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葭蒼蒼

NO.068:倒霉的太儉

正文NO.068:倒霉的太儉

正文NO.068:倒霉的太儉

倒霉的太儉

他無所謂地挑挑眉:“那又怎么樣。。”

“有壞人找上門了。”

“嗯哼。”

我去捏他鼻子:“明天那個太監要上門。”

他這才睜開懶洋洋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嗯?”

我道:“他知道了我們的底子,你說他會打什么主意呢?”

我可不是傻子。可二愣子的事跡我聽了一圈兒了,看來是個護城的主。眼下天下正大亂,難保他是個什么心思。

不過,我對這個上古大陣頗感興趣。他若是真來了,我也正好想個辦法讓他帶我去見識見識。

突然一眼瞥到奶爹一臉的不悅,我怒了:“你又黑著臉干什么?這就看我不順眼了?”

丫現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十二個小時都是這個表情太過分了看我不順眼了是,外面的鮮嫩?

今天去買菜還有個大媽拉著他的手笑瞇瞇地說要介紹自己閨女兒給他,還有很多小姑娘傻乎乎地沖著他樂。

他不理我,翻了身背對我,表示不陪我發瘋。

我使勁去倒騰他:“你無恥。以前我還沒下山的時候,你天天給我倒水喂飯,現在你天天給我臉色看,我前前后后的伺候你還老是愛理不理的”

結果太入戲了,我凄涼地吼了一句:“你這個薄情郎”

他終于回過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像不知道我又發什么人來瘋。最終我氣呼呼地踹了他一腳,轉身跑了。

第二天那太儉果然一大早就上了門,我當時正打開門準備把娃娃和胖胖放出來吃飯。結果伸長脖子一看,房間里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我怒了:“你們兩個兔崽子”

結果金丹期的威壓一下爆射,就把那靠近的太儉沖擊得一個跟頭翻了出去。這還不算,兩匹雷狼被我躁動了一下,轟轟兩聲劈出兩道小雷,把那剛想爬起來的太儉又劈了個正著。

我嚇得忙噼里啪啦地跑去看。

阿尉從房間里出來,看了一眼,懶洋洋地道:“沒死。”

連忙拖回去,治好傷,該太監又迷迷茫茫地醒了過來,嘀咕:“怎么最近,老是打雷啊。”

我站在一邊,干笑著,不敢插嘴。

最終他看了我一眼,立刻肅容,道:“衛語姑娘。”

我忙道:“大人,頭還疼?”

太儉忙坐直了身子,道:“不疼不疼。姑娘,鄙人這次來,是謝謝姑娘拿獲了那兩個邪流。”

我忙擺擺手:“大人說笑了,只不過是我阿爹抓了兩個進門行竊的毛賊罷了。”想了想,我又道:“大人,那兩人就是一直在城里殺人的邪流?”

太儉的眼神有些復雜,道:“不瞞姑娘,這復城是個千年老城,大夏未立便已經有了復城。當年仙人和神龍大戰于此,兩敗俱傷,仙人拼盡最后一口真元,將孽龍鎮壓于此處。因是,復城反倒成了這兵荒馬亂的天下唯一一處安定之所,少有妖魔敢作祟。”

我一愣:“那為何,兩個凡修會在此作祟?”一說又覺得不對勁,凡修?那說的我自己跟仙人似的。不過既然已經說出口了,那我也不能吃回去,只坦然地看著他。

太儉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在確定我的臉色,最終無奈地道:“時近千年,孽龍復蘇,結界動蕩,眼下又正逢亂世,大約天下是真的劫數難逃。”

我盯著他:“大人,我們并不想攪這灘渾水。人有人道,我等修行之人其實大忌攪和在紅塵之中。”

裝腔作勢我在行嘛。他要是敢說什么“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立刻把他丟出去。

所幸他并沒有這么不長眼,只低聲道:“姑娘的意思,鄙人明白了。我太儉也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若姑娘不為難,鄙人只想請姑娘和令尊在城中多住一陣子。”

“為何?”

