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南國雪(下)
張揚的內疚在于他無法給顧佳彤光明正大的愛,不但對顧佳彤,對秦清、對海蘭、對何歆顏、對胡茵茹都是一樣,隨著他來到這個時代越久,他對這個時井的道德觀和婚姻觀也變得越來越了解,他真正意識到自己給這些愛人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雖然她們都沒有主動提起過婚姻的事情,可并不代表著她們的心中不去想,每個女人都想有一個幸福的歸宿,秦清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仕途之中,海蘭看破感情事,何歆顏、胡茵茹致力于事業,而顧佳彤只說是因為上一段失敗的婚姻,對婚姻已經產生了恐懼,可張揚明白,這些全都是借口,她們都是為了避免給自己造成困擾,如果有可能,誰都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和心愛的人共度一生,在這一點上自己無疑是自私的。
張揚的多情為他招惹了這么多的感情債,這些感情債連他自己都不知怎樣還清,張大官人暗暗想道:“大不了以后找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蓋上幾座宅院,把愛人們全都帶過去,什么狗屁婚姻法,什么世俗眼光,老子全都一個靠字,我原本就是從封建社會過來的,我愛娶幾房就是幾房。,可這也只是想想罷了,他愿意,別人未必愿意,如果楚嫣然能夠接受他五彩繽紛的感情世界,兩人之間也不會上演一出分手事件了。
顧佳彤靠在張揚的懷中沿著街道慢慢走著,路燈很暗,雪夜的街道上很少有人,可顧佳彤的內心無比溫馨,只要和張揚在一起,就是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這個男人的胸懷可以為她遮擋一切。
“在想什么?,顧佳彤輕聲問道。
張揚吸了。清冷的空氣,笑道:“我在想吃什么?,
顧佳彤笑道:“你啊,大晚上的把我喊出來吃飯,居然還沒想起要吃什么?,
張揚道:“東江你比我熟,你說上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顧佳彤摟緊了他的手臂道:“這么晚了只有明西路的澳門豆撈還開業下雪吃火鍋還是別有情調的。,
張揚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有情調。,
顧佳彤格格笑道:“真會說話,官當得越大,嘴巴越甜。,
張揚把嘴湊了過去:“讓你嘗嘗甜不甜!,
顧佳彤笑著逃開,張揚在后面追了過去沒多久就把她追上,摟在懷里,狠狠親了下去。
一會兒工夫,雪居然大了許多,地上房頂都積下了薄薄的一層,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天氣寒冷的緣故,顧佳彤的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熟透的蘋果,她牽住張揚的大手,輕聲道:“要是你能夠和我一起去美國多好我們可以去時代廣堊場,可以去好萊塢,可以去阿拉斯加一起去看雪,可以去夏威夷去聽海。,顧佳彤的一雙美眸充滿了興奮的神采,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明星。
張揚笑道:“行我答應你,等我忙完省運會的事情一定情個大假,陪你去美國,陪你去看雪聽海!,
顧佳彤道:“一言為定。,
張揚樂呵呵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馬都難追!,
因為下雪的緣故,澳門豆撈的生意也很冷清,張揚和顧佳彤挑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顧佳彤點菜的時候,張揚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羅慧寧打來的,她的聲音十分的親切:“張揚嗎?,
張揚聽到羅慧寧的聲音,內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自從得知文國權夫婦要來平海的消息之后,他一直都在想,羅慧寧會不會和他聯系,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很看重這段母子感情的。
“干媽……,以張大官人兩世修煉的心態,此時也不由得有些激動。
羅慧寧輕聲道:“張揚,最近還好嗎?,
張揚笑道:“托干媽的福,好的很!,
羅慧寧道:“明天上午我和你干爸會到平海,在平海進行三天的考察,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抽空來東江和我們見面,實在不行到嵐山也可以。,
張揚道:“我就在東江,您到了之后給我電話,我第一時間過去見您。,
羅慧寧聽到張揚這樣說,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她發現她和張揚之間的母子感情并沒有因為時間而疏遠,羅慧寧放下電話,此時文國權從一旁走了過來,低聲道:“這鼻晚了,給誰打電話?,
羅慧寧笑了笑道:“張揚!,
聽到張揚的名字,文國權的眉頭動了一下,他在妻子的身邊坐下,輕聲道:“有日子沒見過這小子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羅慧寧道:“去了南錫體委,在那兒當上了體委主任,目前負責平海第十二屆省運會的阻止承辦工作。,
文國權笑道:“他倒是挺能折騰的”
羅慧寧道:“國權,其實張揚的品行不壞,他只是性情沖動了一些。”
文國權道:“我什么時候說他的品性壞了?這小子真是能惹麻煩啊,秦鴻江的家事他也要過問,他把秦鴻江的外孫從秦家搶了出來,他憑什么?秦家人不見了外孫當然不會放過他,還懷疑他和秦萌萌的失蹤有關系。”
說起這件事,羅慧寧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有些不悅道:“張揚帶走秦歡不錯,可秦家人始終沒承認秦歡就是他們的外別“他們認為秦振東是被秦萌萌殺死的,之所以想要秦歡,目的是用秦歡作為誘餌要挾秦萌萌。”
文國權道:“那是秦家的家事,張揚也好,我們也好,全都是外人我們不能去干涉別人的家事。”
羅慧寧道:“我不明白,秦振東是他們的兒子,可秦萌萌也是他們的女兒,老秦家為什么要對女兒如此仇視?”
