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前進,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上,從這里可以看到下方軍事禁區的情景,葛國慶顯得很小心,躲在一塊石頭后面,示意張揚蹲下身子,張揚來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用鐵絲網攔著,里面有不少的建筑,還有士兵在里面值勤站崗,崗亭下有個小門。
葛國慶道:“我們當時就坐在這兒寫生,那些當兵的突然就沖了過來,要抓我們。”
張揚道:“走,去跟他們談談!”
葛國慶搖了搖頭道:“我不去,這樣過去,他們肯定要抓我們。”
張揚看到他臉都嚇白了,暗笑這廝膽小,拍了拍葛國慶的肩頭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葛國慶道:“張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把我們當成軍事間諜了?”
張揚道:“那也很難說,誰讓你們在這兒寫生的?”他站起身向前方走去,葛國慶壓低聲音叮囑他道:“小心一點。”
張揚笑著擺了擺手,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件事應該是一個誤會,只要找到部隊的領導,把情況說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張揚走了沒多遠就被崗樓上的哨兵發現,哨兵盯住他,顯得很警惕,不過并沒有出言警示。
張揚沖著崗樓下的小門走去,隨著他不斷靠近,哨兵開始顯得有些緊張了,他把槍端了起來,張揚的目力很好,看清了對方的舉動,他舉起雙手,大聲道:“解放軍同志,我是來找你們領導的。”
哨兵揚聲道:“這里是軍事禁區,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張揚仍然繼續向前走,看到他已經漸漸靠近了警戒線,哨兵大聲道:“站住,你不可以越過前方的警戒線!”
張揚停下腳步:“解放軍同志,剛才你們抓走的都是美院的學生,我是其中一名學生的家長,特地過來向你們解釋的!”
哨兵向下面說了句什么,過了沒多久,小門打開了,兩名帶著武器的軍人走了出來,他們來到張揚的面前,表情威嚴道:“你的證件!”
張揚很配合,他又不是來找事的,只想把顧養養從這里帶走,他把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都拿了出來,交給對方,笑瞇瞇道:“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共產'黨員,國家干部,不是壞人。”張揚認為這樣的介紹更容易取信于人。
其中一名高個的軍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仔細和身份證工作證上的照片對照了一下道:“沒錯,你來這里干什么?不知道這里是軍事禁區嗎?”
張揚接過自己的身份證,笑道:“我是來找人的,聽說你們抓了幾名學生,我是其中一人的哥哥。”
軍人冷冷道:“趕緊走,這里不允許陌生人逗留。”
張揚道:“同志,你們抓的那幾名學生……”
軍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揚的話:“什么學生?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張揚愣了:“可有人說明明看到你們抓了六名學生。”
“你在說故事,我們是人民解放軍,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抓人?”
張揚越聽越是奇怪,他轉身向葛國慶藏身的方向望去,葛國慶并沒有現身,此時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接通之后,聽到江光亞的聲音:“張揚,養養他們都回來了,葛國慶也回來了!”
張大官人詫異的張大了嘴巴,養養回去了?這么說養養沒事,可葛國慶剛才還和自己在一塊兒,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回去,答案只有一個,剛才把他約到這里來的那個葛國慶是個冒牌貨,張揚道:“養養沒事吧?”
“沒事,她來了,我讓她跟你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吧……”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蓬!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都震動了起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突然發生了爆炸,山巖的碎片和泥土迸濺的到處都是,因為爆炸距離他們很近,兩名軍人下意識的匍匐在地上,張揚被震得雙耳鳴響,他還沒有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崗樓上的士兵,舉槍瞄準了他,大吼道:“舉起手來!”
此時一顆子彈從遠處的山林之中'射'出,準確命中了那名哨兵的前額,鮮血和腦漿從哨兵的后腦噴'射'出去,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從崗樓上墜落下去。
張揚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自己竟然中了一個局,別人設下了一個圈套,利用他對顧養養的關心,將他引入局中。
電話的那頭,顧養養聽到了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聽到了槍響,她嚇得花容失'色',尖聲道:“姐夫!姐夫!”
