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直言不諱道:“過去我為李將軍治病的時候曾經專門交代過,如果想保持體健康,就必須戒除一些不好的習慣,女色和酒這兩樣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可是從剛才的脈象來看,他并沒有遵照我的吩咐。”
李昌杰嘆了口氣道:“父親上次來中國蒙你治好他的頑疾之后,整個人的確改變了許多,可是后來,我弟弟遇害,這件事對父親的打擊很大,他不得不依靠一些其他的事來麻醉自己,減輕痛苦。”
張揚點了點頭,這也是人之常。
李昌杰道:“照你看,我父親還能活多久?”
張大官人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人可以活多久絕不是我能夠說了算的。”
李昌杰道:“有沒有可能支持三個月?”
張揚想了想,終于還是搖了搖頭:“很難!只怕連一個月都難!”
李昌杰的表變得越發沉重。
張揚道:“其實你應該看開一些,誰都會有這一天。”
李昌杰道:“我們出去看看!”
喬老和李銀并沒有聊太久時間,約莫十分鐘后就已經結束了他們的談話,讓張揚沒想到的是,李銀提出要單獨見見自己。
張揚再次來到李銀的邊。
李銀望著張揚,低聲道:“給我說句實話,我還有多少天可活?”
張揚道:“很重要嗎?”
李銀道:“我不能死!”
張揚道:“任何人都會死,無非是早晚而已。”他對李銀的這句話可不認同,什么叫你不能死,你一個北韓將軍也沒啥特殊的,該死一樣要死。
李銀道:“我還有心愿未了,我現在若是死了,必然會出現內亂。”他一把抓住張揚的手腕,目光陡然明亮起來,其中充滿了殷殷期盼:“幫我,再幫我一次。給我兩個月的時間。讓我安排好一切。”
張揚道:“我也不是神仙。”
李銀道:“一個月,我只要一個月,只要你幫我做到,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張大官人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有什么要求你的?你丫是能給我錢還是給我地位?這李銀的感覺也忒好了一點,仿佛認定了別人都要求他一樣,你丫這么牛。大老遠跑到中國來求醫干啥?
張揚終究還是沒有當場點頭,來到外面,看到喬老坐在院子里的涼亭內等他,張揚走了過去,宗盛退出涼亭,留給他們兩人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喬老道:“李將軍的況怎么樣?”
在喬老面前。張揚實話實說道:“病入膏肓,命不久也。”
喬老道:“就是說沒救了?”
張揚點了點頭。
喬老道:“最近他們軍隊的內部存在一些異動,倘若他在這個時候出事,后續發展不容樂觀。”
張揚道:“我還以為他怕死,原來他是想多活幾天把自己的后事料理好。”
喬老道:“他們和我們在很多的利益方面息息相關,如果能幫,還是幫他一次。”
張揚道:“剛才李將軍說,我只要幫他好好活一個月。他可以答應我任何的條件。喬老,您說我要是提出去北韓接他的班當將軍。他會不會答應?”
這種時候這小子居然不忘開玩笑,喬老不莞爾,他低聲道:“既然李將軍拿出了這么大的誠意,你不妨考慮一下,當然,前提必須是你能做到!”
張揚道:“中醫方面有個門派,以激發體潛能為目的,這種方法雖然可以在短期內提升一個人的生命力,但是有點拔苗助長的意思,對一個人的損耗極大,在正常人上使用這種方法,嚴重的甚至會減少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壽命,不過對一個生命原本就所剩無幾的人來說,也不在乎縮短幾天的壽命,如果我盡力幫他治療,或許他能夠賴賴巴巴的捱上兩個月,可是這種垂死狀態對他來說想來也沒什么作用,如果我利用非常手段,能讓他在外界眼中看起來像個健康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應該可以威風一個月,我想這一個月對他來說應該足夠了。”
喬老道:“我先走了,好好考慮一下李將軍的條件,這樣的機會只怕不多!”
張大官人望著喬老遠去的背影,一臉迷惘,人看來得救,喬老最后留下的這番話滿懷深意,看來老爺子也贊同自己要趁火打劫,可問題是自己有什么可求的?李銀能幫自己干什么?
