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官場失意(上)
吳明雖然一臉的笑容,可在張揚看來這廝根本就是虛情假意,張揚也笑道:“謝謝吳副書記關心,我的病已經好了,今天就算正式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吳明點了點頭道:“好,好!”
張揚趁機提出告辭,劉yàn紅對他的個人問題有點太過操心了,每次都問得張大官人焦頭爛額。
劉yàn紅看著張揚倉皇逃竄,不禁揚聲道:“你別急著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再看張揚已經逃到了皮卡車內,驅車逃離了停車場。
劉yàn紅忍不住道:“這混小子,逃得可真是快!”
吳明笑道:“也許他真的有事。”
劉yàn紅看了吳明一眼,忽然想起中紀委專員蔣明社還在紀委等著自己,慌忙道:“不聊了,我得趕緊去紀委。”
吳明跟上她的腳步道:“劉書記,晚上一起吃飯吧!”
劉yàn紅猶豫了一下。
吳明道:“我剛來南錫也沒什么朋友,你也是從東江過來的,咱們隨便聊聊天,南洋國際,晚上六點半,你看怎么樣?”
吳明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由不得劉yàn紅不答應了,劉yàn紅點了點頭道:“好,不過,我還有事情沒辦完,不一定能準時到。”
“多晚我都等你!”
張揚回到體委,發現體委內靜悄悄的,小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張大官人有些奇怪,問過門口的保衛才知道,所有人都在會議室內開會呢。
張揚心說既然開會,自己就別打擾了,他向自己二樓的辦公室走去,悄悄經過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齊刷刷的聲音道:“張主任好!”
張大官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卻看到所有人都在會議室里站著同時鼓起掌來。
這掌聲既是為張揚的喝彩也是對他回歸的歡迎,張揚兩世為人,見慣風浪,很少被這樣的場面感動,可今天心里卻洋溢在溫暖之中,他緩緩走入會議室,掌聲越發的熱烈。張揚病假之后,一直都由體委副主任崔國柱主持工作,他笑著來到張揚身邊,把張揚迎入會議室之中。
掌聲長久都未曾停歇,直到張揚來到主席臺,他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示意大家停止鼓掌,掌聲這才漸漸平息下去。
崔國柱大聲道:“張主任回來了,我是如釋重負,從今天起,咱們體委的工作還是張主任負責!”
掌聲再次響起。
張揚不得不重復他剛才的動作,清了清嗓子道:“謝謝大家對我的歡迎,也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在我病假期間,大家辛苦了!”
“張主任辛苦了!”不知是誰大聲叫了一句。
張揚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張揚道:“我希望咱們咱們體委還是和從前一樣,無論我在還是不在,大家都要認真工作,今年是我們體委肩負重任的一年,省運會將在南錫舉行,從今天起,我們要進入緊張的戰備狀態,不僅要做好省運會的籌備工作,還要做好運動員的動員,要在這次的省運會上力爭上游,交給南錫市全體市民一份亮麗的成績單!”
張揚回到辦公室不久,崔國柱和李紅陽兩名副主任都跟了進來,張揚讓傅長征去給他們倒茶,將宋懷明給他的那份文件鎖好在保險柜里,他嘆了口氣道:“你們啊,搞這么隆重干什么?”
崔國柱笑道:“大家的意思,聽說張主任回來上班,大家都很期待,所以聚在會議室里,表達一下我們歡迎你的心情。”
張揚笑道:“胡鬧,傳出去還不知道人家要說什么。”
李紅陽道:“張主任不是最不在乎別人說什么嗎?怎么突然顧及群眾影響了?”
