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最近的心情是極其舒暢的,現在只經沒有人再拿豐澤的教育做文章,提起豐澤一中,聽到的幾乎全都是譽美之詞。張大官人的圖in新聞最近也經常在豐澤各大媒體上出現。
把旭日職業學校特批給豐澤一中建立分校的事情也在常委會上通過,這件事張揚并沒有出面,而是讓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提出,陳家年跟著張揚沾了不少的好處,分了不少的政績,這次剛好有個出力的機會,他自然甘心盡力。
自打來到豐澤,這段時間是張揚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
張大官人感覺自己漸漸適應了豐澤的生活節奏,別人也開始適應了他的存在。市長會議他想缺席還是可以缺席的,他上下班的時間也很自由,市政囗府辦公室主任張登高那里他永遠都是全勤。
辦公室的房門,張揚想開就開,想關就關,不過,因為最近天熱,辦公室內沒裝空調,他的房門基本上都是開著的。
張揚正在讀報的時候,秘書傅長征帶著今年的兩位高考狀元來了,張揚笑瞇瞇放下報紙,以為馮璐和李當陽專門是來感謝自己的,他很親切和藹的說道:“坐!”
馮璐之前就認識張揚相對從容一些,李當陽面對這位副市長還是顯得有些拘束,兩只手握在一起,坐在沙發上,雙腳有些不安的動著。
張揚微笑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馮璐道:“昨天稅務局通知我們要去繳稅!”
張揚有些愣了,皺了皺眉頭:“繳稅?”
馮璐點了點頭道:“他們說我們的獎學金也應該納稅!”
張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豐澤稅務局也太他媽有創意了,收稅都收到高考狀元頭上了,他點了點頭道:“沒事,不用理他們,估計是他們沒領會上級精神,我呆會給他們說一聲!”
李當陽這會兒才憋出一句話:“謝謝張市長!”
張揚笑道:“謝什么?有困難只管來找我!你們兩個可是我們豐澤的狀元啊!”
馮璐又道:“還有一件事兒……”她顯得有些猶豫。
張揚鼓勵她道:“你說吧,沒關系的!”
馮璐這才道:“我們班有位同學叫楊文月,成績也是很好的,如果參加高考,肯定能過一類本科線,這次不知為什么她沒有來參加高考,后來我們才知道,高考之前她家里出事了。”
張揚雖然對馮璐說的事情并不感興趣,可他仍然表現出十足的耐心,輕聲道:“怎么了?“
李當陽道:“楊文月和我一個鎮,她家過去經濟條件還不錯,家里承包了村里的魚塘,可自從換了村支書,村支書的弟弟就惦記上了,想讓他把魚塘轉包給自己,楊文月一家人當然不愿意,誰想就被記恨上了,今年大旱,村支書借著抗旱的名義從他魚塘里抽水,楊家魚塘里幾萬塊的魚全都死了,楊文月他家里氣不過去和村支書理論,結果一家人都被打了,楊文月也因傷沒能參加高考。”
張揚道:“一個村支書怎么這么霸道?”這件事雖然可氣,但是張揚畢竟不能只聽兩個學生的一面之詞,他問明楊文月所在的鄉鎮,湊巧的是,楊文月竟然是柳集鎮車子河村的,柳集鎮鎮長楊峰是豐澤電視臺臺長粱艷的丈夫,張揚和他們兩口子很熟。
馮璐臨走時提出邀請,讓張揚有機會去他家的燒烤攤吃飯,張揚笑著答應了下來。
送走了馮璐和李當陽,張揚馬上就往稅務局打了個電話。
稅務局長卓齊軍和張揚沒怎么接觸過,可對張揚的大名是聽說過的,他也不知道有人要收兩位高考狀元所得稅的事情,張揚一說完這件事,卓齊軍慌忙道歉:“張市長,我真不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下面的人領會錯了政策,我馬上了解一下,您放心,獎學金怎么可能征稅,我這就處理,這就處理!”
卓齊軍配合的態度讓張揚也很舒服,他交代了兩句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也沒忘記馮璐他們提起的楊文月,他有楊峰的電話,和楊峰聯系了一下,讓他重點關注發生在車子河村的這件事,楊峰對張揚的要求自然滿口應承。
能讓下級服服帖帖的給自己辦事,這就是一種成就,張大官人也因為這種成就感而沾沾自喜。稅務局果然沒有再去找兩位高考狀元收稅,張揚也漸漸忘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馮天瑜的燒烤攤張揚又去了一次,這次是偶然路過,想起馮璐對自己的邀請,張揚停下皮卡車,推門走了下去,卻發現燒烤攤前只有馮天瑜和馮明父女倆在忙活,馮璐并不在。
馮天瑜看到張揚過來,慌忙擦了擦手迎了過來:“張市長快請坐!”
