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家母女情深的時候,那邊廂翠兒回到梁府就哭哭啼啼的去向梁志遠的寵妾扶風去告狀了。她加油添醋的將元紅娘的惡形惡狀學了一遍,還把身上的傷給扶風她們看了,末了還把元紅娘說的妾扶不成正室的話說給了扶風聽,當下就把扶風氣的銀牙都要咬碎,桌子一拍就沖到了梁志遠的書房去討公道。
梁志遠這會兒正跟管家對賬,扶風招呼也不打的沖進去就指著梁志遠的鼻子大罵:“好啊你,敢情你說把那個賤人趕走把我扶正都是唬我的?哼,你今天給我說清楚,到底有沒有去戶籍所把我改成你的正室?”
梁志遠微微皺眉,他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先下去,管家從善如流的告退了以后他才走到扶風身邊環住她的蛇腰微笑著問道:“這是怎么了?誰惹我家心肝兒生氣了?”
扶風見梁志遠先放軟了身段,也不好再拿喬,趁勢依偎進梁志遠的胸口嬌聲抱怨道:“還能有誰能惹我生氣呀?除了我們家的大老爺,還有誰值得我為他生氣呀?”
兩句話說的梁志遠喜笑顏開,他使勁兒摟了摟扶風,手也開始不規矩了起來:“喲,那小心肝倒是說說,老爺我怎么惹你生氣了?”
扶風抱住梁志遠的腰不停扭動著身子,聲音愈發的嬌嗲起來:“我今兒個聽人說,我左右不過還是個妾,有什么好神氣的?還說老爺根本沒有把我扶為正室,別以為隨便擺了桌酒請了幾個人來吃吃喝喝一頓就算是正式入了門。”
梁志遠一聽扶風說這話,蠢蠢欲動的手立即停住了,他松開一點扶風,低頭皺眉看向她問道:“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扶風撇了下嘴角:“不就是老爺您的大千金紅娘唄。”
梁志遠愣了一下,腦海中飛快的閃現出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女孩的樣子:“紅娘?她……你怎么會見到她?”
他原本想問扶風的是紅娘現在怎么樣了,不過看到扶風含怒的眼馬上又改了口。可扶風是何等厲害又有心機的女人?只一眼就看出了梁志遠的猶疑,她怒從心起,一把推開梁志遠就撲到一旁的椅子上嚶嚶哭泣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對那個賤人還沒死心!那好啊,她是名門閨秀,你再去把她請回來當你的正室大夫人呀,你就把我跟小寶趕出去好了。嗚,你這個沒良心的,她們是你的娘子孩子,我和小寶就不是你的娘子孩子么?我們受了委屈你不聞不問,那邊還沒怎么樣呢你就緊張成這樣了。”
梁志遠聽到那兩個字心里老大不舒服,但再聽到扶風提起寶貝兒子,他馬上又賠了笑臉走上去攬住扶風的肩膀勸道:“瞧你說的這都是什么話呀,不是你親眼看著我給荷蓓寫的休書么?當時荷蓓出門的時候我也聽你的根本沒出去看她一眼,只是紅娘那孩子……我聽娘說起,那天她一頭磕在了石頭梯階上差點斷了氣,現在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扶風愈聽愈來氣,她一把拍開梁志遠的手站起來就要往外掙:“那好,紅娘是你的孩子,小寶就不是你的孩子,你心疼紅娘,那你就去把她們都接回來呀,讓我們娘倆被她們趕出門去好了。哼,那紅娘小小年紀心腸就恁狠毒,今兒個我好心好意讓翠兒給她們送些米面過去,她竟然借口米面不好把翠兒打了一頓打的滿身是傷,還當著街坊鄰居的面兒把我們好生一頓數落,這以后還讓我怎么在那些夫人面前立足啊?嗚,我可憐的寶兒,若是那紅娘真的回來了,還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你這眼中釘呢。”
梁志遠從后邊抱住了扶風,他對于扶風的告狀是半信半疑,畢竟紅娘脾氣再烈她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而且荷蓓本性柔弱善良,怎么會教的紅娘隨便借口打罵別人?
扶風看出來梁志遠的不相信,氣的她一跺腳扯著嗓子大叫道:“翠兒,你快進來,把今天你在那個小蹄子那兒遭的罪都給老爺看看,讓老爺給你做主!”
不多會兒,翠兒就畏畏縮縮的低著頭挨到了門邊,梁志遠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淤青和紅腫,他的臉頓時一沉厲聲問道:“翠兒,你臉上的傷可真是紅娘打的?”
他這一問出口,翠兒頓時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哭的悲切,她抽抽嗒嗒的點點頭,扶風趁機推開梁志遠躥到翠兒身邊,拉起她的胳膊就把袖子擼了上去,只見上邊縱橫交錯著不少紅印子,看起來像是被竹條子抽出來的,扶風冷笑一聲譏諷道:“這下該不是我在說謊了吧?我的大老爺?這可是您親眼看到的,這些傷可全是你那大千金紅娘打出來的!翠兒,紅娘還怎么說我跟老爺的,你再說一遍。”
翠兒抹了一把眼淚,當著梁志遠的面兒倒也不敢再夸張加油添醋,抽嗒了幾聲就用哭腔將元紅娘的話轉述了一遍:“大小姐說,咱們南齊的律法上明寫著的,妾室不能扶做正室,說不要以為請桌吃了個飯就以為當了正室,還叫老爺您負起贍養妻女的責任來,不然她就要把這事兒告到府衙去,以后老爺您能不能入仕途就還是個問題了。”
梁志遠越聽臉越黑,幸好南齊這會兒沒有包青天,不然人家還以為他模仿包大人;不過也遺憾沒有包青天,不然元紅娘就可以去請包大人做主,鍘了這個拋妻棄女的負心男!
“翠兒,你敢保證這些都是紅娘說的?”梁志遠的聲音寒的像冰。
翠兒嚇得打了兩個哆嗦,頭趕緊點的像小雞啄米:“奴婢以性命發誓,這都是大小姐說的,也是大小姐讓我轉告給老爺您的。”
梁志遠看來氣的不輕,額頭上的青筋都飆了起來,他瞇著眼狠狠地咬著牙想了一想,推開扶風就大步走了出去,邊走邊大聲喝道:“備馬!”
扶風抱著胳膊倚著書房的門目送梁志遠走遠,漂亮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個陰狠的微笑:“元荷蓓,想跟我斗?斗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