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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晨曦第二百三十三章叩拜
夜惠美
本章節
“我姓霍,是霍家子。”
霍去病睜開眼,我姓霍,我姓霍,他也曾說過這句話,當衛青成為天陛下的侍中后,當他被陛下帶進未央宮后,再也無人敢于當面說他是私生子,是野種。兒時受了欺負霍去病靠著拳頭帶人打回去,現在天下皆知驃騎大司馬冠軍侯,無人敢于冒犯于他,憑借著顯赫的戰功,憑借著他赫赫威名。
“不過是塊烙餅,你放了他。”
中年潑辣的婦女看眼霍去病,猜測他的身份,霍去病一襲鎧甲,身后跟著是十余名侍衛,瞧著就出身不凡,旁邊的身子窈窕的女子,頭戴氈帽,薄紗罩面,看不清容貌,但從衣著打扮上是大家小姐,她吃罪不起。
“說得容易,年輕人你不不曉得世道的艱難...”
霍去病不耐煩的擺手,隨從給了婦人一吊錢,皮膚黝黑的婦女笑得眼睛抿成一道縫隙,殷勤的說道:“一看您就是富貴公子,心善,心善。”
霍去病恍若未聞,看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塵土的男孩,“你姓霍?”
男孩黝黑的眼眸掃了一眼霍去病,身子下意識的縮了縮,“嗯,你是誰?”
“霍仲儒是你什么人?”
男孩眼底掃過一分尷尬厭恨,低聲道:”是我爹。”
劉曦的手被霍去病攥得生疼,霍去病此時并不好受吧,如果...如果當時他被送回到霍仲儒府里,而不是衛少兒撫養,霍去病即便天縱英才,征戰之路爺不會如此順利。霍仲儒不過是個小吏,此地離長安很遠,小吏之子,還是個所生的庶子,恐怕連舉孝廉的資格都沒有。
大漢的庶子庶女地位并不高,庶女有時會充作新嫁姐姐的藤妾,至于庶子,劉曦也見過列侯之家的庶子,并無嫡子的待遇。劉曦向小男孩問道:“你叫什么?”
“霍光,我是霍光。”
劉曦仔細的看著小男孩,霍光,這個名,好像聽說過來著,是在前生聽過嗎?能劉曦有點印象的名字,在大漢的歷史上應該做出一番成就的。
小男孩警惕的說道:“你們來找爹要債嗎?霍家沒錢...爹沒錢,就指著母親的嫁妝...”
“小兔崽子,你跑這悠閑來了?”
面前不大的院落,沖出一名打扮艷麗,涂著厚厚脂粉的女子,揪住霍光的耳朵,“干吃放的沒用的東西,看你生病怪可憐的,讓你松乏上半日,可你...竟然跑出來閑逛...還吃了烙餅?哪來的銅錢?”
霍光的嘴角沾著烙餅的渣滓,“我沒錢..是他賞給我吃的。”霍光指了指霍去病一行,婦人這才放手,小心翼翼的看著霍去病:“您是?”
霍去病面容僵硬,他恨不得掉頭就走,再也不到這地方,身子卻一動不了,嗓子也被堵上一樣,說不出話來,身后的侍衛泵不敢出聲,婦人見霍去病目光不善,哭天抹淚道:”這位少爺,是我家那挨千刀得得罪了您?您就大人大量放過他吧,“
婦人哭求了一陣,只能劉曦開口,”你別哭了,霍仲儒是你的丈夫?“
”別給我提霍仲儒那沒用的男人,見天的就知道拈花惹草,不知得罪了多少達官貴人,管越做越小,領回來的庶子都是白吃飯的,我當初怎么瞎了眼睛被他甜言蜜語的蒙騙了?不顧父親的反對,帶著嫁妝嫁給他...我后悔啊。”
霍仲儒的妻子垂足頓熊,仿佛就是這般都不足以表現出她的悔意,劉曦問道:“霍仲儒...霍大人在府上嗎?”
再怎么也是霍去病的是生父,這聲霍大人是當得的,婦人擦擦眼淚,“你門不是來找麻煩的?”
“不是,我們是想見霍大人一面。”
“在的,在的,他在的。”婦人的悲傷說收就收,殷勤的向府里讓:“其實霍仲儒是有本事的,生不逢時,我偷偷的告訴你們,知道大將軍...”
劉曦拽著身子僵硬的霍去病進府,他還是想見霍仲儒,要不然以劉曦的體力根本就摘不懂霍去病,”大將軍?“劉曦眉頭微揚,難道霍仲儒和妻子說起過霍去病?以眼前婦人的不要面皮的精神,知道霍去病是霍仲儒的親生兒子,早就應該找去長安了,霍仲儒再不好,是冠軍侯的生父。
自從劉徹親自迎接聽回王太后在民間的女兒封為修成君后,孝道被看得格外重要,父子關系是改變不了的。
”我家老爺和大將軍認識呢,他早先在長安公主府里認識了大將軍,他也是個倔的,就是不肯去長安,找找大將軍,我們府上也不會過得如此清貧,是個小官兒都能欺負到我們頭上,對誰都得殷勤,就算是城里的商人都看不上我們,哼,狗眼看人低。”
一路行來,這座不大的院落確實很寒酸蕭條,院落的雜草叢生,院落的墻壁破敗,看樣子有些年頭不曾粉刷修整,府里沒什么下人伺候,料想也是,霍光都得去偷烙餅吃,可見霍府寒酸到何等地步?那婦人粗俗刻薄,也是因貧困心態失衡。
霍仲儒不敢再去長安是怕身邊的霍去病吧,他也許是不希望霍去病被人詬病有這么個沒出息的生父,劉曦感到霍去病呼吸急促,不似以往一般平穩,抬頭看去,在大廳門口,站著一名年過四旬的男子,腰背稍有塌陷,眼角眉梢處有布滿皺紋,滿面的風霜,足以印證生活的艱辛,可從五官長相來看,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
劉曦認真的打量著霍仲儒,霍去病其實同他長得還是挺像的,不過是他的氣質文雅,透著難言的落寞,而霍去病鋒芒畢露,驕傲自信。就因為這些,哪怕再像的五官,都是不同的兩個人。
“你...你...”