張揚笑道:“我吃過飯了,剛巧從這兒路過,順便下來看看!”
馮天瑜道:“再吃點吧,我給您烤點好吃的!”
張揚搖了搖頭:“真吃飽了,我也不跟你客氣,馮璐怎么沒來幫忙?”
馮夭瑜嘆了口氣道:“她同學進醫院了,她照顧了!”
張揚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又多問了一句:“誰啊?”
“楊文月,從樓上掉下來了,正在市醫院搶救呢!”
張揚聽到楊文月的名宇,不禁想起前幾天馮璐和李當陽找他說起的事情,他和馮天瑜告別之后,腦子里始終在想這件事,不知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市人民醫院。
張揚來到急診室一問,果然有個叫楊文月的女孩子在兩個小時前被人送來了,現在已經進了手術室。
張揚直接來到手術室外,看到一群年輕人都坐在等待區,馮璐也在其中,幾名學生正在勸一對中年夫婦,從他們的穿衣打扮看起來應該是農民。
張揚來到的時候,一名小護士從里面出來:“誰是楊文月的家屬?”
那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俺是她爹……”出于對女兒的擔心,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民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小護士道:“病人失血很嚴重,需要輸血!”
“要多少錢啊……”
馮璐接過配血單:“我去,楊叔叔,你放心吧,我們都帶錢了,錢不夠我們先墊上!”她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張揚,馮璐咬了咬嘴唇,一雙美眸有些發紅,看得出她剛剛哭過,來到張揚面前,小聲道:“張市長,楊文月跳樓了!”
張揚點了點頭,并沒有馬上問原因,而是道:“先救人吧,我馬上給他們院長打個招呼!”
馮璐去配血的時候,張揚給院長梁方打了個電話,梁方聽說副市長大駕光臨,慌忙來到了手術室,醫院的家屬宿舍就在隔壁,從接到電話到來到張揚面前也就是十分鐘不到。
梁方本身有些發福了,雖然路途不長,可這一路趕過來也讓他氣喘吁吁。聽張揚說了楊文月的事情之后,粱方馬上表示會盡一切努力進行搶救,費用的問題以后再說,他先請張揚去休息室等候,自己去手術室了解情況。
梁方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馮璐也回來了。
梁方向張揚道:“張市長,病人雙腮骨折,左臂骨折,脾臟破裂,所以出現了大量失血,目前已經進行了脾切除,經術中輸血情況已經基本穩定,目前進行骨折復位,生命不會有危險,不過恢復需要一段時間。”
張揚和馮璐聽說楊文月沒有生命危險都松了一口氣。
梁方又道:“病人好像是從三層樓上落下來摔傷的!”
張揚把目光轉向馮璐,他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馮璐含著淚光道:“那天我們向張市長說過這件事之后,第二天村支書的弟弟就帶人去楊文月家鬧事,不但打了他們,還把他們家東西都給砸了,楊文月氣不過,去鎮里告狀,半路上被他們家人給劫了,后來就傳出她從村委會小樓上失足落下的消息。”
張揚和梁方都聽出這件事一定有問題,張揚馬上給公囗安局長程焱東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過來協助鑒定楊文月的傷情,順便向楊文月的家人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張揚這邊正打著電話,門外馮璐的幾個女同學沖了進來,驚慌失措道:“馮璐,不好了,李當陽和我們班的那些男生全都去了柳集鎮,說是要找兇手算賬。”
馮璐聽到這件事也是花容失色,驚聲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們剛剛聽說,楊文月進醫院的時候,李當陽就開始聯系人了,他們走了應該有兩個小時了。”
馮璐咬了咬櫻唇:“壞了!”
張揚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馮璐跟著他走了出去:“張市長,我跟你一起去!”
張揚點了點頭,從豐澤市區到柳集鎮車子河村,騎車需要一個多小時,他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前往車子河村的路上,張揚又給程焱東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聯系當地派囗出所,避免不必要的流血沖突發生。
從馮璐那里知道,李當陽之所以這么憤怒,原因是他和楊文月之間有著朦朧的情愫,兩人雖然沒有正式確立戀人關系,可是在同學們的眼中早已經是一對。
如果不是因為耽誤了這次高考,以楊文月的成績也一定可以考上一類大學。
馮璐和楊文月過去就是很好的朋友,她合淚道:“文月很堅強,她不會自尋短見,我不相信她會失足落下,肯定有原因!”
