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讓張揚總結出一個結論,藍魔方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次他來,或多或少都要出點事,今天本不想來,后來轉變念頭陪著時維過來,又讓他碰到了這場殺人案,而且殺人者和被殺者都有生命危險,還好有他在場,及時幫他們兩人止血。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們先安排把梁德光和那個少年送往醫院搶救,張揚已經幫他們檢查過,確信兩人應該都沒有生命危險。他和郭志強在現場錄了口供,他們兩人只是見義勇為,在這起事件中不存在任何嫌疑,現場也有很多人可以為他們作證,所以不會把麻煩惹到身上。
這件事讓郭志強感到很不舒服,畢竟是因為他追趕,那少年慌不擇路,這才遭遇了那場車禍,無論出發點怎樣,他總覺著和自己有點關系,畢竟那孩子看起來還未成年。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并沒有說話。
喬夢媛來到張揚身邊充滿歉意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來這里,就遇不到這件事情。”
張揚笑道:“跟你有什么關系?是我和這藍魔方相克,每次過來總得遇到點事情,以后,我長個記性,再遇到這里,我繞著走。”
發生了這件事,幾個人的心情都被搞壞了,相互道別之后離去。
喬夢媛低聲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南錫。”
張揚點了點頭,喬夢暖去南錫主要還是為了杜瓦爾,她要帶著杜瓦爾實地考察,看來他也應該走,不應該在這里繼續呆下去。
喬夢媛本想送張揚返回南國山莊,張揚讓她和時維趕緊回去,自己打車返回山莊。
看到南國山莊的霓虹燈,張揚松了口氣,本來很好的心情,全都讓這樁意外給攪和了。
可沒等張揚下車,黃軍就打電話過來,有急事找他幫忙。
黃軍的聲音透著緊張:“張揚,這次你一定得幫我。”
張揚道:“又怎么了?你酒吧又出事了?”張揚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
黃軍苦笑道:“怎么可能,我酒吧還沒開門呢,我朋友孩子的事兒,他扎了一個人,自己也被車撞了,已經送到醫院了,張揚,你說什么都得幫我,這孩子可憐,是個啞巴,你公安局不是有人嗎?你幫幫忙,說什么都得保住這孩子的性命。”
張揚一聽就愣了,天下的事情怎么就這么巧呢,黃軍的堂弟該不會就是今晚在藍魔方捅人的那個吧?張揚道:“你說清楚,他在哪兒捅的人?”
黃軍道:“藍魔方,我現在正在東江第一人民醫院呢,警察也不告訴我情況,把我罪犯一樣審問了一通,我擔心這孩子,他小小的年紀,就算犯了錯也是沖動啊,張揚你幫我一次,你在公安局有人,幫我問問情況。”
張揚道:“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張揚感到東江第一人民醫院,看到黃軍在急診室大門口站著呢,身邊還有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應該是之前見過的,黃軍看到張揚,急匆匆向他走了過來,整個人顯得非常緊張,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張揚,你得幫他。”
張揚道:“人呢?”黃軍指了指外科樓道:“送上去開刀了,說是被汽車給撞了,血都出了兩盆。”
張揚當然知道事情沒那么嚴重,他當時檢查過那孩子的傷勢,確信他沒有生命危險自己才離開的,張揚道:“他是你什么人啊?夠狠的啊,一刀把梁德光給扎了,聽說是肝破裂!”
黃軍道:“我哥們的孩子,他爸是馮孝虎。”
“馮孝虎?”張揚念叨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幾年前東江打黑行動中挖出了一個黑社會團伙,為首的就是馮孝虎,這個人入獄后不久就病死了,難道黃軍說的是他。黃軍這個人本身背景就非常復雜,張揚想到這里不由得生出警惕,自己必須要注意把握分寸,違反原則的事情一定不能干。
黃軍也壽出了張揚的猶豫,他嘆了口氣道:“張揚,我因為馮老大的事情也進去了一年多,不過這孩子跟他爸的事情一點牽扯都沒有,學習一直都很好,很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去扎梁德光。”
張揚道:“黃軍,這事兒真跟你沒關系?”
毒軍搖了搖頭。
這時候兩名警察走了過來,沖著黃軍道:“黃軍”,
黃軍轉過身去:“警察同志,人得救了嗎?”