文國權道:“女兒殺了兒子,你讓他們怎么面對這件事?”
羅慧寧道:“我總覺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文國權道:“收起你的好奇心別人的家事輪不到你去過問。”
羅慧寧道:“國權我知道張揚在這件事上弄得你很難做,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干兒子,秦家當初把他從江城新機場項目中踢出來,是不是有些公報私仇?他們給張揚難堪,我們的面子也不好看啊你為什么不幫著張揚說一句話?”
文國權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他拍了拍羅慧寧的手背,政治上的事情,很難解釋清楚,他的這一動作意味著不想說,就算說出來你也不會明白。
多年的夫妻,羅慧寧又怎會不明白丈夫的意思,她輕聲道:“我知道你也很為難,老秦在軍方很有影響力,你不想因為這件小事跟他傷了和氣可是秦家在張揚的事情上做得的確有些過火”
文國權拿起茶幾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老秦的格局不會這么低,這件事應該不是老秦親自出手,也許是他的家人。
羅慧寧望著丈夫,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文國權道:“張揚闖入軍區大院,從秦家搶走了秦歡這一連串的事情等于公然打了秦家的臉面,秦家當時保持了克制很大原因是因為張揚和我們之間的這層關系,在這一點上,我們站不住理,秦振東被殺,秦萌萌失蹤,秦家發生了這些事,他們肯定要找一個宣泄的對象,張揚很不幸成為了這個人,我承認,在江城新機場的事情上,我沒有做太多的干預,一來我不想和老秦傷了和氣,二來,這口氣他們始終是要出的,把張揚從江城新機場踢出去,我不吭聲,等于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如果進一步再做出過分的事情,就是不給我面子,我也就有了干涉的理由,有些時候,讓年輕人吃點虧并不是壞事。”
羅慧寧沉默了下去。
文國權道:“只是我沒有想到,張揚會這么快就得到了任用,喬振粱果然很有一套。”
羅慧寧輕聲道:“你是說喬振梁任用了張揚?”
文國權道:“過去我以為他只是因為喬老的關系,仕途才走的如此順利,可現在看來,他的政治手腕相當的高明。”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聽到政治這兩個字我就頭疼,你那個兒子好好的突然想要轉業,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文國權道:“他真想轉業,就由他去,我考慮好了,讓他去新丵疆鍛煉幾年,在京城呆久了,已經成了溫室里的花朵,在這樣下去,他以后很難有什么作為。”
羅慧寧驚聲道:“你真的要把他送到新丵疆去?你好狠的心,我們就兩個孩子,女兒女兒那個樣子,兒子你又要把他送到邊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說到這里羅慧寧心中一陣難過,她甚至感覺到自己還不如普通人家過得幸福快樂。
文國權握住羅慧寧的手道:“慧寧,慈母多敗兒,我過去一直以為浩南很成熟,可是經過了秦萌萌的事情,我才知道他的感情如此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一個男子漢,為了感情消沉成那副模樣,這樣的孩子怎么能夠成就大事?你剛才說過,小玲已經那樣了,我不想我的兒子也變成一個廢物,他缺少磨練,把他送到邊疆,離開京城這個安樂窩,讓他好好鍛煉幾年,我相信他會有所感悟。”
羅慧寧的眼圈紅了:“國權我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文國權道:“孩子大了,該走的始終要走,并不是我們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此時文浩南回來了,外面的風雪很大,他脫下大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笑道:“爸丶媽!明兒您們不是要出行嗎!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羅慧寧看到兒子,不由得有些傷心,悄悄轉過身抹去眼角的淚痕。她這細微的舉動并沒有躲過文浩南的眼睛,文浩南走了過來,摟住母親的肩頭:“媽,你哭了?”