張揚耳鳴不已,他看著手里的手機,知道那端有人說話,可是他聽不清楚,張揚大聲道:“我沒事!”
兩名匍匐到底的軍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一個餓虎撲食將張揚壓倒在身下,試圖制住他,張揚一把將他推開,另外一名軍人舉槍朝他'射'擊,張大官人反應神速,身體一個翻滾,躲開了子彈,他剛剛躺過的地方留下幾個彈孔。
軍人再度舉槍'射'擊的時候,張揚已經閃電般沖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幾乎在同時軍人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向空中。
張揚一個用力的牽拉,對方用膝蓋狠狠頂向他的下陰,張揚抬腿擋住,一拳擊中對方的小腹,將對方打得癱軟在地上,搶過對方手里的手槍。另外一名軍人從身后抱住他,張揚抬腿反踢,一腳踢中了對方的面門,對方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張揚熟練地將手槍的子彈退了出來,然后將空槍扔在地上。
此時有幾十名軍人迅速向爆炸的地方集結,張揚看到形勢不妙,他向那兩名倒地的軍人大吼道:“這件事和我無關!”
張揚忽然感覺到肩頭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他下意識的撲倒在地上,看到山林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肩頭瞬間被鮮血染紅,張揚的聽力仍然沒有恢復,他怒罵道:“我'操'你大爺!”
山林深處顯然有人在伏擊他,又是一顆子彈'射'出,這次'射'中了地上的一名軍人,張揚躲到了一塊山巖之后,又伸出手,把兩名軍人給拉了過去,這兩人可以幫他做證明,如果他們都死了,自己肯定更加麻煩。
軍事禁區里面的軍人從小門中源源不斷地沖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很快就將張揚包圍在中心,幾十桿烏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張揚。
張揚看到那些軍人的嘴巴在動,可惜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張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聽不到他們說什么,看到自己右邊的袖子已經被鮮血完全沾濕了。他大聲道:“山上有埋伏,有狙擊手!”,一邊伸手點中了自己的'穴'道,止住汩汩流出的鮮血。
一支十多人的軍人小隊上山搜索去了,兩名軍人過來將張揚給抓了起來,把他的雙手反綁上,張揚沒有反抗,他雖然厲害,可是面對這么多的槍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在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張揚首先就要保持足夠的冷靜,他平靜道:“我和這起爆炸無關,我要見你們的上級領導!”
一名軍人紅著眼睛走了過來,一槍托狠狠砸在張揚的后背上,他怒吼道:“王八蛋!”他和那名站崗的哨兵平時關系交好,看到朋友被'射'殺,心中憤怒到了極點。這一下砸得張揚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倔強站立著,冷冷道:“我和這件事無關,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軍人們壓著張揚進入了軍事禁區,張揚來此之前并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里的最高長官竟然是秦振堂,此時張揚的聽力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他被那些士兵帶到了秦振堂的辦公室,秦振堂看到滿身是血的張揚被押了進來,表情也有些詫異,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張揚相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揚和秦家的積怨很深,秦振堂的大哥秦振東被秦萌萌所殺,他們原本想利用秦歡引秦萌萌出來,可是又被張揚沖入軍區大院的家中搶走,當時張揚痛揍了秦振堂一頓,秦振堂還打了張揚一槍,這件事后來雖然壓了下來,可是他們之間的怨恨并沒有化解。
張揚見到秦振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秦家人布下的一個局,他們一直記恨自己,當初在江城新機場項目上做文章,向杜天野施壓,'逼'迫杜天野將張揚免職,正是因為那件事張揚才離開江城調往南錫,在張揚看來秦家既然能夠使用那樣的手段,設局害自己也很有可能。
秦振堂緩步走向張揚,他打量著張揚,目光如同兇猛的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張揚!你干的好事!”
張揚暗叫不妙,今天的事情肯定麻煩了。他的表情卻鎮定如昔,淡然道:“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只是被人騙過來罷了!”
秦振堂冷笑道:“你會被人騙?還真是巧!”
張揚道:“巧不巧,你心里清楚。我受了傷,在問問題之前,是不是找個醫生給我治傷?”
秦振堂道:“這一槍并沒有擊中你的要害!”
