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是無聊的一天。杜嘯天雙眼無神的看著講臺,教數學的何老師依舊毫無新意的,重復著生產隊的故事。
突然一陣心悸,把杜嘯天從沉靜中驚醒,大顆大顆的汗水一瞬間濕了他的全身。
這種無法言語的感覺,讓杜嘯天很慌亂。他馬上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起來。這種感覺他前世有過一次,那一次,你的媽媽出車禍,永遠的離開了他。
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究竟是什么事。杜嘯天一遍一遍的問自己,瘋狂的回憶前世的今天發生過什么。只是塵土封的記憶實在是太遙遠了,任他想破腦袋,也回憶不到,多年前的今天是什么樣的。
“88年應該沒發生過什么呀!”杜嘯天自己我安慰著。雖然想不起前世的今天發生過什么,但他牢牢的記得,前世他7歲那年,并沒有發生什么重大事件。
坐在杜嘯天身邊的李菲兒也發現到了杜嘯天的異樣,關心的問道:“杜嘯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杜嘯天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李菲兒做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臉:“沒,沒事。”
“怎么會沒事,你看你的衣服都全汗濕了。要不,報告老師吧!”李菲兒從書包里拿出條手絹要遞給杜嘯天。
“啊。”杜嘯天失聲的叫道。這一次他不是心悸,而是明顯的感覺心猛的收縮,難受得他幾乎要吐血。
“噠噠噠......”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在883班的教室門口停止下了。
“杜嘯天,你出來一下。”陳玉清推開教室的門,沖著杜嘯天叫了一聲。
杜嘯天從走廊的腳步聲剛響起,就幾乎確定這是沖他來的,見探進頭來的陳玉清果然是找他,他連忙起身往外走。
“杜嘯天。”在經過李菲兒的時候,杜嘯天聽到李菲兒在叫他。
杜嘯天略一停頓,用訊問的目光看向李菲兒。只見李菲兒的眼中寫滿了關心。
“你......,給你。”李菲兒有好多的話想問,和一時間,什么也說不出來,不忍再看杜嘯天焦急的神色,小跑兩步,把手中的手絹塞到杜嘯天的手中。
“謝謝。”杜嘯天的聲音有些哽咽,接過猶帶體溫的手絹,快步跑向陳玉清。
陳玉清沒等杜嘯天跑近,就拉著他的手,快步向外跑。
“快,工廠來電話,說你爸爸進了醫院。”
“什么?”杜嘯天仿佛感覺一萬斤zha藥在腦中爆炸,一下急了,不自覺的用力握著陳玉清的手。
“啊。”陳玉清吃痛不住,輕聲的叫了出來。
“陳老師,我爸爸怎么樣了?”杜嘯天顧不得向陳玉清道歉,急急的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爸爸上班時發生意外,受了重傷,已經送到醫院去了......杜嘯天,你等等我,杜嘯天,我和你一起去。”
杜嘯天聽到杜大山受了重傷,轉身就往外沖。他不能接受自己剛重生就失去老爸。
“出租車,出租車,該死的,往日不是滿大街的出租車嗎,今天怎么一輛都沒有。”
杜嘯天瘋一般的在路上跑,兩手不停的揮舞,想要招出租車。心急如焚的他,早已經忘記了現在是88年,這小城市里跟本沒有什么出租車。
“杜嘯天,快,上車。”
正在杜嘯天急得不行的時候,陳玉清騎著自行車從后面趕了上來。
杜嘯天看到陳玉清,感動得淚都快下來了,差點沒親她一口,真是及時雨呀。
杜嘯天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跳上了車后坐。陳玉清的自行車猛的搖晃了幾下,就猶如離弦之箭,飛快的往醫院使去。
二十分鐘后,兩人趕到了醫院,剛進大門口,杜嘯天就看到了一群身穿拖拉機廠廠服的工人,他知道那一定是他爸爸的同事。
“王叔叔,我爸爸怎么樣了。”杜嘯天快步沖上去,一把拉住王有財問道。
王有財和杜大山同組工作,兩人關系不錯,常常來杜嘯天家串門,所以杜嘯天認識他。
“哦,別急,你爸爸已經進了手術室,應該沒什么大礙,放心吧,沒事的。”王有財安慰道。
杜嘯天焦急的看了眼手術室,手術室關著門,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么樣,只能看到門上亮著個白炙燈泡,那是代表手術進行中的信號。
“王叔叔,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我爸爸怎么會受傷?”
“嗯,事情是這樣的......”
從王有財的口中,杜嘯天知道了事情的原尾。
話說杜大山連續遲到了三天,又被主任一頓狠批,實在是感覺沒有臉面,發誓絕不能再遲到。為了避免再次遲到,杜大山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五點鐘就出門到廠里。心想這回不能遲到了吧。進到廠房后,由于組里的人都還沒來,杜大山也不能開始工作。因為他就坐在機器上,不可能再遲到了,他的心情也放松下來,忽感覺疲倦,于是他就靠在機器上,瞇會眼,心情的放松,加上一晚沒睡,不知不覺中,杜大山就睡著了。
他剛睡沒一會,組里的同事也都到了,看到杜大山在睡覺,就把他叫醒,準備開始工作。
杜大山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的被同事叫醒,睜眼看見組里的同事都在看他,還以為自己又遲到了,急忙跳起來,去開機器。
機器運轉起來后,聽見機器的響聲,杜大山才想起忘了給機器上油。這種蘇聯淘汰下來的舊機器,工藝很落后,每次開機前,都必須得上一回油,每次最多開兩小時,又要停機上油,不然機器馬上會壞掉。于是杜大山趕緊拿起油壺,要給機器上油。
廠里有規定,上油時是必須停機的。但規定是規定,因為上油并不難,開停機卻很麻煩,所以經常也會有人直接開著機上油。杜大山平時都很守規矩,都是停機上油。但這次他認為自己遲到了,已經耽誤了大家的工作,要是再關機上油,那就更耽誤時間了,所以他也選擇開機上油。
杜大山是開機器的老手了,開機上油難不了他,油很快就上好了。杜大山每次上好油,都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拿油壺輕敲一下機器的皮帶,看一看皮帶有沒有問題,有問題好換了或調整好了再開機。這次油上好了,杜大山也很習慣的用油壺去敲皮帶,當他想起機器是開著的時候,已經晚了。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飛轉的皮帶把油壺帶進機器里,油壺被機器一碾,頓時成了碎片,其中一碎片飛出來,正打在杜大山的頭上,當場給他開了個天窗。工友們發現杜大山受傷,趕緊停了機器,把杜大山送到了醫院。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杜嘯天知道前因后果后,一聲不響的走到一邊,抬手恨恨的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吧。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理清楚得很,要不是因為他對鬧鐘動手腳,故意要害杜大山被開除,好讓他去開音像店,杜大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爸,你怎么樣了?”杜嘯天看著手術室的燈,輕聲自語。他本以為自己是重生回來的,雖然依舊沒有能力改變一些事,但卻知道很多事的結果,至少能做到胸有成竹。
可這次,杜嘯天再也沒有把握了。因為前世的杜大山從來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他是因為杜嘯天的重生,才導制受傷的。
因為杜嘯天的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改變發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