張揚望著流淚的馮璐,心中有些內疚,如果當初自己能對這件事提起足夠的重視,或許這次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他默默下定決心,楊文月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徹底查清,如果其中真的存在黑幕,他絕不會放過這幫魚肉百姓的村官。
皮卡車的高通過性在鄉間小路之上顯現出了它的優勢,張揚僅僅用了半個小時就趕到了柳集鎮車子河村。
進入村口就聽到一陣陣的犬吠聲,張揚循著犬吠聲來到了村委會前,看到那邊人聲鼎沸,幾百號人都圍攏在村委小樓前方的空地上。
張揚知道一定出事了,他停下汽車,向馮璐道:“你在車里等我,我不讓你出來,不可以出來!”
馮璐乖巧的點了點頭。
張揚推門走了下去,聽到馮璐在身后關切道:“你要小心!”
張揚點了點頭,大步走了過去,他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進去,發現七名學生被圍在中心,他們的身上都染滿了血跡,李當陽站在七人的中間,頭被打破了,鮮血流了一臉,不過這小子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畏縮,手里拿著菜刀,大聲喊著:“姚建強,你出來,有種跟我一對一單挑!”
圍攏他們的那群人轟然大笑起來,一個赤裸著上身,胸膛上紋著一條青龍的壯漢握著一條鐵根站了出來,指著李當陽道:“麻囗痹的,什么玩意兒,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也敢上門找茬,信不信我把你們填到車子河里喂王八!”此人就是村支書姚建設的弟弟姚建強。
李當陽怒吼一聲,提著菜刀就沖了上去,這位豐澤的文科狀元竟然擁有著超強的膽氣,姚建強也舉起了鐵根。
李當陽沖到中途,斜刺里沖出了一個人,一把將他的手腕握住,李當陽殺紅了眼,怒吼道:“放開我!”他想要掙脫,可是感覺到對方的手如同鐵鑄,根本移動不了分毫、這才認出來人竟然是張揚,李當陽嚇了一跳。
張揚道:“熱血上頭,逞一時之勇,有沒有想過你的前途,你的未來?”
姚建強不認得張揚,他大聲道:“都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我們村來鬧事,知道我是誰嗎?”
張揚從李當陽的手中將菜刀輕輕奪了下來,平靜望著姚建強,反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姚建強一臉傲氣道:“我他媽管你是誰,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一個都別想跑掉,來我們村鬧事,打人,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不怕告訴你們,這柳集鎮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關系,你們倒霉了!”
姚建強來到張揚面前,兇神惡煞般瞪著張揚道:“滾蛋!”
張揚面無懼色的看著他,姚建強竟然揚起手中的鐵棍照著張揚的額頭揮舞下去。
張揚一把抓住棍梢,冷笑道:“你還真是個人物!”
姚建強叫囂道:“兄弟們,給我上,揍死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平時和姚建強要好的十多個村民揮舞著木棍鐵锨沖了上來。
張揚一抬腳,將姚建強魁梧的身軀踹了出去,姚建強蹬蹬蹬蹬連退數步,撞在那幫沖上來的伙伴身上,又有兩個人被他撞倒在地上。
姚建強在車子河村走出了名的一霸,他家一共弟兄五個,姚建強是老四,老大是村支書姚建設。自從姚建設當選村支書之后,這弟兄幾個更是橫行霸道,村里的老百姓雖然對他們心存怨憤,可是大都敢怒不敢言。
李當陽目睹楊文月的慘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恨,集囗合了六名同學來車子河村找姚建強討要說法,可他們都是一些學生,姚建設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還沒說上兩句就動起手來,姚家幾個兄弟把這些學生給打了,學生們看到勢頭不對就奪路而逃,姚家兄弟帶著人追,一直追到了村委會,接下來就是張揚趕到看見的一幕了。
姚建強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張揚一腳給踹飛了,這張臉可掛不住,他吼叫道:“一起上,做了這狗囗日的!”
