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晨曦
劉徹高估了霍去病的情商,或者說在他教導出來的冠軍侯天生的感情就是遲鈍的,霍去病有找過劉曦,兩人再次鬧得不歡而散,霍去病縱馬揚鞭,鮮衣怒馬在長安城疾馳,而劉曦坐了好久,將霍去病以前送的東西全都放在木頭盒子中封存,改變霍去病很難,劉曦沒信心能做到,既然如此就徹底的斬斷。
劉徹聽說起霍去病和劉曦吵架的事后,打算將霍去病叫進宮,出聲阻止,“陛下,霍去病是冠軍侯,曦兒的性子您也知道,被我寵得不懂得忍讓,針尖對麥芒,日子是沒法過的,我不忍心看著曦兒受委屈,您是曦兒的父皇能忍心嗎?您舍不得冠軍侯的。”
劉徹沒吭聲,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孩子誰受委屈他都舍不得,“朕覺得他們兩人合適。”
“合適不一定就能過的得好,他們兩個性子太尖銳,誰都不肯退一步,再好的感情都會吵沒的,一起到時成了一對怨偶,不如現在咱們狠狠心。”
退讓?劉徹反手握住玉手.禁欲的劉徹最近也在反思,“朕讓你退讓得太多次,嬌嬌,你可曾怨恨朕?”
心一動,眸光中的包容掩蓋住心底的憤恨,笑盈盈的搖頭,“我和曦兒不一樣。”
劉徹自動理解為在心里自己是他的全部,劉曦再喜歡霍去病,心里還是有父母兄弟劉徹擰緊眉頭,兄弟?霍去病娶了劉曦后,劉徹雖不會馬上就懷疑霍去病的忠心,可日子長了呢?劉徹以前光想到為霍去病找柄劍鞘,用尚公主恩寵于霍去病,現在劉徹不能不衡量霍去病娶劉曦后的事兒。
心細的見劉徹神情微怔,低聲的道:”您要恩寵冠軍侯,臣妾是支持的,陛下,您不止曦兒一位公主。”
“朕朕”
“陽石公主溫恭良善,同冠軍侯之母衛少兒很有緣分,陳夫人多次向臣妾問起陽石公主,冠軍侯鋒芒畢露,正是需要溫柔賢惠的陽石公主為妻,他上陣殺敵時,陽石能替他孝順父母,料理家事,霍去病歸來,陽石能撫慰他,和曦兒不同,陽石公主不會亂發脾氣,臣妾看著他們兩人更般配些。”
趁此機會,說了許多陽石公主的好處,劉徹眸光帶著一絲疑惑:“陽石?朕”他都忘記了陽石公主長得什么樣子,“朕再想想。”
輕嗯了一聲,點到為止說多了劉徹會倔強脾氣上來,會壞事的,劉徹是一柄刀,那就要成為操作這把刀得手,有閑談兩句,見劉徹處理奏折,“陛下當心龍體,累壞了臣妾會心疼的。”
說得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女子邀寵獻媚,留給劉徹一抹笑后,不耽擱劉徹離去,并吩咐楊得意記得提醒劉徹用
滋補的湯藥。行事滴水不漏,坐在鳳輦上,闔眼淺笑,說動了劉徹,只要霍去病成親,他和曦兒就算徹底斷了,低聲吩咐,“將教坊的歌姬,給冠軍侯府上送去些,冠軍侯最近時常飲酒,怎能沒歌姬助興?”
“諾。”
收緊手指,“先不忙回昭陽殿,曦兒在何處?”
“回娘娘的話,曦公主一早騎馬去了大長公主府。”
沉吟了片刻,說道:“本宮去大長公主府接曦兒。”
是皇后,出宮雖然不太方便,但去趟大長公主府還是能做主的,有事詢問劉嫖,劉曦劉旭的婚事也得問問劉嫖的意見。劉旭比劉曦的婚事更讓頭疼,皇子正妃,大漢未來的皇后模樣性情都得好。
“恭迎皇后娘娘。”陳誠領著人在府門前叩拜,雖然是輕車簡從,但終究是皇后親臨,陳家不能大意。
下了鳳輦,扶起陳誠,幾日未見陳誠越發沉默淡然,問道:“誠兒,母親可好?”
“祖母身子硬朗,方才和曦兒舞劍呢。”
提起劉曦時陳誠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嘆息,如果陳誠不是陳家下一任家主,將曦兒嫁給他倒是不錯,許是自私,她總想著曦兒的良人,心里曦兒最重要。
在陳誠的陪同下,走進陳府,一草一木幾乎不見變化,在大長公主府東邊新蓋了一處樓閣,問道:“是為了母親?”遠處的雙層樓閣看著很肅穆,不似劉嫖平時所喜歡華麗至極的風格。
“是祖母為故有修建的,充作書房,二曾緬懷故友。”
阿焦點點頭,劉嫖一身華服迎上來,看氣色不錯,道:“你來接曦兒?”
