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姚迪軟軟的倒在陳煥宏懷里,再看到那個被秦玉關一酒杯砸斷鼻梁骨不止的女人在地上苦楚的翻滾著,那么多看熱烈的人全傻了,靜……除了那個女人出的哀嚎,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但這種情況僅保持了不到十秒鐘,不知道是誰在看到王雅珊和蕭蕭拔出手槍后,忽然啊的一聲尖叫。隨后,這聲尖叫徹底的驚醒了所有的人。
亂!現在只能用這個字來形容此時的陳家院落了。
當感到和危險近在咫尺時,出于人的本能,那些來觀禮的鄉親們被這聲尖叫給驚醒后,第一反響就是離開陳家。所有的人,包含陳家的那些親戚們,全部都往屋子里、院門口擠去……一時間,除了秦玉關和陳家幾口人,所有人都在尖叫,都在擁擠,以求最先離開這兒。
“小迪,小迪……”陳煥宏帶著哭腔的緊抱著姚迪用力搖擺著她,而蕭蕭卻抓著他肩頭想把他拽住院子去外面的車上,可這么多人全部都向一個處所擠,想出去又談何輕易?
這么多人一亂,混在人群中想殺秦玉關的人自然也沒有機會再次動襲擊。既然行蹤已裸露,而秦玉關現在又有了防御,他們也只好無奈的終止了舉動,連在地上苦楚翻滾的毛病也不管了,趁這個亂糟糟的機會隨著人群向外跑去。
秦玉關雖說有絕對把握在他們跑出院門前堵住他們,可又怕他們在狗急跳墻之下會亂傷人,再加上現在姚迪生逝世未卜,陳家還有個葉暮雪需要照顧,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混跡于亂哄哄的人群中向外逃。
“孩子呀,孩子呀,你這是怎么了?”陳母帶著哭腔的撲在姚迪跟前,用那雙歷經滄桑的老手輕輕撫摩著姚迪已經開端變黑的臉。剛才陳家父母因為坐在天井前面,只是看到姚迪忽然抱著兒子他同事轉了個身就歪倒在他懷中,卻沒有看到她后心處釘著一只泡了劇毒的弩刺。等王雅珊和蕭蕭一拔出槍后,他們這才如夢初醒的撲到兒子和兒媳身邊,以求弄明確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跑不了的!秦玉關冷冷的看著在院中地上弓起的身子像蝦米那樣的女人,對往外擁擠著人群不管不問。只要這個女人還沒有逝世,總有措施讓她說出是誰派他們來的。
“秦玉關!”就在秦玉關見院子里的人已快跑完,準備向那個現在只躺在地上呻吟的女人走過去時,卻現自己的衣襟被姚迪的一只手逝世逝世的抓著。心里一聲長嘆,剛想把她的手掰開,卻聽陳煥宏猛地大喝一聲,用力掙開一直緊拽著他肩頭的蕭蕭,把姚迪往母親懷里一放,忽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小迪!”
眼看著心愛的人為這個混蛋躺在那兒,陳煥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說完這句話后,掄揮一只手沖著秦玉關的左臉頰就甩了過來。
只要秦玉關不逝世,任何人都別想給他一耳光。哪怕就是老爺子秦天河想賞他一巴掌,他也會大逆不孝的用回避動作來讓秦老爺子頗感掃興的,何況是他一直都不怎么看順眼的陳煥宏?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不去照顧姚迪,偏偏還要來質問老子!見陳煥宏要給自己耳光,秦玉關是怒從心頭起,想也沒想的一把打開他甩過來的手段,抬起一腳就蹬在他小肚子上:“快送姚迪去醫院!傻逼!”
就算陳煥宏曾經是齊魯大學體育系的高材生,平時也感到自己挺有幾下子,三個五個的小伙還靠不到他身邊,可在秦玉關火要踹他一腳時,他還是只能用溫軟的小腹去遭遇那帶有最多三分力道的皮鞋。
“嗯……”陳煥宏出一聲悶哼,跌跌撞撞的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張長凳前。
“媽的,今天我和你拼了!”秦玉關的這一腳,徹底的激起了陳煥宏忍了他好久的怨氣,他反手抱住那條長凳,剛想爬起來要和秦玉關拼個你逝世我活時,卻感到腦門一涼……一怔之下抬頭望去,卻現一把冰冷的、閃著漆黑光澤的、帶著一股硝煙味道的槍口正直直的頂著他的腦門。
“現在你最好給我冷靜一些,要不然我一槍崩了你!”順著這個冰冷的聲音和涼颼颼的槍口看去,陳煥宏就看到,那個剛才沖過來讓自己抱著小迪去醫院的女孩子,正滿臉冷意的看著他:“假如你還想你的新娘子活的話,那就抱起她,隨我到外面的車上去!”