“姑娘不知,那幾個宮里派來的巫官還未離去,少不得給復城百姓找麻煩,大巫祀垂涎這古城已久,我只怕他們有什么動作。”

他的意思是,有人垂涎這千年古城的上古神咒,只怕會鬧出什么禍患來。我明白他其實不是要我們做什么,只是要城里有這么幾個高深莫測的人坐鎮,他自會去周旋。如此,倒也無不可。

“姑娘,其實仙人早已留下名訓,這神咒,千年一破,還望后世能有能人,恰逢其時,修補結界。不然的話,孽龍出世,恐怕我復城,也就……”

我突然想起草兒,想起這些天遇到的那些淳樸百姓。但是我咬了咬牙,低聲道:“我卻不一定幫得了你。”

太儉一笑,道:“鄙人是個卜官,前日占卜,就知道有貴人要路經我復城。各位,若是不愿意,太儉絕不強求。只求多留幾日,也讓鄙人好好招待,聊表心意。”

我退了一步,有點保留地看著這個人精:“我有條件。”

“姑娘但說無妨。”

“第一,我們只是路過,并不希望驚擾到百姓。”

“如果姑娘要隱藏身份,那鄙人自然也會守口如瓶。”

我點點頭,然后有些羞澀地一笑,道:“還有,我和阿爹都囊中羞澀,只有些珍惜的藥材,想換點路費口糧。可是人生地不熟,還望大人多多照顧。”

太儉瞪大了眼睛,最終道:“這復城附近,也有幾個山門,都屬正道。鄙人和他們也有幾分交情,改日可以去給姑娘打聽打聽。若是姑娘不愿意出面,鄙人也可以代替。”

我大喜,忙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太儉又道:“鄙人之間,姑娘若是真不愿意卷進凡塵是非,還是要和宮里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謝大人提醒。”

說完了這幾句話,我就開始打哈欠。那太儉有些尷尬,但最終還是收拾著滾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我也有點不厚道,老是用完了就丟。想了想,若是以后能有點錢,我愿意請他吃飯。

其實上次我們領賞錢,只領了一半地方給的,還有一半撥的沒下來。這個時代的商業竟然已經很發達,這也是我覺得其與商朝相似的一點。商朝人很會行商,所以后世都用商人來稱呼在外跑買賣的人。所以錢幣的體系也已經比較進步。雖然沒有出現紙幣,但是按一千換算已經有銅銀金三種。但是畢竟經濟還比不得后世,一兩銀子就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一年。

而我們領到的賞錢,到手的一半有四兩白銀,還有一半,也就是說,總共加起來就是八兩。少的可憐。再加上我從昨晚那兩個倒霉蛋身上扒拉出來的,一個五兩一個八兩,加起來就是二十一兩,我總覺得少了些。修真的人都有錢,尤其是要買仙器和法寶,那我這里有好貨色,應該能撈點油水的。

在心里撥了一下算盤,又想起那兩個死孩子竟然又敢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阿尉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召回來就是了。”

我痛定思痛,想了想:“還是不要,就讓他們去鬧,不讓他們見識夠,回來了也不服氣。”

現在想來,只怕昨晚我在偷聽他們也是知道的,所以娃娃故意說那一番話,也是說給我聽的。把這兩個討厭鬼甩出腦袋,然后百無聊賴地跑去拿火靈芝喂牛。

第二天,太儉春風滿面地上了門。走到門口,還鬼鬼祟祟地抬頭看看天,似乎在確定會不會打雷。我已經教訓過那兩匹雷狼,叫他們不許隨便放雷,所以這次他很幸運地沒有被雷劈。

我當時正系著圍裙給奶爹煲愛心紅棗茶,見了太儉,只得又多盛出來一碗,笑瞇瞇地道:“大人來的巧,我正在做這個小玩意兒哄阿爹開心,來來,如果不嫌棄,也嘗嘗。”

死小子,美不死你,這紅棗茶是用靈泉熬的。

白瓷小碗盛過被我降過溫的琥珀色的液體,晶瑩剔透,確實很吸引人。

盛了兩碗給阿尉大爺和客人,我自己也笑瞇瞇地坐下了。

太儉看了那紅棗茶一會兒,滿臉的笑容,道:“衛語姑娘,我已經和青蓮山的真人們商量過了,他們一脈擅長煉丹,確實需要很多仙草。”

我漫不經心地喝著紅棗茶,一邊道:“哦?他們想要什么?”

太儉道:“這可說不準,他們要煉丹,什么樣的藥材都是要的。只看姑娘有什么了。”

我想了想,為了不露底,只說稍等,然后回了屋子里,捧了一個匣子出來。這匣子是我自己做的,里面放了一些我很看不上的低級貨,比如仙人芥,異葉南星,紫花地丁什么的。每樣只拿出了一點點樣品。雖說我自己看不上,但是為了表示奇貨可居,我還是珍重地用匣子裝了,拿了出來。

其實就盤古洞天里的火靈芝,拿出一顆來絕對是天價。但是為了避免露底,我還是考量再三,沒有把那些仙物拿出來。其中我拿出來的東西里,異葉南星算是高級靈物,我想了想還是拿了一顆出來,若是對方還要,我就說沒有了。

