之江省,是沖著省長寶座去的,你們說說,朱永軍能和張華順聯手嗎?”
陳茂云笑著說道:“這么一來,朱永軍只有兩條血路可走,一是和張華順斗,防著他壓著他,還有一條,是打省委書記寶座的主意,如果把王書記擠走了,他一定能順理成章的接王書記的班。”
“對,為了擠走王書記,朱永軍一定會逼著丁國明跟我斗,他贏了,王書記在之江省就待不下去了,反之亦然,雙方已劍撥弩張,不再有調和的余地,對朱永軍來說,他更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是畢其功于一役,咱們這體制內,是一根蘿卜一個坑,朱永軍就是想退卻,他也沒地方可去吧。”
聽了常寧的話,馬中深有同感的說道:“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殘酷無情啊。”
陳茂云望著常寧,“我們還有什么需要做的?”
常寧笑道:“你們都是談判小組的人,是負責在前臺唱戲的,只管盡情的表演就是了,我估計啊,一月十二日那天,一定會非常的熱鬧。”
馬中和陳茂云走后,常寧站起身來,走到休息室門邊,推門走了進去。
休息室本是休息的地方,可現在不是,不過十來個平米的方寸之地,擺放著六臺電視監視器,丁一龍和凌嘯就坐在監視器前。
“我說一龍,你的這套設備管用嗎?”
“你就瞧好吧,三臺監視你住的六號樓,另外三臺監視著邱玉寶的辦公室,一有風吹草動,保證盡收眼底。”
常寧好奇的說道:“是無線接收,還是有線接收啊?”
丁一龍笑道:“無線接收的,市公安局那里倒是有幾套,馬局長整得跟寶貝似的,死活不肯借給我,所以,現在使用的兩套有線監視糸統,都是我從青陽帶來的。”
“有線糸統啊?這里離六號樓,少說也有一千五百米,你從哪兒找來的電線啊?”
丁一龍說道:“市委大院和市委領導住宅區,有個預設的內部有線通訊糸統,是由市委大院保衛處管理的,平常根本就用不上,為了這次的行動,我特意借了兩條線路。”
“噢,我說呢……有什么情況嗎?”常寧拍著凌嘯的肩膀。
凌嘯搖了搖頭,伸著懶腰說道:“我估計,今天是沒戲了,古廣明今天壓根沒來上班,黃小冬雖然去過你家送菜,但根本沒進你家客廳呢。”
“呵呵,繼續監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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