羅慧寧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正跟你爸談你轉業的事情。”
文浩南笑道:“原來是這事兒,爸,我考慮好了,接受你的建議,去祖國最需要我的地方,我去新丵疆!”
羅慧寧緊張的握住兒子的手臂:“浩南,你要是去了那里,我好久才能見你一次。”
文幕南笑道:“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去新丵疆又不是去外國,你要是想我啊,一個電話我就飛回你身邊。”
羅慧寧道:“可你一個人去新丵疆,身邊也沒有個人照顧。”
文浩南道:“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都說維吾丵爾族姑娘漂亮,我去新丵疆給你帶來一個維吾丵爾族的兒媳婦好不好?”
羅慧寧忍不住笑了,可想著兒子就要遠離自己,臉上的笑容又馬上消失了。
文國權道:“趁著年輕出去闖一闖沒什么不好的,不經歷風雨,正能擔當大任!”
南國的雪是溫柔的,潤物細無聲,說的是春雨,用來形容南國的雪也極為恰當。
張揚端起酒杯,望著顧佳彤姣美的容顏,深情道:“祝你美國之行一切順利。”
顧佳彤笑道:“我明天就要去上海,在那兒辦理完事情,直接飛往美國,今年的圣誕節就在美國渡過了。”她和張揚碰了碰酒杯,將杯中酒飲盡。
張揚道:“春節能夠趕回來嗎?”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估計回不來,我還要在美國參觀幾個大型藥廠,考察他們的設備,如果順利的話,元宵節以前應該可以回來,到時候我再陪你好好過節。”
張揚笑道:“只怕我還得排后,你還得陪你爸呢。”
顧佳彤道:“還好有明健陪他過節。”說起弟弟,她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常海心已經放棄和藍海合作,到底什么原因啊?”
張揚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信息中心我已經放權給了她,可能是她覺著藍海不合適吧。”
顧佳彤意味深長的看著張揚道:“你和常海心之間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張大官人一臉錯愕,其實他拿捏出這種表情是為了掩飾心虛:“佳彤姐,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嗎?”
顧佳彤伸出腳在張揚的腳面上踩了一下,低聲道:“你敢說自己不是?,
張揚笑道:“我和海心是清白的,我和她是同學,我當她是朋友。”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大官人不禁想起那天晚上鉆到常海心被窩里面的情景,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到現在仍然難以忘懷,只差那么一點,他和常海心之間的關系只差那么一點點。
顧佳彤道:“大概是明健把海心嚇著了,明健這小子感情上的事情從來都處理的不好,我本來以為他和柳延已經確定關系了呢。”說到這里她抬頭看著張揚道:“你們男人是不是全都這樣?捧著碗里的盯著鍋里的?”
張大官人道:“都是共堊產主義惹的禍。”
顧佳彤啐道:“這跟鼻產主義什么關系?”
張揚道:“能者多勞,按需分配,像我這種能力,要是按需分配,估摸著要給我配一支娘子軍,你說我是不是洪常青轉世啊?”
顧佳彤氣得踢了他一腳道:“少在這兒玷污我們的革堊命先烈,我看你,根本是封建思想作祟,如果有前世,你前世一定是個妻妾成群的大地主。”
張揚很認真的說道:“佳彤,我前世就是一醫生,我沒格過婚,真的!”
張大官人說真話的時候往往沒人相信,顧佳彤格格笑了起來,她夾了一只涮好的基圍蝦塞入張揚的嘴里:“你呀,從來不喜歡說實話。”
張大官人頗有些欲哭無淚,不是他不喜歡說實話,問題是他說實話的時候,別人總是當玩笑話聽,大隋朝那會兒,咱是醫生啊,未婚男青年,雖然時常醉臥美人膝,可咱張一針一直到死都沒結過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