張揚本不屑和這種鄉間惡霸一般見識,可這姚建強的這張嘴實在太臭了,張揚大步沖了上去。
姚建強也算有種,從地上爬起來,也是第一個沖了上來,他揮舞著鐵棍想要一根將張揚捫倒,可沒等他完成這個動作,張揚手中的菜刀已經劈向他的面門。
姚建強只覺著眼前寒光一閃,再看那刀鋒距離自己的鼻梁不過半寸的距離,嚇得姚建強泥塑般呆立在那里,手中的鐵棍也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張揚冷笑道:“看來你爹媽沒教好你,做人要積點口德!我來教你!”張揚說完,手中菜刀來回揮舞,只聽到劈里啪啦的聲音不斷,張揚用刀身側面左右抽打姚建強的臉頰,用菜刀扇耳光多數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用菜刀扇出這樣的動靜也只有張大官人才能辦到。
姚建強的臉被抽的高高腫起,瞬間變得烏紫爛青,姚建強的兩個哥哥看到兄弟受辱,拿養鐵锨就向前沖。
張揚冷哼一聲,手中菜刀揮舞出去,那菜刀在空中翻飛,釘在老二姚建國雙腿之間的地面上,嚇得姚建國雙腿發軟,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張大官人的右手也騰出空來,望著姚建強覺著這廝越發的討厭,揚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姚建強一屁股坐倒在地,門牙也飛出了一顆。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柳集鎮派囗出所的警囗察趕到了。
一共來了三名警囗察,給警囗察帶隊的是姚家老小姚建軍,他指著張揚和那七名學生道:“就是他們,闖到我們村里來鬧事,打人,還想殺人行兇!”
姚家兄弟和當地派囗出所都很熟,幾名警囗察自然在心中有些偏向他們,再者說,張揚這群人的確是來到車子河村滋事。
派囗出所副所長徐福成威嚴十足道:“你們全都給我住手!”他指了指張揚的鼻子道:“你!你們全都跟我回鎮派囗出所處理!”
張揚緩步來到徐福成面前,平靜看著他道:“你不認識我?”
徐福成道:“我只認識法律!”說完這句話,他也覺著張揚有點臉熟,借著燈光再仔細那么一看,內心咯噔一下子,徐福成雖然是個鎮派囗出所的副所長,可報紙新聞整天還是留意觀看的,最近一段時間,張揚的新聞曝光率又太高了一點,徐福成很快就把眼前這位年輕人和他們的副市長張揚對上號了,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確定的低聲問道:“你是……張市長?”他過去沒見過張揚的真人。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原來你認識我啊!”
徐福成慌忙搖頭道:“我不認識你……”這句話說出來又覺著有些不妥,慌忙改口道:“我認識,認識!”
姚建強捂著豬頭阿三一樣的腦袋來到徐福成面前,含糊不清道:“徐所長,把他……他們……全都銬起來……”他一邊說話嘴角還不斷流血,看著真是凄慘。
徐福成心說你囗他媽這次倒霉了,你惹不起,老子也惹不起,他板起面孔怒道:“姚建強,你搞什么?大半夜的,帶著這么多人圍攻張市長,你想造反嗎?”
徐福成這句話說的巧妙,他一是表明自己站在張揚的立場上,二是委婉的告訴姚建強,眼前這位是咱們的副市長張揚。
姚家幾個兄弟都愣了,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眼前這今年輕人是豐澤的副市長,周圍的村民也想不通,副市長怎么會在這種時候來到他們這個小村子?
官位的震懾力是極其強大的,很多村民聽說副市長來了,嚇得悄悄退走,姚家四兄弟是當事人,自然不能走。
徐福成向張揚賠著笑道:“張市長,您看要不這么著,咱們先到村支部坐著,把事情問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那七名學生,低聲道:“找醫生過來,給這幾個孩子包扎一下,他們村支部書記呢?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見他露面呢?”
車子河村黨支部書記姚建設此時正坐在空調房間內,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電視,他老婆在一旁嘮叨著,無非是他只顧著兄弟幾個,不管她娘家。
姚建設聽得有些不耐煩,瞪了女人一眼道:“你有完沒完?”
“你心里就只顧著你們家,你瞧瞧你家幾個兄弟,整天不是打架就是鬧事,好事都落在他們身上了,誰想著你?出了事情就想起你這個大哥來了!“
姚建設氣得把酒杯頓在茶幾上。
他老婆還沒說過癮:“就說今晚吧,幾個學生都打到老四家門口了!”