李昌杰來到張揚邊,輕聲道:“你沒和喬老一起走?”
張揚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走了誰救你們家老爺子?”
李昌杰聽他這樣說,頓時面露喜色:“照你這么說,我父親還有救?”
張大官人道:“那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是想賴賴巴巴的當兩個月的病號,還是想威風凜凜地做一個月的將軍?”
李銀面對張揚給出的選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確定了他的選擇之后,張大官人去書房開了藥方,這些都是刺激根源的藥物,說穿了在某種意義上跟興奮劑差不多,張大官人先給李銀喂了一顆逆天丹,這玩意兒珍貴,平時這廝可不舍得拿出來。
李銀吞服了張揚給他的逆天丹,喘了口氣,歇了半天方才道:“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
張大官人道:“目前還沒想到。”
李銀指了指站在張揚邊的李昌杰道:“我現在只有昌杰這一個兒子,我欠你的人,他來償還,昌杰,你記住,從現在開始,無論張揚要你幫他做什么,你都必須無條件答應,他對我們李家的恩,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張大官人心說這有點太重了,可自己還真是想不出要求他做什么?張揚道:“今天先把藥給吃了,以你現在的體,并不適合下猛藥,調養兩天,后天我保你可以恢復如常,不過丑話我也說在前頭,這種方法只能保證你在一個月內和正常人一樣,如同一劑強心針,剛剛打完精神抖擻,但是藥效過了,你的體就會全面失衡,到時候神仙也難救。”
李銀道:“只要能有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完成未完的事業就已經足夠。”
張揚道:“一個月應該沒任何的問題。”
當晚李昌杰特地讓人精心安排了北韓特色飲食,宴請張揚這位神醫。
桌上擺著的是中國特產茅臺,李昌杰道:“我知道你喝不慣我們北韓的酒,所以還是入鄉隨俗。”
張揚笑道:“入鄉隨俗還是應該喝二鍋頭了。”
李昌杰道:“還是茅臺好喝。”他酒量不錯,在玻璃杯中分別滿了一杯白酒。
張大官人望著桌上的泡菜,心說這玩意兒下酒有點磕磣,沒想到李昌杰端起酒杯,已經先干為敬了。
張大官人也只能陪他干了一杯,此時廚師將烤端上來,一時間香四溢,李昌杰道:“嘗嘗我們的特色烤。”
張揚伸箸夾了一片嫩薄的五花塞入口中,五花烤得火候剛好,肥膩適當,張揚道:“不錯!”
李昌杰道:“錦繡園的廚師過去一直都在北韓負責國宴,我考慮到父親的飲食起居,特地將他調來父親邊。”他起為張揚端酒道:“我敬你!”
張大官人有些受不住了:“那啥……我說沒必要這么客氣,咱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李昌杰道:“父親說過你是我們李家的恩人,從今以后,我會以恩人之禮相待。”
張大官人是個最怕別人敬他的主兒,本來憋足勁想到底提什么條件呢,可也吃了,酒也喝了,到現在仍然想不出自己有啥要求可提,好像多半時間都是別人求他,他沒啥事求別人,看到李昌杰對他這么客氣,覺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原本也沒想救李銀,本來存著讓李銀自生自滅的念頭,如果不是喬老開口,這個忙他也未必會幫。張揚道:“恩人的事咱們就別提了,李將軍的那番話我也聽到了,你也別搞得跟欠我多大人似的,這樣我也感覺到很不自在,你放心,我肯定盡全力而為,我會拿出畢生的絕學來治療李將軍,別的不說,三十天我給你保證,如果上天眷顧,搞不好還能多撐他個十天八天的。”這廝怕敬,李昌杰一跟他客氣,馬上多給了李銀幾天命。
李昌杰抿了抿嘴唇,激動道:“恩人如此義,我實在是無以為報。”他抓起那杯酒放在張揚手里,自己也將那杯酒斷了。
張大官人不得不站了起來:“那啥……你別客氣,我喝,我喝就是……”
李昌杰喝酒也極是豪爽,一仰脖子將那杯白酒干了。張大官人在喝酒方面可是從來都不怵,也干了那杯白酒。
李昌杰道:“恩人,我有個不之請。”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你說,只要我能夠辦到一定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