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第六百二十三章【犧牲品】(上)

第六百二十三章犧牲品(上)

張揚道:“陳老伯親口告訴我,你大哥陳天重和蘇媛媛的母親沈靜賢,也就是當時的女知青沈良玉,他們兩人是戀人關系,一度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杜天野兩道濃眉擰在一起,他低聲道:“你能確定?”其實他已經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事實,父親不可能欺騙張揚。

張揚道:“我本想去查王均瑤和許常德之間的關系,想不到他們的事情沒查出來,卻把你大哥的這段陳年往事給翻出來了。”

杜天野道:“你有沒有告訴他蘇媛媛就是沈靜賢的女兒?”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當我傻子,這種事不經你允許我怎么能夠亂說。”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不要讓他知道。”

張揚明白杜天野的意思,當初蘇媛媛突然翻供,讓杜天野陷入被動的局面,還差點把陳崇山送進了監獄,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助,恐怕陳崇山很難脫困,當時他們都想不通,為什么蘇媛媛要坑害杜天野?她和杜天野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恩怨,現在看起來應該得到了答案。

杜天野道:“蘇媛媛當初翻供,我一直都想不通,在那件事上的態度和她過去的為人完全不同,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張揚道:“還用問嗎?一定是沈靜賢那個老太婆因為當年和你大哥的事情因愛生恨,所以她遷怒到了陳老伯身上,試圖通過這件事來報復老爺子,所以才逼迫蘇媛媛這么干的。”

杜天野道:“她和我大哥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恩怨?我大哥都死了這么多年,為什么她還不能釋懷?甚至將這種仇恨轉移到我父親的身上?”

張揚道:“有一點可以斷定,她一定恨極了你的大哥,她并不知道你和老爺子之間的關系,她想對付的只有陳老伯,你很可能只是被無辜波及到了。”

杜天野嘆了口氣道:“仇恨真是可怕。”

張揚道:“蘇媛媛既然把這張照片交給你,證明她對你還是不壞的。”

杜天野道:“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嗎?”

張揚道:“過去是,不過現在查清了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反而有些同情她了,她只是被母親利用了,一個愚孝的女兒,杜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杜天野有些敏丵感道:“你找我準沒好事,兜了一圈,查到我家人身上來了,你還想干什么?”

張揚笑道:“你別這么敏丵感,如果不是我這么費盡心力的去查,你也不能搞清楚這件事幕后的真正原因,也解不開這個心結。沈靜賢那個老太婆我領教過,如果我去直接問她,她一定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所以,我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你去做。”

杜天野沒好氣道:“她不肯跟你說,難道就肯跟我說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我爸的關系,她要是知道這層關系肯定連我也要恨上了。”

張揚道:“我沒讓你找她,你去找蘇媛媛啊,她既然能夠把照片交給你,證明對你還是很信任的,你可以通過她打聽一下,或許能打聽到一些事情。”

杜天野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道:“張揚,這件事還是暫時告一段落,你不要繼續折騰了,我答應你,遇到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查清這件事。”

張揚道:“當年你大哥、許常德、董得志、王均瑤、沈靜賢全都是一起插隊到小石洼村的知青,你大哥去世比較早,沈靜賢應該和其他人沒有什么聯系,許常德、董得志、王均瑤之間的聯系相當密切,我相信許常德和王均瑤之間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關系。”

杜天野道:“就算你證明了這一點又能怎樣?許常德已經死了,董得志也死了,剩下的只有王均瑤,現在她是一個愛國商人,你難道能夠因為幾十年前的事情就斷定她和許常德、董得志一樣有罪嗎?”

張揚道:“我總覺著有人在為許常德父子復仇!”

杜天野道:“你懷疑王均瑤?”

張揚沒說話,他的表情卻已經認同了這一點。

海瑟夫人站在南錫老體育場空空蕩蕩的看臺上,望著枯黃的草坪,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龍貴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地方,低聲道:“夫人,我剛剛得到了消息,他去了小石洼村。”

海瑟夫人一雙柳眉微微動了動:“他在查我!”

龍貴道:“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海瑟夫人冷冷笑了笑道:“讓他查,他查不到什么!”

龍貴道:“聽說范思琪新聘請了一位律師。”

海瑟夫人淡然道:“高廉明,高仲和的兒子,一個毛孩子罷了,雖然取得了律師執照,可根本沒多少實踐經驗,范思琪請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龍貴道:“我們需要怎么做?”

海瑟夫人道:“什么也不需要,他查讓他查,他查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只會越查越糊涂,而且……”海瑟夫人轉過身向龍貴笑道:“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去查這件事了,美國那邊安排的怎么樣了?”

龍貴恭敬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海瑟夫人微笑道:“就要過年了,我要送給他一份終生難忘的新年禮物。”

元旦當天,張揚驅車返回了南錫,他來到南錫已經是下午,所以當天的元旦環城跑已經結束,活動舉辦的十分順利,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和副市長龔奇偉捧場,龔奇偉還獲得了機關干部組的第一名。

張揚的皮卡車剛剛來到體委辦公樓下,副主任李紅陽就迎了上來,他苦笑道:“張主任,你總算回來了,今天我們都忙得天昏地暗的,您倒好,這么重要的活動,居然不參加。”

張揚笑道:“你們辦事我放心,我剛從江城回來,家里有點事,所以耽擱了。”

李紅陽陪著他往辦公室走去:“張主任,今晚咱們體委在南洋國際宴會廳搞慶功宴,你可一定要參加。”

張揚道:“我急匆匆趕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有多少領導能來?”