張揚道:“所以我才能坐在這里和你說話!”
秦振堂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來這里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道:“我都說過了,我是被人騙了,有人告訴我,你們抓了幾名學生,其中一人是我妹妹,所以我過來找你們交涉,你可以問那兩名軍人,當時我跟他們說的很清楚,還把證件給他們看了。”
此時派出去到山上搜索的軍人都回來了,帶隊的張揚也認識,是秦振堂的好友趙全增,張揚夜創秦家的時候,曾經一腳把這廝踢飛,所以趙全增看到張揚眼睛也紅了,他可沒有秦振堂這么客氣,沖上去就抓住張揚的領口,怒吼道:“你給我交代清楚,你的那名同伴在哪里?你們來這里想干什么?”
秦振堂道:“趙全增,你冷靜一些,搜索的結果怎么樣?”
趙全增搖了搖頭道:“人跑了!”
說話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聲爆炸,距離很遠,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趙全增掏出手槍抵住張揚的頭:“快老實交代,你們這次到底來了多少人,想干什么?”
張揚道:“你把手槍拿開,我不是罪犯,也不是間諜,你沒權利這樣對待我。”
趙全增怒道:“我們死了一個人,傷了兩個,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一槍崩了你!”
此時又有一名軍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附在秦振堂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秦振堂的臉'色'驟然變了,怒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那名軍人怯怯道:“剛剛……”
秦振堂向前走去,一把奪下趙全增的手槍,打開保險指向張揚的額頭:“馬上給我交代,你的同伙是誰?”
張揚道:“我沒有同伙……”
“蓬!”地一聲槍響,秦振堂一槍'射'在張揚腳下的地面上,水泥地面上立時多出了一個彈坑,張揚沒想到他真的開槍,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秦振堂的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用槍指向張揚的額頭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你們是屬于哪個組織的?你們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冷冷看著秦振堂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秦振堂怒道:“我他媽崩了你!”
剛才在爆炸發生前和張揚接觸的那名軍人說話了:“首長,冷靜,先找回文件再說。”
張揚心說你他媽也配稱首長,他卻不知道部隊里面稱呼上級官員為首長很普遍,哪怕是個連長也會有大兵跟在屁股后面尊稱為首長。
秦振堂咬了咬嘴唇,收回了手槍,將手槍交給了趙全增,他低聲道:“馬上展開全面搜索,一定要找回失竊的資料,還有……把他先給我關起來!”
張大官人被關到了小黑屋中,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完全是因為麻痹大意,而被人引入了這個陷阱之中,從剛才看到的情景來推測,軍方應該丟失了一份絕密資料,所以秦振堂才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慌,如果今天的這件事并非是秦振堂在設局,那么這個背后的'操'縱者又會是誰?張揚想到了海瑟夫人?可海瑟夫人既然用裝死來人間蒸發,就不會輕易出手對付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揚潛運內力,繃斷了縛在他手上的繩索,因為用力再度牽動傷口,肩頭槍傷處崩裂開來,又流出了不少的鮮血,張揚用左手捂住肩頭,調戲之后,以內力將嵌入肩頭的彈頭'逼'出來,狙擊手顯然沒想傷他的'性'命,這一槍只是'射'中了他的肌肉,并沒有傷及骨骼,張揚'逼'出子彈的過程中,又流了不少的鮮血,手指終于觸到了彈頭,他咬牙忍痛將彈頭捏了出來,然后點'穴'止血,黑暗中張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利用這樣的方式緩解身體的痛楚,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順著面龐滑下,如果有面鏡子可以看到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是狼狽不堪。張揚不由得想到那個假冒的葛國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那小子看起來如此文弱老實,骨子里卻是狼子野心,張大官人在黑暗中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區區一間小黑屋是關不住他的,可張揚不能逃,這件事已經很復雜了,對方就是想陷他于囹圄之中,他如果逃了,豈不是更說不清楚。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和養養打電話,相信養養他們一定會找到這里來的。
顧養養此時正和江光亞、查薇他們一起前來蒼幕山的道路上,顧養養充滿擔心道:“我姐夫會不會出事?”