張揚道:“今非昔比,南錫出了這么多的事情,咱們就別跟著添亂了。”
崔國柱和李紅陽對望了一眼,南錫政局的變動他們都心知肚明,現在南錫體制內所有的干部最關注的就是徐光然貪污集團的事情,崔國柱因為和徐光然過去走得比較近,最近內心中一直比較忐忑。此一時彼一時,過去徐光然沒出事的時候,南錫的干部都以和他攀上關系為榮,可現在徐光然落馬之后,一個個都生怕和他扯上關系。
崔國柱道:“張主任,老體育場地塊的拍賣款可能要出問題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這件事先放一放再說,老崔啊,體委的工作你還要繼續主持幾天。”
崔國柱詫異道:“什么?”他是真不想再主持工作了,張揚生病這段時間,雖然上頭把體委的工作交給他負責,可是他并沒有多少的實際權力,他也清楚自己是個臨時頂替的,財務上大的支出他是不敢做決定的,就算是小事,他也得和其他幾個副主任商量著來,張揚來之前,體委幾個副主任之間都相互不服氣,隨著張揚的到來,所有人都對他服氣,可并不代表著他們發生了改變,崔國柱依然無法服眾,說實話這陣子主持工作,崔國柱也遇到了不少困難,他恨不能即刻就將權力交出去,真不希望再有什么變故了。
張揚看到崔國柱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想笑,看來崔國柱是真心不想當體委主任了,他笑道:“別緊張,下周全國田徑錦標賽要在云安省南武市舉行,我得到了邀請,前去觀摩比賽,還要參加國家體委的一個干部會議,這一來一回估摸著要十多天,我走了,這邊總得有人負責吧?”
崔國柱聽說是這件事,他放心了,這種工作他勉強敷衍一下還是可以的。
張揚又向李紅陽道:“老李啊,你和我一起去。”
李紅陽點了點頭,他沒啥意見,最近南錫市因為徐光然的落馬弄得風聲鶴唳,出去散散心也好,過去李紅陽不止一次參加過類似的會議,無非是游山玩水,順帶吃喝療養,絕對的美差。
崔國柱和李紅陽離去之后,傅長征來到張揚身邊道:“張主任,你那個朋友幾乎每天都過來找你。”
“誰啊?”張揚詫異道。
“趙天才!你讓我安排他在南洋國際住下的,住了好多天了,也沒見他要走的意思。”
張揚拍了拍自己的后腦勺,回國之后把趙天才給扔到一邊了,那可是在美國和他同甘苦共患難的好兄弟,張揚道:“待會兒我去見他。”
傅長征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去,張揚又想起一件事:“怎么沒見常主任?”他說的是常海心,今天在會議室內,張揚特地留意了一下,體委幾乎所有的員工都在,但是沒有找到常海心的身影。
傅長征道:“她在啊,應該在信息中心吧,最近這段日子,她每天都要到你辦公室來。”
常海心在微機前靜靜坐著,迷惘的目光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從顯示屏的反光中看到一個身影走向她的身后,常海心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回來了?”
張揚嗯了一聲,拉了張椅子在常海心左側坐了下來,常海心的側面很美,飽滿的額頭,tǐng翹的鼻梁,曲線優美的櫻唇和下頜,她仍然沒看張揚,雪白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卻又漫無目的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張揚也沒說話,靜靜看著她,卻見常海心的美眸之中有淚光在閃爍,她忽然站起身來:“對不起,我出去一趟。”
常海心迅速向里面的房間內逃去,在她的內心深處為張揚的歸來而感到慶幸和欣慰,可是這么多天張揚失去了消息,她無時無刻不在為張揚感到擔心,聽到張揚的聲音,忽然感到委屈,心情變得極其復雜。她害怕在張揚的面前落淚,害怕自己的感情失去控制。
當常海心再次回到微機前,發現張揚已經走了,電腦上閃爍著兩個字,我懂!