姚建設再也忍不住,抓起酒杯啪!地一聲砸在地上,白瓷酒杯被摔了個粉碎。
這一幕剛好被跑進來的他們兒子姚金囗龍看到,姚金囗龍愣了一下,然后來到父親面前,附在他耳邊道:“爹,不好了,市長來了!”
姚建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張副市長來了,正在村支部辦公樓等著呢,鎮派囗出所的徐所長也來了,讓你趕緊過去!”
姚建設雖然不知道副市長因何而來,可料想到肯定不是好事,他顧不上跟婆娘繼續理論,換了身衣服,匆匆向村支部辦公樓趕去。
姚建設來到村支部辦公樓的時候,看到門前停了兩輛警車,警車不是鄉里的,幾名警囗察正在樓前拍照。
姚建設感到越發的緊張了。
這兩輛警車是豐澤市局的,張揚和豐澤公囗安局長程焱東通話之后,程焱東馬上派人調查這件事,他害怕張揚一個人來到車子河村可能有所閃失,于是讓丘金柱帶了一個調查組隨后前來。
丘金柱帶著八名警員來到這里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他讓手下警員搜集現場證據。
姚建設雖然在車子河村是一霸,而在張揚的眼里屁都不是。
李當陽和六名同學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從鎮醫院趕來的醫生正在為他們進行包扎。
張揚確信這七名學生沒有什么重傷,這才回到了辦公室,馮璐也從車上下來了,張揚讓她去照顧同學。
姚建強兄弟幾個全都靠在墻角蹲著,姚建強雖然也受了傷,可是并沒有人給他處理,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顯得十分的凄慘。
張揚和丘金柱兩人在辦公桌兩邊坐了,柳集鎮派囗出所副所長徐福成站在丘金柱身邊,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張揚道:“楊文月是怎么回事?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么變成了那個樣子?”
徐福成道:“楊文月自己失足從村委會辦公樓上摔下去,還是我讓人送市里搶救的呢……”
張揚冷笑道:“失足?好好的怎么會失足?她一個高中生沒事跑到村委會辦公樓干什么?”
徐福成頓時語塞。
蹲在那里的姚建強道:“誰知道?可能她自己想不開跑到村委會來跳樓呢,跟我們有什么關系?”這廝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丘金柱怒道:“問你了嗎?讓你說話了嗎?”
姚建強慌忙閉上了嘴巴。
此時村支書姚建設走了進來,他樂呵呵道:“張副市長來了,您怎么不通知一聲,我好去迎接您!”他笑逐顏開的走上來想要和張揚握手。
張揚看都沒有看他,自然不會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姚建設的手尷尬的僵在那里,姚建設還是有他自己的智慧,臉上的笑容只是僵了一下,手馬上收了回來,從兜里掏出一包香煙,熱情洋溢道:“張市長抽煙!”
張揚還是沒理會他,姚建設把那支香煙放在桌上,又給丘金柱上了一支,丘金柱也沒搭理他。
姚建設來到徐福成面前遞煙,徐福成居然來了句不會。姚建設被張揚和丘金柱拒絕倒還罷了,畢竟級別上差的太遠,徐福成也這么拒絕他讓姚建設心頭這個郁悶啊,麻囗痹的,什么玩意兒,你徐福成一天三包煙,平時我沒少給你整條整條的送,這會兒裝什么?可轉念一想,人家大領導坐在這里,徐福成也是身不由己。
張揚道:“楊文月的事情以后再說,這七名學生來到你們村里,你們怎么不問清楚就打人?”
姚建強道:“他們先打我的,那個穿藍衣服的小子還想拿菜刀砍我!”
姚建設笑道:“誤會,我看都是誤會!”
張揚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誰啊?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
姚建設老臉通紅,在車子河村的地面上只有他訓別人,還沒有別人這么呵斥他。
徐福成一旁介紹道:“張副市長,這就是車子河村的黨支部書記姚建設!”
張揚神情稍稍緩和:“你就是村支書?”
姚建設連連點頭。
張揚道:“剛才村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出來制止?”
姚建設道:“我家住的遠,在家看電視聲音開得又大,沒聽見!”
張揚笑了笑:“沒聽見,好,你幾個兄弟糾集這么多村民毆打七名學生,還動用了鐵棍鐵锨等暴力工具,你知道嗎?”
姚建設一臉懊惱道:“我也是來到這里才知道的,我這幾個兄弟脾氣都暴躁了一些,不過他們還算老實,違法亂紀的事情從來都不干。
張揚道:“是不是違法亂紀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靠,法律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