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元年,大漢大將軍羅陽奉詔命討伐孫策,盡起西秦精銳,攻入豫、揚兩地,歷經半年,孫策于壽春城頭戰死,而孫策之弟孫權則是攜孫吳大軍逃往廣陵,駐守廣陵的西秦大將甘寧兵敗逃往了江東。
占據豫州和揚州后,大將軍羅陽并沒有趁勝追擊,而是下令讓大將張遼駐守揚州,大將文聘駐守豫州,從廣陵敗退的甘寧則是留守吳郡,自己則是帶著大軍返回長安,一場眼看就要燃燒到天下的戰事竟然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到了延康元年年終,羅陽所率領的大軍已經返回長安,不過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就完結了。雖然戰事已經結束,但戰后的善尾工作卻是剛剛開始,幾仗下來,那些犧牲的將士的撫恤,那些傷殘將士的安置,還有糧草的消耗,功績的評議,全都要一一進行記錄和執行,這下可是忙壞了戲志才、程昱等謀臣,就連幾名領兵大將也都是忙得不可開交,一干謀臣當中,最為輕松的,恐怕就屬那沒心沒肺的郭嘉了。
在長安城內的錦衣衛官邸,羅陽卻是好不容易從一干公事中抽出了空當,帶著羅乾以及一干親衛,悄悄來到了此處,身為西秦之主,錦衣衛官邸的守衛自然不敢攔著羅陽了,在一名黃衣隊隊員的帶領下,羅陽與羅乾兩人直接來到了錦衣衛的地牢內。
錦衣衛的地牢,還是和以往一樣,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氛,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腐爛的味道,羅陽倒是習慣了,而第一次來到這里的羅乾顯然有些吃不消,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只不過羅陽并沒有像上次對待郭嘉等人那樣,讓羅乾在外面休息,而是執意帶著羅乾進來,一邊走,羅陽一邊淡淡地說道:“乾兒,這里可以說是西秦安全的基石,你既然已經開始接觸西秦的政務,那日后少不得要多往這邊跑,因此你必須要習慣,明白嗎?”
羅乾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原本還在屏住呼吸,可聽到羅陽的話,羅乾也是嘗試著呼吸這里的空氣,只是這錦衣衛牢房內的味道可真不是那么好聞的,剛一吸氣,羅乾的臉色又是白了一些,不過終歸羅乾也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咬緊牙關,終于是還是挺過來了,而在前面為羅陽帶路的黃衣隊隊員見了,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少主,要知道他第一次到這里的時候,那可是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
很快,三人便是來到了一座看守森嚴的牢房外,在牢房內,一個孤傲的身影正盤膝坐在了地上默不作聲,而在他的雙手雙腳上,都鎖著手腕般粗細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則是牢牢地固定在周圍的墻壁上。雖然如此,但這間牢房的環境卻是要比其他的牢房要干凈得多,其他的牢房到處都是污水、血漬,而這間牢房卻是很干凈,甚至地面上還鋪有干草。
看著這牢房的環境,羅陽對身后的羅乾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顯然這一定是羅乾特意交代的結果,隨即羅陽便是站在牢房的欄桿門口,看著那坐在牢房內的身影,笑道:“徐將軍,當年洛陽會盟,將軍在函谷關前的英姿,孤也有所耳聞,沒想到,今日能夠在此與將軍相遇,倒也是一番緣分啊!”
“哼!”一聲冷哼,坐在牢房內的徐晃慢慢抬起了頭,雙目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羅陽,他沒有去問羅陽的身份,在這長安城內,敢開口稱孤的人,也只有一個人了,徐晃盯著羅陽看了半晌,最后又閉上了眼睛,哼道:“你莫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效忠于你的!”
對于徐晃的回絕,羅陽并沒有生氣,而是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容,對于眼前這個歷史上的五子良將之一,羅陽自然是很看重的,歷史上的五子良將,其中張頜、于禁已經投奔到曹操手下,張遼、樂進則是一直為羅陽效命,只是今年的豫州一戰,樂進不幸戰死,讓羅陽也是十分的難過,如今又出來了一個徐晃,羅陽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了,當即羅陽便是說道:“孤尚未開口,將軍何以知道孤是要來游說于你的!”
徐晃也不睜開眼睛,只是冷冷一笑,哼道:“羅陽,你的這點心思豈能瞞得過我,我徐公明生為漢將,死做漢鬼,安能為了貪生怕死而屈從爾等漢賊,反倒是你,身為漢臣,卻圖謀不軌,等你死后,我看你有何面目去見漢室列祖列宗!”
