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眼正文
神仙眼正文。
葉歡見這老爺子也是屬于那種不點不亮的角色，笑了笑，自行的掏出香煙，自己叼了一支，又給對方和王方平都散了一支。()
點著火之后，吸了一口，徐徐噴出一口青煙，才笑著道：“老爺子，你們家里這八仙桌是當初是祖上用來擺放香爐祭祖的，這沒錯吧？......”。
看見老頭面色好象有了點稍許的變化，他笑著追問道：“可是老爺子，你們家這擺放香爐祭祖的八仙桌是就這一張呢，還是另外還有其他的桌子？......”。
“這每一個人家里擺放香爐祭祖的桌子哪里還有其他的，沒這種道理嘛，肯定就只有這一張啦......”。
陳老爺子嘴里嘟囔著說了一句，他雖然住在鄉下務農，表面看起來一付老實巴交的模樣，但畢竟活了這么大的歲數。俗話說人老成精，指的就是他這種人，那多少年的社會經驗擺放在身上，這老頭子狡猾著呢，他已經感覺到對面這小伙子，好象是看穿了自己家這八仙桌的奧秘了。
“你確定就是只有這一張？......”。
葉歡毫不在意的說笑著，站在那兒，手指緩慢的在那張八仙桌的桌面上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著，頓了頓，葉歡直接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緩慢的說道：“可是老爺子，這八仙桌......
嗯好象這張八仙桌的年頭還沒有這么老吧？你確定這就是家里那張萬歷年間的八仙桌子嗎？......”。
“呵呵......”。
陳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細看起來，多少覺得有絲尷尬的模樣，他臉上的皺紋也顯得更加深了一些，感覺那皮都皺到一起去了。他干笑了幾聲，慢吞吞的說道：“啊你說這桌子吧，好象是，嗯......早年間聽老輩們到好象確實是提起過這事兒......”。
他連著吸了幾口旱煙，噴出一口濃烈的煙霧出來，接著道：“嗯好象是民國三年那時候的事情了，聽長輩們說，當時因為家里沒有人，隔壁的人家緊鄰我家這祖屋的房子起火，也就將我家這堂屋里的東西燒了一些，不過聽說當時村里人之后就趕來救火了......”。
陳老爺子將旱煙袋在鞋底磕了磕，道：“約莫當年是將這桌子燒了也不一定吧......”。
聽他的話，其實這老爺子是清楚記得有這么回事兒的。對方既然話都說的這樣結結巴巴的，對方那意思也很清楚了，葉歡也沒有再為難這老爺子，笑了笑，說道：“那陳老爺子，既然是這樣，我估計這八仙桌肯定就是之后你家里重新置辦的了。你現在在約莫給我個價碼，這生意要是能做呢，咱們就做，要是價錢太貴，我就要不起這物件了，呵呵......”。
“葉小哥，這樣吧，我老頭子也不知道這八仙桌到底值個多少錢，你就看著給吧......”。
陳老爺子之前打譜是有點想懵葉歡一把的意思，看著這年輕小伙子這么精明，將自己肚子里這點小伎倆給拆穿之后，他也就無力的說道。但說完之后，多少還是有點想對方能多說點銀子的意思，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葉歡。
“要我說啊？這八仙桌的價格嘛......”。
葉歡站在桌子旁邊，將手掌握拳，稍微用了點力的在桌面上“咚咚”輕捶了兩圈，半晌之后，他看著對方，道：“老爺子，這是你自己家里的物件，肯定多少是知道內情的，我也不蒙騙你，說那些沒有什么意思，你說是吧？
你家里這八仙桌確實是老紅木的料子，但不是紫檀木，價錢就不可能太高。再說了，你這八仙桌的年頭也就放在這兒，你要是誠心想賣呢......嗯我出你三萬，就是這價碼了，再多的話，這八仙桌嘛......”。
葉歡說到這兒，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接著道：“那買著就沒有什么意思了，老爺子，我看你這樣子吧，多少應該知道點行情，價碼就這樣了，你老自己合計一下，看看能不能賣吧......”。
葉歡說完之后，吸了一口煙，腳步慢慢的晃到了門口，走出了堂屋。他是故意給老爺子一個緩沖的考慮時間，讓對方自己在腦子里琢磨一下，賣不賣就看對方自己的意思了。
“小歡，那不是紫檀木的？......”。
王方平在一旁聽到了現在，他也跟著葉歡身后走了出來，站在葉歡身后，小聲的問了一句，緊接著又問道：“既然不是的，那出三萬塊錢干嘛？不會虧了吧？”。
“虧是肯定不會虧的......”。
葉歡沒有回頭，笑了笑，輕聲嘀咕道：“那雖然不是紫檀木的料子，但好歹也是黑酸枝木的，那種紫檀木的木紋和色澤跟這個黑酸枝木確實是很接近，我之前還真把它當成紫檀木看了呢，呵呵......