血濃于水,霍仲儒嘴唇輕顫,眼眶濕潤了,“你是...”他怎么說?他又有何身份臉面見冠軍侯?“您來這是公干?”
“老爺,您認識這位將軍?”
“我...我...不認識,我不認識。”
霍去病和霍仲儒對視,心中不覺得輕松,反而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上氣,他就是自己的生父?在霍去病眼前的人是列侯重臣,是大將軍,是大漢皇帝,從未有一人似霍仲儒這般無用,可無用的人偏偏是霍去病的生父,是血脈相連的生父。
婦人的目光在霍去病和霍仲儒之間游弋,突然想到了什么,婦人捂著嘴,“天哪,天哪,該死的霍仲儒,你竟然又弄出個私生子出來...都找上門來了...你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勾引了多少女子?”
“不...不是...他...怎么會是我兒子?”霍仲儒喃喃自語,“我怎么會生出他來?老霍家的祖墳就沒冒那股青煙.”
一直墜在霍去病身后的小男孩霍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是自己的哥哥嗎?抻了抻舊衣裳,霍去病穿著打扮,是將軍,大漢的將軍,盔甲明亮,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衣衫華麗,是從未見過的好布料,皓白的手腕上帶著紅得璀璨的手鐲,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呢,
劉曦低聲問道:“你認或不認,都是冠軍侯霍去病。”
霍去病看了劉曦一眼,嘴角揚起一定的弧度,最后緊握了一下劉曦的手,大步走進霍仲儒,扶住他的胳膊,將他硬是拽進正廳,正廳不過是放著幾個破舊的墊子,地上鋪著氈子,陽線幽暗,支撐屋子的房梁柱子漆剝落,露出木頭的本色,唯一寵場面的青銅香爐也有著灰塵,霍家事混得他挺悲慘的。
霍仲儒被霍去病拽著,忍不住抬眼去看霍去病,雖然嘴上否認,也不曾同任何人說起冠軍侯霍去病是他的兒子,可在霍仲儒心里,未嘗不覺得驕傲,霍去病每一次立功升官,霍仲儒聽到后都會飲酒,直到喝個大醉,他也曾在腦子里描繪著霍去病的容貌,直到今日見了霍去病,他才明白,他的兒子是那般的英氣勃發,那般的出色,他無憾了。
霍去病將霍仲儒按在做墊上,后退了兩步,霍仲儒打算起身,他哪敢在霍去病面前坐著?
“你別動。”霍去病出言,霍仲儒立刻坐直了身子,那叫個一個聽話,霍去病垂下眼,平緩了一會,撩開甲胄,雙膝跪在霍仲儒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碰,碰,碰,每一下都磕在劉曦心里。
霍去病除了叩拜劉徹之外,很少這般正式磕頭,自從當了驃騎大司馬后,更是不用對任何人行此大禮,霍去病根本不需要做戲增加孝順的名頭,他不屑于,劉徹更是巴不得霍去病就沒爹,霍去病能做到這般,劉曦挺感動的,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沒有霍仲儒,哪來的霍去病?
霍去病在劉曦眼中形象豐滿了,不是驕縱的富貴公子,不是戰功,不僅僅是戰功赫赫的冠軍侯。
“孩兒...霍去病叩見父親,霍去病今日才知您是生父,是霍去病不孝...”
霍仲儒誠惶誠恐,老淚縱橫,不敢在跪坐,拽不起霍去病,直接同樣跪在他面前,“驃騎將軍萬不可如此,折煞我了,我不曾撫養驃騎將軍一日,是我...是我愧對將軍,好在將軍天生英才,終究不算埋沒將軍。”
“我的天啊...是驃騎大司馬冠軍侯?他是老爺的兒子?是老爺的兒子?”
婦人癱軟在地上,顯然接受無能,小男孩霍光看著霍去病的目光火亮火亮的,他也想象霍去病一樣縱馬揚名。
ps有血有肉,才是我一直想寫的冠軍侯霍去病,他驕縱,他驕傲,他英勇,他戰功赫赫,但他同樣也有脆弱時,他受困于私生子,看似不在意,其實在心里還是在意過的,霍去病在歷史上確實拜望了不曾養他一日的生父,這一點霍去病做的很有情意。漢武的成績也就這樣了,我也不多說了,寫完這段故事吧,呵呵,不給自己留下遺憾。。.。[檀香書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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