李紅陽道:“李副市長、龔副市長都會來,對了紀委李書記,組織部何部長都答應過來。”

張揚笑道:“行啊,面子很大,能請來這么多常委。”

李紅陽笑道:“還不是你面子大,他們可不是給我面子。”李紅陽當然有自知之明,隨著和張揚想出日久,他對這位年輕體委主任的能力認識的越來越清楚了,心中自有佩服的份兒,南錫市體委能有現在的規模和實力,全都依靠張揚,可以說現在的南錫體委是歷史上最有影響力的。李紅陽道:“還有一件事,臧金堂被放出來了,惠敬民終于承認,當時他送了九千九不是一萬,行賄金額不夠立案的標準,前天他就來單位,我看他想上班,不過你剛巧去了江城,這件事我們都不能做主。”

張揚笑道:“多大點事兒,檢察院都把他放出來了,難道咱們體委還要揪住他不放嗎?我就不信,你們這些干部都沒送過禮?只不過臧金堂倒霉,剛巧被人給供出來了。”

李紅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有些尷尬,張揚這句話雖然說得直白,可事實上的確如此,哪個干部敢說自己從沒給別人送過禮?至少他李紅陽不敢說。

張揚道:“讓老臧晚上也過來吃飯吧,誰一輩子沒犯過錯誤,咱們總不能因為他的一次錯誤就將他打入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體委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老臧在體委做了這么多年,工作能力經驗都不欠缺,他行賄是事實,不過也是他積極要求上進的表現啊。”

李紅陽不禁笑了起來,臧金堂如果知道張揚的這些話,不知道要感動成什么樣子,大氣,李紅陽對張揚又多了一個評價。

經歷了這幾天的連番奔波,張揚的確有些疲憊了,會到辦公室來到隔間內的小床內睡了一會兒,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又被高廉明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張揚披著大衣,穿著拖鞋拉開了辦公室的房門,打了個哈欠道:“你小子元旦也不休息?”

高廉明橫了他一眼道:“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把我從東江給揪來了嗎?如果不是你讓我給范思琪當什么勞什子律師,我現在還在東江和女同學交流感情呢。”

張揚樂了,他指了指沙發:“你先坐,我洗把臉,刷刷牙。”

高廉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怎么這么辛苦?就在這兒窩著了?回家去睡多舒服!”

張揚一邊洗臉一邊道:“這兩天跑得有點累了,晚上還有體委的慶功宴,來這么多領導,我就懶得折騰了,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兒,你小子不來敲門,我肯定要睡到天黑。”

高廉明道:“我聽李主任說你回來了,所以趕過來問點情況。”

張揚用毛巾擦了擦臉,隨手將毛巾扔到盥洗盆里:“沒多少進展,這次跑的地方不少,可惜沒查到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高廉明道:“這案子很棘手,你走的這兩天,我從新梳理了一遍頭緒,就算咱們找出了幕后的策劃者,也證明不了什么,現在的證據就足以將范思琪送到監獄里。”

張揚道:“沒希望了?”

高廉明道:“希望很渺茫,針對她的案子我專門詢問過我的導師,他勸我最好別接這個案子。”

張揚來到高廉明身邊坐下:“海瑟夫人和許常德曾經一起下過鄉插過隊。”

高廉明道:“那又怎么樣?就算我們能夠證明海瑟夫人想對付范思琪,可現在證據已經擺在那里,所有人都認為是范思琪策劃了這次的綁架案,就算走上法庭,她也沒有任何的勝算。”高廉明停頓了一下又道:“針對她的事情,我聯系了羅恩,現在范思琪的家族已經放棄了她,甚至可以說,她的家族恨不能看到她死。”

張揚有些郁悶道:“真是麻煩,難道范思琪沒救了?”

高廉明道:“雖然她的身份是新加坡人,可是鑒于這次綁架案的特殊性,警方拒絕保釋。”

張揚道:“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范思琪就這么完了,她根本就是無辜的。”

高廉明道:“拿不出證據,說什么都沒用。”他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印度女孩艾西瓦婭我已經聯系上了,她的舅舅同意送她來中國嘗試一下,我查過她的背景,艾西瓦婭的父母五年前就死于車禍,她在舅舅的監護下生活,四年前在英國留學,很出色,范思琪也在同一所大學進修過EMB丵A課程,我想她們就是那時候相識的。”

張揚道:“范思琪的事情真的沒有回轉余地了?”

高廉明點了點頭道:“除非有奇跡出現,我看這次十有八九她要被判有罪了。”

“什么奇跡?”

高廉明道:“除非那個幕后主謀愿意出來投案自首,把自己策劃的陰謀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不過,我看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張揚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高廉明道:“沒有了,警方已經掌握了所有對她不利的證據,僅有的證人也被殺了,我和范思琪談過,她也明白自己無罪獲釋的希望微乎其微,不過,她還算冷靜。”

張揚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幕后的真兇逍遙法外?范思琪這個無辜的女人卻要為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認罪服刑?”

高廉明道:“我知道你懷疑是王均瑤策劃了這件事,可證據上并不支持,而且范思琪入獄后,她家族表現的相當絕情,也就是說他們也有嫌疑,也許這并不是復仇,或許范思琪只是家族利益爭斗的犧牲品,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