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五郎和白湯圓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把先前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翻來覆去還是只說同樣的話,中心意思也只有一個———勸徐四郎退親!
可惜徐四郎堅持要當一個信守承諾之人,并再一次表態、說無論未婚妻丑成什么樣他也不會退親,讓徐五郎和白湯圓說到最后口干舌燥、只能郁悶的把話打住。
倒是妙兒饒有興趣的仔細觀察了徐四郎后,趁著徐五郎和白湯圓收聲的空擋,突然開口問道:“徐四哥哥,信守承諾自然是好,但若是今后你遇到了真正心儀的女子,但卻被這樁親事給絆住了手腳、不能同心儀的女子廝守一生,那時你又會怎么做?”
徐五郎見妙兒不說而已、一說就提出了這么具有技術性的問題,當下就一臉激動的猛拍了手掌一下,隨后揪住妙兒的問題來逼問徐四郎:“巧娘妹妹說的沒錯!我也很想知道四哥你要是遇上讓你心動的小娘子,會不會主動提出退親?”
這個問題徐四郎還真沒想過,也沒做過這樣的假設……
畢竟徐四郎就是再聰明、再少年老成,眼下也不過是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郎,經歷的事情太少、讓他始終比真正上了年紀的人少了幾分閱歷。加之徐四郎的感情經歷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不但從沒和哪個小娘子談情說愛過,也沒正正經經的體驗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因此妙兒一提出這般刁鉆的問題,一向無所不能的徐四郎、竟下意識的怔了怔,一時答不上話來、只能緊緊的繃著一張俊臉,用裝冷酷來掩飾內心的矛盾和糾結———徐四郎的內心既想做一個信守承諾的男人,又想著人活一世難得一知己,倘若真的遇到了讓他心動的紅顏知己,他也很想和她廝守一生。
于是妙兒成功的讓徐四郎這個“面癱悶騷男”深深的糾結了……
不過徐四郎雖然心里十分矛盾和糾結,但他很快就撇開情感、理智的做出選擇,看著妙兒、一字一句的答道:“我還是不會退親,堅持當一個言而有信之人。”
徐四郎的堅持讓妙兒覺得十分意外,她原以為徐四郎會不顧世俗的眼光,堅持退親、然后和心儀的女子廝守一生。
而這個答案妙兒聽了后一時不知該喜該憂,內心深處似乎既希望徐四郎將來能為了心愛的女子退親,又希望徐四郎堅持原則不要退親,如此的自相矛盾、讓妙兒的心第一次出現了混亂。
并且除了出現意外的混亂外,妙兒心里還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倘若徐四郎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巧娘”就是他的未婚妻張四娘,而“巧娘”最終卻成了令他動心的女子,那他會為了“巧娘”而選擇退親嗎?
妙兒無法給出答案,她也不能泄露自己眼下心中所想,因此幾次慫恿徐四郎退親失敗后,妙兒只能似笑非笑的對他說了句:“徐四哥哥,你真是個固執的人!希望你以后能遇到真正令你動心的小娘子,讓你也好好的糾結一回……”
“嘻嘻,我還真想看看老是繃著臉、不愛理人的徐四哥哥,真的糾結苦惱起來會是什么樣呢!也想知道會不會真的有哪個小娘子,能獲得徐四哥哥的青眼。”
妙兒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入徐四郎的心里,并在他心里激起了層層波瀾,讓他下意識的、意味深長的看了妙兒一眼,似乎對她說出這樣的話感到很意外,又像是她的話讓他心里生出了某種異樣的情愫,還讓他隱隱生出了一絲莫名的預感,預感到妙兒今天說的這番話,有朝一日很可能會真的實現……
不過即便徐四郎心里因妙兒的話而涌現出層層波瀾,面上他卻依舊是面無表情、抿著嘴一言不發。而妙兒眼看著就快跟著徐四郎兄弟一路走到徐家村了,趕忙拉著白湯圓停住腳步,借口說要去別的地方和徐四郎兄弟告別。
妙兒和徐四郎兄弟告別后,便拉著白湯圓匆匆忙忙的往回趕,因生怕崔氏起疑心所以妙兒離開的身影十分匆忙,不但沒有回頭也沒有一絲猶豫。
反倒是徐四郎走了幾步后、突然停住腳步轉了身,瞇著眼看著不遠處那個漸行漸遠的俏麗身影,眼底有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突然對那個言行舉止有些與眾不同的小姑娘生出了一絲興趣來……
且先不說徐四郎心里對妙兒生出了什么興趣,卻說那崔氏使計糊弄了徐四郎兄弟后,之后的幾日便天天盼望著徐家會遣媒婆上門來退親。哪知崔氏一連苦等了個把月、都沒把媒婆給盼來,讓她忍不住把那游牙儈偷偷的叫到張家來問話。
話說張大郎兄弟早就打探到、那游牙儈就是當初造謠的罪魁禍首,因此他們一見游牙儈竟然還敢上張家來,當下就決定等她離了張家就給她點顏色瞧瞧。
而妙兒見崔氏把游個牙儈找上門來,便曉得崔氏是想打探和徐家有關的消息,因此妙兒等那游牙儈離開后、特意專程找到崔氏,笑瞇瞇的把徐四郎的意思如實轉達……
“你大概不曉得吧?那徐四郎可是個十分固執的主兒,哪怕他中了你的詭計、也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會退親,并明明白白的表了態、說這輩子‘非張四娘不娶’。這徐四郎可不是個容易被說服的人,我看你還是早早的打消想讓徐家主動退親的念頭吧!”
崔氏聞言臉色當場變了變,但嘴上卻裝傻道:“四娘,你這是在說什么呢?我怎地一句都聽不懂?”
“你懂不懂我可管不著,我只是想告訴你一點———你就是天天站在大門外盼著,徐家也不會遣媒婆上門來退親,你還是早點死了這份心吧!”
妙兒說完不等崔氏答話,就笑瞇瞇的抬腳走了,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讓崔氏見了十分刺眼、臉色也馬上一陣鐵青。這崔氏這些天來一直盼望著詭計能夠得逞,眼下被妙兒告知全副算盤都落了空、心里自是恨得牙癢癢,但崔氏心里再不甘心、這徐家不主動提出退親她也沒轍……
且先不說崔氏如何,卻說那游牙儈一出了張家,迎面就踩上了一堆狗屎、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屎,并整個人都壓在了那堆張大郎兄弟精心準備的狗屎上。
那游牙儈一身狼狽的爬起來后,一面扶著腰、一面罵罵咧咧的繼續往前走,但這回她沒走兩步就“哎喲”的尖叫了一聲,隨后臉色難看的伸手摸了摸發頂———那里正有疑是鳥糞的物體緩緩的留下來,讓游牙儈的臉頓時黑了一片。
“那個作死的家伙往我頭上扔鳥糞?!”
游牙儈一邊罵一邊四下張望,可惜依舊沒找到始作俑者,因此她只能一邊掏了帕子擦身上的穢物,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再被捉弄。
但這一回,張三郎卻不打算和游牙儈玩陰的了,只見他大大方方的端了一盆子臟水從角落沖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往游牙儈身上潑去,嘴上還不忘幸災樂禍的說道:“我瞧你身上都是臟物事,這盆子水正好替你洗一洗!”
被潑得渾身滴水的游牙儈氣得直跳腳,指著張三郎問道:“你是哪家的臭小子?把你家大人給我叫出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么教孩子的!”
————————————————7.6號第二更奉上——————————————————