匣子一打開,就可以看到靈氣縈繞。我低聲道:“連這個匣子,也是一次機緣巧合所得,用的是妙錦云羅的木頭,雖然用的是旁支碎末,但也是仙物,我可只有兩個,為了保存這些仙物我才拿出來的。若是他們不出價來買,這個匣子可得還給我。”

太儉看得傻了眼,他是個凡人,但是也看出這些東西不尋常。看了半晌,才回過神,珍重地收在懷里,道:“姑娘放心,鄙人一定把話帶到。”

我呵呵笑了一聲,道:“我自然是放心的。”

結果一眼瞥到某人的茶喝完了,沒人給他添,一臉老大不爽。我傻笑了一聲,忙去端他的碗要給他添,看到太儉還在出神,碗里的東西一點都沒動,我不禁道:“大人,天熱,還是喝一點,天熱,消消暑也是好的。”

太儉好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喝茶,忙端起來一口喝了。結果一下肚就變了臉,整張臉都開始扭曲,好像很難受。過了一會兒,一個響亮的……瘴氣,俗稱,屁……就出來了……

我:“……”

阿尉目不斜視地看著我,好像一點都沒注意到。

太儉白白嫩嫩的臉就臊得通紅,站起來,卻搖晃了兩下,臉上的表情已經堪稱猙獰,沖我抱了抱拳:“失禮,能,能否借,借個茅房……”

我忙道:“是是是,這邊請,請請請。”

結果他一溜煙地就跑了,比我還快,就竄到了茅房。想想也是,這里是他的別院,他會很熟悉也是正常的。

我半晌沒回過神來,嘀咕:“這是吃壞什么東西了……”

阿尉上前,看了我一眼,道:“你用的是靈泉,雖然用過凡塵煙火,但也不是凡人能消受的。”

我想起當年我第一次喝這種高級靈泉,我還是筑基期,那次洗髓,洗掉了我半條命……不禁不寒而栗,瞪著奶爹:“那你怎么不早說?”

阿尉坦然道:“這復城最近一直有妖孽徘徊,他身上的濁氣也不少。能有靈泉給他洗髓,是他的福氣。”

我深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道:“那阿爹,他好像沒帶草紙,您看……”

我哼了一聲,難不成要我去送

結果這天太儉就在我家一直拉一直拉,拉到半夜。我看他那副分筋錯骨的樣子,真的很怕他會掉進廁所里爬不出來,相傳春秋時不就有一位國公是掉進廁所里淹死的嗎……

不但如此,他還出了一身如漿大汗,渾身臭烘烘黑漆漆,簡直令人發指。我躲得遠遠的不肯看他,結果奶爹用兩根手指頭把終于拉消停的人提了起來,沒地方丟,這么臟這么臭只得丟到浴池里。

我狗腿地笑著奉上刷衣服的刷子。

太儉已經慢慢緩過來了,灰頭土臉的,但還是迷迷糊糊地從奶爹手里接過刷子,把自己洗刷干凈。我客氣地說要留他過夜他也不肯。大半夜的,他倒是已經嘗到了洗髓的好處,換了件奶爹的衣服,神清氣爽地回去了。

我鎖了門,在心里嘀咕,這太儉是有福啊還是跟我們犯沖啊,來了我們家幾次,就沒好好的回去過。

這筆交易很順利,對方還派了一個胎動九層的大長老下來和我們交涉,問還有沒有。我不懂行情,只做高深莫測的樣子,等對方開價。對方猶猶豫豫,但最終摸不透我們的底,只咬咬牙開了高價。異葉南星一株給了一兩金子,仙人芥一株給了一百兩銀子,一株紫花地丁給了五百兩白銀。

我總共給了他異葉南星兩株,仙人芥一百株,紫花地丁二十株,一次劃清的買賣。幾個低級弟子背著錢袋進來了……這就是沒有紙幣的苦惱啊。一共是二十二兩金子。

那個木匣子他也很喜歡,但似乎沒什么大用處,雖是仙物,都已經被做成匣子了,也許只能拿回去供著。名貴的丹藥,他們用玉瓶裝。

這長老其實還年輕,聽說也就一百來歲……不過外表看起來就三十左右,算是儀表堂堂了,是他們青蓮山的出色弟子。叫子莫。交易完成,我請他喝茶,這回我聰明了,紅棗茶用普通泉水煮的,只是用術法冰鎮過,圖個稀罕。

子莫感嘆了一聲,道:“姑娘看來是有仙緣。其實這仙人芥我已經見過不少,就是沒有見過靈力這么濃厚的,想必是長在仙山上的。”

