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成再也無法忍耐下去,怒吼道:“住口!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混淆視聽?”
柳生純一郎卻開口道:“山野先生,犬子柳生義夫直到現在還杳無音訊,我們柳生家對蛟龍會一直忠心耿耿,至少要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當初我們入會之時,曾經在龍王面前起誓,我們忠于蛟龍會,誓死維護蛟龍會的利益,但是組織是不是應該以同樣的真誠對待我們?”
現場的與會者顯然已經開始動搖,又有人道:“山野先生,中國內地發生的一些事情的確不解,我們在北港原本擁有著巨大的利益,因為您對薛世綸的出手,而讓組織讓我們自身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請問誰會為這些損失負責?”
蕭國成冷冷望著顧佳彤,這女人比他預想中的要厲害許多,是自己一手將她變成了元和幸子,而她現在卻將計就計,行使起了元和幸子的權力,她在鼓動蛟龍會的其他成員向自己逼宮,而今天正是公開選舉領袖的日子,自己苦心經營了這么久,豈能在此時翻船?蕭國成道:“元和幸子,感情原來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喪失理智,你為了給張揚報仇不惜顛倒黑白,不惜妖言惑眾,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顧佳彤平靜道:“今晚是公投之夜,我相信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什么人一心為了個人私利打算,置整個組織的利益安危于不顧,大家一定看得清清楚楚。”
服部蒼山道:“今日出席公投的共有十五人,對山野良友先生繼續擔任首領一事進行表決,超過半數,代表山野先生連任成功,如果沒有達到半數。那么就意味著我們將從現場的其他人中選出新一任的領袖,現在請舉手!”
現場鴉雀無聲,過了好半天方才有一個人舉起手來,蕭國成的臉色變了,他沒有想到顧佳彤的這番話會在現場起到這么大的分化作用,自己在組織內部的威信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終于又有一個人舉起手來,最終只有這兩個人舉手,距離規定的半數還差的太遠。
服部蒼山向蕭國成點了點頭道:“很遺憾!”
蕭國成開始意識到今天的公投并非是顧佳彤一個人向自己猝然發難,而是在事先這幫人就已經達成了默契。自己對形勢的估計過于樂觀,方才造成了如今的被動局面。
服部蒼山道:“接下來,我們對新一任首領進行提名表決。”
柳生純一郎道:“我提名元和幸子!”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手舉了起來,柳生純一郎舉手之后,身后馬上有三個人跟隨同意。服部蒼山的雙目中流露出欣慰的表情。他也舉起手來,服部蒼山和柳生純一郎是蛟龍會的兩大元老,他們平時雖然很少參加幫會活動,對外也宣稱早已退出,可他們在蛟龍會內部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他們的意見對整體風向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投贊成票的迅速增加到十一人,也就是說元和幸子以絕對的優勢當選為蛟龍會新一代的領導人。
蕭國成冷冷望著元和幸子。他點了點頭,起身從自己的位子走了下去,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狀況,自己一手制造的棋子居然倒過來將了自己一軍。
蕭國成表現的居然很有風度。他和顧佳彤握了握手道:“恭喜你,元和夫人!”握手的剎那,他死死盯住顧佳彤的雙眸,試圖最后喚醒在她腦中的蠱毒禁制。可結果仍然是讓他失望的。
顧佳彤起身來到蕭國成的位置坐下,蕭國成和她互換了位置。
顧佳彤道:“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和信任。在此,我有肺腑之言,蛟龍會存在了數百年,這一古老的組織之所以能夠擁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和組織本身的公平公正有關,也和領導人的胸襟和眼光有關,我們必須隨著時代而改變,歷史證明,任何逆勢而行的作為,最終都是自取滅亡。我們的宗旨是什么?龍騰四海,光耀亞洲!所謂的光耀并非是以占領為目的,時代已經不同,早已脫離了用武力證明實力的年代,蛟龍會想要存活想要發展,就必須適應這一時代。放眼當今世界,又有哪個國家不在埋頭發展經濟,日本二十世紀的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當初的遠征軍,發動的一次次的戰爭給日本帶來了什么?財富還是強大?”顧佳彤搖了搖頭:“都沒有,我們得到的只是無可計數的尸體,數之不盡的孤兒寡母,我們剩下的只是一片被核彈燒焦的廢土,如果侵略和戰爭可以富強,為什么沒有在我們先祖的身上得到驗證?”
