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兩日前乾離城就準備離開梁宇,不過與以往有些不同,心中滋生出一絲不舍,之前的失落與再見夏末如的欣喜,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妹妹?。。。乾離城的隨意開口,夏末如的心卻不自然的猛驚了下。對于蘇冰,她總有一種道不明白的異樣感覺,不僅僅是因為她出現得太蹊蹺。她未解釋,順著他的話繼續道,“因為我倆走得近,所以乾公子這么認為?”
乾離城并未察覺到夏末如問此話的用意,輕搖頭以作否定,“第一眼見到的感覺。即使樣貌和性格上有所差異,但第一眼看到時,便覺得你們是親姐妹。”
感覺。。。夏末如還以乾離城一個款款的微笑,自己的親人只剩一個哥哥,哪來的妹妹?覺得此話題有些荒誕,便不在繼續下去,“蘇姑娘只是府上的一個客人,乾公子斷琴音準,不過看人的眼光就與常人無異了。”
“讓顧北姑娘見笑了。。。”自己看錯了?這是極少發生的事。既然夏末如都這么說,乾離城也不再辯解。而且他更留心“府上”兩個字,“顧北姑娘家在梁宇?那為何會在笑忘樓中作琴師?”
“若是說家中無知音,乾公子是否相信”,夏末如總是帶著一款恬靜的笑容,即使說道自己心痛之處。無人愿意聽琴,撫琴又有何意?
“恕在下無理,顧北姑娘是否有心事”,夏末如的笑和琴音一樣,乾離城都讀得懂。惘然,帶著點苦澀,而且比上次更加的重,雖然掩飾得很好。
“可能是寒風蕭瑟的原因,人偶爾也免不了生出些感慨,乾公子莫放在心上”,窗戶緊閉,不過依舊能很清晰聽到窗外寒風呼嘯的聲音,夏末如淡淡的說道。欲拿起擺在自己這邊的九霄佩環琴還給乾離城,但手傷未好,琴身本來就重,一陣吃痛,才剛脫離桌面的琴又落了回去。
“顧北姑娘,你的手沒事吧?”乾離城見夏末如左手抽搐,神色痛苦,本能站起身來牽過她的手,但因為被白布纏得很好,根本看不出有傷,只是她指尖滑過他手心之時,他感一絲冰涼。
“沒事”,夏末如慌亂的把手抽了回來,她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傷,“此琴太貴重,乾公子還是拿回去吧。。。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
夏末如起身離開得太突然,乾離城很多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跟著她一同走出笑忘樓,街上是一片夜黑風高的景象。
走進風中的夏末如,就猶如一顆任風肆意搖曳的草,人影有些凄清、單薄。乾離城心中一陣隱痛,“顧北姑娘,還是在下送你回去吧。”
“多謝乾公子好意,我一個人就可以”,夏末如婉言拒道,不過萍水相逢,僅限于撫琴就可以了。見乾離城并非有離開的意思,她有些為難,“府上離這里只有兩條街,乾公子不必相送了。”
一來是不放心,二來其實是乾離城懷著私心,想要知道夏末如的真實身份,并非因為她的兩句話而轉身離開。僵持之際,遠遠的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馨兒慌慌張張的從黑色中跑出。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馨兒在梁宇大街小巷上找了夏末如一遍,開口時上氣不接下氣。
“馨兒,先回府”。夏末如扶住馨兒,心中隱隱冉生起強烈的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忘記與乾離城告辭,便匆匆忙忙的離開。
至此,乾離城也不知夏末如到底是何人。他派人去調查過,梁宇未有顧北這個姓氏,看來用的是假名。顧北墨如。。。
“公子,東西都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啟程”,過來尋乾離城的家丁,見他獨自站在笑忘樓的門前,街上早已無一人,心中有些不明白。
“仁井,把東西擱著先,我暫時不會離開梁宇”,看夏末如走時的慌亂神情,必然是出了大事,一個女子是否能承受?乾離城一直在擔心她的情況,根本無法再此時遠走外出游歷。
“公子。。。”這已經是乾離城第二次緩行程了,絕對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仁井實在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不過主子的事,他并不多問。
伊府外圍,多了一層站著的官兵把守,風聲鶴唳,氣氛無形中變得嚴肅,微小的觸動,恐怕也可以掀起驚天駭浪。夏末如手中沁出一絲冷汗,猛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向著大門口快步走去。
“你們是什么人?”守門的官兵擋住了夏末如的去路。
“伊夫人”。夏末如鎮定的道出幾個字,可心卻無法做到表面上那么平靜。
官兵放下橫出的劍,讓夏末如與馨兒進去,府中燈光一片,并非幾日前的喜慶,各個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六神無主的在院中來回踱步。
“馨兒,去把葉大哥找來”,夏末如說完,走進大堂。
大堂里面坐著的是蘇冰,還有新來侍奉她的丫鬟萍兒。從馨兒口中得知,伊晨風被抓,此時夏末如已經沒有心情去搭理蘇冰,聲音雖然柔和,卻像一道不容反駁的命令,“蘇姑娘,入夜已深,你先回房歇著。。。萍兒,扶蘇姑娘回房。”
“伊夫人,我并不是很累,而且將軍。。。”蘇冰明顯不想離開,倒是夏末如原本柔弱,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讓她詫異了些。
“萍兒,還不扶蘇姑娘回房,難道你想讓蘇姑娘留在這里吹風,感染上風寒”,夏末如無意讓蘇冰把話說完,看著萍兒,眼中流露出憤怒之意。
萍兒是后面從府外收的丫鬟,基本上算是蘇冰的心腹。現在情況不明,夏末如不是伊晨風,她可不想讓兩個來路不明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伊晨風不在,夏末如自然就是伊府名正言順的主子,雖然蘇冰心中不樂意,也不好繼續強留下來。只是走時,換上一道冰冷的眼瞳白了夏末如一眼。
“馨兒,你在大堂外看著,不得任何人靠近”,葉云緊蹙著眉頭,神情慌亂的走進大堂,夏末如對著馨兒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