一名警察道:“你過來,我們還有事問你。”
黃軍無可奈何的走了過去。
張揚想了想還是給白沙區公安局長欒勝文打了個電話,桀勝文聽張揚說完之后,他低聲道:“張揚,這事兒你別跟著摻和,那個黃軍不是什么好鳥,他賭博機被收繳,酒吧被勒令關門,原因是有人舉報,舉報他的就是梁德光。”
張揚愣了一下:“什么?”
雜勝文道:“那個小孩子叫馮猛,他爸被抓之后,一直都是黃軍在照顧他,肯定是黃軍查到這件事是粱德光做的,估計說了什么被馮猛知道了,所以他去報復。”
張揚對黃軍的為人還是了解的,他認為黃軍挺義氣的,應該不會利用小孩子。
親勝文道:“這幫混社會的人物,多數都是爛泥,咱們當國家干部的最好不要跟他們來往,免得沾了一身腥,洗都洗不掉。“欒勝文在給張揚忠告。
黃軍又解釋了好半天,終于獲準離開,回到張揚身邊,他叫苦不迭道:“我長得像罪犯嗎?一個個把我當賊一樣審問!”
張揚道:“你酒吧里有賭博機的事情是粱德光舉報的?”
黃軍咬了咬嘴唇,他點了點頭道:“是他!他在我那里輸了九千多,找我,讓我給他面子,把錢退給他,我操,他那張臉一文不值,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我當時就讓他滾蛋,沒想到這狗日的竟然去公安局舉報我。”
張揚道:“所以你就讓人擊報復他?”
“我沒有!”黃軍憤然道,他怒視張揚:“你們都這么看我,我承認,我有案底,我是做過不少混賬事,可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則!馮老大對我恩重如山,我就算想報復,我也不會讓他兒子去!”
張揚道:“你急什么?我這不是問你嗎?”
黃軍道:“你不是冉,你壓根就是懷疑我。”
張揚道:“馮猛好端端的為拜么要去捅梁德光?他跟梁德光有什么矛盾?”
黃軍道:“我不知道,我跟任何人都沒提梁德光舉報我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張揚看到梁孜神情低落的從病房大樓內走出來,張揚向黃軍使了個眼色,他向梁孜走了過去,梁孜心不在焉,險些一頭撞在張揚身上,意識到前方有人,慌忙停下腳步,扶住額頭,長舒了一口氣道:“對不起!”這才看清來人是張揚:“是你啊!”
張揚關切道:“情況怎么樣?”
梁孜黯然道:“還在搶救,不過醫生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謝謝你幫忙!”當時的情況梁孜已經有所了解,知道張揚及時施予援手,不然她哥哥的情況只會更糟。
張揚道:“你認識那小孩子嗎?他為什么會找上你哥哥?”
梁孜搖了搖頭。
遠處一輛黑色奧迪駛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女的是粱孜的姐姐梁紅,男的是梁孜的姐夫劉曉忠,省電力局局長。聽說梁德光受傷,他們兩口子也慌忙從家里趕了過來,梁紅抓住妹妹梁孜的手,還沒說話呢眼淚就落下來了,雖然她們的這個哥哥并不爭氣,可畢竟血脈相連,骨肉親情是改變不了的。
相比而言劉曉忠就鎮定的多:“哭什么?先去看看人怎么樣!”
他們一行人走后,黃軍來到張揚的身邊,望著劉曉忠的背影冷冷道:“劉曉忠!”
張揚道:“你認識他?”
黃軍冷笑了一聲沒說話,張揚總覺著黃軍有事情瞞著他,今天的事情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黃軍既然不愿說實話,張揚也不想多問。
黃軍最為擔心的就是院方不會盡力搶救馮猛,可根據張揚了解到的情況,院方對兩人的救治都是相當盡力的,當晚零點前,殺人者馮猛和被殺者粱德光先后脫離了危險,當張揚把這一消息告訴黃軍的時候,黃軍整個人散了架一樣癱坐在走廊的連椅上,他摸索出一支煙點上:“脫離危險就好要是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張揚道:“命是保住了,可殺人的事兒不會那么容易解決。”
黃軍道:“他還小,還有機會…”,說完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這孩子,太像馮老大,太他媽有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