不過沒關系，這黑酸枝木的料子，拿到外面多了不敢說，十來萬這樣的價碼，基本上還是包能出手的，只要確實是紅木的料子，吃進來就根本沒有虧的可能性......”。
“那成，看這些東西，你拿手，呵呵......”。
王方平笑著說道，他們哥幾個現在跟著葉歡后面，眼界也確實寬泛了許多，雖然聽見對方說轉手能轉個幾萬塊錢，但他們現在見多了葉歡賺銀子的本事，對于這么幾萬塊錢的事情，聽見到好象是沒有什么感覺了似得。
“呵呵老王，我看物件，你放心就是，不會讓咱們賠銀子的......”。
葉歡跟著牛了一句，呵呵一笑著道：“就我剛才出的這價碼，我還是看這老爺子那么大歲數了，也確實不那么容易，要不然，憑他之前玩的那一手，我就應該狠宰他一刀才對......”。
“兩位小哥，進來坐啊......”。
就在這時候，陳老爺子在他們背后喊了一句，葉歡哥倆相視一笑，估計這老爺子是拿定主意了，兩人隨之轉身，重新回到了堂屋里坐下。
“葉小哥，你看這......這價錢能不能再高一點？......”。
陳老爺子苦著臉對著葉歡說道，他這會兒已經看出來主事的人就是葉歡，王方平那模樣就是個跟班的，所以這老爺子直接對著葉歡開始訴起苦來：“葉小哥，咱們在鄉下，你們看，也不容易是不？你小哥一看就是有錢人，也不在乎這么點，你看著再加點吧？哪怕多一點也是好的啊......”。
“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嘛？......”。葉歡登時哭笑不得的在肚子里不停的腹誹著，他經手這古玩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碰見象對面這老爺子的情況。這又不是買大白菜，談好的價碼，還講究搭個零頭什么的，這老爺子，居然這樣玩起古董來了......
“那成，老爺子，我給你加個五千塊錢吧......”。
葉歡說著，自己也差點笑了起來，看著對面那不停吸著旱煙的老爺子，笑道：“陳老爺子，不是我不愿意多出錢，古玩物件這東西就是這樣，一分錢一分價，誰做買賣都不想賠本，你說是這理兒吧？......”。
“成了，葉小哥，不用再多說了，老頭子我明白......”。
陳老爺子揮了一下手，一臉咬牙切齒的痛心疾首狀，輕輕一跺腳道：“就這么辦，三萬五千塊錢，我賣給你了......”。
葉歡看見這老爺子裝模作樣的神情，不禁莞爾一笑，肚子里偷著樂，暗自嘀咕道：先期還真沒有看出這老爺子到是天生的適合玩古董的材料啊......
原來葉歡在君子寺古玩市場里做的時間久了，看多了古玩店里的各種面相，其中最多的一種，就是和剛才陳老爺子的那一種。
古玩店里的店主或是掌柜之類的，在吃進別人物件的時候，多是這種表情。明明吃進別人的貨，是一筆包賺不賠的買賣，還非得做出一付虧大了的模樣，顯得自己多有誠意似得。這陳老爺子到是無師自通，學的到是惟妙惟肖......
看著葉歡從帶來的夾包里隨手掏出幾沓子大面額的鈔票在面前清點著數額，陳老爺子原本看起來昏黃的眼珠子居然靈活的轉動了幾圈，當葉歡將幾沓子鈔票遞給他，讓他確認時，老爺子一邊低著頭麻利的數著鈔票，口中還輕聲的道：“葉小哥，我家里還有一只瓷器花瓶，也是我祖輩留下來的，要不要我拿給你看看？......”。
葉歡正在考慮著怎么樣將這么沉重的紅木八仙桌給弄回去的問題，聽見老爺子說這話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問道：“花瓶？什么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