江光亞道:“到了就知道了。”
查薇沒說話,她比其他同學更成熟一些,考慮的問題相對比較全面,仔細考慮了之后,她先給叔叔查晉北打了個電話,查晉北見聞廣博,他應該知道蒼幕山是什么地方,查晉北聽查薇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確信張揚遇到麻煩了?”
查薇道:“養養聽到電話中傳來了爆炸聲槍聲,然后我們打張揚的電話始終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查晉北道:“她會不會聽錯?現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的爆炸發生?”
查薇道:“應該不會錯!”
查晉北道:“我幫你打聽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查薇合上電話,江光亞開著車已經來到了蒼幕山的軍事禁區前,他們幾個下了車,看到大門處有兩名士兵在站崗,顧養養第一個走了過去,很緊張的問道:“解放軍同志,請問有沒有一個叫張揚的來到這里?”
那士兵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們:“這里是軍事禁區,請你們馬上離開!”
查薇道:“軍事禁區有什么了不起?鐵絲網里面是禁區,外面可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
“對不起,這兒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江光亞道:“張揚明明說的是這里,不可能有錯!”
查薇道:“你們上級領導是誰?我們要見他!”
兩名士兵對望了一眼:“你們趕緊走吧,這里是軍事禁區,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顧養養道:“求求你們,告訴我們,張揚到底有沒有來過這里?剛才我明明在電話中聽到了爆炸聲!”
士兵聽到她說起爆炸,臉'色'明顯有些改變,他回到崗亭拿起電話,應該是向上級匯報。
查薇此時接到了叔叔查晉北打來的電話,查晉北道:“小薇,張揚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蒼幕山是軍事禁區,我通過一些關系打聽到,張揚被那里的軍人給抓了起來,現在懷疑他從事間諜活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趕緊回來。”
查薇大吃一驚:“叔叔,你得想想辦法,張揚肯定是被人給騙了!”
查晉北道:“軍方的事情,我說不上話,這樣吧,你找文夫人聯系,她是張揚的干媽,沒理由看到干兒子被人抓,而坐視不理。”
查薇掛上電話,把江光亞和顧養養都叫了回去,顧養養關切之下,美眸之中泛著淚光,她認為這件事因為自己而起,心中比其他人更不好受:“怎樣?”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查薇道:“我叔叔說,張揚和軍方發生了一些誤會,他會出面協調這件事,讓我們先回去。”
顧養養道:“你是說張揚就在這里面?”
查薇道:“咱們先離開這里,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復雜,我叔叔已經答應了,他來解決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張揚應該很快就出來了,走,咱們先下山!”
江光亞開車帶著他們來到三下,查薇借口去小商店買水,離開了汽車,來到一旁,給羅慧寧打了個電話。
羅慧寧聽到張揚被軍方抓起來的事情也是大吃一驚,她答應馬上過問這件事,讓查薇先回去等候她的消息。
羅慧寧放下電話,憂心忡忡的來到外面,文國權剛剛吃完午飯,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看到妻子的表情,馬上意識到有事發生。
羅慧寧在文國權的對面坐下,嘆了口氣道:“張揚又出事了。”
文國權道:“他不出事反倒奇怪,怎么?他還留在京城嗎?”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知什么原因,他闖入了蒼幕山軍事禁區,那里的負責人剛巧是秦鴻江的兒子秦振堂,聽說張揚被他抓了起來。”
文國權皺了皺眉頭道:“你想讓我出面?”
羅慧寧沒說話,可她的表情已經回答了文國權,文國權嘆了口氣道:“希望他不要捅出什么大漏子,事情大了,軍方未必肯給我面子。”
文國權拿起電話,他先找人了解這件事,當文國權問明這件事的具體情況,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文國權打電話的時候,羅慧寧一直都在旁邊靜靜觀察著他的表情,從丈夫的表情,她已經意識到事態很嚴重。
果然沒有出乎羅慧寧的意料,文國權文明情況之后,搖了搖頭,向羅慧寧道:“軍方死了一個人,丟失了多份機密資料,而這一切都是張揚抵達那里之后發生的,現在軍方懷疑他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
羅慧寧道:“不可能,我聽查薇說過,張揚是被人騙到那里去的。”
文國權道:“怪他自己不謹慎,遇到這種事情,為什么不問清楚再說?貿貿然跑到軍事禁區,現在鬧出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收場?”
