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夢囈

“兩位是到實驗學校讀書的同學吧？咱們這里今天來了好幾個外地的人，你要知道咱們這里離學校近，價格在G市又便宜。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雨，難不成你們打算就在外面站一晚嗎？”接待員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帶著笑容打量了洛菲和莫言幾眼，繼續說：“你們兩個是同學關系吧？住在一起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最好別干壞事哦。”

莫言臉色一紅，洛菲心里哀嘆，難不成真要這樣做？

“他是我大哥。”洛菲解釋道。

中年婦女聽了笑得更加開心，“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兄妹住一晚更加沒有關系。”

莫言很想立刻解釋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說出口不是更加容易浮想偏偏么？臉色再次一紅，只好深深的垂下頭。

“到底住不住啊？不住的話過會兒再來人就沒有了，看你們在哪里去找這么便宜又近的地方。”中年婦女不耐煩的說道。

“給我們一間吧。”洛菲從衣服里拿出四十元錢遞給她。

“好呢，等下我帶你們上去。”中年婦女接過錢，笑瞇瞇的說道。

等她將手續全部辦理完之后，帶著洛菲向樓上走去。右邊是一個比較陡峭的樓梯，上面鋪著陳舊的卷縮在一起的紅色地毯，左邊的扶手也生了銹，右邊的墻面看樣子是新粉刷了一次，但很明顯偷工減料過。

上了二樓，是一條很長很昏暗的走道，中年婦女伸手按了一下墻上的開關，走道頓時亮了起來。左右兩邊是一排排的房間，打理的也算整潔干凈。

中年婦女帶著他們來到左手邊的第三間房，拿出一長串的鑰匙打開房門，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房間，里面放的那些吃的上面標有價格，如果吃了的話到時候會給你們一同算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下樓來找我就行了。”

“謝謝你。”洛菲感謝道。

中年婦女見沒事了，將房門的鑰匙給了洛菲就下樓去了。

洛菲打量了一眼屋子，雖然沒有酒店住著舒服，但至少比家里的房屋強很多，這點是無可厚非的。右邊只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白色的被子和床單，對面有一個很簡單的柜子，上面擺著泡面和飲料，其他什么也沒有了，顯得空蕩蕩的。

莫言從進了屋就一直拘謹的站在原地，他將自己一部分的重力轉移到身邊提著的箱子上，不然他真擔心自己會倒下去。

“把東西放在那里吧，過來坐會兒吧，等下我們就出去吃點東西。”洛菲將書包放在書桌上，舒爽的倒在床上，還是睡席夢思舒服啊。

過了一會兒，洛菲還沒發現莫言的到來，抬眼看向他，發現他還站在原地。無奈的嘆息道：“你怎么了？不就是在一間屋子里住一晚么？用得著這樣嗎？等會兒從箱子里拿一床毯子出來墊在地上，再把這個被子墊在地上，晚上你就睡地上將就一晚吧。”

莫言回過神，抬眼看向她，立即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順便趁天還沒有黑，我們去四周轉轉。”洛菲笑著建議。

莫言再次點頭：“好。”

洛菲見他拘謹的樣子，只好搖搖頭，要是在這里待習慣了，以后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莫言的表現告訴她，他真是一個孩子，沒有長大的孩子。

洛菲帶著第一次進大城市的土包子莫言在樓下不遠處的小館子里吃了一碗熱乎乎的拉面，舒爽的贊嘆，“好久沒吃這么好吃的拉面了，你知道嗎？其實小館子的味道有時候比大館子的味道還好，價格還特別便宜，感覺怎么樣？”

“洛菲，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對這些東西很熟悉似的？”莫言放下碗，不解的問。

“呃……這個……你知道我以前喜歡上網啊，網絡上什么東西都有，一查便知，便利的很，就這樣無緣無故的長了見識。”洛菲找著借口解釋，決定還是低調一點。

莫言了然的點頭，“明天幫你報了名我就回去了，以后你就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嗯，我會的，你也要加油讀書，以后就可以來這里讀書了。”洛菲笑著鼓勵。

給了飯錢，兩人回到小旅館開始整理地鋪，洛菲的行李箱里簡直就是百寶箱，很多東西都有。幸好現在是夏季，晚上不用蓋被子都行，但今天因為下雨，還是必須得搭點東西在身上，洛菲只好將大衣一人一件的搭在身上。

小旅館的晚上也不算安靜，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外面的雨水一直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洛菲和莫言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洛菲睜開著雙眼，莫言也是。

“睡了嗎？”洛菲輕聲詢問。

“沒有，怎么了？”莫言立即坐了起來，擔心的問。

洛菲發現他一驚一乍的，忙著擺手：“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睡不著。”

“喔”莫言躺了下去，“你想聊什么？”

洛菲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自己想說的卻不能說，只好問：“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莫言以為她還在震驚考上了這所學校，笑著說：“當然不是做夢，你付出了那么多，這是你應得的。”

“是啊，我也希望這不是做夢。”洛菲舒了一口氣，含著笑意道：“好了，睡吧，明天就得去學校報道了。”

“嗯，晚安。”

“晚安。”

洛菲還是睡不著，她今天一天都覺得很煩躁，特別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就是在這里，就是在這里遇到了那個人，也是在這里喪生，更是在這里發現了他不同的一面，令她糾結，令她惆悵的一面。

那個男人的逼迫性問話，他回答的話語，那個陌生女人的挑釁口氣和了解他的語氣，都打破了他們以往的相處模式，改變了自己對他的看法。如今想起來，自己是不了解他的，就連他的老家居住在什么地方，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都沒有了解透徹。而且那個陌生女人實在太強悍了，胸口下面受了那么重的傷，留了那么多血，竟然還能談笑自若，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莫言睜開著雙眼，聽著外面的雨聲，感受得到離自己不遠處的人，心情與洛菲恰好相反。他覺得自己很平靜，心里也很寧靜。沒想到洛菲不僅考了那么好的成績，如今還來到這么好的學校，就只是見到那個學校的建筑設施就不能與其他相形比較。以后只要自己努力，再堅持這兩年，一定要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學，再為家里爭光。如今洛菲也懂事了，那個家似乎也沒有以往那般厭煩的感覺，還多了幾分溫暖。

“問、天……問、天……”輕淺的呢喃，在寧靜的夜里回蕩。

莫言忽然坐起身，望向再次安靜入睡的洛菲，臉色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