現場鴉雀無聲。
顧佳彤道:“日本真正的騰飛卻是在戰時以后,我們的人民真正意識到掠奪和戰爭無法帶來國家的富強,生活的安定,我們才埋頭去做自己的工作,才發現了自身強大的創造力,才發現了我們的國家原來存在著如此之大的潛力,國家都可以去正視自己的不足,為什么我們這個幫會不可以?不是我危言聳聽,要么我們去努力適應這個時代,要么我們蛟龍會就會被這個時代所淘汰,被這個世界所摒棄!”
寂靜,仍然是寂靜,終于柳生純一郎率先鼓起掌來,接著其他人也開始鼓掌,只有蕭國成坐在那里,臉色陰沉,周圍的是對他莫大的諷刺。
蕭國成緩緩閉上了雙目,腦海中卻出現煙花燦爛的場面。
一只煙火直沖夜空,在盡頭炸響,東京的上空綻放出一朵絢爛無比的煙花。
嗖!一支弩箭射向顧佳彤的胸前,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桑貝貝,一把將她拖到一旁,弩箭射中身后的墻壁,隨即爆裂開來,炸得磚石四處飛濺。
隨著這聲爆炸,整個會議大廳陷入漆黑一片。
美惠子站在拱橋之上,手中的刀仍然保持著揮下的動作,一具無頭尸首在她的面前緩緩倒下,她的目光充滿著陰森的殺機:“一個不留!”
樓頂屋檐之上,數十名黑衣忍者宛如靈猿一般沿著傾斜的屋頂飛奔而下,在脫離屋頂的剎那同時凌空飛躍,他們的身后有繩索牽引,在虛空中一蕩,然折返向頂樓的窗口沖去,沖入窗口的剎那,回身一刀將繩索斬斷,身體隨著這一蕩的慣性沖入會議大廳內。
兩名忍者一前一后向柳生純一郎攻擊而去,柳生純一郎身軀向右側一閃,手臂張開,兩柄鋒利的長刀從他手臂和身體的間隙穿插而過,柳生純一郎隨之手臂收緊,夾住刀鋒,一拳砸在前方的忍者面部,然后左腳抬起,向后狠狠踹中身后那名忍者的下陰,一拳一腳兩名忍者立時斃命。
柳生純一郎一手抓住一柄長刀,刷!地一個交叉揮動,將準備發動攻擊的兩名忍者的頭顱齊齊切了下來。
蓬!地一聲巨響,原本黑暗的大廳內煙霧彌漫,充滿了刺鼻至極的味道,蕭國成迅速戴上暗藏多時的面罩,從腋下掏出隱藏許久的手槍,透過面罩的特殊濾鏡,他可以看清己方發動暗殺的人員,他們的身上都有著熒光閃閃的標記。
一名元老級的人物驚慌失措地向大門外逃去,蕭國成舉起手槍瞄準了他的后心,子彈穿越消聲器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血腥的氣息在大廳之中變得越發濃重起來。
連接a、b兩座摩天大廈的拱形天橋上,一架直升飛機緩緩飛抵,飛機艙門兩側各站著兩名黑衣忍者裝扮的男子,其中一人向對方伸出了拇指:“我去大廳,你負責外面!”這聲音赫然來自張揚。
對方向他點了點頭,他無法做到在高空中這么大的風力下仍然可以清楚的說出自己的話,只能用手勢來表達。
駕駛直升飛機的金發女郎正是麗芙,她將直升飛機盡量降低,距離拱形天橋大約還有十米的時候,張大官人率先騰空飛出,在空中一個連續轉體,落地之時一刀劈落,將面前的一名日本武士從中劈成兩半。
幾十名黑衣忍者從b座涌向拱形天橋,試圖沖向對側的大廈。
直升飛機上的另外那名男子筆直墜落下去,他聽到麗芙斷斷續續的聲音:“柳生……祝你好運……”這名男子卻是柳生義夫。
黑衣男子選擇的落點無比精確,正在拱橋的最頂端,一個回旋劈斬,從眼前忍者的頸部切過,那名忍者頓時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首,鮮血從他斷裂的脖子里噴射出來。
柳生義夫出刀之后不見任何停頓,順勢向后刺去,意圖在背后偷襲的那名忍者被他穿了個透心涼,柳生緩緩將武士刀從對方的身體中抽出,雙手高高擎起,刀身宛如秋水般在月光下蕩漾,望著前方蜂擁而至的武士,他冷冷道:“我看誰先來送死!”柳生義夫傲立橋頭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