羅慧寧道:“你想想辦法,總不能看著他被軍方控制起來?”
文國權道:“有什么辦法?他整天惹事,秦家本來就對他恨之入骨,這次剛巧給了人家一個機會,我就算開口,秦鴻江也未必會給我這個面子。”
羅慧寧道:“可張揚是我們的干兒子!”
文國權道:“好好的認什么干兒子,因為這件事,外面不知有多少人說我們的閑話!”
羅慧寧道:“就算沒有這層關系,張揚救過我,他救過我的命,對我們家有恩,現在他遇到麻煩了,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文國權道:“不是我不想幫他,而是我不合適出面!”
羅慧寧道:“有沒有可能是秦家設下的這個圈套?”
文國權搖了搖頭道:“秦鴻江不會這么做!”
羅慧寧咬了咬嘴唇,她充滿擔憂到:“怎么辦?”
文國權道:“秦鴻江最聽一個人的話,如果想張揚平平安安的離開那里,必須要這個人發話。”
羅慧寧目光一亮,她知道丈夫說的是誰,秦鴻江最服氣的就是喬老,也只有喬老說話,他才肯聽。羅慧寧不可能直接去找喬老,她想到了喬夢媛,馬上給遠在平海的喬夢媛打了電話。
秦振堂接到了父親秦鴻江的電話,秦鴻江只說了簡短的兩個字:“放人!”
秦振堂愣了,他憤然道:“爸!您有沒有搞錯,張揚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我有理由認為,他故意制造混'亂',吸引我們多數人的注意力,而他的其他同伙趁機潛入基地,竊走了軍事機密。”
秦鴻江道:“馬上放人!”
“為什么?”
秦鴻江沒有向兒子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喬老剛才打給他的那個電話只是說了兩個字放人!喬老既然發話,他不敢不照做。秦鴻江不知道張揚究竟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會令喬老對他青眼有加,秦鴻江心底對張揚是極其不爽的,他并沒有將兒子的死歸咎到張揚的身上,他難以釋懷的是張揚闖入他的家里,奪走了他們秦家的骨肉,每當想起秦歡的樣子,秦鴻江的內心深處就會感到一陣隱痛,那是他的親孫子。這段秘密藏得太深,秦鴻江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秦家欠了秦萌萌,還是秦萌萌對不起他們秦家?
秦振堂很不理解父親為什么要下這樣的命令,在他心中,始終把張揚視為仇人,雖然張揚沒有親手殺死他的大哥,可是他認為張揚也一定和大哥被害的事情有關,是他闖入自己的家里,當眾打了自己,并從他們家里搶走了秦歡,秦振堂一直將那件事視為奇恥大辱。他曾經發誓要找張揚討回這個公道,今天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秦振堂并不認為自己是在公報私仇,張揚的到來造成了他手下的士兵一死一傷,而且他制造的混'亂'吸引了基地大多數官兵的注意,從而造成了后防空虛,他丟失了多份重要的軍事資料。秦振堂認為張揚肯定和竊取軍事資料的人有聯系,這是他扣押張揚的根本原因。
他的副手趙全增來到辦公室內,秦振堂充滿郁悶道:“我們家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放人!”
趙全增也感到很詫異,可是既然秦司令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遵照他的指示。趙全增匯報道:“我們已經搜遍了附近的山林,沒有遭到什么可疑的人,狙擊手應該已經逃走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剛才有幾名美院的學生過來尋找張揚,士兵沒讓他們進來。”
秦振堂道:“你怎么看?”
趙全增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秦振堂在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趙全增道:“事情還是有不少疑點的,張揚的嫌疑不能排除,但是也無法認定他一定就和這起竊取軍事機密案有關,我問過最早和他接觸的兩名士兵,據他們所說,張揚最早的時候是過來找幾名學生的,他說我們抓了美院的幾名在附近寫生的學生,可我們這邊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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