對于徐晃的話,羅陽根本就不在意,他來自兩千年后的世界,這漢室和他沒有半分錢關系,而自從他來到這個年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羅陽靠自己的拼搏獲得的,所以羅陽可沒有半點所謂的愧疚之心,看著徐晃的態度堅決,羅陽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徐將軍果然忠義,不過嘛,在孤看來,徐將軍的忠,只是一種愚忠,非但未能幫助漢室,反而是害了大漢!”
對于羅陽的話,徐晃的身子不由得一顫,徐晃可不是一般的武將,他有頭腦,善于思考,他知道,像羅陽這樣的地位,絕對不會為了招募自己而滿口胡言。雖然不知道羅陽這么說的意思,但徐晃還是心中有一絲慌亂,不過徐晃強穩住心神,冷哼道:“胡言亂語,休想騙得了我!”
徐晃雖然極力掩飾,但如何能夠瞞得過羅陽的眼睛,羅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對徐晃說道:“徐將軍,遠的不提,就拿這次你與田豐、沮授合謀將天子搶出長安一事來說吧!不得不說,你們這次的計劃十分周密。雖然孤之前已經做出了防范,可最終還是讓你們將天子搶出了長安,光是從這一點出發,孤不得不佩服田豐和沮授二人!”
聽得羅陽這么說。雖然對羅陽十分憤恨,但徐晃的心中多少還有些竊喜,不過羅陽很快又是話語一轉,說道:“只不過,你們這么一來,非但沒有給漢室帶來任何的好處,反倒是害了天子,徐將軍這段時間一直身陷牢獄,并不知外面的情況如何,天子雖然被徐將軍送出了長安,但最終還是慘死在了青泥隘口之中!”
“什么?”這下徐晃可是再也坐不住了,正如羅陽所說,自從那一夜徐晃被錦衣衛高手擒住之后,便一直被關在這里,這錦衣衛的牢房可不比的外面的普通大牢,看守此處的,那可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錦衣衛,沒有上面的吩咐,他們是不會和徐晃多說一個字的,所以到現在為止,徐晃還不知道劉協身死的消息,徐晃立馬便是站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瘋狂地朝著羅陽沖了過來,口中還在吼叫著:“是你,是你殺了陛下,是你殺了陛下對不對!”
徐晃這突然的動作,可是把旁邊的守衛都給嚇了一跳,羅陽那可是西秦之主啊!豈能在這里出了什么閃失,他們一個個立馬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護在了羅陽左右,用刀鋒指向了徐晃,不過他們的這種擔心似乎沒有必要,因為徐晃雖然極力想要沖到羅陽面前,可還未等他走出幾步,雙手雙腳上的鐵鏈就限制了他的行動,徐晃甚至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由始至終羅陽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始終保持著淡然,甚至還有空閑的回頭望了一眼羅乾,見到羅乾的神情也沒有什么變化,羅陽這才是露出了贊許的目光,伸手揮了揮,示意那些前來護駕的守衛都退下去了,回過頭再望向徐晃,羅陽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天子的確是死在了西秦的箭矢之下,早在孤南下去征討南蠻的時候,出于未雨綢繆的考慮,孤已經下令讓荊州兵把守在青泥隘口,不僅是天子,田豐、沮授也都死于軍中,孤甚至還將謀害天子的罪名栽贓在與你們共謀的孫策頭上,借此機會討伐孫策,如今豫州和揚州已經落入孤的手中,孫策也戰死在壽春城頭,托你們的福,孤的敵人,又少了一個!”
羅陽的話,就像是一根根鋼針一般,不停地在徐晃的心頭扎了下去,他怎么也沒想到,田豐和沮授兩人辛辛苦苦所布置下來的計劃,非但沒有成功解救漢室天子,反而落得現在這種境地,徐晃趴在地上,抬起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盯著羅陽,雙手用盡全力朝著羅陽這邊抓,但無奈,卻是被鐵鏈給限制住,根本無法如愿,那模樣,簡直恨不得將羅陽生吞活剝。
而在羅陽身后的羅乾此刻也是滿臉的不解,這次羅陽帶著他來見徐晃,很明顯就是為了勸降徐晃,可現在羅陽的話,只能是刺激得徐晃越發怨恨羅陽,如此下去,如何能夠勸得徐晃歸降,不過羅乾心中雖然有疑問,但卻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疑惑,老老實實地站在羅陽的身后,看著羅陽接下來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