蕭蕭雖然驚愕于秦玉關看似隨便的一甩、那個女人的臉上就嵌上了一只酒杯的身手,卻在姚迪中箭后趴倒秦玉關心中時一下子就明確了過來:看來是有人要殺自己掩護的目標啊。雖說心中驚奇,但肩膀上的使命感卻促使著她立馬做出掩護秦玉關的拔槍動作,卻沒想到秦玉關要她先送姚迪去醫院。
也不知道為什么,蕭蕭在看到此時凜然間透著一股殺意的秦玉關時,完整和平日嬉皮笑容的大不雷同。他全部人身上都散著讓人不舒適的寒意,命令自己的語氣更是不容違背。雖說掩護他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的,可迫于他的請求,蕭蕭也只好聽他的話,先去照顧受傷的姚迪。
陳煥宏不理她‘抱著姚迪去外面車上’的建議,蕭蕭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反正這個姚迪又不是在她掩護領域職責內的,你既然犯傻那就由得你吧,出事了也不能怪我。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個男人不去找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麻煩,卻要向秦玉關動手動腳的,這可讓她感到很不爽。尤其是看到陳煥宏在被秦玉關一腳蹬在地上后,還有想掄起板凳拼個你逝世我活的架勢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反手就把槍頂在他腦門上了:你不是犯傻嗎?再對我的掩護人妄想做出任何的侵占動作,我就崩了你!
一個要履行掩護任務的合格特種兵,當危險來臨時,心中眼里全是被掩護人的安危。別說是崩一個陳煥宏了,就算是蕭蕭她自己的生命,在碰到緊急情況時,也是根本不考慮的。
任務是第一。人之常情?靠邊站。
“閨女呀,你可別這樣啊……宏兒,你冷靜呀你冷靜……”一手抱著姚迪的陳母,先是看到兒子不先照顧媳婦,竟然狂了似的要去揍他同事,還來不及有什么攔阻動作,就見兒子被人家給踹回了地上……這還不算,接著她就看見剛才那個還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然拿了一把槍頂在兒子頭上,這可了不得了,嚇得陳母一把就抓住蕭蕭的槍:“閨女,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蕭蕭,放下槍,去看看那個女人,別讓她自殺了。”秦玉關對蕭蕭吩咐了一句,然后抓住姚迪的那只手,慢慢的蹲下身,看著她那張黑氣越來越盛的臉龐,低低的說:“姚迪,先去醫院,好嗎?”
神智已經逐漸含混的姚迪在聽到秦玉關的話后,強打著精力睜開眼,恰好看見蕭蕭拿開頂著陳煥宏腦袋的手槍,本已黯然的眼神忽地一亮,接著就布滿了深深的歉意。只不過,這歉意是送給陳煥宏的。
聽到秦玉關的吩咐后,蕭蕭嗯了一聲,把槍從陳煥宏頭上挪開,走向那個在地上仍然大聲哀嚎的女人。
被冰冷的槍口頂住腦門后,陳煥宏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這時見姚迪看向了自己,連忙連滾帶爬的搶到她面前,把她一把摟在懷里,哭泣著連聲叫道:“小迪、小迪……你別嚇我……”
北風呼呼的吹進剛才還熱烈異常、現在卻顯得空空蕩蕩的陳家院落,大紅色的鞭炮紙屑伴隨著越來越大的雪花在院中打著回旋,有一些碎屑,就不情不愿的落在了眾人的身上。
艱巨的吸了一口吻,姚迪用布滿愛憐的眼神看著陳煥宏,發抖著的手被他抓住,她極力想笑一笑,可毒性作的快過所有人的想象,使她的嘴角僅僅牽動了一下,斷斷續續的說:“煥宏,我、我有幾句話要、要和他……他說,可以么?”
“你說!小迪你說!你做什么都行……我們快點去醫院好不好?”現在的陳煥宏,終于蘇醒過來,現在先把姚迪送往醫院才是最重要的!說著話,他的淚水打在姚迪的臉上,粘住了一小片的紅色鞭炮紙屑,留在下巴間,遮住了一塊傷疤。
說實話,秦玉關也不知道姚迪中的這只弩刺上抹的是什么毒,他也很想先把姚迪送去醫院再說,可姚迪卻保持著要和他說幾句話……這讓他在不忍斥責她羅嗦的同時,也只好蹲著聽她要說什么:“姚迪,你快說,說完了我們去醫院!”
“秦、秦玉關……”姚迪終于努力的使自己露出一抹笑意,眼睛一轉,看著秦玉關那張滿是焦慮的臉,她很想伸出手再去撫摩一下:“我把你給我的、我的都還給你、你了。”
我把你給我的,都還給你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秦玉關不明確,可卻不能不點頭:“嗯,我知道了,我們從此之后誰也不欠誰的了。好了,”說著轉過火沖著蕭蕭喊:“快,送她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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