我甜甜地一笑,道:“哪里,有仙緣的是我阿爹,這些年就一直走南闖北的,哪能沒點奇遇呢。”

子莫道:“鄙宗雖然擅長煉丹,但門內弟子太多。這筑基丹,是遠遠不夠用。每位弟子一份的名額也很難拿出來。姑娘這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我的眼珠子轉了轉,道:“真人,我觀城外有一處山腳,倒是有些許靈氣縈繞,但是唯恐眼拙。”

子莫嘆道:“姑娘說的那處,我是知道的。可是門內是不管俗事的,弟子未結丹,壽元也不過兩百年,能在壽元盡之前結丹延壽五百年的少之又少,所以弟子們都專心修煉。因是分不開身來耕作。”

我道:“我倒是還有些仙草的種子,想找個地方種下。但雖說有些奇遇,也到底是肉眼凡胎,不敢妄下定論。既然真人說是,那我倒是可以去把那處的奴隸與地都買下來,也免得糟蹋了。”

子莫大喜,忙道:“姑娘若是得這個閑暇,我青蓮山第一個贊成。若是有所成,還望姑娘先照顧我們青蓮山。”

我笑瞇瞇地道:“那是自然的。”

拉拔了幾句,他就走了。

隔天,我就去把太儉找來,為了避免再出什么意外,這次沒進我家家門,我直接央他跟我一起去看看那處田地。

雖說種田在盤古洞天里就可以,我還有大把大把的好貨。可是為了過明路,也為了低調求生存,我寧愿走點彎路。再說我一直惦記著草兒,怕這樣的事情再出,想來想去,現在手頭又有幾個閑錢,索性就去把那一片奴隸和田地都買下來。

而太儉雖然是地方父母官,事情是多,但喝了我那個靈茶,他就變得精神抖擻,覺都不用睡,整個人興致高昂。大約要忙的事情雖多,但他已經不累了,所以很大方地隨我們來了。

到了村頭,我不敢進去,怕進去他們要拜,到時候引太儉猜忌。于是只站在村口,道:“大人,我說的就是這一片。不知道哪家的產業,大人能不能牽個線?”

一村人口有幾十個,已經近百。良田幾十畝。據說是屬于一戶人家,看來是個大戶。

太儉看了看,道:“此地……是城中孟家的,孟老,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我顰眉:“這塊地,我說什么都要買。大人就不能幫著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倒是想去別處看看了。”

太儉若有所思,道:“姑娘若是買了這塊地,就是說要在這里置產了?”

我道:“不一定,但起碼會留一段時日。”

太儉想了想,一拍手,道:“那好說,只說是青蓮山的真人們支持的,孟老想來也不會推脫。”說著他又一笑,道:“他家有個小公子,已經被選上玄林宗,要去修行了,一家大小都與有榮焉,所以最是敬重這些仙人。”

我點點頭,道:“那就好。”

眼看村里有人要出來,我連忙牽著奶爹就往回走,一邊道:“那這件事就拜托大人了。”

倒騰了幾天,對方的態度確實不怎么好,但是聽說是仙山上的人應允了的,也就沒話說了。良田幾十畝,要了我們二兩金子,奴隸要按老少人頭算。我看他們想留下一些年輕的姑娘家,也就是說要骨肉分離。

這件事我先前不知道,后來知道了,頓時火起。放了話,奴隸我全都要,少一個我也不依。太儉在中間兩邊調節,我是寸步不讓,最終孟家低了頭。如我所愿。不過被囊中的金子去了大半,據說是被宰了,但我不在乎。

那天晚上我就在袋子里扒拉我的種子。一顆仙人芥可以長一串種子,要說我包里有多少種子,那我自己也不知道。

娃娃和胖胖就出去了這么多天,都不知道回來,也不知道闖禍了沒有。

這天晚上我洗了澡,爬上了奶爹的床,他還是那副德行,懶洋洋地瞅著我。

我道:“阿尉,你越來越懶了……”

平時在部落里的時候,他還要巡山,還要訓練武士,還要打打殺殺的,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而現在,他每天都懶洋洋的,能坐著絕不站著。一天難得說幾句話。

他伸手把我抱過去,摸摸我的頭:“你開心不就好了。”

我撅撅嘴:“可我也想要你開心啊。”

他看著我不說話。

我嘆了一聲,只好賣肉求榮,自己紅著臉拉了拉衣服,抱住他。這下他的反應大了點,翻身抱住我,我趴在他手臂上,他俯下身輕輕親我的背脊。

這幾天都忙,連跟他好好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變成這么一尊佛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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