“母親。”微微屈膝,劉嫖扶住,母女兩人并肩向正堂走去,陳誠等后退幾步,腳步放緩,低聲將來意說了一遍,“母親,曦兒的事暫且放下,看皇上的意思,應該會重新思考,旭兒的親事不能再脫了。”
“旭兒,他的親事更棘手。”
劉嫖沉思半晌,腦子里過了一遍所有的適齡人選,都不合適,神色黯淡了,劉嫖笑道:“這事兒急不得,慢慢參詳,旭兒身邊也有人伺候,正妃任人選不急,陛下不又要舉孝廉了嗎?嬌嬌,旭兒的妻子興許就在他們中間。”
“母親的意思是不選列侯之女?”
“列侯太惹眼,陛下也看不上列侯,還不如選個實干些的,憑著本事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為陛下做出一番大事之人。這樣的人有兩個好處,一是腳踏實地,二是聰明。“
能被劉徹看上眼兒委以重任的大臣都不是蠢人,劉嫖的一句聰明道盡了其中的關鍵,劉徹登基后對列侯的控制很嚴,如今尚存的列侯府邸不過是個空架子,劉嫖可是看不上眼兒,“旭兒喜歡讀書,正妃人選必須是書香門第,家世清貴些更好。”
“母親,我記下了。”向劉嫖點頭,不能宣大漢軍方的人,劉徹對軍權控制欲極強,就連大將軍都無法保住虎符,不會碰觸劉徹底線。
“其實曦兒嫁”劉嫖搖頭,“算了,她的婚事,你看著辦。“
“曦兒呢?”唯一的堅持不會因利害而犧牲曦兒,一定要讓曦兒一生順當無憂。
“在后院練劍。“
劉嫖嘆息,“我看著她對霍去病,不似咱們想得,雖說不上情根深種,但也是青梅竹馬,難忘,難忘。”
和劉嫖同時陷入某種情緒中,好半晌后,母女兩人相視一笑,曦兒比他們幸運,見到劉曦,有點后悔,當時就應該阻止霍去病的,劉曦歸劍回鞘,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笑道:“娘,咱們回宮。”
“像泥猴一樣,洗漱了再回去。”
“嗯,娘要等我。”
阿焦點頭,劉嫖讓婢女準備熱水,伺候劉曦沐浴更衣。
“嬌嬌,曦兒想通了。”
“嗯,母親,只要霍去病不再出現,曦兒回忘了他的。”
劉嫖嘴唇微張,冠軍侯永遠都是最耀眼奪目的,劉曦怎么會看不見呢?
在走后,劉徹惦記著霍去病的事,靜不下心,扔掉毛筆,問道:“你去招陽石公主來見朕。”
“遵旨。”
一會功夫陽石公主第一次走進宣室,微微顫抖的身軀表露出緊張,垂著眼:“見過父皇.”
劉徹道:“抬頭。”他對陽石公主卻是沒什么印象,陽石公主也從未這么靠近過劉徹,眼里急促不安,抬頭忘了一眼劉徹,神色凝重身穿玄色龍袍是父皇,是她的親生父親。
見劉徹眼底偶爾閃過的失望,陽石公主心中一緊,是她表現得不好?事關將來的婚姻,陽石公主不能退縮,使得劉徹不滿,陽石公主鎮定了不少,盈盈雙眸沉靜恭順,劉徹問道:“你和去病的母親很好?”
“女兒和陳夫人很談得來。”
劉徹又問了幾句,陽石公主褪去方才的緊張,言談有條理許多,柔軟的語調使得劉徹心中多了幾許的平靜,陽石公主眉眼清秀,趕不上出落的好看,但比劉曦更顯的溫良,少了劉曦的尖銳驕傲,倒也配得上霍去病。劉徹掃了一眼陽石公主腰間掛的荷包,問道:“你親自繡的?”
“是。”陽石公主連忙解下荷包,遞給劉徹,“本就打算要獻給父皇。”陽石公主又命人將鞋襪等物奉上,她要表現不同劉曦的賢惠恭順,只有這樣才能在劉徹心中留下印象。
劉徹翻看著鞋襪荷包,“女紅不錯。”陽石公主淚盈盈眼里欣喜一片,得了劉徹的肯定,仿佛對她是最重要的,劉徹說道:“你替朕走一趟驃騎將軍府,將朕的賞賜給去病送去。”
“謝父皇。“陽石公主叩首,這是劉徹給她的機會,只要能讓霍去病表態,只要霍去病不決絕,劉徹就會給她賜婚,她就是飄起將軍冠軍侯的夫人。”去吧。”
劉徹擺手,陽石公主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禮后,退出宣室,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面對劉徹她很緊張,劉曦能在劉徹面前撒嬌隨意,她根本就做不到,陽石公主一年見劉徹的次數屈指可數,都是在眾人面前,她只記得自己父皇是大漢的皇上,不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