趙天才這段時間過得倒是滋潤,手里還有不少美元,因為張揚事先安排過了,他在南洋國際居住是不花錢的,利用這段時間他在南錫附近旅游了一下,這些年來,他在美國一直都是偷偷摸摸暗無天日的活著,跟隨張揚回到國內,忽然有種重見光明的感覺,就是張揚這小子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看到張揚進來,趙天才忍不住開始抱怨,怎么都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這廝一聲不吭的就走掉了,趙天才雖然來到了中國,可是現在他的身份很有問題,缺少一個正式的身份,他也不敢到處亂走。
趙天才道:“我說你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我怎么辦呢?”
“什么你怎么辦?”張揚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咬了一大口。
趙天才道:“我的身份啊,我過去的那些記錄啊!”
張揚笑了起來,來之前他已經和邢朝暉聯系過,邢朝暉答應幫助趙天才把所有的身份搞定,張揚道:“放心吧,這兩天你的身份問題就會重新搞定,你會擁有咱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身份證,過去的記錄也會被洗得干干凈凈,你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趙天才聞言喜出望外,他來到張揚身邊坐下:“那可要謝謝你了。”
“謝什么?你在美國幫我這么多,我說一個謝字了嗎?”
“那是你不懂得禮貌,我的教育修養決定,我必須得說這個謝字。”離開了美國,趙天才也恢復了些許的幽默。
張揚哈哈大笑,他環視了一下房間道:“住的怎么樣?”
趙天才道:“tǐng好的,只是身份沒有落實,我只敢在南錫附近轉轉,每天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呆在酒店里,有點悶。”
“以后有什么打算?”
趙天才道:“走一步算一步,暫時還沒有什么打算。”
張揚點了點頭:“你修車的技術這么好,不利用一下實在太浪費了,新體育中心周圍在建不少的門面,有些已經完工了,正在對外招租,要不我給你留幾間,搞個汽車修理廠,先把工作穩定下來再說。”
趙天才道:“我沒錢啊!”
張揚笑道:“我找人贊助,你承包就是!”
趙天才道:“好,沒問題!”他對自己的未來根本沒有什么規劃,迷惘的很,壓根沒想過未來要怎么發展,所以張揚說什么就是什么。
張揚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他向趙天才道:“走吧,咱們一起去海天吃飯,我剛好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兩人來到酒店大廳的時候,迎面遇到了劉yàn紅,張揚見到她就有些頭大,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總是遇到她。不過劉yàn紅的級別擺在那里,出于禮貌他也得打聲招呼,張揚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笑道:“劉書記,怎么又見面了?”
劉yàn紅也不禁笑了起來:“是啊,又見面了,吳書記約我來這里吃飯,一起吧。”
張揚聽說劉yàn紅是來赴吳明的邀約,馬上想起吳明那張虛情假意的面孔,張揚對吳明從來都沒有什么好感,這個人整天向劉yàn紅獻殷勤,擺明了是要追求劉yàn紅,張揚擔心劉yàn紅吃虧,小聲提醒她道:“吳書記對你很特別啊!”
劉yàn紅聽到這句話,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熱,啐道:“你小子胡說什么?正常的工作關系罷了!”
張揚道:“工作上的感情也是可以升華的,一個單位最后成為兩口子的多了。”
劉yàn紅被他說得臉紅心跳,一時間竟然忘了他和楚嫣然的事情,斥道:“少瞎說八道,謠言都是你這種人造出來的。”
張揚道:“劉姐,我是關心你,人心難測啊,尤其是咱們體制之中,有種感情是抱有政治目的的,我話說多了,您吃過的鹽比我吃得米還多,我先走了!”張揚看出劉yàn紅聽到這句話表情顯得有些不悅,于是馬上告辭。
劉yàn紅今晚的心情并不太好,剛才她接到宋懷明的電話,宋懷明在電話中給了她一個暗示,省紀委書記另有人選,她晉升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劉yàn紅雖然不是一個野心很大的女人,可是在周圍人們都對她看好,她認為自己這次接班曾來州也是十拿九穩的時候,突然發生了變故,內心中的失落是在所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